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任人唯亲
婉媚担心应啸天说出更严重的话来,赶忙打起了圆场,“夫君,此处不便说话,我们还是先进了屋,再听柔儿详说吧!”
应啸天阴沉着脸,断然道:“不必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柔儿若是一意孤行,便是眼中没有我这个大哥!”说着一把拉起婉媚的手,转身就往湖边走。
婉媚被他拖得不由自主,担心得频频回头,“柔儿……”
千柔泫然欲泣,追上来几步,嘴唇噏动着,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终于只是哽声道:“大哥,我……”
应啸天正在气头上,也不肯听她解释,带着婉媚,一气登上了水大娘的小船。婉媚只觉得他手劲大得出奇,那眼神凶狠的,像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一上船,他便背对着芙蓉浦,负手立于船头,久久地一言不发。
岸上的千柔伤心地看着他的背影,千呼万唤也不见他回头,终于掩着面容,痛哭出声。
兄妹相见,却是这般不欢而散。婉媚不知道来龙去脉,也不敢轻易相劝,只是心中大有不忍。她轻轻走近应啸天,担忧道:“夫君,你,你没事吧……”
应啸天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他知道婉媚想问什么,可是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千柔是有功夫的人,她如果不想让人接近,其实有的是办法,可是她非要反其道而行之,一定要牺牲自己来成全他,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婉媚见他紧紧抿着嘴唇,分明是心里又怒又气。她心下叹息一声,轻轻握住他的手。陪他一起沉默着,回到了紫竹轩。
司马繁星惦记着去看家人,心里兴奋不已,早已叫好了车马,在后堂等候多时。她一见应啸天回来,自然惊喜万分,再看他身后居然跟着婉媚,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婉媚见司马繁星装束隆重,又见院子里停着轿子,一时有些错愕。她问过荷衣。这才知道应啸天要陪司马繁星出门,心里先是有些惊讶,继而又有些酸楚。
可是她如今的心性愈发沉稳,面上没有半分不快,吩咐荷衣、银屏取来若干锦盒。微笑着对司马繁星道:“原来妹妹今日要回娘家看望父母兄嫂,这是大喜的事,我真心为妹妹高兴!可惜知道得晚了些。仓促之间,只备下了这几样薄礼,都是些强筋健骨的补药,也好给司马老将军和三少将军补补身子。便请夫君带上。也请妹妹不要嫌弃。”
其实司马广、司马昭父子刚刚从大牢里放出来,很需要补养身体。可是司马繁星心里不爽,并不愿意接受婉媚的馈赠,只是生硬地拒绝道:“姐姐的礼物如此贵重,真是折煞妹妹我了!不过我家人只是临时寓居京中,今日并非正式回门,实在不敢担此厚礼!”
婉媚面上有些尴尬,看向应啸天求救,却见他已然走过去,取过那些锦盒,一一检视。欣慰地点点头,笑道:“嗯,还是夫人有心。帮我准备了这些补品,果然都是极好的!星儿。我看这礼物还算合适,就让雁翎、凤翔带上吧!”
应啸天既已发话,司马繁星也只得道:“是,大人!”命使女接过礼物,又对婉媚感谢不迭,夸奖她贤淑得体。
婉媚听了,连忙辞让道:“原是我应该做的,妹妹这样说,倒让我好生惭愧……”
双方辞让了几句,婉媚便拿出紫竹轩主妇的架势,帮着安排应啸天和司马繁星出门的阵仗。司马繁星又说了一堆感谢的话,这才告辞出发。
轿子出府未久,天色却又青了起来,淅淅沥沥落下几点小雨。婉媚拿出随身空间里的伤药,在脸上重新擦了一遍,复又挂上面纱,对着窗外的雨线,呆呆地坐了半个时辰。这伤药渐渐起效,她脸上疼痛大减,然而心里那种莫名的闲愁,却久久未能消散。
荷衣、银屏见她百无聊赖,特地捧来几个时兴的花样子,说是“时近入冬,百花凋零,要给夫人做几朵绢花,好在冬日里戴着”。又不时说一些逗笑的话,陪她解闷。婉媚感念她们一番好意,打起精神来选了几样。两个使女高兴坏了,马上取来宫纱,十指翻飞,灵巧地做起绢花来。
婉媚失笑地摇摇头,正要拿出棋盘来跟自己对弈,不料接连来了两拨访客。
一是执事孙姑姑。她来传端王妃之令,说是“按照往年惯例,年前要制一批新衣,内院的主子、下人各有定数,正在逐院计数儿,紫竹轩这边也要点一点人头”。
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婉媚吩咐清霜姑姑接待了。
清霜回头来学道:“夫人,奴婢已经点过院里的人头,按照往年规矩,把新衣件数报上去了。大人和夫人各八件,两件狐裘、两件苏绣、两件蜀锦、两件云锦。星姨娘和琴姨娘各四件,两件兔裘、两件云锦。下人各二件棉袍、一件比肩,衣料略有不同。”
婉媚把玩着棋盒里的白玉棋子,随口应道:“好,知道了,有劳姑姑。”她见清霜沉吟着并未走开,便又笑道:“看来姑姑还有事要指教于我,但说无妨。”
清霜忙道“不敢”,这才忧心忡忡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刚得了信儿,如今府里又由王妃理事,内院的掌事仍是石姑姑和白姑姑,俱是王妃跟前的旧人儿。四位执事中,只有两个旧人儿,乃是伍姑姑和陆姑姑。从前的戚姑姑和巴姑姑,这次也没再起用,已由孙姑姑、李姑姑,顶了她们的缺。”
婉媚淡淡地“唔”了一声。她先前去给端王妃请安,便已经得知王爷恢复了王妃的理事之权,王妃当时正在挑选合用的手下,不愿旁人多留,敷衍了几句,便打发她回去,她这才无意中走到了镜湖边……
“既是如此,还请姑姑继续留意着,看看这几位掌事、执事都有些什么根基,回头告诉我,还有这两个丫头,日后行事也更稳妥。”婉媚指着荷衣、银屏,郑重交代了一句。
“是,夫人!”清霜连忙应了。
主仆四人还待再说几句,却见门帘一挑,使女采薇报说“琴姨娘求见”。
婉媚眉头一动。曹思琴一向与司马繁星同进同出,今日怎么单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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