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强与逍遥子使了个眼色,然后用手指了指两名黑衣人,意思是一人一个。早就憋在心里的怒火总算是找到了泄口,向着熊强竖起根大拇指,意思是说,你终于开窍了。
说完,两人几乎是同时暴起,一人拖住一名黑衣人,一手捂住那人的口鼻,而另一只手,却是直接扣住了黑衣人的喉咙。两名黑衣人,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两人按在了地上,两人突然间明白过来,这暴起的两人,竟然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逍遥子与熊强。
熊强对着手里的黑衣人微微一笑,说道:“我龟缩在你们脚下,你们都找不到,看来你是注定无福消受冥雀的荣华富贵了。”
“唔唔唔唔唔!”那黑衣人眼睛瞪得极大,显得极为的惊恐,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就龟缩在他们的脚下,被熊强死死捂住口鼻的他,只能拼命的摇着头,出唔唔的声音,似乎是在求熊强饶命。
可到了此时,熊强哪里还能手软?
“咔嚓!”颈骨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那黑衣人的眼睛突起,瞬间断气。
两人干掉了黑衣人之后,熊强对逍遥子说:“师父,咱们马上换上他们的黑袍,混进他们的队伍,然后离开这里。”
“喂,你们那边是怎么回事?”一道声音传来,熊强放眼望去,只见不远的地方,一道身穿黑袍的人,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显然刚才这里的异动已经惊动了他们,而且听这人的语气,好像是这些黑袍人的身份要高上一些,应该是个小头领之类的人物。
熊强与逍遥子都是吓了一跳,若是被这人看到尸体,他们可就真的暴露了。熊强急中生智,摇了摇树,然后便是说道:“没事没事,人有三急,我在这里拉个屎,你就别过来了,怪臭的!”
一听熊强是在拉大便,那黑袍人紧张的神情又松驰了下来,可很快又露出了疑惑,向着这边走来似乎是要一看究竟。
蹲在熊强身边的逍遥子也是眉头紧锁起来,握住剑的手也是用上了几分力度,只要这人一现,他立刻暴起,将这黑袍人干掉。
趁着黑袍人过来的时候,熊强也是手忙脚乱的将尸体上的黑袍扒下,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在黑袍人离他仅有丈途远的地方,他突然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搜山去,搜山去,这里可有暗器,你过来要是踩到可怨不得我啊!”熊强望着黑袍人说道。
见熊强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袍,手里举着火把,那人提着的心也是放松了下来,可当他只见到熊强一个人时,那心里的疑惑又泛了起来,因为除了像他们这种小头领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两人一组,而现在却只看到熊强一人,他有些疑惑的说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同伴呢?”
熊强正想要再编个理由出来,那身穿黑袍的小头领,立时醒悟过来,惊惶的说道:“你不是我们的人!”说着,他就要出信号。
躲在一旁的逍遥子一听此话,脸色也是阴沉无比,从灌木丛中跳起,一剑划开了那小头领的颈动脉。
这边的动静,早在黑袍人与熊强对话的时候就已经引起周边一些黑袍人的注意,此时见一名黑衣人暴起杀死了这个小头领,立时,整片山林都嚣闹起来。
“是熊强和逍遥子!”
“他们在那里!杀啊!”
仿佛是捅翻了马蜂窝一般,这片山林中的黑袍人被惊动了大部分,很快就在十数名黑袍人向着熊强和逍遥子所在的方向聚集而来。
熊强与逍遥子大惊,他们的身份已经彻底的暴露,两人立时便拔腿就跑。
“在那边,杀啊!”
喊杀声充斥着山林,熊强与逍遥子,几乎吓得亡魂直冒,被这么多黑衣人追杀,一旦他们停下来,陷入苦斗之中,他们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因此,师徒俩都是慌不择路的跑了起来,那个地方的人稀就往哪里跑。只不过,逍遥子与熊强两人都有伤未愈,度也是大打折扣。
后面的人越聚越多,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地,逍遥子回头看了眼身后追杀的黑袍人,也是眉头直蹙,他的口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所受的伤比熊强还要重一些,在这种奔跑之中,他感觉自己的伤势仿佛是越来越沉重,若不是熊强一直在搀扶着自己,恐怕他早就踉跄摔倒。
他瞥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红润的熊强,心道:“再这么下去我只会拖累他,到时候我们两人谁都逃不了,不行,无论如何,我必须让他逃出去。”
逍遥子的脸色变得冷峻,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神色也是变得落寞了许多,想起曾出苍梧山时所说过的话,了却了对她的诺言之后,自己便隐居于苍梧山中,从此不再踏足江湖。可现在,他似乎要对她失信了。想起这些,逍遥子幽幽叹了口气,一种对命途不济的忧伤在心里弥漫开来。
他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说道:“熊强,咱们分开走吧!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多,分开走,我们的目标小,他们也要分出人手来追,这样我们活命的机会更大。”
“不行,师父,若是你没有受伤,我们分开走是最好的选择,可你现在都伤成了这样。分开走,无异于是直接送死,我不会跟你分开的。”熊强说毕,便是将逍遥子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强行拉着他向着前方走去。
虽然逍遥子知道熊强不会放弃他,可当他真正听到的时候,他仍是感觉心里一暖,目光也是变得柔和了一些。在他的心中一直有着一个秘密没有告诉熊强,当熊强拿出那块绣着金丝芙蓉图案的手帕时,他便已经知道了熊强的身份,之所以一直没说,是因为到了济宁之后,出现了太多太多的变故,他怕熊强知道这件事之后,再也无法保持心中的冷静,他打算完成了这件事情之后,再将所有的真相告诉熊强。
可到了现在,他如果再不说的话,或许将来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当初下苍梧山的时候,他就已经打算,等办完了这件事后,那么他就回到苍梧山那间小破屋中,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生,可现在,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种感觉,这件事,他是无法完成了,对于曾经答应过她的承诺,他要失信了。想起这些,他突然间变得落寞了许多,一种淡淡的悲伤袭上心头。
“熊强,你听我说,你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也算是替师父完成一个承诺。”逍遥子边走边语气柔和的说道。
一听逍遥子的语气,竟有种临死前嘱托的意味,熊强的心里也是变得酸楚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但他竭力的控制着不让这泪水流下来,他死死的咬着嘴唇,说道:“师父,我知道你来济宁是为了完成一个承诺,但这个承诺你必须自己去完成,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丢下你的。”
“不!熊强!这不单是我对她的承诺,其实更与你有关!”逍遥子黯然的说道。
“与我有关?难道是与我的身世有关?”熊强的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疑问,他的心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此时逍遥子再次说道:“十多年前,一个带着八岁儿子的漂亮寡妇,被城里的豪强色。欲熏心强行把她掳到家里,以杀害儿子威胁她,终于被城里的豪强霸占了身子,寡妇为了儿子忍辱负重,不曾想豪强为了讨好县令又把她送给了县令,在她明白了这些人不会还给她儿子时,她欲杀县令却没能成功,县令把她送到死牢,她也被囚犯们蹂躏致死。”
听着逍遥子这个凄惨的故事,熊强的脑中瞬间变得苍白,他好像知道逍遥子接下来所要揭开的这个故事的谜底。
幽幽叹了口气,逍遥子的脸上有着不忍,他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熊强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可现在不说,他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那个可怜的寡妇,其实就是你的母亲,而你就是那个八岁的孩子,我来丰县,就主要的目的就是杀了当初的那个豪强和那个县令!”逍遥子说道。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怎么会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忆?师父,你弄错了,你肯定是弄错了。”熊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来,他浑身颤抖着,歇斯底里的咆哮着说道。
虽然逍遥子在说出这个女人故事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知道,这个女人必然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可当他亲耳从逍遥子口中听到谜底时,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甚至都没有问逍遥子与他的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帮她报仇。
逍遥子也并没有谈到这些,只是说道:“你身上有着一块金丝绣成的芙蓉图案,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唯一信物,你还有一个姐姐,她的身上也有着一块这样的金丝手帕,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好像失去过一段记忆,从你有记忆的时候,你就在九道山庄。
这段失去的记忆应该就是你八岁之前的记忆。你的身世我无法知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的母亲是谁,现在我告诉了你,希望你能为你的母亲报仇,而你也比我更有活下去的理由。你要杀了那个县令和那个豪强,你给我记住,县令姓柳,叫柳一瞑,豪强姓何,叫何志充,他们两个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为你的母亲报仇,替师父兑现我对牡丹的承诺,这件事情师父就拜托你了。”
听着逍遥子的话,熊强的脑海中尽力去回想着那个女人所经历的一切,可当他努力的去回想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却感觉自己的头痛无比,是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钻心之痛。
后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黑袍人距离他们仅有数十丈的距离,趁着熊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逍遥子对着熊强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说道:“记住师父说过的话!为你的母亲报仇,也为师父了却当年对牡丹的承诺。”
说完,他便笑着大步向着那些黑袍人的方向冲去。
此时,熊强看着那道冲向黑袍人的身影,出现了短暂的失神,他熊强的命是逍遥子给的,没有逍遥子,他现在还在当着耻辱的八号奴隶,给人没日没夜的当牛作马,受尽虐待。没有逍遥子,他也绝不可能为白岚报了那血海深仇。没有逍遥子,他更不可能学到这一身的本事,昂挺胸的做人。是他,他熊强现在所能够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他。
而现在,那个给了他一切的人,这次又为了他,而去悍然赴死。
“不!”突然,熊强像是了疯一般,歇斯底里的咆哮了一声,那一声将整个山林震动,他挺着剑杀向了黑袍人。两年前,白岚眼睁睁的惨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时,他弱小得像一只蝼蚁,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现在,他学会了一身的本事,他绝不能容忍这种悲剧再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