元素法师再一次将公丕庆举到了自己的面前,似乎是在故意让公丕庆在那捶打它一样。
但就它脸上的外骨骼而言,只要公丕庆没有击中它的眼睛,它就不会有任何感觉,而且以它的本事,它怎么会让公丕庆成功地击中它的眼睛呢……
元素法师对他笑着,谁都能看出来,它的脸上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开心。
“你们总部既然都有能力制造出你们这四个怪胎来,那就说明你们的总部应该还是有点实力的,但为什么就连你们这么强的组织,都治不好你的精神病呢?想想看啊……你们对于人类大脑的了解程度想必是已经十分透彻了,冥王就是个例子,能制造出能够使用意念力撼动大山的强者来,却治不好你的精神病……让我来猜猜,你的精神病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元素法师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那样看着公丕庆。
但现在的公丕庆哪里能称得上是一件艺术品,别说是艺术品,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是丢到一堆垃圾堆里都可能会被人当成是一堆红色的垃圾,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甚至都看不出这是一个人来。
可元素法师也不嫌弃他,原本元素法师的身上还算利索,但自从它举着公丕庆在自己面前举了一会后,它的身上便出现了很多公丕庆撒上的血迹。
它并不在乎这些,相反,对于他们这种战场上的人来说,敌人的热血撒在自己身上应该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才对。
“我想……你的大脑之前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就产生了连你的‘适应性进化’和你们总部都治不好的精神病,那么我们现在用反向思维来考虑一下,万一……我再刺激刺激你,你会不会就能好起来了呢?”
元素法师笑着说着,一只手跟公丕庆那样突变成了一条可以变换长短的触手,它的触手率先缠绕到了冥王的腰间,随后他将冥王举到了公丕庆的面前。
然而,现在的冥王,经过了它刚刚的一番折腾之后,也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人了。
这样触目惊心的画面,是所有人看到之后都会做噩梦的。
只不过元素法师到现在都不知道,公丕庆的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来~来~看看,这是你最好的兄弟冥王,想想当初你们一起去机械之国执行任务的日子,想想之前的一点一滴,你最值得信赖的伙伴,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怕不怕?你怕不怕?”
元素法师说着,刻意将冥王耷拉着的脑袋放到了公丕庆的面前,公丕庆只是感觉到了面前出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血腥味,那种……腥到让人闻一下就忍不住反胃的气味。
可下一秒,公丕庆的行为便彻底让元素法师傻眼了。
“你他妈这头该死的畜生!少拿这些脏东西来恶心老子!你这个该!死!的畜生!”公丕庆的声音咬牙切齿,他那已经看不见东西了的眼睛瞪得几乎像是一颗弹珠似的要弹出来。
元素法师彻底傻了,这家伙犯病归犯病,怎么还能严重到这种六亲不认的程度?
他刚刚说他最好兄弟的尸体是……脏东西?他嫌他最好的兄弟和战友恶心?
这世界树,看来还是个白眼狼啊……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假装的?虽然表面上这么没心没肺,其实内心早就已经碎了一地?
还没等它得出结论来,公丕庆便结结实实地一脚踢在了它的眼睛上,而且还是用脚尖直接命中的眼球。
这是它在这场漫长的大战中为数不多感受到痛的时候,居然是在这种敌人已经完全溃败且精神失常的时候。
它被公丕庆的这一脚直接踢得捂着眼睛后退了两步,因为公丕庆的身上没有衣服,就连脚上也都是坚硬的外骨骼,他的这一脚所拥有的杀伤力甚至比用板砖直接拍下来还要疼。
终于,元素法师脸上那遏制不住的怒火涌了上来。
下一秒,它身后的膜翼陡然张开,公丕庆只感觉自己那破碎的身子又是一阵剧痛,甚至连他的大脑都陷入了一段短暂的空白当中。
结合身上传来的超重感,他觉得元素法师、或是那头巨龙可能是把他带到了空中。
看来,那头巨龙是不行了,不然它是不会将战场转移到空中的。
因为空中才是它的战场,它只有在空中才会有最大化的胜算。
如同奇迹般,公丕庆那已经被捏得如同麻花一样的身体上,突变出来了一对畸形的膜翼。
同时,元素法师的脸上传来了一丝诧异。
它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它手中的公丕庆也许真的能够用“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来形容了,这种状态下他的身体连自愈都不一定能顾得过来,但他现在却还突变出来了一对翅膀!他居然将最后的力量用在了与它抗衡飞行上!
对它来说,公丕庆绝对是它这辉煌一生中最为可笑的敌人,要知道,它可是堂堂的元素法师啊,它对于自然元素的控制可是能够媲美甚至超越魔界四大领主的啊,你以为我到了空中就能被你压制了,但你别忘了,空中也是有着海量风元素的啊!
伴随着一阵狂风呼啸的声音,公丕庆那刚张开的翅膀便被一股极其精准的狂风折断,元素法师为了不让公丕庆被风吹走,在狂风袭来的一瞬间再一次加大了一下手上的力道,而也就是这一下,直接捏得公丕庆从嘴里喷出来了一股夹杂着内脏碎片的浓血。
元素法师对着他大笑起来,声音犹如滚雷般从天空之中爆开,“哦?堂堂世界树,不是一头龙么?你不是能召唤岩浆和火焰么?怎么现在,就突变出来了这么一对可笑的翅膀?你这是蝙蝠翅膀?而且还是那种发育不良的小蝙蝠?长畸形了的蝙蝠?”
元素法师说着,用另一只爪子硬生生将公丕庆背后的那只被狂风折断了的翅膀给撕了下来。
它故意给公丕庆留了一只翅膀,就是为了看公丕庆用那一只翅膀拼命飞行却怎么都飞不起来的样子。
这样一想,还真是可笑啊,区区一个世界树,居然试图跟它抗衡飞行……
简直就像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蚊子试图撼动一只矫健的雄鹰!
但很快,空中就爆开了第二个人的笑声,此时在空中的也就只有他们俩,除了元素法师外,就是公丕庆了。
元素法师看着这个全身没有一个完整地方却还在狂笑的疯子,等待着他笑完之后慢慢地切断他的声带,到时候,这家伙就笑不出来了。
不过也有一点它是挺佩服公丕庆的,那就是公丕庆的自愈能力和生命力的确是恐怖,因为要是正常人的话,哪怕是十条命都不够它这样折腾的,而公丕庆居然就真的挺了过来,所以它才想要切断他声带的,因为它知道,即使是经历一次“被割断声带”这样的伤,公丕庆也不会死去。
可公丕庆从“疯掉”以来,就从来都没停止过对他的进攻,嘴里也都是喊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可正当它准备抬起手来,用自己那削铁如泥的利爪试图切断他声带的时候,它居然从公丕庆那无神的眼睛之中看到了一丝真真正正的杀意。
这是这场浩大的战争进行到此以来,它所感受到的最最真切、最具压迫感的杀意。
它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惊恐,不明白眼前这个濒死之人,为何会突然爆发出这样的杀意来。
“你这个该死的畜生!终于让老子抓住你的弱点了吧?你会飞?就算我的翅膀废了又怎么样?我不松手,你也别想把我甩开!”公丕庆瞪着眼睛、张着大嘴咆哮道,而且他在喊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是始终带着癫狂的笑意的,他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乍一看上去倒是跟元素法师像是同伙。
一个是狰狞可怖如同地狱恶魔,一个是极度疯狂、像是从绝望之渊中归来的索命厉鬼。
的确,他今天,就是从绝望深渊中归来的索命厉鬼。
之前冥王就说,对他来说,世界上最好的武器不是自己那一身突变能力,而是绝望,正是因为经历过真正的绝望,才会造就他这个“复仇之神”般的世界树。
而今天,巨龙所使用的心灵压制,却刚好又让他从那绝望深渊中走了一遭。
虽然公丕庆的确是差点死在了里面,但了解公丕庆的人都知道,对付公丕庆最好的办法就是趁其恢复期间将其击败,不然就他那恐怖的恢复能力而言,一旦被他从战斗中找到了一点翻盘的机会,那对于他的对手来说,将会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哈哈哈哈!没招了吧你这该死的畜生!爷不怕你啊!因为爷的心里压根就不害怕什么啊!你的这些该死的计俩对爷来说不起作用啊!”公丕庆歇斯底里地喊着,狂笑的脸乍一看上去就果真就像是戴了一个厉鬼的面具一样。
那一刻,元素法师仿佛是真的察觉到了一丝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候的力量,那股力量从公丕庆的体内凭空生成,且几乎与公丕庆那一身的癫狂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兴许,它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压根就没有将公丕庆击溃,因为对公丕庆而言,世界上最好的武器就是绝望。
在某一个瞬间,肉眼可见的干扰波纹从公丕庆和元素法师中间爆开,在“另一个世界”里,则是在他和那头巨龙之间爆开了这一道干扰波纹。
公丕庆那已经只能称之为是“肉组织”的胳膊此时再度突变成了一把骇人的弯钩,他狂笑着挥舞着弯钩扑向元素法师,元素法师惊恐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公丕庆整个人就像是得到了几百倍的强化一样,他那看似极其随意的攻击,居然都能够打破它的外骨骼了!
公丕庆突变出来的弯钩宛如一把小型的镰刀,最关键的是,他这一下结结实实地从元素法师的眼睛里刺了进去。
元素法师的飞行状态被瞬间打断,它终于感觉到了压力的袭来;只是它不明白,这场已经胜利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战斗,真的要被眼前这一团破烂的肉组织给翻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