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喝得有点醉了,史武摇头晃脑道:“我是何等样人?谁是我,我是谁?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哈哈哈,在这时代中,我便是,学通中外,上知五百年,下知一千年的人物!我虽不能炼铁出钢,不能造枪练炮,无领袖一国之才,但我却不能隐于山林之中!赵光义啊赵光义!我如何能不败掉你的江山?难道任由你去发明那万里之外的将领按‘阵图’打仗的专利么?难道我史武,便任你宋国折腾下去?几百年后,我堂堂汉唐子民,中华上邦,万里江山竟沦为檀腥!胡人区脱纵横神州!”
郝歪和柳秀听了面面面相觑,史武说得咬牙切齿,悲痛之色流露无遗,这些事真个会发生一般。这时却听史武望着他们两人笑道:“你等可知,我为何敢在宣城与汉王立下军令状,要使吴越、清源来降?哈哈哈,今世谁人能知?吴越、清源,本就是积弱之地,只有一国强盛,能不降?若唐灭,则降宋,若唐强,何能不降唐!你们不知,我却知,故之我便敢做!我原待强宋平了弱唐,再去劝拥军大将造反!谁知唐国竟出了个不世英雄汉王殿下!哈哈哈,赵光义,你何其命苦!”
柳秀犹豫着问道:“先生真有预知末来之能?”
“大势!”史武摇头道:“人非神明,皆能事事尽知?郝瑭彦娶几房媳妇,生几个儿子。我如何能知?我能知的,仅仅是大势!虽现时已乱了,但大致走势,却还能知地。柳小姐,你真以为我的房师是那陈大雅的再传弟子?实话说与你们听!授我术业的,嘿嘿,如此现世来说。你们该称我的老师是鬼谷子了!哈哈哈!”
柳秀和郝歪原是不信的,世上说是鬼谷子传人的。何只史武一人?却无不是招摇撞骗之辈。不过柳秀苦笑摇头道:“若是世上称鬼谷子传人地,都能和先生一样,只身使得吴越、清源来降,却也就无人说他们是骗子了。”郝歪也点头称是。
这时史武已然醉了,郝歪连扶他坐下,却听史武笑道:“醉?醉什么醉?实话说与你知,我当年求学之时。喝的酒,比这酒烈上数十倍!这酒直把人嘴里淡出鸟来了!能喝得醉人?酒不醉我,我自醉哉!”
柳秀笑道:“怕先生说地,是鬼谷子前辈处的烈酒吧?便是杏花村的酒,怕也没有这酒来得烈。”
史武把眼一翻,笑道:“那是自然,诚然,这世上。这酒算不错了。”
说罢已昏昏将睡,郝歪忙问道:“先生方才所说的‘真话’呢?”柳秀本用眼光制止郝歪,她是水晶心肝的人儿,虽未出阁,却也料到几分答案了。但郝歪也喝得不少酒,哪里去看什么眼色。嘴快一下子还是问了出来。
史武听了,拍案撑起身子,大笑道:“我为了计算那恶婆娘,禁欲多年,又无钱买笑,现时身居相位,本来资历便浅,若去青楼留连,怕授人以柄,故之实在抑制难耐。那秋娘。那秋娘端的好身材。我又多方侦查,得了她入死牢的日子。却恰好是柳小姐要选侍卫地前后!有了这个藉口,我不寻机把她办了,我还是男人么?”
郝歪和柳秀却笑了,柳秀掩嘴笑道:“那秋娘也算好身段?”
郝歪此时也很有点醉意,摇头道:“先生,你这么说便不对了,那秋娘腰身虽细,却是胸前太过贪心了,算不得上乘,不若有闲我带先生白衣小帽去青楼看看?”
史武怪眼一翻,笑道:“你们懂什么?哈哈哈哈,实话说与你们知晓,我那个……我在鬼谷子师尊门下学艺的年代,身边师兄弟都好这口,贪心?这才叫曲线玲珑呢!唉,世人皆醉我独醒,柳小姐,你是少有的聪明伶俐,若你在我那个……那个鬼谷子师尊的门下修学,其前途不可度量啊,可惜现时没这个机缘了!”
这时回头却见郝歪已醉倒卧在几上打呼,史武便对柳秀笑着说道:“柳小姐,说个笑话与你听:三条蚕排成一线,甲蚕说它前面无蚕;乙蚕说它后面无蚕;丙蚕说他前后皆无蚕,请问何故?”
柳秀想了半晌,却想不出答案,只在寻思那三条蚕头尾如何朝向,史武见状拍掌大笑道:“因为丙蚕说谎!这笑话,对付聪明人却是最好。若是郝瑭彦,一张口便为认定丙蚕说谎,但聪明如柳小姐,却反倒难住了。”
说罢史武长身而起,脸上虽有酒意,一对眸子却清澈无比,微笑道:“柳小姐,聪明两字,是不必刻在脸上的。不必多番来试探我。若是盛世,你的顾虑倒还实在些。这乱世里的年头,单有阴谋诡计,是不行的,故之赵普须有赵匡胤;韩信、张良须有刘邦;天策府须有李世民。我史武,也须有汉王殿下。我醉了,小姐请自便吧。”
柳秀见史武慢慢入了里屋,不禁心中不服道:“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先生看不破地事么?”
史武摇摇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汇露,异于常状则妖,我已很妖了,不能再妖,幸得中原无架火烧异端的例子,不然早死多时……”说罢自进屋里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柳秀。
“鬼谷子的传人?”吕布听了,笑道:“小人儿,某劝你今后,却莫要去和那史先生说话,怕是你被他诓了。某如何能用身家不清之人?史先生两岁能言,有神童之称,但后来家道中落,才无钱赴考。但除非他晚上做梦去跟鬼谷子学艺,否则的话,决不可能,某再查访了他的来龙去脉,池州清白人家地子弟。不过仍要谢尔为某费心,此后却不须再做这等样事了。”
柳秀听了,却不太相信吕布所说,回转去时,脸上仍是一脸疑惑的神色。吕布苦笑道:“他要去与鬼谷子学艺,却也得有时日才行,难道出娘胎之前,他便在鬼谷子门下学艺?”突然他停了下来,一脸的惊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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