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酒肆,这是进出大巴山路上的一间很简陋的酒肆,这里也没有好酒,都是些粗而劣的酒。
一间晴可遮阳,雨可避风的草棚,几张黑漆色的桌椅,柜台边放着几大只褐色的酒坛,再加上后面一间不大的厨房,便成了这进出大巴山中,供人歇脚的小酒肆。
褐色的粗瓷碗,一壶老酒,一碟花米生,一盘卤牛肉,一双有些泛黑的筷子,便成了众多前来歇脚的单身客人桌上最经典的搭配。
白侯爷此刻便是由高贵的侯爷变成了最普通的单身客旅,他来这里只是想等熊强,按照他的推算,熊强也该从大巴山出来了。现在的熊强可是武林中风头最劲的人物,又是新任的武林盟主,可以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武林人的眼中,泰山武林大会无疾而终之后,熊强要送唐镶儿回蜀中唐门,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白侯爷要打听到熊强的消息,自然也不用费多大的工夫。
酒很烈,也很劣,但白侯爷却喝了一碗又一碗,羁途苦旅,在这荒山野地,也只有这酒能够慰藉孤独。
熊强送唐镶儿去了唐门之后,在唐门盘桓了一些日子,唐门姥姥虽然受到了重创,但好在她内力修为深厚,再加上唐门中不乏造诣极高的药师,因此姥姥在一些名贵药材的调理之下,也是渐渐的恢复过来,只不过因为年纪大的原因,想要彻底的康复,需要一段极长的时间。
这期间,镶儿也是将这一段时间生的事情告诉了姥姥,并且将熊强现在已被六大派推举为武林盟主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唐门姥姥在听到这些事情之后,也是感到极为的震惊,对于熊强掌武林盟主令,姥姥也当即表示,唐门会尽全力支持熊强。
在这里,还要穿插一段关于唐门的小故事,也是唐门的过往。其实,在上一任的唐门姥姥之前,唐门作为封闭式的家族门派,一向是极少涉足江湖事的,唐门人擅使毒,一旦江湖中人与唐门生了争执,其结果便是整个唐门与他不死不休。所以以前的江湖人都不愿也不敢与唐门结怨,而唐门的行事作风,也被江湖中人归为亦正亦邪的门派,算不上江湖中的名门大派。
但自从上一任的唐门姥姥接任唐门之后,便是渐渐开始对外开放唐门,唐门的弟子也开始越来越多的涉足江湖,为此,上任的唐门姥姥也是给唐门弟子在旧有的唐门制度上增加了在江湖中行侠仗义之类的条款。
因为以前的唐门弟子所禀持的最重要的家训便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上任唐门姥姥却开始鼓励唐门弟子参与江湖中的是与非,以侠义道来规范唐门弟子的行为。虽未加入武林盟,却以武林盟的行为准则来要求门下弟子,经过十多年的展,唐门在江湖中亦正亦邪的标签,也是开始向武林正派倾斜。
而真正令唐门被天下武林人士接受为武林正道的事件,便是除匪联盟。当年有一支以银月十二骑为的马贼帮,为祸塞北,官军都无法将其剿灭,一些有志的武林人士,为解除塞北之人水深火热的生活,便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除匪联盟,而这个除匪联盟的核心人物之一,便是前任唐门姥姥。
那一战极为惨烈,若非是最后出来一个自称是蜀山剑门的大剑侠出现,除匪联盟也已湮没在银月十二骑的铁蹄之下。也正是上一任唐门姥姥为塞北人民舍生忘死的一战,奠定了唐门在武林盟中的地位。在往后的那届武林大会上,唐门获得一众武林门派的支持,成就武林盟六大理事门派之一的地位。
好了,这是前话,交待一下唐门在武林盟中地位的由来,现在回归正题。
就在熊强到达唐门之后的七天后,唐门的守院子弟,莫然接到一支箭矢,那箭矢上缠缚着一封书信,上面只有寥寥的几个字:熊盟主,要救慕容,三日后来摩天岭。
当熊强看到是慕容两个字的时候,那握着信的手也是微微的颤抖起来,一股滔天的愤怒在胸腔涌起。因为他认识的慕容,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慕容素素。对于慕容素素的感情,无论是唐镶儿,还是小河县的李珊珊,在熊强的心目中,都比不过这个救了自己,又照顾自己那么久的女孩,所以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慕容素素,她就是熊强的逆鳞。
虽然那三年的时间,熊强一直没有回虎形村,并非是他将慕容素素忘了,而是他一来是在为逍遥子守孝,二来,也是更重要的,便是他那时根本就不能回虎形村,以他那时候的敏感身份,他每一次出现在江湖中,都能够引起江湖人的注意,他怕他回到虎形村,会被神秘组织盯上,从而给慕容素素和刊秋雨带来灾难。
可没想到,慕容素素还是被人找到了,并且还以此来要胁他。
所以,不管摩天岭是刀山火海,还是枪山剑林,熊强一定要去,去杀了那个拿慕容素素来要胁他的人。因为此去危险,熊强也只能瞒着唐镶儿,而唐镶儿也知道现在的熊强已是当今武林盟的盟主,有许多事并不是她唐镶儿能够过问的,更何况姥姥的伤还未痊愈,她需要照顾姥姥。
在大巴山的西段,有着一座米仓山,米仓山的西边便是摩天岭。摩天岭的北面坡势较缓,而南面则是峭壁悬崖。穿过摩天岭,有着一条阴平道,这条道路极为崎岖险要,极少有人经过,只有战争必要的时候,才会有军队从这里经过。
在摩天岭的半山腰处,有着一块极大的草坪,此时的草坪中开满了红色的花朵,鲜红如血,极为漂亮,不过以熊强现在的心情,纵然是再美好的景致,也不会去欣赏。
一直到了摩天岭的顶峰,熊强看到了一座庙,是诸葛孔明庙,只不过这诸葛孔明庙虽然还在,但是经过风吹雨打,在没人修缮的情况下,已经是风雨飘摇。
在诸葛孔明庙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灰袍的人,带着古怪的银色面具。除了此人之外,熊强再也没有现这里还有别人。
那人静静的站在庙前,任由山风吹拂,除了那灰色的衣袍在猎猎作响之外,仿佛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特征的死物。
“我到了,慕容素素与刊秋雨呢?”熊强冷声问道。
“这么心急?看来这个小姑娘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的确很重,不过这小姑娘确实长得很漂亮……”
“废话少说,说出你的条件。”熊强打断了蜡银圣使的话,直接明了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