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放眼望去,见钟灵圆圆的脸蛋,嘴角边一个小小酒窝,面如朝霞,目如秋水,肤如凝脂,笑靥如花,神情纵然憔悴,却不掩秀美之色。
洪金只瞧得心中乱颤,心想果然是一个钟天地灵秀的少女,天真烂漫,让人望而忘忧。
段誉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双绣花鞋来,非常殷勤地送到了钟灵的面前。
洪金这才明白,段誉为何要在途中,坚持去买一双绣花鞋,真是一个多情的有心人。
洪金不免有些自嘲,他一心只想着如何挽救钟灵的性命,全然没有考虑这些细节。
钟灵瞧着这双崭新的绣花鞋,眼中不免充满了羞涩,带着深意望了段誉一眼。
洪金从来没想过撬墙角的事,可是看到钟灵这么快就被段誉捕获芳心,忍不住只能苦笑。
司空玄冲着洪金嚷道:“好了,你们要的人,已经带到,小子,闪电貂的解药呢?”
洪金摇了摇头:“我没有闪电貂的解药。”
司空玄差一点没被洪金气晕,不由地怒喝一声:“小子,原来你是在消遣我?”
呛啷!
数十名神农帮弟子,都将兵器拿了出来,或为药锄,或为长剑。
司空玄神情暴怒地盯着洪金,只要他一个应对不善,就让手下一齐动手,将他斩成肉泥。
洪金正想答话,司空玄陡然倒了下去,仿佛一下子变成了恶魔,神情凶恶,面目扭曲,似要择人而噬。
“天啊,帮主的生死符发作了!”
“生死符发作了!怎么办?”
……
神农帮发出了一片惊叫声,大多数的帮众们神情惊慌,不断后退,反而离司空玄更加远了。
唯有一名司空玄的亲信,走到了他身边,想要竭力使他平静下来,口中关切地叫道:“师父,你怎么样?”
司空玄口中嗬嗬连声,一把将那弟子抱住,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向着那弟子喉咙咬去。
眼看那弟子的喉咙即将被咬断,一众神农帮众都吓呆了,却没有人敢上前救助。
洪金身子一飘,到了司空玄的身侧,然后伸指一点,司空玄立刻倒了下去。
司空玄的神情依然凶狠,却已动弹不得,只是脸上青筋暴露,看来极其可怕。
那弟子差点死于非命,早就吓得晕了过去,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洪金没料想,生死符发作时,居然会这样的可怕,真不愧为天下闻名的暗器。
看到司空玄生不如死的样子,洪金实在不忍心,将手一扬,立刻将镇压生死符的解药,打入了司空玄的口中。
“臭小子,你喂我们帮主吃的是什么东西?”神农帮的弟子们纷纷叫嚷起来,以示对司空玄忠心耿耿。
有数名帮众,挥舞着药锄攻击过来,他们见洪金点倒了司空玄,却以为他是乘火打劫,本身实力并不高明。
洪金懒得与他们计较,顺手抢过一个药锄,然后施展连环锄法,一路点去。
神农帮众只觉手腕一酸,药锄纷纷地脱手落下,他们大吃一惊,连忙后撤。
还有数名神农帮众本来想要赶上来帮手,如今全都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司空玄服了解药,很快恢复了正常,他一跃而起,陡地打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神农帮弟子耳光,叱道:“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对这位公子无理。”
一众神农帮众都异常惊奇地望着司空玄,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好了,以往生死符发作时,不痛个三天两夜,根本不可能罢休。
司空玄定了定神,脸上露出了异常惊喜的神色,想是感觉到了解药的神奇功效。
“神农帮司空玄,参见特使大人。”司空玄霍地跪倒在了洪金的面前,神情恭敬至极。
见到司空玄都跪了,神农帮弟子跪倒了一片,洪金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洪金沉声道:“我并不是灵鹫宫的特使,反而是从他们的手上,抢来了这枚解药。”
司空玄面色呆滞,他想象不到,凭灵鹫宫的势力,居然还有人胆敢招惹。
纵然感觉到前景堪忧,司空玄还是向洪金表示了他的感谢,对他来说,这枚解药,实在是太珍贵了。
有不少的帮派,替灵鹫宫做了许多事情,送了许多珍贵的礼物,还要低声下气的求肯,都未必能得到生死符的解药,洪金如此轻易地送给他,真是天大的人情。
看到事情这样解决,段誉和钟灵都很高兴,木婉清却有点闷闷不乐,想是因为没有热闹好瞧。
洪金旧话重提,要司空玄停止攻打无量剑派,司空玄犹豫一番,终于答应下来。
段誉上前深深一礼:“司空帮主,断肠散的解药,还请你赐给。”
司空玄面露苦笑:“段公子,你的断肠散易治。我们神农帮,自我而下,却有数人,都伤在了闪电貂的剧毒之下。”
纵然心有不甘,在洪金的面前,司空玄到底没敢捣鬼,乖乖地献出了断肠散的解药。
段誉担心已久,眼看终于可以保住性命,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
随即,段誉想到了司空玄等人剧毒难解,脸上不由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洪金大声道:“大伙儿一起去万劫谷,找钟谷主讨解药去。”
钟灵欢喜道:“好啊,我带路,只是这解药异常珍贵,只怕父亲不会轻易交出。再说了,我们万劫谷,向来不许外人进入。”
段誉笑道:“连我这个大理姓段的,都能安全无恙地归来,何况其他人呢?”
一行人计议已定,立刻收拾行囊,准备赶往万劫谷。
陡然间听到一阵箭响,居然是无量剑派的人,看到神农帮准备离去,所以前来追击。
洪金道:“各位请先行,让我会会无量剑派的高手。”
司空玄知道洪金的实力高强,于是点了点头,先行率领帮众一起离去。
瞧着段誉与钟灵有说有笑的模样,木婉清冲口而出:“我留下来陪你。”
洪金知道木婉清个性要强,只得满脸苦笑地答应下来,他们两个,反而迎着无量剑派的追兵冲了出去。
远远望去,洪金能够瞧清,最前方站了两个人,一个是身穿古铜色长衫的长须老者,另一个则是中年道姑,自然就是左子穆和辛双清了。
瞧着洪金拎着个药锄走了过来,左子穆还以为是神农帮的弟子,于是沉声喝道:“放箭,射死他。”
左子穆一声令下,东宗的弟子立刻众箭齐发,西宗的弟子却都站立不动。
洪金两人正在行走,陡然间就见乱箭齐飞,夹杂着强劲的风声,一路飞到了他们的面前。
眼看形势危急,洪金体内的九阳神功,立刻连绵不断地灌入到药锄中,霎时间,他有了一种感觉,药锄就如同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手持药锄的洪金,犹如拥有了一个长臂,不断地挥舞中,简直锐不可挡。
众箭纵然密密麻麻,但根本无法透过药锄舞成的锄幕,就一枝枝的被弹飞了出去。
幸好洪金无意伤人,被弹飞的箭矢,并没有落回东宗弟子的身上,饶是如此,都吓坏了左子穆。
木婉清紧靠在洪金的身侧,外面箭落如雨,她的心中,却感觉到特别地安全。
仿佛只要洪金在,她就有了靠山,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必想。
瞧着洪金一路随意走来,左子穆和辛双清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一放箭,倒试出来了一位高手。
辛双清身后的一名弟子低声问道:“师父,我们要不要放箭?”
权衡了一下形势,辛双清摇了摇头,目前形势不明,她不想平白惹下强敌。
木婉清正在愣愣地出神,陡然间觉得身子被洪金一带,立刻飞在了空中,跃入到了无量剑派弟子中间。
众弟子还在准备放箭,陡然间发现失去了目标,接着看到身边多了两人,都是异常惊慌,纷纷地拔出剑来。
洪金大喝一声:“我代表神农帮,特来与无量剑派化解纠纷,以后彼此不再寻仇。”
无量剑派弟子纷纷叫嚷起来:“不行,容师叔等人的仇,不能不报?”
左子穆将手一挥,身后众弟子都停住了口,他身为一派掌门,威势毕竟不小。
清了清嗓子,左子穆面带威严地道:“这位兄弟?不知你是否为神农帮弟子?”
洪金摇了摇头道:“我与你们两方都不相干,只是听闻你们结怨的经过,深深地替你们不值,才想着替你们化解纠纷。”
在场的无量剑派弟子,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洪金,如果不是慑于他武功高强,只怕早就嬉笑怒骂声一片了。
左子穆肃然道:“然则容子矩师弟,还有一众弟子的血海深仇,都不报了吗?”
洪金道:“怨怨相报,何时得了,神农帮的人,死在无量剑派手下的也有不少,再斗下去,只能多惹仇杀。”
左子穆沉吟半晌,方才说道:“好,就依江湖规矩。如果你能胜得过我……和辛师妹的联手,就依你所言。”
洪金将药锄扔下,冲着木婉清道:“木姑娘,烦请借你的长剑一用。”
木婉清一言不发,将手中长剑递给了洪金,脸色冷冰冰的,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辛双清心中明白,眼下洪金是外敌,她就是不想与左子穆联手,恐怕都不成了。
嗤嗤!
左子穆和辛双清两人各执长剑,向着洪金的身上刺来,都是用的无量剑法,配合倒是相当默契。
洪金本来以为,左子穆和辛双清都是小门小派的掌门,颇有轻视之意,如今一动上手,不由大吃一惊。
如果不是洪金练了九阳神功,反应很快,只怕这一上来,就会先吃一个大亏。
饶是如此,洪金也显得特别慌乱,很是匆忙地避过了左子穆和辛双清的联手攻击。
左子穆和辛双清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是颇感欣慰,原来先前对洪金的估计,还是过于高了。
无量剑派弟子们齐声喝彩,替左子穆和辛双清两人助威,同是一套无量剑法,两人使出来却是威力颇大,看得这些弟子们心旷神怡。
其实洪金如果全力施展功夫,用不了几招,就能击断左子穆和辛双清手中的长剑,可是那样的话,就会让他们威严尽失,不利于完成他此来的目的。
因此,洪金始终留有余地,长剑将展未展,反而得了九阳神功的剑意,越发地精妙起来。
初时左子穆和辛双清还能与他斗个旗鼓相当,可是越来越处于下风,渐渐地被洪金的长剑迫得施展不开。
左子穆和辛双清自负数十年苦练,没想到两人联手,还不能胜过一个少年,心中都是惊怒交加。
本来左子穆和辛双清还未施展辣手,可是到了后来,“金针渡劫”、“白虹贯日”等杀手招术连绵地施出。
洪金本来较少与人斗剑,如今越来越适应,越来越显得气定神闲,以一柄长剑,反客为主,压得左子穆和辛双清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