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张超和陈蓉一起下山后,陈蓉脸上似乎一直有些阴霾。张超问了她,她也只是说可能爬山累了。
张超本来就身体虚弱,经过这一下午的爬山,回来路上,他也没精打采的。
回到学校已经6点多了,两人一起到食堂吃饭。
期间,陈蓉说要上个厕所,就从包里拿出纸巾,将包留在了桌子上,离去。
等她走后,张超胃口不怎么好,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这时,他注意到陈蓉的包,包拉链并没拉,里面露出个证件。
张超好奇地拿起证件一看,原来这是杭州第七人民医院(精神病院)的医生证。张超赞道:“陈蓉还在读博士,居然就成医生了,还真够厉害的。以前只以为她是心理辅导员,没想到是正规的医生啊。”
这时,他又看到包里有个小本子,好像从没见她拿出这本子,不知道里面会写着什么。他并不算个很懂分寸的人,况且这些天和陈蓉相处下来,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仿佛是那种有了好几年相处感情的好友,不同与和其他女生客客气气的关系。拿个本子看一下,自然也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他就大大方方地拿出了本子,翻开后,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间歇性失忆症治疗记录”。张超眼睛朝下看了下去,但没看几行,他开始脸色大变,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本子上写着以下内容:
“3月4日夜,病人目睹室友跳楼自杀,对其心理影响,有待观察。
3月5日,据林一昂描述,病人将室友跳楼录象后的反射光影,与网络上看到的古装女传闻,结合起来,似乎对此产生恐惧。
3月5日夜,病人深夜来到医学院教学楼,脑中出现了古装女幻觉,并打电话给林一昂,喊救命。
3月5日夜,据林一昂描述,病人从医学院回来后,出现去世女友的幻觉,独自对着空气进行交谈。显然,病情开始出现恶化。
3月6日凌晨,按照治疗方案,对病人进行第一次恐惧测试,试图唤起记忆。由林一昂敲打病人寝室窗户,并放置棺材道具,刺激神经反射。结果,没有得到应有效果。
3月6日,经过会诊,确定对病人进行接触性心理治疗,通过我与病人的交谈发现,病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女友已死,并将该记忆片段彻底遗忘。除此之外,病人所有表现,均为正常。
3月6日夜,病人和我一同去医学院,黑暗中,病人再次产生幻觉,说看到一个白衣服、黑鞋子的古装女子经过。根据分析,此幻觉应该是室友跳楼录象中的反射光影和网络古装女帖子的综合影响。
3月6日夜,病人再次产生女友的幻觉,独自在窗口,对空气交谈。
3月6日夜,第二次恐惧测试。林一昂设法在厕所挂去世室友的衣服,刺激病人神经反射。结果,无效。
3月7日夜,病人去教室,说找女友。由于担心病情恶化,紧急修改治疗方案,对病人慌称其女友患了精神病,减少病人幻想次数。
3月8日,我与病人一同去西湖,病人释放了一部分压力。
3月8日,病人描述,他小时曾因触电,产生过阶段性失忆,这与病情的影响,有待考证。
3月8日夜,在医学院图书馆,第三次恐惧测试。在病人上厕所之时,由林一昂放置病人脑中记忆深刻的黑色布鞋,刺激神经反射,试图激发遗忘的记忆。效果并不理想。
3月8日夜,医学院教学楼,病人扔出去的黑色布鞋,消失不见,后寻到一双破布鞋。我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待调查。
3月9日凌晨,病人再次出现女友找她的幻觉,并说女友告诉他,不要再去医学院。病人凌晨追出去找女友,我们最后在医学院教学楼找到病人,病人坚称见到白衣古装女,并将全部厕所找寻一遍。病人的病情,有再度恶化的迹象。
3月9日起,我对病人慌称安定片,帮助其睡眠,让他每日服用2粒盐酸阿多奇酮片,降低病人的神经活跃度,效果有待观察。
3月9日下午,与病人一同上北高峰,遇到算命先生,说病人是碰到了脏东西,是真?还是假?我对病人的病因和治疗方案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3月9日晚,病人称其女友让他到医学院找朱晓雨,结果在医学院果然找到朱晓雨,病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对此处疑问不解。当时朱晓雨神志不清,并做出危险动作。难道病人所说的医学院怪事,是真的?我对病人的病因产生了更大的怀疑。
3月10日,病人得重感冒。
3月10日夜,病人再次出现见到女友的幻觉,并在湖边草地上,一个人对着空气交谈。我开始怀疑,病人真的见到看不见的人了吗?
3月11日,林一昂见其长时间恢复不了,于是按照迷信说法,从庙里求来3张符纸和1个纸人,偷偷放置病人房内,却被病人发现,误以为受人迫害。似乎精神损伤更加严重了。
3月12日,病人白天去医学院,查看三间教室,由于没有第三间教室的钥匙,所以病人心中对第三间教室,依然放心不下。
3月12日,病人告诉我,他没有力气握住笔。经过初步判断,我认为他是吃了盐酸阿多奇酮片,产生药物反应。因此给他更换洛特阿多奇酮片,降低药物刺激。
3月12日夜,病人与我一同,看到一只野猪类动物,之后病人遭遇奇怪的鬼打墙。对此现象,询问导师,也没有结果。对此,我更加怀疑病人的病因和我们的治疗方案。
3月12日夜,病人再度出现女友的幻影,在湖边草地上,对着空气交谈。似乎病情一点也没有好转迹象。
3月12日夜,病人好友在其寝室,挂上病人在女友生前送的风铃,试图唤醒记忆,结果失败。
3月13日凌晨,病人好友通过在其厕所玻璃外,悬挂病人送于去世女友的布偶玩具,试图唤醒记忆,结果失败。
3月13日,病人再次得重感冒,身体情况迅速下滑。
3月14日至3月21日,从病人口中得知,这期间病人三天两头见到去世女友的幻影。显然病人记忆中,将女友去世的所有信息,全部遗忘。期间病人身体也出现了迅速消瘦的迹象。非常,非常奇怪。
3月22日,我开始认为病人得的不是精神病,至少目前的学术理论解释不了。我决定,带病人上北高峰找算命先生,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虽然这违反学术和治疗原则,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粗粗扫视了一下,张超顿时目瞪口呆。
什么叫去世女友?
白秋已经死了?
那我这些天都是在跟谁说话?
难怪宿舍阿姨说216没有住人,难怪算命先生说她已经不在了!
我得了失忆症?
我才是精神病人?
周围的人原来都在合伙为我治疗,合伙欺骗着我!
那我爸妈呢,他们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
张超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本子上的几张纸撕下来,放进了口袋里。将证件和本子都按着原来的样子,放进陈蓉的包里。
过了一会儿,陈蓉上厕所回来,看着张超才吃了几口饭,道:“怎么,今天还是没胃口?”
张超勉强地笑笑:“我头有点晕,先回寝室了。”
说完,他也不管陈蓉,站起身,就走回了寝室。
第四十六章集体的欺骗?
(51)
一回到123室,张超赶紧打开电脑,在谷歌上搜索关键词“白秋”,翻了很多页,都不是白秋的,又接连翻了几十页,却突然看到一篇博文,提到了白秋。
打开后,这是白秋的同学的博客,里面有篇日记,是那个同学怀念白秋的,只见日记里有句话:“2月26日,同班同学白秋在医学院跳楼自杀,没有任何征兆,一颗生命就如此离去,让我感到生命其实很短暂,父母养我们不容易,……”
2月26日,白秋跳楼自杀?
对了,我是在2月29日开始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当时,父母、朋友、老师,说我是在2月27日突然昏迷的。我一直不清楚为什么会昏迷。
2月27日以前呢?为什么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26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超脸上微微抽搐着,不知所措。
原来,他们都在欺骗我。
骗得我好苦!
呆坐几分钟,张超打算离开这个寝室,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
他赶紧快速地把一些书本、电脑、衣物和日常东西,塞进一个大书包里,随后朝寝室里看了一圈,注意到了趴在地上睡觉的黑猫。
张超一把把黑猫抱起,在黑猫不满的叫声里,塞进书包,拉上拉链,只让黑猫露出个小脑袋。
随后张超关了门,快步往外走。
到了白沙门口,遇到林一昂正面色凝重地跑过来,一看到张超,忙跑上前,急道:“张超,陈蓉让我找你,我们要跟你说清——”
“哼哼!”张超咧牙一声冷笑,一把推开林一昂,狠声道,“没必要了!”
说着,就快步踏了出去。
林一昂追了过去,张超回过头,一拳打向他胸口,怒道:“不要跟着我!滚!”
林一昂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张超。张超冷哼一声,扭头快步离去。
走到校园东北角后门的那条路上,迎面看到朱晓雨和一个高大的男生正并肩走来,大概是追求朱晓雨的人吧。
张超激动地冲了上去,一把抓住朱晓雨肩膀,问道:“你告诉我,白秋是不是死了!”
旁边高大男生一见这景,自然怒发冲冠凭栏处了,一把用力推向张超,喝道:“小子你干嘛呢你!”拳头准备朝他招架。
朱晓雨赶紧挡住旁边男生,拉住张超,似乎有些高兴,道:“你……你终于恢复记忆了?”
张超冷声道:“白秋是不是死了?”
朱晓雨默默低头,没有说话。
张超哼了一声,放开朱晓雨,朝后门走去。
“张超,你干嘛去?”身后,朱晓雨关切地叫起来。
张超没有理他,只是一个人大步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在骗我,没有人值得相信。
白秋,你究竟在哪里?
张超心中默默地念着,眼中忍不住含满了泪水。
但他并没有停留,背着个大书包,装着一只黑猫,孤独地向外走着。
没有人靠得住,再也没有人了!
这事,他爸妈一定知道,并且授意安排的。
连爸妈都欺骗我。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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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身体更加虚弱
(52)
紫金港东北面的后门出去,是望月小区,小区旁边,有一条叫“温州村”的热闹街道。
据说“温州村”那片地,很早以前就被温州人买下了,所以叫这个名字。现在温州村里,盖满了各种小旅馆和出租房。
张超找了几家旅馆,都因他带了只猫不让他住。最后,一家旅馆的老板没介意他包里的猫,才让他住进去。
他住的这间,是313房间。
这家的旅馆构造,和其他的也没什么两样,上去后,中间是一条走廊,走廊两侧是各个房间。
只不过张超挑的这间房位置有些特别,不是在走廊两侧,而是门开在走廊的尽头,正对着走廊。
这间房比其他的房面积也要大一些,价格也贵了30块。张超之所以挑这间,是因为他睡眠质量一向不好,这种小旅馆隔音效果不好,晚上尽是那种声音,他一个热血青年,孤零零住旅馆,旁边都是那声音,哪能睡得着。
只好挑了这间最贵的,又位于最角落的。
进了房中,张超脑子里一团乱,原本他就身体不好,现在更感到头晕目眩,整个人仿佛筋疲力尽,彻底虚脱了。
打开电脑,上网后,张超继续搜索白秋的信息,结果除了那篇怀念同学的博文外,再也没有相关的了。
白秋难道真的死了吗?
我为什么一点点印象也没有?
他拿出陈蓉的治疗笔记,想着这几个星期来,周围人对自己说的话、神情、表现,综合到一起,原来所有人知道,只是瞒着自己。
为什么第一次林一昂见到我跑过去要跟白秋说话,他会表现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为何白秋每次超过寝室关门时间上楼,她都没带门禁。而等到其他女生开门,白秋跟着进去,我跟白秋打招呼告别时,其他女生会奇怪地看着我。
为什么我每次在湖边与白秋说话,路过的人似乎都很好奇,却又不敢看向我。因为别人看起来,我是对着空气说话,自然会觉得恐怖,自然不敢看我。
还有朱晓雨,之所以不想跟我说话,是她既想帮助我,却因为她是个女生,对我口中每天提到白秋,自然会害怕,所以才选择了逃避。
原来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认识的人,都知道了自己的病,并合起来编造了一个谎言,来为自己治疗。
而不认识的人,每次见自己对着空气说话,都以为遇上神经病,难怪神情中都是好奇加恐惧。
我真的是精神病吗?
白秋真的死了吗?
那校医院的唱戏声,白衣古装女,奇怪的动物,该如何解释?
想到校医院,张超突然脑子里像醍醐灌顶一样,瞬时清晰起来。
白秋是在那里自杀的,李伟豪也是,差一点就是朱晓雨。
我现在神志非常清晰,我一点也不认为我遇上了幻觉。
即使科学解释不了这一切,那也并不能证明这些都是我脑中虚构的影象。
古装女很多人都看见过,鬼打墙也是亲身经历过。
事实,根本铁证如山,不容怀疑!
这时,他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显示的是陈蓉。
看到陈蓉打来,他心中犹豫了一下,但下一秒钟,就果断挂掉了电话,并将手机关机。
一向最信任的陈蓉,却一直将他当成病人来治疗,一直当他是研究的对象。
尤其是那治疗笔记中,一口一个病人,让他感到一阵战栗,多么冷酷无情的称谓啊!
他突然想明白过来,原来陈蓉早就是七院的医生了,难怪当初她一个做做样子的心理辅导员,却会要求跟他一起去自修,一抽空就会找他。一起逛西湖,一起上登山,原来都只是心理治疗的一部分。
她所做的一切,原来只是为了完成她的工作。
哼哼,谢谢了,居然没把我关进七院,这算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罢!
还有他父母,他爸妈虽然做生意忙,但以前每个星期都会打两三回电话的,最近这几个星期居然没打过电话。显然,给自己治疗精神病,也是经过他们授意的。
他现在脑中一团乱,恨透了周围的所有人。
白秋,你在哪里,你再出来吧,也许,不管你是死是活,只有你对我才是真心的。
他脑里朦朦胧胧,感到身体似乎也越来越虚弱。晚上没吃几口饭,虽然如今肚子感到饿,但也能感觉到,即便吃的放在他面前,他也吃不下去。
好像,好像是得了严重的厌食症。
现在我离开寝室了,是不是他们都在找我呢?
哈哈,即便找到我,又能怎么样呢?该不会真把我关进精神病院了吧?我说的一切,谁还会信呢?
呆呆地坐在电脑前,慢慢地,精神显得更加恍惚,张超疲倦地看了眼电脑下的时间,已经11点多了,旁边的黑猫吃了些东西,正安静地躺着睡觉。
他刚庸懒地站起身,准备进厕所洗刷一下,突然,黑猫翻身跃了起来,眼中露出极具攻击性的目光,凶狠地大叫了一声“喵!”
第四十八章谁进来了?
(53)
张超住进了旅馆,正当他准备起身去厕所时,黑猫突然醒过来,翻身跃起,两只耳朵立了起来,碧绿的眼睛露出强烈的攻击性,紧紧盯着门口,身体微微拱起,跳跃状,向着门口凶狠地叫了一声“喵!”
厕所位于门口进来的右手边,张超还没进厕所,突然黑猫在他背后一声大叫,吓了他一跳,精神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转身看黑猫,黑猫正狠狠地盯着他这个方向,他不由怒骂道:“小畜生,老子给你好吃好喝的,你他妈干嘛呢!想咬我啊!”
本来他就是一肚子的火,如今无处可发,他可不怕黑猫敢攻击主人,随手拿起门旁的纸拖鞋,就朝猫扔了过去。
黑猫轻巧地跳了一下,躲开,却依然攻击性十足地朝他看来。
张超大怒,拿起另只纸拖鞋,走过去要打黑猫。
黑猫见主人来打,机灵地一下从旁边钻了过去,此时站在离门一米远的位置上,对着门口,低沉地吼了句“喵——”
这回,张超才注意到,黑猫要攻击的,不是他。
张超也回过头,朝门的方向望了过去。
门还是好好地锁着,但黑猫却丝毫没有懈怠的样子。
是不是有人在外面走过,猫跟狗一个德行,别人上楼时,经过门外,狗一般都会大叫。他没养过猫,不知道猫是不是也这样。
平心静气,凝神听了一会儿,门外没有任何人走动的声音。
但黑猫的攻击性,丝毫没有降低。
这时,张超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是不是有什么人躲在门外?
只有动物听觉敏锐,才听得出来吧。
张超轻步走到门前,拨开了盖着铁片的猫眼,朝外面望去。
他是走廊尽头的房间,通过猫眼,能把整条走廊看个清楚。
走廊上,廊灯幽静地亮着,整条走廊空落落的,没看到任何人。
黑猫又是低沉地大叫了一声“喵”,随后跳到门前,拼命抓着门。
张超赶紧把黑猫抱起来,放到地上,这小旅馆的门是木的,虽然是强化木,但也经不起猫爪子的折腾。万一老板要他赔,那就麻烦大了。
但他刚把猫抱过来,一放下,猫又做出要扑过去的动作,爪子凌空抓着。
我他妈被人当成疯子,你这畜生也疯了?
不过好像不可能呀。
是不是有人躲在猫眼的死角位置。但猫眼的死角位置很小,能躲得下人呢?
张超心中好奇黑猫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凶。思索一下,还是决定开启门来看一眼。
他怕外面有什么歹徒之类的,决定先把门上的铁链锁给扣上,这样即便门开了,也只能开个10多公分,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于是,他扣上了铁链锁,轻轻转动门锁,对着门骂了句:“你妈比,哪个傻比躲外面,老子抓住不客气了!”
他骂一句,无非想试探一下,是否真有人躲外面。结果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
心下一沉,手抓着门锁,轻轻将门推开了。
“喵——”一声,门一开,黑猫暴露出最凶狠的神色,钻了出去,对着门口的空气一顿猛抓。
看着门口空无一人,黑猫独自对着空气乱抓着,这……这……
看着如此诡异的场景,张超彻底不知所措,心完全纠了起来,慌忙喊着黑猫名字,让它快回来。
而这时,门外不知哪来的阴风,一阵吹了进来,张超打了个寒颤,放开手,接连打了十多个喷嚏。
打完喷嚏,整个脑袋都震得晕了,再看黑猫,已经跑进房里来了。
他正要顺手关门,突然不知从哪刮的一阵风,直接“嘭”一声,自动把门给关上了。
之后,一片折磨人的安静。
张超原本昏睡的状态,瞬间全部清醒,手握着拳,环视着静谧的屋内,拼命压制狂跳的心脏,手心冷汗涟涟。
房间里没开窗,即便走廊里的过道阴风,也没这么大,能把门直接吸得关上。这点的判断,他一清二楚。
那又会是什么呢?
黑猫依然拱着腰,却并没有叫,只是目光冷冷地朝着窗帘的一角望着。
如今已是半夜,房间拉上了窗帘,只有悠黄的灯光照着,张超看着那幽幽的一角窗帘,不禁汗毛立了起来。
黑猫一步步朝着窗帘角落走去,离角落不到两米距离时,将腰拱成了一张弓,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看到这个场景,张超心中一沉,据说黑猫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莫非,刚才门外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开了门,脏东西反而到里面来了?
莫非,莫非……现在脏东西就藏在窗帘后面?
张超觉得这一切像是做梦,但又很难怀疑现在的真实性,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一步步……小心地走到黑猫旁边,一同看着那波浪型垂挂下来的窗帘。
好像……越看越……这窗帘越看越像个人形!
是谁躲在里面吗?
还是这窗帘本来就这个造型?
张超嘴角肌肉颤抖了一下,提起胆,轻声问道:“白秋,是……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