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丫头上辈子到底是欠了谁的?怎么就如此的……”江神医迎出来,看见杜如月血肉模糊和咬的快要烂了的那张嘴,有些心疼的说。将杜如月放在床榻上,赵书恒从外面匆匆赶来,眼眸低沉的盯着岳珂,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不是与你说过,要将他如何带出去的,就如何带回来么?”
这语气中充斥着责怪和不安,岳珂自然能够理解,也并未与他争执。
“她生生挨了三十大板。”岳珂的话,就像是砸在了赵书恒的心上,这落在杜如月身上的三十板子,也好像是被赵书恒给感同身受般,他方才想要走进两步,却被江神医给阻止,语速倒是也从未听过的急切,说:“你还楞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去后院,将我偷着藏起来的那续命草熬了,端过来!”
江神医手中始终有着两颗续命草,这是与赵书恒熟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当年先皇在让赵书恒出京城游历的时候,将这两颗续命草给了江神医,关键时刻能够保得赵书恒平安。江神医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医术十分的自信,也从未用到。今日竟然提起,看来杜如月的伤势十分凶险,赵书恒也不敢多做停留,只得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果真这么严重么?”岳珂站在原地,盯着脸色苍白的如同纸张,一戳就破的杜如月,她嘴角渗出的鲜血形成如此明显的对比,更是让看见的人心碎,江神医也是拧起眉头,将手指放在杜如月的手腕上,感受着那虚弱的脉搏,掰开她的嘴,将一粒药丸放在了她口中,看到蹙起的眉心渐渐松开,深呼吸的摇头。
“你应当知道,这丫头以前便是受过几次伤!无论是黑风寨的时候,还是那受到绑架的时候,亦或是前几日落水,她的身子一直没有去除病根。你可是知道?她这些顽疾,再加上今日的三十大板,一起发散出来,是何等的凶险!”江神医这样说着,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医治过多少人。
当年在皇宫中,后宫的所有嫔妃都是经过他的手,而在外游历的时候,更是见到生老病死都会插上一脚。可见过如此多的病症,杜如月的是最为凶险的,“方才赵书恒在,我也没有跟他说,怕他会着急,甚至是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若是今夜,喝了续命草的汤药,她能够醒过来,这身子就只是调养就可。”
“若是醒不过来呢?”岳珂知道,江神医是永远不会如此轻易的开口下出结论的,“若是醒不过来,怕也永远就是这样了!”腕脉的虚浮,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也只能够做到如此,更是不能够多求了!
一盏茶的时间,赵书恒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中还托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闻到那苦涩的味道,旁边的人心都跟着揪起来。赵书恒将汤药递给江神医,有些紧张的说:“是如此做,没有错吧?
”江神医看着那已经沸腾起来的汤药,掐算着时辰,也是有些惊奇的说:“你怎么做到的?”
若是续命草的汤药熬制成这般模样,至少要需要两三个时辰才行。
这才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听到这话,岳珂也是急忙的走到了赵书恒的身边,握着他的手腕,眼神一紧,大声的斥责着,说:“你疯了?”赵书恒甩开岳珂的手,走到床榻旁边,也是拧起眉头,说:“我不重要,只要她能够醒过来,一切都可以!”这样决然的话,让岳珂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方才他用内力去探查赵书恒的内息,发现很波荡,更是有些虚浮。
曾经奉恩寺的方丈有过独门的内功,能够将自己的所有武功修为转化成为那般气息,他定然是用了,才将所有的汤药熬制的如此迅速。可这样下来,赵书恒整个人的修为也不剩下什么了!岳珂叹口气,看着站在床榻旁边盯着的江神医,说:“你……跟着我出来吧,别再继续碍事了!”
“我……”江神医有些犹豫,但是却也只能是连连叹气,走了出来。
这不过是痴儿啊,坠入感情之中,谁还能够说得出几分理智来?江神医回头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也是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来。房间内,床榻旁边,赵书恒正小心翼翼的将汤药送入杜如月的口中,甚至是流出来的一点儿,都会再次送进去,可是看到仍旧有很多都无法吞咽下去的模样,有些着急。
“若是你能够醒来,知道我这样做,想要打我,说我乘人之危,我也认了!”赵书恒说完,将苦涩的汤药直接喝到口中,俯身吻上杜如月的唇瓣,本应该是甜蜜的吻,却多了几分的难受。半晌,赵书恒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用手将她额前的碎发给推开,轻声说道:“不管如何,你都要醒过来!”
不然,赵书恒真的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傍晚,岳珂将饭菜端到了房内,看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赵书恒,也是无奈的说:“如今杜如月已经躺在了床榻上,你若是再垮了,该如何是好?事情既然已经成了这样,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毕竟杜如月此刻在我们手中,而不是在天牢里面等待问斩,不是么?”岳珂本以为,自己说出这些话来,可以让赵书恒轻松些。
可是他却没有意料到,赵书恒会冷笑一声,回头看着他,说:“若是在天牢中,我自然会直接闯入进去,将人抢出来,怎么会让她受到这样的委屈和痛苦!”看到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上面几条血红色的痕迹,赵书恒便是忍不住的问:“究竟是什么人,给她用刑的?”这样冷漠的问话,让岳珂也是心里一抖。
“是天凌,这已经是能够做出最轻的力道了!你难道要让天凌违背圣旨么?”岳珂说完,赵书恒捏紧拳头,没有出声,岳珂知道自己无法再
劝说什么,只得是转身,淡淡的说:“饭菜给你放在这儿了,多少还是吃些,不然身体真的撑不住的!”这样说完,岳珂将房门轻轻的掩上,走了出去。
闻到空气中的那阵饭菜的香气,赵书恒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像是被人定在原地般,始终看着杜如月,哪怕是头发丝的吹动,他都会立刻惊喜的不行,然后又陷入了深深的失望中。一连几日,都是这般,人在希望和失望中来回波动,赵书恒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是让旁边的人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到底是该如何做?难不成我们冲进去,将他敲晕了?”
南宫凛在院子外面,来回踱步的说着,而听见这话,岳珂也是无奈的翻开白眼,问:“你觉得,就算是如今修为已经散了将近一半的赵书恒,能够任由我们从背后靠近,更是敲击昏迷,而不为所知?那你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谷了他?”岳珂说完,摇摇头,道:“我看你两个都有!”
“那能怎么办?已经三日三夜了,难道杜如月若是醒不过来,也要将赵书恒给赔上么?”南宫凛此话说的虽然难听,但是却也坦诚。距离杜如月喝掉续命草的汤药,已经有了三日的时间,就算是江神医也是去看了几次,没有任何醒过来的征兆,“你若是能够有自信,就进去吧,我绝对不拦着你!”
岳珂说完,也是闪身,可南宫凛半晌都没有动作,只是尴尬的笑着。
“我从未见到过他这般模样……”南宫凛喃喃的说着,岳珂却像是回忆起什么般,说:“我倒是第二次……”听到这话,南宫凛有些好奇,也是将头凑过去,问:“你初次见到他疯狂成这般模样,是什么时候?难道是小时候?”岳珂也算是在皇宫中长大的,毕竟曾经岳家是皇族最亲近的重臣。
岳家更是有女子嫁入了先皇的后宫中,一来二去,岳珂也算是与赵书恒从小便相熟。
“那是先皇传来仙逝的消息时……”岳珂想起那几日的暴雨,赵书恒都不愿意从城门前离开,一直跪在那儿,任凭马威那些属下在他的身后跪倒一片,陪着他,已经是倒下好几个,他都无动于衷,若是那时候没有方丈及时赶到,将他给带走,怕是当时的赵书恒就要把自己的一条性命给扔到城门前。
先皇?南宫凛听到这话,也是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喃喃的说:“原来,杜如月在他的心中已经占据了这般的重量?若是早知道如此,那日带着杜如月上朝的时候,就应该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让她不要受到任何伤害才对。”
“准备?什么准备?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这份怒气是迟早要散发出来的!”岳珂冷笑的看向南宫凛,说:“你并非是不知道咱们那位龙椅上面的皇帝心性是如何的,竟然还想着全身而退么?”岳珂是理智的,但是赵书恒却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