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瑟也被李嬷嬷搀着进去换了一身的衣裳,在好好地点缀了一番才一行人去了大厅。
要徐锦瑟的话来说她本是不想如此的耗费心神的,不料李嬷嬷不赞同,用李嬷嬷的原话就是:“大小姐好歹是相爷的嫡女,岂能随随便便打扮教其他的庶女给抢了风头去?老奴知小姐不在乎这些,不过在乎不在乎是一回事,表面的风光又是一回事,小姐如今今非昔比,有老夫人在那给您做主着,怎么的也不能让人给轻瞧了去。”
话都劝到这份上来了,徐锦瑟还能怎么样,只得任由李嬷嬷怎么满意怎么来了,不过终究是不喜欢这头上到处都是金晃晃的步摇金钗,徐锦瑟从简的只在头上别了一只精致但不显花哨的步摇,一袭淡粉色的裙子,把人打扮的人比花娇。
徐锦瑟到大厅的时候众人都在了,她也不怯场,娉婷袅娜的走了过去,对着李密盈盈一拜:“臣女徐锦瑟参见二皇子,二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在徐锦瑟进来的那一刻,李密那一双凤眸早已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了,眼里是掩藏不住的痴迷缱绻,就近一看更是痴迷不已,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李密情不自禁的就要伸手去扶……
一记娇蛮无礼的嘲讽唤醒了李密的神智:“明知二皇子来了还如此的姗姗来迟,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矜贵的金枝玉叶不成?来了还打扮的妖里妖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府中专为别人妾室的狐狸精呢。”
说这话的正是一颗心放在李密身上的徐雅芙,一见原本举止态度虽是温和却隐隐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二皇子眼都不错的被徐锦瑟那小贱人给勾了去,徐雅芙嫉妒的理智全失,这心中的怨恨也嘴快过脑,一股脑的脱颖而出。
也不怪徐雅芙记恨的不顾李密在场就说出了如此失了水准的话来,徐雅芙从小到大都是苏氏捧在手心里的宝,要什么有什么,府中的仆从不管大小都对她顺从的很,没人敢忤逆什么,不过这一切都在徐锦瑟进府全变了样,她不仅受到了苏氏有史以来的责罚,还因为徐锦瑟被朱氏徐霁两人责骂过,如今春心大动,可是心上人却被只见了一面的徐锦瑟给勾了魂去,这怎么能叫徐雅芙不气,不恨?
徐雅芙是气极了,也恨极了,恨不得生剥了徐锦瑟的肉,生喝了徐锦瑟的血,甚至还隐隐的埋怨起苏氏当日的自作主张,如果没有最初的把徐锦瑟接入府中,那她现在仍是那个高高在上尊贵的徐府嫡出千金,而徐锦瑟只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丫头罢了。
李密淡淡的扫了坐落在下首左侧第三个位置的徐雅芙一眼,深邃的凤眸里酝酿起了滔天骇浪的怒意,不过片刻又隐了下去,消失的无波无谰。
李密凤眸轻挑,浅笑道:“相爷在朝堂上一向都是日理万机,辛苦得很,不过本皇子也要奉劝相爷一句,这国事固然重要,不过子女也要教养好,要不然以后嫁到了别人家,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一传出去坏了相爷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
李密向来放荡不羁,举止轻佻,与朝堂的文武百官关系都是不冷不热的,不过这一张嘴却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偏偏他还说的在理,别人有气也不好意思朝他发了。
在旁侧的徐霁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不好对李密发作,只好把一肚子的气撒向了苏氏与徐雅芙两母子,“苏氏,你瞧瞧你是怎么教导你女儿的?家教规矩一点全无,若是你管不好整个家,老夫不介意把这个家让给别人管。”
苏氏脸色也是一僵,敛眉低首的轻声道:“是妾身管教不当,老爷莫气坏了身子。芙儿年纪还小,不识得大体,定是她身边的丫鬟嬷嬷从旁对她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来,她年纪小不辨是非有样学样的,今日才会失了分寸的说出这般不识大体的话来。”
徐锦瑟一听,冷笑涟涟。
李密好笑不已,笑道:“本皇子看二小姐年纪也不小了,差不多也是十六岁了吧,这年纪应该已经议亲了,怎么在夫人的嘴里就成了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徐霁的脸色又是一沉,目光危险的看着苏氏,嘴巴动了动欲要教训苏氏,却被李密捷足先登了:“不过这家教问题都是相爷一家要讨论的事,我一个外人就不搀和了。”
李密都这么一说了,徐霁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忍下这一口气,待李密走后再慢慢地与苏氏母女俩清算清楚。
徐雅芙狠狠地扫了徐锦瑟一眼,敛眉低首的走到李密的三步之遥停住,举止得体的行了一礼,朱唇轻启,柔声的说道:“二皇子,臣女给您道个不是了,臣女原该是与大姐有些误会,今日见她姗姗来迟的自以为她不把二皇子放在眼里,臣女便想二皇子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怎能让人给轻待了去,故而心中不由得郁郁,这说出口的话难免也冲了一些,臣女不是有意出口冒犯二皇子的,是臣女小家子气了,在这给二皇子陪个不是,也给大姐陪个不是,还望二皇子能念在臣女年纪尚轻的份上饶了臣女这一回。”
徐雅芙不任性的时候还是挺耐看的,虽比不上徐锦瑟的姿色,不过长得也颇为艳丽,特意的娇柔乍看上去也显得楚楚可怜之姿,若是真正好色的男人瞧着一偌大的美人儿柔声的求着,那铁汉也能绕指柔,只可惜李密根本就不是那等庸俗好色的男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李密挑挑眉,只是执起杯子喝了一口浓茶,并不接话。
气氛登时凝固,徐雅芙脸上露出了微微地难看与尴尬,没有台阶顺溜着下,徐雅芙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少女怀春,登时破的七八烂,徐雅芙把在李密这边受的气全都一股脑的算计在了徐锦瑟的身上,徐雅芙此刻受到多大的难堪,她就有多恨徐锦瑟这个人。
徐锦瑟从旁走了过来,与徐雅芙并立着,彬彬有礼的行了一礼,柔声道:“二皇子,此事皆因臣女而起,臣女在这腆着脸皮跟二皇子讨个恩典,二妹与臣女年纪虽然相差不大,不过到底从小是养在母亲身边的,难免娇宠了一点,说出口的话也是无心,而且也是臣女姗姗来迟了,二皇子要怪的话就怪臣女吧。”
徐锦瑟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要为徐雅芙讲话了,只不过是要在徐霁跟前做做戏罢了,这厢一比较下,更加显得徐雅芙任性不识大体了。
果不其然,徐锦瑟的这一番说辞一出,徐霁讳莫难测的扫了她一眼,打从心底对这个他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的大女儿改观了不少,觉得这个他忽略了十多年的女儿比之他膝下的那些儿儿女女还要懂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