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眼睁睁的看着那匹失控的骏马就要朝徐锦瑟奔踏而来,一道疾驰的黑影仿佛与骏马赛跑一般的掠过了只会看热闹却没有伸出援手的人群,朝徐锦瑟飞去,一道低沉的男声萦绕在耳,“小心!”
当看到倏然出现的骏马就这样失控的朝徐锦瑟奔去的时候,李密觉得他的心脏有那么一秒是停止的,脑中还不及反应过来便已经纵身飞奔而去,就差那么一秒,眼看那骏马毫不留情面的就要抬蹄踩到徐锦瑟身上之际,李密一手揽过她的纤腰,侧身一飞,躲过了骏马的踩踏。
原本以为避过了骏马的踩踏就会不了了之,岂料那马就像有灵性一般,倏然仰天长啸一声,前蹄后蹄并用的在原地焦躁的踩着,发出了没有规律的“得得”声,就在众人不解它这是何意时,骏马突然掉转头,又朝着徐锦瑟飞奔而去。
徐锦瑟脸色瞬间煞白,眼里倒映出的不是骏马没命朝她奔跑而来的身影,而是上辈子那一条三尺白绫紧勒的窒息,无边的黑暗一瞬间湮没了她,伤痕累累的身体,日复一日的蹂躏,徐锦瑟猛然的陷入了上一辈子的梦靥之中一时无可自拔,整个身躯瑟瑟发抖着,芊芊十指泛白的紧抓着李密昂贵的衣裳。
李密阴鸷的凤眸盯着明显被人下过药的马匹,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察觉到徐锦瑟传来的紧张,周身更是筑起了想杀人的欲望。
不过佳人在怀,他终究是不想吓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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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数道黑影从天而降,仗剑逼向了飞奔而至的骏马,一剑被马匹砍倒在地,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一地,奄奄一息的马匹口吐白沫,血红的血液混杂着白沫,白中有红,红中有白,甚是可怜。
“查!”
李密冷声的从口中吐出了这么一个字,便拦腰把徐锦瑟给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多谢公子把小姐给救了,老奴万分感谢。”李嬷嬷大着胆子拦住了一脸阴鸷的李密,眼眸担忧的觑了觑明显不在状态的徐锦瑟,说道。
许是已经从梦靥中醒转过来,徐锦瑟缓缓地抬起眸,撞见的是她始料未及的脸孔,徐锦瑟眼里闪过一抹的异色,不过稍纵即逝,敛眉低首,语气淡淡的无形中透着一股疏离,“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不过男女毕竟授受不亲,小女子只是受了点惊吓,其他的并无大碍,劳请公子把小女子放下,小女子可以自己走。”
李密俯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睫毛,心里暗叹了一下,纵使舍不得软玉在怀的舒适,不过最终还是怕吓到怀中的佳人,李密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了徐锦瑟。
落了地,徐锦瑟不露痕迹的退了两步,盈盈一福,檀口轻启,吐气如兰:“小女子闺名锦瑟,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锦瑟没齿难忘。”
李密久久不语,一双精锐的凤眸定定的直视着她,许久,嘴角微勾,似是戏弄又似正经的笑道:“既然这样,姑娘以身相许如何?”
听到这话,徐锦瑟微微地黛眉轻颦,不过并没有不悦之意,眼前的这人她不会不知道是谁,李密的大名她上辈子就已经听说过了,世人都说他是个流连花丛最不中用的皇子,身份虽然显赫,不过在王公贵族当中却是最被人所不齿的,不过徐锦瑟却是知道那只是他的表象,李密这人有经天纬地之才,用才高八斗来形容他也不为过,运筹帷幄堪比军师,只是这人生性潇洒,不喜受拘束,才整日流连花丛,表面装得吊儿郎当其实却是最真性情不过的大男儿。
也正是因为他的经世之才才会被李晟所忌惮,最后却落得了一个悲惨的命运。
上辈子的徐锦瑟只与李密有过数面之缘,不过却被他的谈吐知识所折服,若不是嫁于李晟为妻,她铁定会为这样的一个男儿所心服的。
“公子说笑了。”
李密却是大笑出声,凤眸流光溢彩,“有趣!有趣!”
徐锦瑟抿嘴轻笑,道:“何来有趣之说?”
李密不答反说:“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女子。”
“公子谬赞了。”
“姑娘若是不嫌弃,肯否赏脸与在下到前面的茶楼一叙?”
与李密一道走入了一间较近的茶楼,里面的装潢典雅别致,雕花镂银,很是大方典雅,坐着的人不乏穿着高贵之人,也有不少是书生打扮模样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人,见徐锦瑟与李密一行数人走进来也不由纷纷抬头一望,大多数的目光都焦灼在了徐锦瑟的身上,眼里纷纷露出了垂涎的光彩,李密凤眸一瞥,众人连忙的收回目光,故作君子态。
徐锦瑟兀做不知,脸上仍旧挂着浅浅的笑意,时不时抬眸一望,眼里柔波含情。
“公子,小姐几人?”
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店小二打扮的笑嘻嘻的迎到了李密两人前边,弯腰低首,笑问道。
“给我准备一间上房。”
“好叻,公子这边请。”甩了甩肩头上的布巾,店小二走人,前边领路。
把李密与徐锦瑟两人领进了房间后,店小二识趣的退了出去,而徐锦瑟带来的婢女纷纷屏退,敛眉低首的侯在了帘子两旁,绢绢珠帘,隔退了外面的杂音纷扰。
两人临窗而坐,微风习习而来,轻轻地撩拨着两人的脸颊,带来了阵阵的暖意。
徐锦瑟敛了脸上的笑容,侧转头,珠眸只是淡淡的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众生皆醉我独醒。
徐锦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上一辈子的她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麻雀一样,像个傀儡一般的任人摆布却犹自不知,甘之如饴的奉献着。
上辈子的她比之这街上熙熙攘攘的市井小民还要不如,他们忙碌皆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她兢兢业业的付出了到头来却是落不得一个好,她可以算是世人皆醒她独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