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蓝光终于惊动了正冲仙人塑像扮鬼脸的攸灼。他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有些茫然地将目光投向这边。待看清楚情况的时候,他的脸色蓦得变幻了一下,來不及说些什么,脚下骤然发力,向这边疾驰而來。途中他伸出右臂,银光缭绕中,属于他的封天剑被召唤了出來。
而玄之这边,将所有灵力以一种压缩的形式爆发出來之后,那些诡手似乎真的有些畏惧这“破邪”的能力,在蓝光的笼罩下纷纷放开了玄之,,向墙壁中退缩。
趁此机会,他踉跄着前进了几步,堪堪脱离的诡手的掌控。此时攸灼正好赶到这边,一把捞住他。两人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一同向墙壁方向靠近了半米左右,攸灼顺势挥动封天剑,剑刃上燃烧着淡蓝色的火焰,以闪电之势斩向未及时回缩进墙壁的诡手。
这个时候,玄之才有机会去打量起这个袭击他的东西。
那真的是一只只手,指节修长,肤色苍白得吓人。从某种意义上來说,除去微微泛青的骨节,这些手颇具美感,完全符合大多数人类的审美观念。但它却如同穿透水面一般穿透了墙壁出现在了这里,仿佛是无数來自地狱的艳尸从红莲业火中探出双手前來索命,而那面墙壁便是地狱的大门。
“这是什么鬼东西?!”攸灼也看清楚了诡手的形态,情不自禁地大声嚷嚷道。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动作上却一点儿都不含糊。手起剑落,燃烧着灵力的封天剑毫不费力地将那些诡手齐根斩断,一时间诡手纷纷掉落。
一击得手,攸灼再次前进了几步,用穿着木屐的脚将一只仍在蠕动的断手踩在脚下,一边碾压着,一边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管你是什么,遇到你爷爷我,照样得给我乖乖的!”
玄之终于从缺氧的眩晕感中缓过神來。沒有去理会攸灼我幼稚的举动,他只是蹲下身,仔细研究起被攸灼斩下的半截断手來。
被斩断的诡手似乎失去了穿透墙壁的能力,只得像离了水的鱼一般在地上缓挣扎着,很快便沒了动静。从它的断裂处流淌出无色无味的液体,将木质的地面浸湿了一大片。从表面來看,这液体沒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清水一样。他试着踢了踢那诡手,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反应。刚才还凶猛地掐着他的诡手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活性,彻底变成了尸体。
他有些失望地再次站了起來。这时,从死去的诡手上突然腾起一阵青烟,径直地袭向两人的脸庞,玄之和攸灼连忙向后躲闪。那青烟却并沒有追击,只是虚晃一枪之后马上逃命似的躲进了那面墙中,消失不见。
遭遇了这样一幕,两人的脸色都严肃了起來,就算是一直吊儿郎当的攸灼也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脸。刚才那诡手出现得太过突然,竟然瞒过了拥有翾翎家族直系血脉的两人。这世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或东西不多,所以两人必须加倍警惕。
四周静得出奇,不知何时,从门外传來的喧哗声已经完全消失。这个祠堂仿佛脱离了原來的空间,带着他们在无尽的星空中游荡。
“玄之,你说那个叫天觞的娘娘腔到底要干什么,我怎么觉得那家伙在阴我们呢!”沉默了半晌,攸灼终于忍不住出声打破这几乎令人发疯的寂静,“他把我们关到这里,真的是想让我们见那什么劳什子仙人吗?”
玄之沒有立刻接话。他的心头也有同样的疑问。这个祠堂处处透着古怪,从会动的塑像到刚才的诡手,谁知道这样的古怪玩意到底还会出现多少。
他已经做好了布局者对他们抱有恶意的准备。
可是,那个布局者对付两人又有什么好处呢?这种行为是出于他本身还是受托于他人?难道那人真的属于cobra?
这样一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在诡树事件的时候,安君也算是属于cobra。他和灵异家族的五人失踪之后出现在这里,这也可以判断是他任务失败而被cobra救走,至于灵异家族的那五人只是顺带的。
虽然他那时候并沒有打算把失去诡树的安君怎么样,但cobra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并不是会留余地的那种。人类都喜欢以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題。不错,当时最好的善后方法是直接把安君抹杀掉,但他并不喜欢随意去剥夺别人的生命。以cobra的逻辑,安君失败了,暴露了,就一定会被处理掉,所以他们出手救下了安君,将他带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微型城池中,顺便利用蓝心來设下这样的一个局。
现在自己入局了,也到了他们瓮中捉鳖的时候了。
这个猜测似乎各个方面都非常吻合,而且从前两次事件來看,cobra确实掌握着穿越时空的技术。他们应该也已经猜测到自己在这个时空了,所以理论上來说,他们最有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
但是,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玄之,你看那塑像!”正当他的思维飞快地运转的时候,攸灼突然失声叫道。
玄之闻声抬头看去,马上一阵无语,刚才的气氛所酝酿出來的所有紧张的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那原本正襟危坐的仙人塑像不知何时换了一个姿势。原本搭在扶手上的右手现在已经举到了与头平齐的位置,还比了一个手势,,大拇指、无名指、小指向内弯曲,中指和食指直直地竖起。那竟然是一个二到家了的剪刀手。
似乎是为了配合这个手势,那塑像的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原本不怒自威的脸上突然冒出了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整个形象马上打了个对折,由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变成了对着镜头摆造型的骚包二货。
“这个形象貌似不错!”攸灼歪着头,观察了半晌,然后突然拿胳膊肘捅了捅玄之,学着塑像的样子,同样龇牙咧嘴地摆了个剪刀手。
“喂,玄之,你看我这新造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