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见到大哥终于回来了,宴钧一时欣喜,朝着他喊了一声。
满身疲惫的宴尘抬眼看了眼他,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勉强。
察觉到宴尘的表情不太对劲,宴钧急忙将白锦瑟和尚初晴的身子放好,然后跑到宴尘的面前,担心地问道:“大哥,你不会没找到吧?”
闻言,宴尘扬起手中的一棵草药,抿唇道:“找到了。”
“太好了!大哥,我们快点给她们两个服下吧!”宴钧拍手笑道。
宴尘却苦涩一笑,摇了摇头,道:“可是我只找到了一棵。”
宴钧一愣,不解的看着他,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宴尘抿了抿唇,闭眼道:“我的意思就是,这一棵草药只能救一个人。”
“什么?”宴钧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
他颤抖着手将草药拿到了自己的手中,嗫喏着唇,道:“大哥……那你就再去找一棵呗。”
宴尘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几乎把这几个山头都给找遍了,就只找到了这么一棵,而且,如果我再找下去的话,她们身上的蛇毒扩散到全身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我必须要先回来,给她们……其中的一个人先解毒。”
宴钧转过头,看了一眼白锦瑟,又看了一眼尚初晴,咬了咬牙,又转过头,颤抖着唇,问道:“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宴尘苦笑道:“如果我们现在赶回府,时间也是来不及了,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先救她们其中的一个人,不然的话,她们两个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宴钧呆愣在原地,傻傻的张着嘴,好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宴尘紧抿着双唇,也没说什么,他复杂的看了一眼白锦瑟,又看了一眼尚初晴,眼里划过一抹痛心和纠结。
不知道过了多久,宴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草药递到宴尘的面前,闭着双眼道:“大哥,给大嫂用吧。”
“钧……”宴尘痛苦的喊出声。
宴钧睁开双眼,冲着他凄然一笑,道:“大哥,你快点给大嫂解毒吧,要是晚了那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那……锦瑟怎么办?”宴尘颤抖着问出这句话。
宴钧紧紧地咬着下唇,回过头,看着昏迷之中的白锦瑟凄然一笑,道:“至于锦瑟,那便交给我吧。”
“钧儿,你要干什么?”注意到宴钧语气中的坚决有些异样,宴尘下意识的叫了一句。
宴钧回过头,冲着宴尘笑了笑,道:“大哥,你就不用管我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钧儿!”宴尘有些慌了,大声地喊了一声。
而宴钧却是头也不回的走到了白锦瑟面前,再没有管大哥的嘶吼声,而是静静地蹲下,一只手抚摸了一下白锦瑟细腻的小脸,然后毅然决然的将她肩头上的衣服扒下,紧接着把自己的双唇覆盖在她被长蛇
咬到的肩头。
而此时的宴尘才看明白,宴钧是想用自己的嘴把白锦瑟身上的蛇毒给吸出来!
“钧儿!你……”意识到宴钧在干什么,宴尘立马大叫着跑了过来,不敢置信的瞪着双眼看他。
宴钧仍在认真地帮白锦瑟吸毒,根本没有时间来理会宴尘的大喊大叫。
平日里一向沉稳的宴尘竟也会在此时变得不再镇定,而他看到自家弟弟这么不要命的做法,心里更加震惊,他虽然知道宴钧很爱白锦瑟,但却没有料到他居然爱白锦瑟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料到他居然可以为白锦瑟做到这种地步。
这怎能不令他感到震惊?就算是当初那么爱白锦瑟的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为了白锦瑟这么不要命,想来他的弟弟真的是爱白锦瑟到了极点,宴尘扯了扯唇角,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想哭,为弟弟现在这么不要命的举动而哭,想笑,为白锦瑟能够找到他弟弟这么一个爱她的男人而笑。
发现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弟弟此时的疯狂举动,宴尘只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药草快速地揉碎,将汁液滴入尚初晴的口中,心中期望着她能快点醒过来,他也不时的观察着旁边宴钧和白锦瑟的状况,希望宴钧会没事,也希望白锦瑟能早点醒过来。
服用了药草的尚初晴唇色明显变得不再发青,而是慢慢地变白,变得有色彩,宴尘知道,她已经没事了,也离苏醒不远了,于是他不再将重心放在尚初晴身上,而是走到一旁的宴钧和白锦瑟身边,焦急的一边为宴钧擦汗,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白锦瑟能够快点醒过来。
可宴钧吸了这么多的毒液出来,却也没见白锦瑟有一丝一毫的好转,想来毒液已经快要扩散到她的全身,而宴钧现在做的,仅仅只能抑制一下毒液的扩散速度,却不能将她身上的毒液全都给吸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宴尘立马决定,“钧儿,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想,你给她吸出了这么多的毒液,应该能够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回府找大夫救她,所以我们不要再耽误了,钧儿,快扶着锦瑟回马车上吧,咱们现在就回府。”
而此时的宴钧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仅仅只是九牛一毛,想要将白锦瑟体内的毒液斩草除根,除了大夫,其他的方法都不管用。于是,宴钧便也不再犹豫,将白锦瑟的衣服弄好,然后将她打横抱起,飞一般地往马车奔去。
宴尘也不再犹豫,一把将尚初晴抱起,紧紧地跟着宴钧的脚步,朝着马车奔去。
宴钧因为要照顾白锦瑟和尚初晴两个人,在外面驾着马车的便只有宴尘一个人了,而此时除了宴钧,宴尘也是一样的归心似箭,恨不得马车一下子就跑回了府里,因为马车里除了他在乎的夫人之外,还有一个生命岌岌可危的女子,而且这个女子不仅是他年少轻狂时所爱的女子,更是他的弟媳妇,他怎么能不尽心尽力?怎么能不归心似箭?
而宴钧更
是归心似箭,在马车上又不甘心地为白锦瑟连吸了好几口毒液,等到他终于累的吸不动的时候,他这才瘫倒在马车上,扭头无力地看着白锦瑟苍白的面颊,嘴角泛出一抹苦涩,眼里带着浓浓的自责和内疚,恨不得自己狠狠的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如果不是他现在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一定会狠狠地扇自己几个嘴巴子的。
若不是他没有好好地看好白锦瑟,又怎么会令她被毒蛇咬到?而若不是他自科举之后,一直郁郁寡欢,无精打采,又怎么会令白锦瑟生出想要带他出来游玩散心的心思?
总而言之,宴钧现在已经把自己看成了这件中毒事件的罪魁祸首,他在心里已经把自己狠狠地骂了千万遍,可他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再怎么自责也于事无补了,现在要做的,便是要恢复好体力,然后争分夺秒的为白锦瑟争取救治的时间,这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
马车一路狂奔,没用一个时辰便回到了京城,而他们来的时候,慢悠悠地,却是用了四个小时不止,由此可见宴钧和宴尘的紧张和着急。
到了宴府,宴钧强撑着疲惫,将白锦瑟抱下了马车,然后一边往府里飞奔,一边冲着那些门口的下人们大喊大叫着让他们快去找大夫。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被二少爷抱着的少夫人生病了,几个下人便十分有眼色的跑出府去找大夫,而当宴钧抱着白锦瑟回到卧室的时候,没过多一会儿,被下人们找来的大夫也气喘吁吁的来到了。
宴钧连招呼都没给他打,便着急的让他坐到床边,恳求他为白锦瑟医治。
大夫擦了擦额头因为奔跑而渗出的丝丝汗意,然后轻轻地拿起白锦瑟皓白的手腕,认真的闭着双眼把着脉。
过了一会儿,大夫睁开双眼,点着头说道:“这位姑娘中了蛇毒,而且中毒的时间有些长了,需要立刻救治!”
“大夫,你一定要治好她,一定要治好她!”宴钧一把抓住了大夫的肩膀,大声的吼道。
大夫明白他的着急,也没生气,点着头劝慰道:“这位少爷,你先冷静一下,我这就给这位姑娘救治,你先松开手,好不好?”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宴钧立马松开手,低头见大夫在药箱里翻找着什么,立马满脸紧张的认真地看着,拼命地咽着唾沫,生怕大夫会说出什么没救了之类的不吉利的话来。
好在大夫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让宴钧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而将尚初晴安顿好匆匆赶来的宴尘看到大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禁将一直悬在胸口的心放下了。
大夫先给白锦瑟喂了一颗雪白雪白的药丸,然后又拿出几根细针,分别扎在白锦瑟不同的穴位上,而那些穴位,则缓缓地流出一些黑血,很明显那些都是白锦瑟体内的蛇毒。
见蛇毒被一点一点的逼出来,宴钧和宴尘也终于放下心来了,看来这位大夫还是蛮靠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