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出得谷去,却不是那男宠,你强脱我的衣服做什么!”赛罕忙将全身都浸入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是想着此生这衣服除赵心玉之外,再无旁的女人为自己脱下,可如今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将其生生地扯了下来!这一来漫说是想得好好的事情,便是心里的火儿可又上了一层了。
绿衫女子见他一脸不忿,不禁冷笑道:“什么‘男宠’?你这一团孩气的小子,难不成什么事情也是想不通的?叫你自己脱衣服你又不脱,说要出得谷去,自己倒挑三拣四起来!我这便回避,你自己将衣服脱了好生在这里浸着:浸得透了,可保三年之内它们不再咬你!”
“待这么久做什么!”赛罕嘴上说着,心里更急,恨不能现在就去救了赵心玉出来!无奈现在委实不能动,又见绿衫女子还没有走开,只得背了身过去不看对方。
就在他转过身去的一霎那,绿衫女子看到他后背上排列整齐的三颗胎记:皆是淡青色,微微凸起,好似从肉上结出来的一样。
好生刺眼的胎记!
“……你这个是哪里来的?”绿衫女子看得呆了。
赛罕干脆说:“小爷不怕看,要看便看好了!只是想不到你一个前辈的年纪,却是这般轻浮!还要问我这个是哪里来的,难不成你也要去弄一个来?”
“你这胎记是怎么回事?”像是没有听到讥讽一样,绿衫女子兀自问着,轻轻地抚着那三颗胎记。
蓦地,赛罕竟觉得对方的手变得冰冷起来,才抚上去的时候,尚有淡淡的温热,只是在这三颗胎记上来回抚了几次之后,竟感到她的手指冰凉,比那冰针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赛罕没好气地说:“难不成还是我自己刻上去的!休要说这些,只说我何时才能出得谷去!”
“你的双亲何在?”
赛罕本想发怒,可转过身来准备大骂之时,看到的却是一双含泪的清眸,幽幽地好似那雨中的娇花儿,见了此景,便是那盖世的英豪也是没了怒气的。于是赛罕顿了顿,叹道:“我何曾见过我的爹娘?我是被师父捡来的,若不是他,我当初早就从崖上掉下去了,更不可能有这一身的武功!”
“‘从崖上掉下去’?”绿衫女子显得更是激动,“怎么回事?”
“我只听我师父说我还是婴儿的时候,被他从一个叫‘铜侠关’的地方捡了回来,若不是被树枝挂着,我早就掉下万丈深渊了。”
“你是说……铜侠关?”
绿衫女子登时觉得心怦怦地跳得厉害,眼睛虽睁得老大,清泪却是不断涌出,微微颤抖的手臂似乎马上就要伸将出来,揽过赛罕细细地看上一番。
“问够了罢?我也说够了,你回避罢!”赛罕皱了皱眉,不知这女子在想些什么,便独自到另一边去了。
绿衫女子跌跌撞撞地回到已经独自居住了十八年的木屋,看着屋里简单的一切,思绪却伴随着珍珠般的泪,一同回到了十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