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难得见韩曦焉巴巴的样子,看了半响慢悠悠的走过去,躺在了他的大躺椅上,轻轻晃动着大躺椅,摇出轻微嘎吱的声音,阖眸看着像是在睡觉的样子,但是嘴里却说到:
“当今朝廷有两大势力相互牵制抗衡,分别是左右丞相。左丞相:赵承万;右丞相:顾鸿铭;在皇上眼中,他们都是辅佐他的大功臣,缺一不可。
但世人眼里,自然是一好一坏的。左丞相,城府深沉,野心颇大,想独揽朝政一手遮天不是一两日;右丞相顾鸿铭,则是赵承万的克星,但他们相互之间谁也扳不倒谁。
左丞相的儿子,赵忠元,掌管刑部、礼部和吏部;右丞相门生,掌管兵部和户部,彼此牵制对方,连手下人都是如此,随时防备着彼此。
而右丞相之子顾焱,则是兵马大元帅,负责镇守边关,他镇守边关这些年边境从未敢打过一丝注意,更别说随意侵犯。
听说也是因为顾炎顾大将军没什么野心,所以皇上才会把边境,把重要的兵符全权交给他。
其实吧,朝廷里有什么样的人,那位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要是他真的那么昏晕无能,怎么可能会当上一国之君,他只是在其位谋其政而已!
一个朝廷,如果全是清官,那么满朝文武,边境粮草,各地百姓,每年旱灾洪水,这些又从何而来。
如若又都是贪官,肯定也不行,贪念之人的欲望只会无穷之大,永远都不会得到满足。
如果一朝全是贪念之人,那窥探皇位之人可就不止一二了。
何况养着的只是一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并没有想把他取而代之,那么这样的人只要有人牵制,他再适当的打压一下,他的国家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故。
曦儿,你要记住一句话,越是位高权重之人心里越清楚明白,不管他是为人清廉也好,亦或是老谋深算也罢,无一例外!
好比府衙内,你们想什么本县令何尝不知,只是大多时候睁一眼闭一眼而已。
很多时候,适当的睁一只闭一只眼,对谁来谁都是最好的。
其实世间大多都是有两面性,就好比这里,虽然偏远,但却也与世无争,换做其他任何地方都比不了这里的清净安逸,你从小也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人虽然有些斤斤计较,但却没有坏心思,这点品德也是外面世间没有的。
可不同人看这里,得出的结论是不一样的,经历过是绕纷争之人,会觉得这里舒适安逸,可要是一心想出去见识世面的人,却只会觉得这里只是会困住他的地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的离开。
所以人啊,哎,困了,退下吧!”
其实县令是真的年纪大了,开始的时候说话还思路清晰,可越说到后面,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许真如他所说,他都明白,只是在装傻而已!
可韩曦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顾炎所说的话不假,不管是他爹还是她爹,还有就是县令,看着年纪大了,都说他很少离开石岭,但如今天下什么局势他都知道,朝廷内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大事他也都从来没有错过任何消息!
“卑职告退!”
韩曦出了县令内衙便离去,并没有在县令里多待片刻,而在韩曦转身离开的时候,昏昏欲睡的县令却睁开了眼,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
韩曦先是去了一趟学堂,站在门口外,偷偷看着她爹正在读着论语,这样岁月静好挺好的不是吗?
看来她不能再任性随着性子来了,也许她爹是对的,这样一想韩曦心里不怎么难受了。
要不找秦姨给她说门亲事也挺好的,之前秦姨要给她说被她拒绝了,现在应该是时候了,看着她爹的背影笑了笑转身离去。
而右相府内,一位身穿夜行衣的少年,趁人不备悄悄的翻墙而入,熟练的直奔书房而去。
此时已差不多四更天,书房内正在看书的人便是右相顾鸿铭,平日里睡得都比较早,今日不知怎的就是无法安睡,于是便来到书房静静心。
“谁?”
门外的异动引起了顾鸿铭的察觉。
“卑职参见丞相大人。”
少年进来就直接跪拜到了书桌前。
待少年抬起头来顾鸿铭才认出来是谁,“顾程?你怎么从边关回来了,少爷让你带了家书?”
但心下一想,也不应该啊,一般只有年下时回不来才会遣人送家书。
“属下该死,大帅遭人暗算,至今下落不明。”顾程觉得没脸见丞相,除了刚刚抬头让丞相认人外,一直不敢抬头,这是他们的失职。
“什么?”顾鸿铭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也可能是吓得。
“不敢欺瞒丞相。”这种事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乱说。
顾鸿铭惊愕了半晌才慢慢接受这个事,他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拿这是乱说分毫,坐下去,随手端起已经冷了的茶,猛的一口全喝掉,放下杯子才问:“边关那边?”
顾鸿铭知道,他不能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回禀丞相,军中暂时由右副将吕全林坐镇,为了以防万一,顾良辰带了人皮面具在军营假冒大帅以振军心,顾飞沿途去找寻大帅下落,属下快马加鞭赶回来知会丞相,以防朝中之人从中作梗,您不知如何应对。”
顾鸿铭蹙眉,“你们的意思,清羽的意外不是意外,和朝中之人有关?”
“属下不敢妄言!”
顾鸿铭自言自语道:“手伸到了边关?想干吗?造反吗?清羽为何出事?”
他当爹的自然清楚自己儿子的本事,他的功夫一般人别说伤他,哪怕是近身都很难,这样的意外真的让他很吃惊。
后面一句自然是在问顾程,顾程、顾飞、顾良辰均是顾清羽的亲兵,从小跟着一起长大,董事后三人自愿将其姓改为顾姓,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亲兵,负责一切衣食住行,但在军营里,三位都是将领,顾良辰便是左副将。
顾程刚准备说门外就响起一道声音:“老爷,时辰不早了,夫人让奴婢来问您何时就寝,明日一早还要赴宴!”
“让夫人先睡,本相有要是处理!”顾鸿铭打发了下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