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敢问公子是?”那女子有些奇怪的看向南宫凛,还没有等继续问什么,便听见后面传来管家的声音,他急匆匆的走到两人中间,拱手说道:“公子今日来可是王爷有什么事请吩咐?”南宫凛看到他鬓角已经开始斑白的模样,叹口气,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他在广陵王府待着的日子,怕是没有几十年光景,也差不多了。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娘子竟然被人收买,甚至是来陷害赵书恒,他心中该如何是好?道义难两全,南宫凛索性也是将扇子打开,眼神瞥向旁边站着的那女孩儿,说:“没什么,我不过是听书恒说,你女儿和娘子过来府中暂住,心想着来看看罢了!”
“还不过来见过南宫公子!”管家听到这话,也是招呼过来还在旁边傻愣着的女孩儿,也是扬起了一脸的笑容。这笑容是来自于慈父的,他满眼都是骄傲,更是脸上的皱纹都减轻了几分的对南宫凛说:“这就是小女,青巧,以后还劳烦公子多多照顾!”
南宫凛听着这名字,点点头,却像是想起什么,连忙挥着手,说:“可别,这是广陵王府,我照看什么?你还是让你家王爷多多照顾吧,我不过是好奇,过来看看罢了,可别给我惹上一身的麻烦,你也知道我如今刚刚新婚,家中那位可是善妒的很!”
“公子说笑了!”管家也是扬起一抹笑容,知道南宫凛平日里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回头让女儿去房中待着,走过来到他的身边,脸色有些严肃的说,“您今日来到这儿,应当不只是跟我寒暄调侃几句吧!”管家陪在赵书恒身边多年,也为他出生入死,年轻时也是打败过不少的敌人,只不过是因为年岁大了,所以才会做这份职。
南宫凛知道瞒不过他,却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这样才忽然想起,自己说要来找管家探探究竟的时候,赵书恒那满脸的笑容到底是什么,他心里一抖,那个老狐狸,竟然早就想到会被管家识破,他想办法抽身吗?南宫凛抽动了两下嘴角,也还是无奈的看了一眼房内,说:“不如,我们去池边聊聊吧!这里怕是有些不方便!”
“好!”管家点头,也是随了过去。
池塘边,管家背着手站在那里,南宫凛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反倒是管家先开口,说道:“王爷是否也觉得,我妻儿老小来投奔我的时机不对!”南宫凛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只得是有些慌张,反问:“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虽然家中的确受灾,但我却已经月月回银两给他们,就算是吃鸡鸭鱼肉,却也不到那般的留不下去的程度!我娘子原本是最讨厌广陵王府的,总是与我说,这里很危险,莫不如回家去安安稳稳的种田,怎么会一日之间,变化成如今模样!”管家这样嘀咕着说道,南宫凛也是点头,说:“没错,我和书恒也是这样想的。”
管家愁眉紧锁,却也是想不出门道来,只是有些尴尬。
“你让王爷放心,若是他们敢做出任何对王爷有害的事情,我便会直接以死谢罪!”管家这般斩钉截铁,让南宫凛也是颇为感动。这果然是跟随赵书恒多年,铁血铮铮的汉子。“我自然会跟王爷说……”
管家点头,而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负有责任。
“他的确是这么说的?”赵书恒听到南宫凛回来说的话,也的确是有些震惊,他原本还在苦恼着如何开口,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通透,“没错,想来,宫中的那位是不知道管家究竟是什么人,他跟我说,若是妻儿真的有动作,便也会立刻离开,永远不会在这广陵王府中住着!”
赵书恒闭上眼睛,却也是轻轻地点头,事到如今,也唯有这个办法能够可行了!
古镇县,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张贴的告示,果然是按照杜如月他们所想,只要是与银两挂钩,他们的热情便是增添了几分。短短几日,就有无数人来衙门,说是自己曾经见过那蝴蝶的发饰。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几分可行性,杜如月头痛的捂着太阳穴,听了几分,也是有些愁容满面的模样。
“你看看,偏要做出这种告示来,结果呢?咱们听了多少的假话,连地点都说不清楚,还偏偏说是那蝴蝶发饰是自己小妹的!难道咱们古镇县竟然死了这么多的人么!”春浓在旁边这样嘀咕着说道,也是有些不满。柳如是也颇为有些难堪,在旁边看着杜如月的脸色,他竟然不知道,在这里,也有如此想要投机取巧之人。
杜如月倒是没有多想这些,在钱财面前,总会有些许投机取巧的,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连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眼看着那副骸骨已经在后面的茅草房里停了那么长时间,难道她就要这样一直含冤下去,永不见天日么?杜如月嘀咕着,却也听见衙门大堂上来了一个人,说是自己见到过那蝴蝶发饰!
“你说说,自己在何处见到过?”
杜如月仍旧是慢条斯理的问着同样的问题,不过是情绪有些低落,倒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来。见这男子破衣褴褛的模样,又怎么像是见到过那般蝴蝶发饰的主人?想来也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混到几粒金元宝的架势!
“我不贪图大人的那些金银财宝,只是想要见见这蝴蝶发饰的主人,不知道可否让大人带我去见见!”下面的男子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倒是也有些颤抖,杜如月觉得事情倒是有些变化,便连忙抬头,看向那男子通红的双眼和脚下已经被磨得破烂的泡,竟然是伤痕累累,连忙说:“柳师爷,快让他坐下!”
柳如是点点头,也是掌风一挥,直接将椅子扔到了他的身边。
“你可是认识这蝴蝶发饰的主人?我如今……还是无法带你见她……”杜如月说出这话的时候,声
音也是有些苦涩。那乞丐模样的人,只是笑笑,说:“就算是尸骸,我也想要见见她,毕竟我和她已经分离这么久,她心中已经还是很怨恨我的!”
柳如是见到他这般情绪,也是低头附在杜如月的耳边,说:“大人,我看这次好像与往常着实不同,不如,我们就带着他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线索出来呢!”杜如月听到这话,也是有些赞同的起身,伤感的看向那男人,说:“你情绪莫要太激动,我们见到她的时候,也只是这般了!”
“好!”乞丐模样的男子拄着自己的拐杖,一步一拐的跟在杜如月和柳如是的身后,来到放置尸骸的那个房间。当仵作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的时候,那男子低低的哀嚎了一声,便也是狼狈的扑了过去,“宁儿,你怎能够如此……我离开,是为了你!你这般,我如何过下去……”
宁儿?杜如月回头跟柳如是对视了一眼,互相在传递着一个信息。
这尸体的主人,貌似真的找到了!
“走吧,我们先出去!”杜如月对柳如是和仵作说着,仵作却有些为难,他看着身后的那乞丐,停顿不前的说:“大人,若是我们离开,他对这尸身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该如何是好?我还是留在这里吧……”仵作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可杜如月毕竟还是女子,颇有些感性,她在潜意识里已经相信这男子与那所谓宁儿之间的关系。
想来,若是自己有这尸身不存的一天,最想要见到的也是情郎吧!
“走吧,你还怕这男子偷走你一根骸骨不成?人都已经细细的检验过到底是什么死因,你还想要留着她做什么?”杜如月说完,便转身大步的走在前面。柳如是也是无奈的跟在后面,对他点点头,低声的说:“走吧!”
仵作只得叹气,回头看了一眼握着那手掌骸骨的男子,他眼神中都是温柔缠绵,若是不知情,还以为他有着什么特殊的癖好,就喜欢与这尸身相互……想到这儿,仵作抖了抖,即便自己已经验尸多年,却也还是有些背后发凉。
站在门外的杜如月看向房内,柳如是发现她的情绪眼眸,也是低声的询问:“大人可是觉得,这男子果然是那尸骨的至亲?而并非是凶手?”柳如是这问题,倒是让杜如月有些愣住,不过还是抿起嘴唇,变成一条薄薄的线,说:“没错,若他真的是凶手,要有多么强大的心里才能够在我们面前演戏!怎么才能够有那般的勇气!”
“嗯……”柳如是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点头。
一行人等着那男子出来的时间,也是从午后等到了黄昏日落。最终看到他精疲力尽的出来,刚走出两步便跌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吓得杜如月赶紧上前,找仵作过来,说:“你快给他看看!”仵作吓得连连挥手,解释说:“大人,我可是验死尸的!这活人可还是得去找郎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