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村

夕阳西下,秋风萧瑟!

突然,一队人马押着大车小车的粮草从路上走来。但见领路两人,各骑棕色大马,在前约半里路。其后是押粮草的队伍,中间夹杂步兵。大家倦容明显,显然已赶路多日。押粮草的基本都是两匹马拉一辆大车,上面堆了数袋粮食,还有少许兵械,接着押送的都是马草。最后有一人骑在长腿大马上,随行七八个步兵压阵。

走到最后一缕余晖落下之际,领路的其中一人跑到队伍后面,对骑在马上的人道:“石将军,前面山路越来越难行,天快黑,今晚在此露宿可否?”

马上那人原来姓石名守信,乃后周名将,是这只队伍的首领,负责押送粮草到襄城。

石守信看了看天色,见大家赶了一天一夜确实已经疲惫不堪,正犹豫就此露宿之际,转眼又咬牙道:“前方军情告急,赵将军围攻襄城已三月,久攻不下,军心涣散,如今粮草不济,我军危也!”说着,用力挥动手中长鞭,道:“兄弟们,再坚持到天亮,我们就能到襄城!待我军拿下城池,大家吃喝三天三夜足矣!”

随行的队伍一听,顿时又精神抖擞起来!立即押着粮草继续快速前行!

又约莫前行了两个时辰,月色依稀。石守信见大家又累又饿,于是叫身后一人过来,吩咐:“宋兄弟,干粮吃完了,你带十个人到山上起灶做饭,做好后火速送上来给兄弟们。我们在前先行一步。”那个宋兄弟叫宋杰,已跟随石守信行军打仗两三年,他了解石守信的毅力和作风。听命后,立马召集十个人,拿上工具和食材,迅速往山上跑去。

石守信催着队伍继续前行。

又走了半个时辰,还不见送饭的士兵追上来,大家都没了力气,速度已经降低很多。石守信心里也开始打鼓。但一直压抑住紧张的心情,以免影响队伍的士气。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对身边的士兵嘱咐两句,即策马回头找那做饭的十人。

策马奔腾半盏茶时间,已回到那十人爬上山的地方。山头不高,草木不深,石守信就直接策马而上。一眨眼功夫上到山头,见是一块空旷地,正寻思宋杰等人就应该在这里做饭,怎么眼前却不见人之际,忽然看见不远处有星星火光,策马近看,大吃一惊!十个人全躺在地上,借着月光依稀可见血色斑斑。他急忙下马,匆匆一看,似乎都没了气息,而这些人,正是上山来做饭的兄弟。逐一数去,刚好十人。

石守信突然感到恐惧和仇恨,悲伤和怨恨交集,怎么十个人突然之间就这样死了?究竟是谁干的?为什么会袭击做饭的士兵?正在他伤心恐惧之际,突然,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出现,立即上马,疯狂般策马下山,往队伍前进的方向追去!原来,他想到了既然敌人连做饭的士兵都会袭击,那么疲惫不堪的队伍如何能经受住偷袭。说不定,前行的队伍才是敌人真正的目标。

座下之马本已疲惫不堪,但在石守信的快鞭下依旧疯狂的跑了起来,似乎它已通灵性,知道主人预感到前面即将或已经发生的紧急情况。半盏茶功夫,山路转角处,马突然被绊倒,一头扑倒在地,石守信惊呼一声,摔了出去。他借势空中一个翻身,再使出千斤坠,稳稳立在路上。此时月色朦胧,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路面隐约可见的血色,让他不寒而溧!

原来,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士兵的尸体,粮草和车却不见踪影。“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在瞬间杀死这么多人!”石守信顿时百感交集,不知所措!悲痛欲绝的他一个个的摇下去,呼喊着每一个士兵的名字,可没有一个人应他!到最后,看见在前带路骑马的两人也躺在地上,马匹却已不见,瞬间止不住悲伤,竟嚎嚎哭喊起来!

过了一阵,悲愤的感情泄了些许后,他慢慢恢复意识。想想前方等着粮草攻城的赵匡胤,想想这些无辜被杀的兄弟,恨得眼睛几乎都要喷血出来。悲痛过后,石守信渐渐意识到不能这样让兄弟们躺在荒野路上,于是强忍泪水,拿起地上的兵器,在山坡上挖坑以掩埋士兵的尸体。

这样一直挖到次日中午,才挖了个宽而浅的大坑。他把地上的尸体一具一具的抱起放进坑里,都放进之后,再掩上泥土。等都掩埋好,已经精疲力尽。找到一根大树干,用刀刻了“石守信兄弟之墓”。立在坟前,三跪九叩之后,凝视一阵,慢慢离开。

坐骑是跟随了他多年的战马,早已休息足够,吃饱喝足。石守信骑马又去把另外一边的十个士兵也掩埋妥当,立了一块相同的木碑。

一切办妥,石守信亮出明晃晃的利刀,对天发誓:“我石守信对天发誓,他日必找出凶手,将之碎尸万段,为弟兄们报仇雪恨!”

粮草被劫,队伍全军覆没,他也失去了方向。随马沿路走了一阵,想到围攻襄城的赵匡胤,想到生死相交多年的兄弟,心想即使什么都没有也要在一起并肩作战。于是,策马快速前行。

急行中,突然间“嗖”的一声,石守信急忙低头,觉得头顶生风,一支冷箭飞过。他抬眼望去,见到又有三支箭掠空而来。他急忙拔出腰间佩刀,“当当当”一一把箭挡了下来。但觉虎口微颤,似乎来者不善,力道竟如此之大。

石守信策马奔向箭射来的方向,突然又飞来三箭!这次距离已近,他不再挡开,而是借机跃起,纵向树丛后面。果然,三个蒙面大汉拿刀迎向他。“当当当”,一阵急促的钢刀碰撞声后,三人都退了一步。石守信哪肯放过,急忙又攻过去,招招狠毒。

石守信拼命起来,刀刀致命,不禁让三个蒙面大汉节节后退。突然,左边那人稍微慢了半步,左肩中刀,血迸了出来,那人咬牙继续接招下去。石守信见一人中刀,更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也没什么招式就直接一刀一刀的快速砍过去。突然,右边那人也中刀,惨叫一声。石守信急忙又几刀砍过去,幸好被中间的人奋力挡开了。

突然,“嗖嗖”两声,石守信闻声辩位,“当当”两下挡开射来的暗箭。就这么一缓,眼前的三人已转身开始逃跑。石守信哪肯就此罢手,一跃而起,想跃到前面拦下三人。可就在刚跃起之际,“嗖嗖”两声,暗箭继续射来。他在空中用刀挡开第一箭,可实在避不开第二箭,“嗤”的一声射中自己的左小腿。“啊”的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此时的石守信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想到如果就此让敌人逃走,以后就更难查出凶手是谁。于是,忍住剧痛,“嗤”的一声奋力拔出小腿上的箭,哼都没哼一声,就起身往丛林中箭射来的方向追去。

可当他追到树林里时,却不见人影。看了看方向,随心而起,往北方追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因体力不支扑倒在地。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绝望无比。十几岁就随赵匡胤出生入死,大小仗也不知道打过多少,可从来没有今天如此悲痛绝望的境地。痛苦中,就这样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守信渐渐醒转过来。却感觉有点异样,首先看到小腿箭伤部位已经被包扎起来。再侧看,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背影对着自己。石守信摇了摇头,让自己更清醒一点,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看身材约莫十来岁,正在生火。火刚燃烧起来,天色渐黑,火光把这一小处地方已照亮。

小女孩似乎并未发现他已醒来,只顾着加柴到火上。石守信仰头看着无垠天际,心中痛苦无比。一个堂堂男子汉,却要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救命。但想到大仇未报,想到还有襄城之困,顿时求生欲望又燃烧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欣妹,我回来了!”话音刚落,一个男孩从树林里跑了岀来,右手提着一只野兔,肩上背着一把弓箭,背上还有箭插在箭筒里。走近后,先将兔子放在火堆旁,说:“欣妹,你先把火烧大,我敷好了药就来烧兔子吃。”

说完,向石守信走过来,见他已醒,呼道:“欣妹,你看他已经醒了!”欣妹走过来看,不禁喜道:“醒了就好,现在可放心了。”石守信没想到这两个小娃娃还这么关心自己,见拎兔子回来的男孩大概十三四岁,道:“多谢小兄弟和小妹妹救了在下。救命之恩,日后必当图报!”石守信又问两个小孩的名字,原来男孩叫黄文,女孩叫孟欣,都是附近村子的人。石守信也报了自己的名字。但黄文和孟欣都是山野孩子,并不知道他原是后周名将。

黄文的左手还握着一把草药,他放在嘴里咬烂后敷在石守信的伤口上。这样反复弄了几次,看草药已足够,才又包扎回去。包扎好后,黄文道:“石大哥,你的箭伤比较深,这草药能让伤口止血生肌,但你要多多休养。”石守信感激:“黄兄弟,遇到你们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懂得救人疗伤,日后必能成就一翻大事业。”顿了顿,告诉黄文他还要赶去襄城。黄文叫他先休息一下,等吃了他烤的兔子后再作打算。

石守信就干脆闭上眼睛休息起来。可哪又能真正的休息?听到黄文与孟欣低声交谈着,说的都是平时家常话,中间穿插着彼此关心的话语,看来二人算是青梅竹马。耳听着黄文迅速的把兔子扒皮,掏内脏,丝丝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不一会儿,兔子在火上烧出“嗤嗤”的油爆声,浓烈的香味代替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石守信这才感觉到自己早已肌肠漉漉。

再过一会儿,黄文过来扶起他。其实,他主要是小腿中箭所伤,其余的伤倒没有。而真正影响他的倒是内心深处的绝望,令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但见这两个小孩子,在困难面前尚且能如此沉着应对,自己一个大男人未免太过脆弱。于是,他借力坐了起来,对黄文抱拳道:“多谢小兄弟和小妹妹的盛情相救!石某未受大伤,尚能自理。“接过孟欣递过来的一只兔子,豪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狂咬了几口,已吃掉了半只兔子。稍减饥饿后,抬眼发现黄孟两个小孩都望着自己,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小兄弟和小妹妹也来吃一口。”说完,把剩下的半只兔子递给了黄文。黄文接过来,先给孟欣吃,孟欣摇头,推回给黄文,要他先吃。

石守信见两个小孩如此情深义重,确实难得,顿时哈哈大笑两声,拿过兔子,各撕两大块下来,给黄文和孟欣各一大块,然后自己把剩下的骨架子啃起来。黄文和孟欣也确实饿了,一会儿就吃了个干净。

石守信在身边拾起一根树枝,想撑着站起来。黄文见状扶着他,道:“石大哥,你且休息一阵。我和欣妹在这里陪着你。”石守信道:“小兄弟,你们还是早点回家吧,家里人肯定现在都急死了。你大哥我没事,就算是跛着,也要赶到襄城去。”孟欣突然哭了起来。这一哭太过突然,石守信居然不知所措。

黄文忙哄着她,还用衣袖帮她擦眼泪。石守信茫然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哭将起来。黄文道:“石大哥有所不知,我和欣妹是被赶出家门的。”石守信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们两个这么可爱的娃娃,怎么会被家里人赶出来呢?”黄文和孟欣无言以对。黄文道:“石大哥,我和欣妹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既然爹娘不要我们,我们就跟你一起去襄城。男儿志在四方,我大哥十五岁就出去闯荡江湖,我也迟早会出来闯荡,就当自己早了两年出来而已。”石守信听他说的正气禀然,不禁道:“好兄弟,我们一起投奔襄城吧。”孟欣也不哭了,擦干眼泪,拉着黄文的衣角要一起去。黄文拉着她的小手,道:“文哥今生今世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石守信都为这个场景所感动,不禁将两个小孩揽在身边,道:“石大哥虽然行动不便,但保护两个娃娃的本事还是有的,走吧!”说完,三人趁着月色,向西方走去。

走了一段路,石守信见二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就问起为什么会被赶出家门。黄文和孟欣就稀里哗啦的说了起来。

原来,他们住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山村里,叫不第村。村里满山金黄色的菊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黄文的爹就是村长,但不第村几乎不与外界联系。即便如此,家家户户对小孩的教育却是非常严谨。每个小孩从小文武皆学,有专门的师傅教育大家。而更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风俗,就是小孩一出生就会订娃娃亲。而黄文与孟欣,正是一对娃娃亲夫妻。石守信听到这里,不由得感叹:好一对郎才女貌的娃娃啊!

前两天,孟欣的爹孟宁因看见孟欣没在规定的时间练武,就出手打了她一耳光,还骂她不懂事贪玩误学业。孟欣非常委屈,遂来找黄文哭诉。黄文本来就少年气盛,见孟欣乖巧的小脸上留下那么大一个红色的巴掌印,愤怒万分,就拉着孟欣去找孟宁理论。

谁料到孟宁正与黄文的父亲黄风商量机密事。黄风劈头盖脸就骂道:“臭小子,你几斤几两,胆敢来讨价还价?赶紧给我滚出去练箭!”黄文气愤万分:“爹,你和孟叔叔欺负小孩!我不服气!欣妹那么小,被打得这么可怜,你们都不疼爱我们!”孟宁大笑起来:“小贤侄,你们小孩家怎么能领会我们为人父母对你们的苦心?快带着你欣妹去练武吧,这件事我和你爹都不与你们计较。”黄文知道拗不过他们,就拉着孟欣跑了出去。

二人找个偏僻的地方,黄文哄了哄孟欣,小孩子忘性大,一会儿就忘得一干二净。

晚上,黄风像往常一样考察黄文当天的课程。今天学的课程就是“暗渡陈仓”。黄风首先要黄文重复典故的故事。

“暗渡陈仓”乃三十六计之一,全名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讲述的故事,乃秦末项羽与刘邦为争夺天下,进行了为期四年的“楚汉战争”。刘邦首先攻入咸阳,自立为关中王。项羽实力强大,刘邦把咸阳和关中让给项羽,自己移到汉中。与刘邦的守地汉中相邻的是章邯。刘邦为了迷惑项羽,防止章邯入侵,遂把出入汉中的栈道烧毁。后来,刘邦逐渐强大起来,命韩信为大将,出兵与项羽一决雌雄。同样为了迷惑敌人,韩信派一万多人去修复被烧毁的栈道。栈道修复工程艰巨,进展缓慢。章邯料定栈道修复绝非易事,毫无戒备。殊不知韩信暗中命主力已抄小路向陈仓进军,很快攻下咸阳,占领关中。

石守信不禁感叹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村子,从小就有这样的课堂?

黄文继续述说自己的故事。

黄风道:“刘邦从一介游民到统一天下,靠的是什么。”黄文随口道:“赵老师没讲。”“啪”的一声,黄风扇他一耳光,骂道:“什么都要赵老师讲,你的脑子长来干嘛的?”黄文摸着火辣辣的脸,心中莫名委屈。黄风关门出去,临走时道:“好好想想,没想好不准睡觉!”

黄文一脸茫然,父亲每次考他,都是老师没有讲过的问题,想破了头都想不出来。

想了一阵,哪里想得出来?正在发呆之际,突然听见外面有轻微的哭泣声,这个声音太熟悉,哪怕是在睡梦中听到,都能一下子分辨出来!没错,正是孟欣。他轻轻推开窗户,借着灯光,依稀看见孟欣蹲在窗户下哭泣,娇小的背影不停的抽动,却不敢哭得太大声。黄文轻轻道:“欣妹,你怎么啦?”孟欣不回应,只是哭。黄文连叫几声,见都没有回应,便去把房门栓上,再回来从窗户爬出去,轻轻拍着孟欣的背,却不再出声问询,任由孟欣哭。

孟欣哭了一阵,可能是因为感觉到有黄文在旁的陪伴,让她慢慢冷静下来。她说:“文哥,我好想离开这里,好讨厌这个鬼地方。”黄文也道:“欣妹,我也是,我们在这里,就是一群木偶!”他说的不只是他和孟欣二人,还包括和他们一样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所有小孩。孟欣扑到黄文怀里,哀求道:“文哥,你带我离开这里吧!”黄文道:“我们两个孩子能去哪里?”孟欣再哀求道:“不管是哪里,我都不要在这里。”其实,黄文也想离开这个村子,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了想,他咬牙答应下来。立即翻窗进房,拿了自己最擅长的武器——弓箭,背在背上,拉着孟欣就往山外跑去。

两人走走歇歇,刚好看见石守信被几个蒙面人以箭射倒。黄文见蒙面人下手狠毒,要置之于死地,急忙信手捻箭弯弓,直接将射向石守信的两只箭挡开。蒙面人看见黄文和孟欣,急忙闪入树林消失去了。黄文走近石守信,此时他已晕阙,立即帮他包扎好。后面的事石守信都已知晓。

石守信听二人讲完,不禁感叹命运的捉弄。若不是遇到离家出走的这两个孩子,自己早已见祖宗去了。他看了看黄文背上的弓箭,没想到这么个小孩,居然箭法惊人。更让他感叹的是:不第村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村子!

三人沉默了一阵,突然马蹄声急,由远及近。石守信一撅一拐,带着黄孟二人急忙躲在路边树丛里。借着月色,马蹄声渐近之时,但见一共四匹快马。石守信认得马上人的服装,正是后周的士兵军服。石守信忙从树丛里钻出来,喝住疾驰的快马。

四马突然在石守信三人近处停下,马上的四人立即下马行礼,为首一人道:“石将军,末将钟奇!”石守信回礼问道:“钟兄弟,你们这是去哪里?”钟奇道:“赵将军见石将军押送粮草还未到,就命我等四人前来接应。”可他看见石守信带着两个小孩,拄着一根树枝,说不出的迷茫。石守信叹了一口气,道:“唉,我有何面目去见二哥呢?”黄文道:“石大哥,带我去见见赵将军吧。”石守信点头答应,问钟奇有多远的路程可到军营。听了骑马只有一个时辰,石守信为之一振,叫两个士兵下马,他骑一匹,让黄文和孟欣共坐一匹,钟奇带上另一士兵,四匹马快速奔向军营。另外二人则步行回营。

约莫一个时辰,但见前面平坦之处,军营林立,有几个巡逻的士兵听到马蹄声急,已迎了将上来。见是石守信,都大呼“石将军”。但见到就这么几个人回来,并没有期待已久的粮草,都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