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匣面红耳赤道:“那怎么成?我爹乃堂堂白云山寨大当家,我怎么能够丢他的脸!”
司马季月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伙子,丢脸比丢命强呀。我跟你说,当初我曾经有一个学生,当时他爹是他们那一国王上表叔的三舅舅家的二女儿的大姑爷,你知道他现在什么结局吗?”
参匣正在深深的纠结他那学生阿爹的身份,根本顾不上回答。司马季月忽然压低声音,神经兮兮的接着说道:“那小子不学好,帮主子去做了灭人家族的事情,主子怕事情败露一年前被灭口了,这会儿投胎到哪里都不知道。”
参匣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半晌才幽幽说道:“既然如此,那不谈我爹,谈谈我们家其他人吧。嗯,那个,我娘是我们家那一带有名的大家闺秀。”
司马季月接口道:“我那学生的娘比你娘还要闺秀,赫赫有名的京城四秀之一。”
参匣想了想,又道:“我姐姐是。”
司马季月:“人家姐姐比你姐姐还要……”
“我姐夫……”
“人家姐夫比你姐夫还要……”
“我大舅……”
“人家大舅比你大舅还要……”
最终,司马季月受不住了,收了小扇子进袖子里,皱着眉头道:“你说你将你们家这么多人都交代的这么清楚,是想要我为你介绍个媳妇,还是想要他们一同陪你倒夜香呢?”
漓鸳看向参匣,由衷说道:“倘若有那么多人一起倒夜香,那你不如成立夜香帮,从红颜山庄里面分离出来自立门户,刻苦努力做个夜香状元。”
“你!”参匣气得直跳脚,狂躁的吼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只说给不给吧?”
漓鸳丝毫不让,声音更大的吼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不给!不给!就是不给!”以为一装可怜就会给,那他就错了。
参匣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回头看着司马季月与公良燕,道:“你们来评评理,荷包是她调换的,这趟生意是她搞砸的,难道不该给我些补偿吗?”
司马季月刚要答言,漓鸳抢过话来,理直气壮的说道:“你凭什么说荷包是我调换的?明明是你说你那荷包金线闪耀超过闪电,硬从我手中夺过去的!关我什么事!那荷包是你换的,任务搞砸了也是你搞砸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是自作自受,我是不作不受!”
参匣气急败坏的嚷道:“若不是你突然从墙根冒出来撞到我,我那荷包怎么会掉到地上?”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更加气急败坏的嚷道:“我现今终于想明白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否则你的荷包怎么偏偏也在那个时候掉了?你肯定早就潜伏在那里多时了,专等我过来,伺机那么一撞,好偷梁换柱。”他越说越是气愤,说到后来简直就是暴跳如雷,禁不住恶向胆边生,举起剑来喝道:“今日我就要为咱们山庄清理门户!”边说边一剑刺向漓鸳。
漓鸳也不含糊,亮出皂影之剑就迎上,电光火石之间两剑相撞。又是电光火石之间,只听一声闷
响,紧接着一连窜噼里啪啦的碎响,参匣那剑断作两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漓鸳惊诧的目瞪口呆。这皂影剑的威力她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从未用这剑去砍过人家的剑,故而也不知道这么一碰就会毁掉对方的剑。真是天降灾祸呀!她郁闷的看着自己那口剑,气恼的想道,这也太锋利了些,没事那么锋利做什么呢。
参匣凄然望着手中剩下的半截子残剑,顿生偷鸡不成蚀把米之感,穷凶极恶的吼道:“你,你,你赔我的剑!这把剑是我爹花了大价钱从一位高人手中买来的。”
漓鸳叹了口气,自认倒霉。不管怎样,毁掉人家的剑这是事实,一边摸着口袋里那块翡翠,一边没精打采的问道:“你那剑是多少钱买的?”
“这价钱么。”他忽然看向漓鸳手头的那把剑,阴森森的说道:“其实你不赔钱也行。”
“不赔钱。”漓鸳觉察到对方那贪婪的目光,有些觉悟,即刻将剑收了起来递给他,殷切的说道:“你若看好这个,就拿去吧。”
参匣喜的连忙丢了手中那柄残剑,就要伸手去接,却被司马季月拦住,他冷冷道:“你们胡闹够了吧!”他看向参匣,正色道:“这剑的钱我出!你小子若想活命,趁早滚回楚国去。”
参匣心有不甘,道:“凭什么?这两厢情愿的事情,即使你是一教之主,也没理由横插一杠子!”
司马季月不由得连连叹道:“老天,这智商,就这智商!红颜山庄难道没人了么?”
参匣恼怒的说道:“我智商怎么了?好吧,退一步来讲,就算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是你也不能够侮辱我们整个山庄人的智商。”
司马季月扶额长叹道:“我说兄弟,难道你没看出来这剑与方才那位男子所佩之剑当属一对吗?人家的定情之物,你说你拿了算是怎么回事?你若是拿了她这剑,我管保你就连咸阳城都出不去。”说着向公良燕使了个眼色,对方不情不愿的递给他一个小口袋。他便将这个小口袋塞到参匣手中,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钱足够买你那剑了,走吧,走吧,赶紧走吧。”
参匣看着漓鸳那把剑,吞了好几口口水,思来想去终于觉得要过那把剑有些不太现实,遂认命的打开口袋,仔细的数了数个数,还拣出五六个咬了咬,再三确定是真钱之后便收起钱袋走了。
待他走后,公良燕忽然幽幽说道:“荷子临走时,不知道为什么送了这么一袋钱给我。我原先还以为她有别有用心,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门外惨嚎一声:“哎呦,我这嘴巴怎么肿了?”接着又是惨嚎一声,道:“我的手怎么这么痒痒?”随后,惨嚎声声,只是听不分明了。
公良燕惊出一身冷汗,半晌总结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多虑是绝对正确的。从今而后,人人都要多虑!”
司马季月言笑晏晏,柔声道:“燕儿,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说完,欢快至极的摇他那小扇子去了。
漓鸳不满的说道:“你们两人也太麻
木不仁了些。同为江湖人士,又是同行,怎么能够这么没有同情心?你们就不怕他被毒出问题来?”
司马季月问:“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将他追回来找个大夫帮他解毒?”
漓鸳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倒不必。刚才他将袋子打开时,我瞅见只是一些让人疼疼痒痒肿肿之类的小毒,不出一个时辰就好了。嘿嘿嘿。”
司马季月与公良燕皆倒抽一口凉气,不约而同的离了她远一些。她却是浑然不觉,兀自笑的阴邪。
公良燕紧皱双眉,禁不住咳嗽了一声。
司马季月也跟着咳嗽了一声,看向漓鸳说道:“鸳鸳呐,我看我们接下来还是谈谈属于你自己的那个任务吧。”
是了,差点忘记这个了。她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她很好奇很期待。
这一天,天气算不上晴好,阴沉沉的空中如雪一般翩然落下片片柳絮。漓鸳混在一群新选进宫的小宫女之中,随着她们一起轻手轻脚的走在大道上。迎面吹来一阵和煦的春风,风中无数絮絮叨叨的丝状物纷纷扬扬,落了满头满脸,却是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拂掉。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任务是营救被打入冷宫的仙梅夫人,而这趟生意的雇主是她二哥。听司马季月说,这仙梅夫人也就是韩国的宜庚公主。这位公主为人性格豪爽直率,没事喜欢出游,曾经出游至魏国。那时赵凌赋恰巧处在逃亡之中,因为被追的惶急便逃进宜庚行帐之中。宜庚非但没有声张,反而替他遮掩,使他顺利逃过一劫。赵凌赋感念其恩情,便随她一同去了韩国。这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是天仙一般的人才,自然生出些暧昧来。但是身份悬殊,他们虽然对彼此有情,但那也只是一场镜花水月。最终宜庚不得不嫁入秦国,而赵凌赋则作为送亲使一同入秦。嫁入秦国之后,宜庚很受宠爱,因为善种梅花,故被封为仙梅夫人。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前宜庚因为涉及成蟜兵变之事被打入冷宫,荣宠不再。赵凌赋自从送亲到秦国之后便被嬴政留下为官,他见宜庚落难,便想方设法想要将她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只是,公主这边刚进冷宫,他便被派往外地巡查去了。他满腹忧思的出发了,到了地方后九曲十八弯的费尽了周折好不容易才找上红颜山庄,委托他们营救宜庚。而拜月神教与红颜山庄自从连家堡那一次联手过后,便结成了联盟。如今红颜山庄深入拜月神教的地盘办如此难办的一件事,加之此次任务的委托者与执行者都与司马季月渊源颇深,于是他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亲自出马安排一切。
可是,哪里晓得参匣竟然将任务荷包弄混了,不仅将他自己的任务给搞砸了,还牵连到了她,真是害人又害己。
她知道自己此番进宫先得要搞清楚宜庚还在不在人世,然后才好指定下一步计划。她也知道荆红颜为什么会派自己来了。既然要救宫中人,要么先派人潜伏宫中熟悉环境之后再伺机活动,要么派出一个已经熟悉宫中环境之人,直接伺机营救。恰巧她属于后一种人,所以第一套方案用不着,直接派她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