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下)

沈鱼突然从阑珊身后走出来,她化了个淡妆,脸上有股异样的潮红。那群男人陆陆续续地走出来,阑珊见众人在附近,有些话不方便说,只好问她:“你要一起去吗?”

沈鱼摇头:“我要回家了。”说着,身子倾前抱抱阑珊,在她耳边低声说:“孩子很可爱!”

阑珊笑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觉得彼此之间有种疏离,不清楚是因为太久没见还是生活少了交集。

身后传来秦少毅催促声,阑珊和沈鱼匆匆道别:“记得保持联系。”换着以前,她绝不会这么说,她的性子比较含蓄,但在她意识到她们之间微妙的变化时她正争取避免现状恶化。

沈鱼重重地点头,跳上刚截到的的士。

阑珊一到夜场马上就后悔了,说实话,她实在不该答应。一来是她没这反面的经验,对于别人的敬酒都是怀着恐慌的心情全部灌下。欲灌醉她的人正是沈若慕,她知道他不图好意,也许是为妹妹报复,酒是接二连三地来。也许是心虚,她照单全收。不消一会,醉意泛起。

明眼人也看不过去,相继为阑珊求情。但沈若慕全不理会,依然灌下去。秦少毅本是不管不顾,坐在沙发上独自抽烟,后来看不下去,掐熄了烟头,替她挡酒。

沈若慕狠狠地盯着他,停止了手上倒酒的动作:“你什么意思?”周围的人迅速地安静下来,只有扩音器传来幽幽的低鸣声。

秦少毅不好说话,只好提醒:“刚生完孩子不宜喝酒。”

沈若慕讥笑,放下了手中只剩四分一的酒瓶:“哦?!原来这事儿,秦少爷还掂挂着的吗?”

**味迅速在包厢里弥漫开来,众人纷纷劝说:“算了算了,怎么说也是嫂子啊!”

шшш☢ тt kдn☢ ¢O

沈若慕却没有打算妥协:“嫂子?若不是她,我妹会这样委屈?”

“你这样欺负女流之辈,也不见得多光彩。”秦少毅说。

沈若慕怒极反笑:“光彩,在这里最没资格说光彩的就是你!!”

秦少毅面色铁青,他是存心要落他的面子:“沈若慕,我不管你对我有多不满,但我的事我会处理,不劳你操心。”

沈若慕沉默,类似的话不止他对他说过,还有沈若千。见沈若慕不再咄咄逼人,秦少毅搀扶着神智不清的阑珊离开包厢,阑珊浑然不知,偶尔发出几声低微的**。沈若慕却没有放过他:“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明确回答我。”

秦少毅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他,示意他问。

“你什么时候和这女人离婚?”

秦少毅没作答,拖着醉酒的阑珊离开。

一转眼,子铭已经有四个月大了,原本早已消除的担心又一次浮现了。她觉得子铭与其他孩子相比有异常。脸色苍白,少了初生婴儿的红润,阑珊以为入冬寒,便死命的给他添衣加被,但这个状况一直未好转。且胃口少得惊人,阑珊慌张地再带他去看医生。

这次,老同学不再学上次般嘻嘻哈哈,脸色沉重地给她介绍了位相熟的儿科医生。

“别担心,也许只是小病。”老同学安慰她,但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当初是他实牙实齿地对她说孩子很健康的。

经过一番检查,蔡医生要求私下与老同学说话。阑珊在医院工作过,而她与蔡医生之间又隔着老同学这层微妙关系,如果是小事儿肯定会坦白说之,如今蔡医生这一举动倒让她忐忑不安。

“蔡医生,请你直接告诉我吧。”

蔡医生看了看她,再三犹豫,于是遂了她的愿,把话说得最轻:“初步看来,子铭大概是贫血,不过还得等化验报告下来了,才能确定子铭的情况。”

阑珊微微舒了口气,但想到化验报告还有两天才下来,心又开始慌乱。可实在无法用可怕的疾病与怀中精灵可爱的孩子联系起来,阑珊只好这样安慰自己,度过了紧张的两天。越是这样的事,阑珊越不敢主动打听结果,唯有等蔡医生亲自来电。可两天过去,蔡医生那边全无消息,阑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找出被妥当收藏的卡片欲亲自拨过去,可一拿起电话就按捺住了。她怕是坏消息。但这两天,子铭的胃口变得比以往好了,心里有些安慰。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蔡医生的电话来了。阑珊守在电话旁睡着了,可睡得极钱,铃声一下子惊醒她。徐姨下午请了个小假,屋子里只余她和酣睡的子铭。响亮的铃声让她反应不过来,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太神奇,神奇得让她害怕。

子铭一般会在六点左右醒来,迫于无奈,阑珊趁着这段空档往医院赶去,因为放不下心,路上非常赶。

这时看病的人不算多,不消一会儿便轮到阑珊。蔡医生的表情极其沉重,使阑珊的心直直地往下沉。

阑珊从儿科室走出来,晃晃地走过几段路。这医院实在大,她连此刻自己身在何处也不清楚。蔡医生的话犹言在耳,却恍如梦境。

她手上的是化验报告单和诊断单,一字一行清晰地映入她的脑海,她的专业让她对于报告上的用词十分敏感。过道弥漫着余晖,玻璃窗上贴着碎花玻璃纸,大概有了些岁月,显出斑驳。医院里就这一栋大楼面朝着木棉江,冬日的河水清澈泛黄。

阑珊驻足,微微抬头,只是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瞳孔却找不到焦点。前方正是秦少毅和徐姨,若她无辨认错,他们同时搀扶着的是只与她有过匆匆一瞥的沈若千,他们三刚好从妇科室出来。明眼人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有阑珊久久接受不了事实:他还是背着她与她交往。但这一切对她来说,又不再重要了。

沈若千穿了一身宽敞的衣裳,但依然遮不住微微隆起的肚子,大抵有两三个月了,准是来做产前检查。

想到这,阑珊心中酸涩难挡:为何同样是他的孩子,却偏偏对子铭如此狠心呢?

而更令她吃惊的,徐姨竟是沈若千的人,除了惊慌,愤怒,还有点点的恐惧蔓延心头,连平时待她如斯的徐姨,竟是秦少毅和沈若千安插在她身边的人,明里暗里地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笑,原来,她早已陷入孤立无援的局面。

越想越是无助,到了没有勇气再思考,她干脆切断思绪。再抬头时,泪已流光,只剩下斑驳的泪痕,她却固执地不去看他。窗外黄昏一片,橙黄色的余晖照得她无比清透。

他们立在离她两米外,大概因为尴尬,谁也没有动。她本掉头就走,后又折回来,把化验报告和诊断单交到他手上,转身决绝地离开,正如她当初不顾一切飞到他身边一样。

秦少毅握着化验报告,报告上还留有她的余温,滚烫着他的双手。报告上全是医学名词,他怎么看就怎么迷糊,浏览了大半天,才翻看到被压在最后的诊断单,潦草的字迹:确诊为β型地中海贫血。

秦少毅如雷灌顶:谁病了,她病了?

他看向确诊单,并不是她的名字,如释重负,但只是一刻,他呼吸一窒,久久没说话。他想要追上去,但为时已晚,视线里已没有阑珊的身影。正如多年后,他醒悟,试图追赶她,却已寻不着她了。

后来,徐姨亲自向她辞行,阑珊没有说话只是紧绷着脸,任由她收拾她的东西,而她自己躲在房里,流下无声的泪。原本哭闹的子铭,看见泪水的那刻,伸着小手要给她擦。

阑珊想起小时候在院子里圈养的一只狗,叫小白,后来得了狗瘟将要辞世,中医师的赵父对狗的生死看得很开,毕竟是畜生,但只有八岁的阑珊十分较真,她认定了父亲不愿意为狗大费周章,于是抱着四个月大的小白上门寻访了很多当地自行经营的医生,那些医生与赵父的意思相差无几,在她眼中简直是“见死不救”,她气馁地抱着小白当街痛苦,它却长了性子似把她脸上的泪水舔走,用行动告诉她:不要哭,不要为他难过。

而现在,还没说会说话的子铭,好像在对她说:妈妈,不要难过。

过后的连续几天,秦少毅回家频密。同一屋檐下,两人朝夕相对,阑珊却没正眼瞧过他。

晚上等子铭入睡后,秦少毅关上房门问:“你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不要给脸色我看。”

阑珊正忙把感冒药从盒子里倒出来,端着温水,一手药一手水把药吞了下去,完全漠视他的责备。

秦少毅微恼,低声咆哮:“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阑珊一笑,转过脸看着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离婚?”当晚的话,原来她记住的,但只字不提。她太聪明了。

秦少毅的心漏了一拍,像一个矫情的姑娘被道出心事般,不知道该作出怎样的反应。

“怎么不敢说话了?”阑珊讥笑,那神情跟沈若慕无异,可恶得令他深恶痛绝。

这个问题是他们一直避而不谈的,也是他们鲜有的默契,而现在。他们互相从对方身上获取东西,互不过问的日子将要结束了。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懦弱的人,但我发现越来有人比我更懦弱。”

秦少毅领会到她话中的指向,便是他。

“你一声,我决不反对。”阑珊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让秦少毅心慌。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要我道明?”

“你就这么急着要和顾涵森当一对快活鸳鸯?”

阑珊皱眉头,警惕地看着他,实在不明他无端端提起顾涵森又何意图。秦少毅则误解为她的不满。

“可惜啊,你的如意情郎早有伴儿了!”

阑珊心头一震,她没听顾涵森提过他的感情,难免好奇,但如果她追问下去又显得不合时宜。

原来他误会了她和顾涵森,可她偏偏不作解释:“总比那些得一想二的伪君子好。”

秦少毅咬牙,往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地板正她的脸,可阑珊不依死死地和他劲。秦少毅恶狠狠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她不清楚她想怎样,只是觉得在这样下去,对谁都不是好事,倒不如来接解脱,既然以前的结是她亲手绑上的,如今由她解开也合情合理。

“财产我可分你一半,但子铭归我。”

秦少毅死盯着她,仿佛能把她瞧出一个洞来。他本想说:“休想!”可话一出,连他自己都吃惊了:“子铭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完整?”阑珊心酸,“我都没丈夫,子铭怎么会有家庭?”

原来,在她心中,他早已不是她的丈夫。

第四十章 枉我信任你第十二章 结婚第二十章 破晓第四十四章 永别了,昨天第二十三章 离婚第二十四章第三十四章 众人皆醉独我醒(上)第二十七章 生活是一门艺术第十九章 爱情天才第十章 争吵第一章 女人是矛盾体第二章 你到底想怎么样第五章 成王败寇第三十七章 是偶然还是有意(下)第十八章第二十四章第三十六章 谁作的孽第十四章 错过第十章 争吵第二十四章第十三章 新婚之夜第二十七章 生活是一门艺术第四章 龙潭虎穴第十九章 爱情天才第二十四章第三十七章 是偶然还是有意(下)第十四章 错过第十四章 错过第十七章 她是谁?第三十八章 报应总是压轴登场(上)第三十四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下)第四十一章 (上)第三十三章 孩子第四十三章 越渺茫越苍凉第五章 成王败寇第十一章 当记忆变得鲜活第二十九章 婚姻是躯壳第三十五章 眼泪才懂我悲伤(下)第二十三章 离婚第三章 谁向谁屈服第五章 成王败寇第三十章 永远有多远第四十一章 (上)第三十七章 是偶然还是有意(上)第十六章 是谁给谁惊喜第十八章第二十五章 幸福到站第四十一章(下)第二十二章第十二章 结婚第十九章 爱情天才第一章 女人是矛盾体第三十四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下)第七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第二十一章 明天过后第二十九章 婚姻是躯壳第三十章 永远有多远第三十二章 提拉米苏第四十四章 永别了,昨天第三章 谁向谁屈服第三章 谁向谁屈服第十六章 是谁给谁惊喜第三十四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下)第四十三章 越渺茫越苍凉第九章 另一片蓝天第二十四章第二十二章第三十五章 眼泪才懂我悲伤(下)第二十四章第三十五章 眼泪才懂我悲伤(上)第二十七章 生活是一门艺术第三十五章 眼泪才懂我悲伤(下)第二十章 破晓第十九章 爱情天才第三十一章 帷幕第十八章第三十五章 眼泪才懂我悲伤(下)第三十五章 眼泪才懂我悲伤(下)第三十六章 谁作的孽第三十八章 报应总是压轴登场(上)第十七章 她是谁?第二十七章 生活是一门艺术第三十章 永远有多远第九章 另一片蓝天第三十六章 谁作的孽第三十九章 忘记要忘记的第三十七章 是偶然还是有意(下)第三十五章 眼泪才懂我悲伤(下)第三章 谁向谁屈服第一章 女人是矛盾体第四十四章 永别了,昨天第四十一章 (上)第三十八章 报应总是压轴登场(上)第三十七章 是偶然还是有意(上)第四十四章 永别了,昨天第十七章 她是谁?第一章 女人是矛盾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