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本是无物的突然间多了许多拿着冰冷武器穿甲戴帽的士兵,目光锐利,直直的朝着她看去,而那原本该是躺在地上的人,此时也安静的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好似她刚刚所看到的一幕不过都是一个幻影而已。
“你竟没事!”她将手用力撑在身前的桌面之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目光里沉着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看似随意的坐在一边,周身却充斥着满满的沙场肃穆气势的徐傲武厉声道着。
她自然相信她交给徐兰玉的东西是足以致命的即使是一只巨大的猛兽也会轰然倒地,也自然相信,徐兰玉是会这样做的,可现在看来,好像是有什么环节被她给遗漏了。
徐傲武不过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芜湖,随即又转了视线回来,丝毫没有要回答她问题的意思,但守在门口的士兵手里明晃晃的兵器倒是出声了,泠泠的声音朝着她逼近,她不得已只能将步伐往后退去,伸手放在身后准备着。
“哒哒哒。”装扮威武的士兵朝着她走近一步,她则往后退一步。
如今看来,她是被算计、然后埋伏了,此时倒是幸好那些兵器已经被她给弄坏了,这样想着,她倒是没有了那么多的难受。如今看来只要她能逃出,那就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手里已然拿出了了一把东西,一个用力向前甩去,她跃上桌子踩力,然后在那些士兵低头躲藏她手里已扔出的东西之时,几个飞快的跳跃,跃过了士兵,直直的就朝着外院而去。
徐傲武见此,终是从凳子上起身往外信步走去。
可院里早已站了两个人在等待着她。
薛炎彬双手环胸,看着从房内跑出的黑衣人,自在的并且优雅的伸手打了个呵欠懒散道:“嗳,终于来了啊,本王等的都快睡着了呦。”他说着又连续打了几个才觉得脑子里好受一些。
芜湖本以为自己是能全身而退的,可是看到面前的两人就知道自己想的着实是太多了,脚步悄然的往后移了一步,再想到身后马上就要跟出的一群人,心下一狠,就摆着姿势朝着薛炎彬开始动手。
面对着这个架势,薛炎彬自然的后退,而薛洛宇则是顺从地上前阻拦,接过她甩下的狠招,看着她眼中的诧异和一些别的东西,却并不想多言,一个反手就朝她打去。
两人瞬间进入激战,打斗虽激烈,可那女子终不是薛洛宇的对手,不过几下就败下阵来,双手被他钳制在身后,不得动弹。
薛炎彬见到如此,脚步更是坦然的朝着徐傲武走去,随意道:“徐将军,我们今日可是帮了你大忙了,明日上朝的时候可要替本王美言几句才是啊。”
“王爷说笑了。”徐傲武双手抱拳,不过是一句就朝着芜湖走去,一个抬手扯下了她面上的黑布。
黑布下的脸,并不陌生,却也不是很熟悉,但足够让他知道是谁,只因那是一张夏盼儿的脸。
徐傲武蹙了蹙眉问道:“谁派你来的?”
“本妃可是荣王妃!徐将军这样质问本妃,倒是不知是好是坏了!”芜湖双手虽是被擒着,挣脱不得只能硬着声音道着。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只能利用夏盼儿的身份来隐藏一些东西。
失败是常事,可不能因为失败而暴露出她的宗旨和目的。
“荣王妃?你说你是荣王妃?”站在边上的薛炎彬听着不高兴了,连走几步到芜湖身前,在她的面上细细观摩着,随后笑道:“你这脸确实是像荣王妃,可是你的心不像,还有你这分分钟想杀人的眼神真是吓颤了本王的小心肝啊。”
一时间,芜湖已经清楚他们都知道了,霎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只能冷硬的将头扭到一边。
“看没,她都没有办法辩解了,还荣王妃,本王还是荣王呢!”
徐傲武看着薛炎彬在一边还在不住的说着,只能颇为无奈的看了眼薛洛宇,表示自己对那凌王的接受无能,希望荣王殿下能管管这荣王的嘴。
可荣王显然也是不想接这茬事情,看着薛炎彬停下话来,他急忙道:“快将此人压下去!”
“稍等!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今晚会来的!”看到那朝着自己走来的人,芜湖立即出声问道,她自问自己一直很小心,是不应该会被发现的,虽然今晚将军府的守卫并不严谨,可她也没有什么要怀疑的东西,也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失察了。
不对!这府里有人知道她的计划!
她猛地抬头看到一边,果然见到了曼妙的徐兰玉正倚在一边的栏杆上,见到自己看她,她也就笑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父亲。”走到徐傲武的身边时,她柔柔的福了福身,才看着芜湖道:“我是厌恶夏盼儿,可没有厌恶到要让我父亲死的地步,你说让我做荣王的妾,我虽喜欢王爷,可并不喜欢做妾。”
是的,她不喜欢妾,她喜欢的是妻,自从那场宴会被夏盼儿羞辱后,她的心已没有那么大了,虽然还想着能嫁给王爷,但是她更喜欢妻的地位,那个独一无二却能有着结发之名的称呼是她现在想要的。
“你!”不过愤怒一字,已有人上前束缚了芜湖,将她拉了下去。
“你们都会死的!就跟夏盼儿一样,都会死的!”
“我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被带离,恐怖的声音却还是传了进来,不过片刻,便也消失在天际当中。
徐兰玉听着这个声音,不免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徐傲武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今晚做的很好,以往为父对你是严厉了点,你的门禁从今日开始解禁,明日便去找人出去好好玩一玩。”
“谢父亲。”徐兰玉听此不由心中大喜,忙道谢。
薛炎彬见徐傲武去整理士兵去了,他几步飘飘走到徐兰玉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身上挑着眉暧昧问道:“真不做妾?本王还不想要正妃,若你想做侧妃的话,本王还是可以给你的。”
“谢王爷抬爱,臣女已经想通了。”徐兰玉对着薛炎彬柔柔的俯身拒绝。
薛洛宇站在一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发光,一个转身就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闪身离去的薛洛宇,薛炎彬忙道:“哎!等等我!”
……
披着薛洛宇面皮的他,在路过自己房间的时候快速的换了一套自己常穿的棕色长裳,再撕掉脸上的面皮才急匆匆的朝着西院那幽深的古井处狂奔而去。
在见到那个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里的女子才停下脚下的狂奔,躲在一边调整着自己的粗重呼吸,片刻后,他咽了一口口水,轻声轻脚地走到她的身边,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下。
歪着头看到她微闭着的眸子,和她手里紧紧抓着的草制蚂蚱,唇上勾起一笑,伸手想要触碰她的发梢,却又收了回来。
“呼呼。”晚风有些狂妄的吹刮着,将树影都吹的像是恶魔寻物一般。
看着穿着单薄衣裳的她,他一顿,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裳,轻柔的盖在她的身上,右手抵在膝盖上撑着面颊,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身边的紫菊,可疑的笑容一直在他的面上浮现。
月亮似乎也不想打扰了他们的美好时光,将着自身的光芒调暗了一些。
……
薛炎彬是跟着薛洛宇一同进到荣王府的,可不过是一瞬间就将他给跟丢了,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四处望了一眼才溜进到薛洛宇的房间,略微懒散的躺在薛洛宇的床上,看着那深色的帐顶嘴里呢喃着:“不知明日可不可以看到五哥和五嫂,好些日子没见,倒是有些想念了。”
第二日,天有些微微亮堂的时候,紫菊悠悠转醒,感受到手里拿着的东西,疑惑的拿到眼前,是一只翠绿色的蚂蚱。
“真有蚂蚱?昨晚的不是梦?”她小声的自问一句,感受到肩上披了一件东西,伸手触碰,猛地拉下,是一件棕色的男性外裳!
眼睛突的睁大,难道是王爷的?不对,昨天王爷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这件倒是像寂言的。
眉毛朝上一挑,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熟悉的身形,正双手交叠的枕趴在他自己的膝盖之上,不巧的是,他的脸是背向自己的,让她看不到他的容颜模样。
可她知道,他就是寂言,眼里无意识的就布满了笑意,拿着的外裳被她紧紧的抓着在手里,此时已有了些许褶皱。
“阿欠。”身边的人突然打了一声响亮的喷嚏,然后见着他的脑袋动了一下,又趴了下去。
可那“阿欠。”还在继续,直到打了第五个才有了些许停止的迹象。
紫菊忙把他的外裳给他披上着急说道:“你染风寒了,我帮你跟小姐拿药。”
寂言的头还是扭在一边,紫菊也不恼,反而是满心的紧张和急迫,不等他回答就朝着夏盼儿的院子极速跑去。
“等……”他刚想说等会,就已看不到她的身形了,将身后的外裳拿在手里,轻轻的放在鼻下嗅了一嗅,然后就见着他俊脸一红,满脸扭捏的写着‘不好意思’和‘羞涩’。
不过须臾,他就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看了眼周围,重新的套上外裳,脚步稳健的去找他家的王爷了,这几日装王爷装的可是没把他给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