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踹下来

138、踹下来

“咚咚咚”不大的木锤,在古绯手中被挥舞的时而轻若拂柳,时而重若千钧,她葱白玉指染上墨丸的黑色,手下五根手指头翻动如蝶,飞快地翻转着小小的墨坯。

封老坐一边,手抚银须,点头赞许地看着。

双臂已经感觉到酸软,小巧精致的鼻尖也浸润出了细密的香汗,可古绯并未停手,事实上她还动作加快了几分,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封老眯起略带浑浊的眼,他顺手端着案几边的清茶小呷了一口,感受到茗香在舌尖蓓蕾上悠远绽放出来,他莫名的就叹息了声。

这清茶,也是古绯亲手泡的。

他瞧着古绯专注的模样,原本素白如玉的面颊上呈现出脱力之后的薄红,连同她背脊的薄衫都被香汗给去浸润湿了。

那模样,清秀如莲,一双眸子纯澈地让人过目不忘,若是……若是礼之还在,能娶这样的姑娘进门,那也是封家的幸事。

单冲那份制墨天赋,便是极为罕见的。

“咚!”最后一锤落,古绯喘了喘气,她忍着双臂的无礼,将墨坯镶入墨模之中,只听的“咔”的一声,这制墨便算完成了大半,只等数日后墨坯阴干,再打磨翻,描金后便是方佳墨了。

十指乌黑,她本想擦擦额头,也只得作罢,“祖父,您看我之前的捶法如何?”

封老放下茶盏,皱眉横生的脸扳着,摸着银须就严厉地教训道,“操之过急,反倒过犹不及,千钧捶法和百变拂柳捶法,此两种历经无数前人完善补足,早已各自成了风格,如今你硬要将两者融合,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还需一个过程。”

说到这,他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一个你能体会刚硬与柔和兼备的感悟。”

古绯娥眉微拢,她垂眸瞧着墨模里的墨坯。忍着将之拆掉重新锤炼一番的冲动,“孙女记下了。”

封老点点头,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来,古绯随手边上的湿方巾擦了擦手,白净点后。她才自己揉按双臂,边像封老问道,“祖父对墨商会的王怀远了解么?”

听闻这话,封老瞥了她一眼,心如明镜,知晓她想干什么,出奇的却没阻拦,只道,”此人墙头草般,最没立场。又贪婪,可却没胆子,是以,这么多年,他能以一个行外人的身份,坐稳商会会长之位这么多年,也不是没点手段的。”

古绯仔细听着,习惯性的屈指摩挲轮椅扶手,露出思考的表情来。

封溥羽放下茶盏,小老头背脊已经微驼。可却并不妨碍他的精气神,他拿起镶了墨坯的墨模,放置到另一件通风敞亮的墨室里面阴干,回来就见古绯还在想着什么。

他长至下颌的寿眉一皱。捻着银须又道,“王怀远无比好色。”

古绯闻言,她眸色一亮,褶褶生辉若晨星,封老都这样说了,她哪里不知道这是变相在助她。让一个有德大家背后议人是非,这便已经是件让人为难的事了。

她也知足,转头就冲封溥羽展开个真切暖人的笑靥,“祖父,孙女开了几间铺子,日后每年的红利会有两成拨到封家来,还请祖父成全孙女的一片孝心。”

将花间词和玄朱坊的利让出两成给封家,这是她早就想好了的事,这些日子,她常出入封家,也算摸清了封家的生计情况。

偌大的封家,除了封溥羽在小墨家铺子里有挂名,每月会制出几枚墨丸送去,这里有银子进账,再有的就是从前那些抱着银子上门,央求封老制墨的一些,后因墨戈弋的原因,那些墨丸不仅被退了回来,封家还折了好些银子进去,所以她能相见封家的日子过的并不宽裕。

现今,封礼之又不归家,她被收到封老膝下,自然就要尽心尽力方方面面考虑周到了才是。

哪只,封老眉一抖,眼一竖,就恼了,“老夫还没到行乞嗟食的地步,将你的银子收起来。”

暗自叹息一声,古绯就知道一提起这事,就会这样。

多的她也就不再说,只心里记着等会去找府里的老管家,日后封家的一应用度,她悄悄支取了银子便是。

又在封家墨室晃悠了半日,临到傍晚,古绯才回的桃树林。

自是一夜无话。

且说没过几日,一直心有揣揣的王怀远松了口气,他听闻古家势衰,小墨家墨玉华继任家主之位,古绯拜入封溥羽门下,一时之间,只怕古绯针对他。

而这段时间,却一直风平浪静,封老自封礼之的事后,便没来过墨商会的松柏庄,墨玉华十月要娶古家女儿,喜帖也是没有例外地送到了他手里,瞧着喜帖的刹那,他才松懈了点。

在易州无人不知古绯同小墨家的关系,只要他到时讨好一下墨玉华,看在小墨家的份上,他猜想着,古绯应当不会太为难他才是。

放下心来的王怀远,复有开始从前那般过生活,没事去墨商会转转,呵斥几句那些刚入商会的墨役,瞅着五位墨使有来的,便上前巴结一番,再有便是找了些珍奇的玩意,分别送到小墨家和封家,也算是聊表心意。

若是寻常的人,指不定就这么揭过了,可偏生,王怀远好死不死的遇上的是古绯这样从不肯吃半点亏的主。

这日,天气晴好,王怀远眯着眼,腆着将军肚,踱着八字步,双手背剪身后在坊间悠闲地走着,能看出他心情还是不错的。

小墨家和封家都顺顺利利地收下了他的送礼,他一直坚信这世间能用银子摆平的事,那都不叫事,故而觉得他这墨商会会长的位置一如从前般稳固。

而且,这里已经到了十月初,墨玉华还提前邀请了他到小墨家,预备成亲那日,让他做见证人。

他边漫无目的地走着,边想待到十月二十五那日,众人见他是墨玉华的亲事见证人,该是如何风光的一件事,小墨家再怎么说,也是从大京墨家出来的,日后总要回去,他攀上了这颗大树,哪里还担心谁会夺了他商会会长之位去。

“哎呀……”冷不丁轻若蚊呐地闷哼声传来。

紧接着,王怀远鼻端就嗅到一股子幽幽静谧的桂花头油香,直叫人沉醉的身子都酥了去,他抬眼,就见一穿淡绿袄裙二十来岁的妇人正捂着手臂,一双水汪汪的秋水剪瞳正圆睁着带点愤懑地看着她。

“夫人,您如何了?”另有梳丫鬟髻的婢女站出来关切问道,末了转头怒视王怀远喝道,“你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冲撞了我家夫人叫你好看。”

王怀远像苍蝇粘在蜜糖上,纠缠分不开一般,他死死盯着那妇人,悄悄地吞咽了口唾沫,扯起正派的笑脸拱手道,“是在下不对,在下像夫人赔罪了。”

那年轻妇人面色一红,脚步微移,躲到婢女身后低头不再看他。

王怀远偷偷抬眼,恰好能见妇人光滑细腻如玉的纤细脖颈,带着丝丝桃花的薄粉,叫人只恨不得啃上去,心痒难耐的很。

那婢女眼尖,当即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将妇人挡在身后,并更愤怒地道,“看什么看,再看我叫人将你眼珠子挖出来。”

王怀远虽然在墨商会被人看不起,可在行外人眼里,他因着家底颇丰,祖上留有余荫,一般寻常百姓还是不敢得罪他去,是以,被一小丫头这般呵斥,他心头就去了恼意。

冷哼一声,抬起头,一拂衣袖,就掷地有声的道,“哪来的粗鄙丫头,知不知礼仪教养。”

他有心说的更难听些,可瞧着那妇人面带惊慌急色,故而口吻一转,就正经起来。

“你……”那婢女被气的说都说不出来。

貌美妇人眼瞅坊间有人围观上来,她赶紧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婢女的袖子,低声道,“走吧。”

显然婢女也是注意到了,她横了王怀远一眼,搀扶着妇人与之擦肩而过。

立马,王怀远就闻到浓烈又清幽的桂花香,浓而不腻,甜而不淡,恰到好处的让他心思荡漾。

他回头,正巧撞见那妇人也同样转头的目光,那妇人一惊,仿佛胆小的兔子,立马撇开视线,连脚步都匆忙了几分。

王怀远无声的笑了,他虽年到中年,可自来手头宽裕,锦衣玉食,又有好一番的人伺候着,除了微微隆起的将军肚,若论相貌其他,那也是不错的。

他摇头叹息,只觉如此美貌妇人,可惜不能一尝滋味,实在是让他念念不忘的难受。

然,他才准备抬脚,一抹亮丽的绛红色就撞入他的眼梢——

那是一张绛红色绣独枝莲花苞的帕子,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脚边。

王怀远似乎还能嗅到刚才那妇人身上的淡淡桂花香,他弯腰拾起帕子,展开一看,随后,脸上就露出压抑不住的狂喜神色来。

正经妇道人家的随身之物,特别是帕子之类的,鲜少用如此妖艳的绛红色,且上面还绣独莲,与寻常的并蒂莲喻意恰好相反,他再一摸那帕子面料,心头已经笃定一件事——

那妇人,定是烟花柳巷的风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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