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的奢华富贵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腥气。
凤饶雪被紧紧地捂在被子里,小脸儿苍白,目光带恨:“殿下,徐梵那个贱人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要她偿命!”
曲澜铭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凤饶雪:“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她杀了我的孩子,我凭什么不能杀了她!”
凤饶雪从床上弹坐起来,一双眸子烧的通红,“我就是要杀了她!殿下不去,我去。”
曲澜铭皱眉按住了她,安慰道:“雪儿你冷静一下,徐梵是太子妃,又是徐家的大小姐,贸然杀了她可是死罪!”
凤饶雪委屈不已地扑到曲澜铭的怀中痛哭了起来:“那难道我们的孩子就这样被那个贱人害死了吗?”
曲澜铭浓眉皱的几乎化不开,他虽然也很心疼这个孩子,可是他却也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是怪不到徐梵的身上的。
这几天,他对徐梵的态度好了很多,不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那种,而是发自内心的。
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徐梵,却也见不得徐梵跟别的男人走的近。徐梵喜欢他的时候,他对徐梵厌恶的要死,可是徐梵恨他的时候,他忽然想要靠近她了。
一个字,贱。
“雪儿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这个孩子白白流掉的。”
曲澜铭的心中拿定了注意,却还是有些不忍心。
如果他真的把徐梵休了,把太子妃之位送给凤饶雪,无疑是能够缓解凤饶雪对徐梵的恨意和杀意的,但是这样一来,徐梵,就永远跟他这个太子没有关系了。
曲澜铭看了看怀中的女人,又想起了那个微胖的身影,心中终于还是有了取舍。
徐梵的院子里。
“太子妃,殿下回来了,如果责怪你,你就说,就说是奴婢推的雪侧妃。”
此时的锦瑟吓得浑身发抖,可是看着认真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太子妃,她还是坚持地说出了这一句。
她锦瑟是个命贱的人,活了这么大,都没有什么人真正地疼过她,可是今日太子妃因为她跟雪侧妃起了争执,即便是出了大事,太子妃也没有一句责怪她的话,还如此用心地给她包扎伤口,她的心中已经认定了太子妃,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所以锦瑟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个刁蛮的雪侧妃伤了太子妃,当时雪侧妃摔的时候,她也看的清楚分明,分明是那个凤饶雪把自己摔成了这样的,可是她却要赖上了太子妃,真是岂有此理。
锦瑟知道,如果自己一口咬定是自己推的雪侧妃,他们最多处罚自己,祸是不及太子妃的。
“不必,一会儿你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不要说话就好。”
徐梵依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和动作,确定锦瑟的脸已经无碍以后,她转身把药放在一边,就往外走去。
走到门前,看着石阶上那一片还没有完全干涸的完全血迹,徐梵知道,今天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天。
一会儿曲澜铭回来,知道了自己竟然伤了他的孩子,不知道要怎么处罚自己呢。
不过无所谓,她已经不在乎了。是凤饶雪为了陷害自己,作势一摔,把腹中的孩子摔没了的,徐梵知道,自己的心中不必愧疚。
院子的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真是曲澜铭。
曲澜铭紧紧地皱着眉,眼神复杂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徐梵,又看了台阶上的是血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锦瑟看见了曲澜铭,顿时慌张地行了个礼。
“脸上的伤是从哪儿来的?”
曲澜铭声音冰冷地问了锦瑟一句,却见锦瑟颤抖着跪了下去,结结巴巴地道:“太子殿下,是奴婢得罪了雪侧妃,雪侧妃打了奴婢,然后奴婢一不小心碰到了雪侧妃,害的雪侧妃流产了,请殿下尽管惩罚我,这件事情跟太子妃无关!”
曲澜铭嗤笑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了徐梵一眼:“事情真的像是她说的那样吗?”
徐梵冷静地看了曲澜铭,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是凤饶雪拦我,争执之下,她摔在台阶上的。”
曲澜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锦瑟一眼道:“去拿笔墨纸砚来。”
锦瑟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看了曲澜铭一眼,转身去准备了。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默。
许久之后,曲澜铭才道:“这些年,是本宫一直对不起你。今日的事情,本宫也知道,不怪你。”
听见一向部分黑白的曲澜铭说这话,徐梵倒是有些意外。静静地看了这个像是改过自新般的男人一眼,徐梵怕是他又在耍什么伎俩,并没有接话。
“其实雪儿进府这么久,我才知道你以前对我是多好。”曲澜铭轻轻笑了一句,像是在嘲讽自己,“但是你我都知道,事情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所以,本宫给你自由。”
徐梵震惊地看着曲澜铭,他是什么意思?要给自己休书了吗?
虽然早就期盼着这一天,可是徐梵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进展的如此顺利。
在她的脑海中,凤饶雪设计自己陷害她流产,曲澜铭回来之后,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可是如今曲澜铭平平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平静至极。
锦瑟把笔墨纸砚的准备好,安静地站在徐梵的身后,有些不知所措。
曲澜铭走到了案前,执笔写好了休书,又认真地看了一遍,等字迹完全风干了以后,才递给了徐梵。
这件事情,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做了,可是真正到了这一步,他的心中,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太子妃之位是必须要给凤饶雪的,不然凤家的人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如今的徐梵留在太子府,只有被侮辱被欺凌的命运,曲澜铭知道,自己已经欺负她多年了,如今,就算是他今生唯一的一次良心发现,他要放她走。
“祝殿下和雪侧妃百年好合。”徐梵接过了休书放好,转身就要出门。
曲澜铭愣了愣,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你什么都不带走吗?”
徐梵停住脚,淡淡地笑道:“太子府的一草一木,皆是让徐梵伤心,既然要走了,为何还要带它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