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争锋

韩越霖是将近申时过来的。他这差事实在是身不由己,别说亲朋,就算皇帝都不能指望他随叫随到。

在暖阁落座之后,炤宁先跟他说了楚王的动向。

韩越霖讶然,“我刚刚听说这消息,你居然先一步得知了?”

“这次徐叔快你一步。”

韩越霖蹙眉,“这帮人又开始犯懒了,欠修理。”

炤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韩越霖笑了,“行,说正事。说说你怎么看的?”

炤宁如实相告,见他颔首表示赞同,便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正色询问:“依你看,可行么?”

韩越霖敛目沉思,良久才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炤宁有点儿忐忑,“有不妥之处?”

“那倒没有。”韩越霖道,“只是,你怎么跟燕王说起这些?”

原来是在替她考虑师庭逸的感受。炤宁怅然一笑,“我不会跟他说这些。这是他的必经之路,我们只是将事态尽快推动到这地步。”

“于他而言,到底是有些伤人。”韩越霖和声提醒她。

“他若是聪明人,会按照我们所希望的,缄默不语。他若是不想因为我惹祸上身,甚至余生不得平宁,这一次便是他放弃的良机。”炤宁牵了牵唇,笑容洒脱,“情分与嫁娶本就是两回事,不可混为一谈。”

“江家的炤宁,果然是伤不得。”韩越霖笑着打趣一句,再次问道,“真想好了?”

“嗯。”

“那就放手去做。”韩越霖神色变得坚决笃定,“跟我详细说说你的打算,务必成事。”

“好!”炤宁唤他到窗前的棋局前,以对弈的方式,将心中部署清晰简明地道出。

韩越霖越听越觉得可行,也越发地意识到炤宁性情中的残酷——对太子的,对师庭逸的,更有对她自己的残酷。

离开的时候,夕阳西下,北风凛冽,是冬日里最寻常的萧索黄昏。

放下正事,思及炤宁与师庭逸,他心头比平时多了一份忧心、沉重。

对于男人而言,尤其对于师庭逸这种天之骄子来说,若是能默许炤宁的动作,该需要怎样的了解、深爱?

如果此次师庭逸成全炤宁,那么,便是偿还了三年前的亏欠、伤害。要知道,他要赌上的是锦绣前程、整场生涯。

而如果正相反,事情就简单了:反目成仇,总会有一个栽在另一个手里,不死不休。

炤宁下手的确是狠了点儿。但是,这才是江式序的女儿。

韩越霖牙疼似地吸进一口气,又与有荣焉地笑了。

当晚,炤宁写短笺告诉师庭逸:自己之后三日都有事,忙完了就去看他。转手交给红蓠,记得送到燕王府。

红蓠心里叹息着,面上不动声色,“楚王那些爪牙,罪有应得的便除掉,罪不至死的发落到南边做苦役——徐叔是这个意思,您同意么?”

炤宁以反问作答:“为何要反对?”

第二日,江予莫来内宅找炤宁。

“你还没回去当差?”炤宁睁大眼睛看着优哉游哉享用茶点的弟弟,“这都多久了?你是不是玩儿上瘾了?”

江予莫差点儿赏她一记凿栗,“这不是好心帮你搜罗各路消息么?”睨了她一眼,转身要走,“不稀罕算了,我这就进宫。”

炤宁忙笑着把他扯回来,“你敢。”

“你回来之前,我除了休沐,一日的假都没歇过。”江予莫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把一卷写满字的皱皱巴巴的纸张递给她。

这怎么跟废纸似的?不能弄得整整齐齐的再拿来?炤宁一面腹诽一面问道:“是哪一个门第的消息?”

“那可多了,你最近留意的,我都让手下去查了。”江予莫道,“别忘了,你不在京城的日子,我也没闲着,培养的一批人手办事很得力。”

“嗯,知道你辛苦。”炤宁语气柔和下来,“燕王送来两匹好马,我看着是不错,你要么?不要我就……”

“你想也别想!那可是在沙场历练过的战马,不准你便宜别人。”江予莫说着话,出门而去,兴冲冲地去马厩看马。

炤宁先是笑,随后,笑意化作了浓浓的满满的伤感。

予莫说的没错,那是两匹跟随师庭逸在沙场冲锋陷阵的战马。他知道予莫会喜欢,便割爱送来。

此时他知不知道,她正在算计他,还要逼迫他做选择?

可这是不能避免的事,他没有一个鲜明的态度,她便无法真正的信任他。

她希望这场风波之后,他们能有一个新的开端。

他若不能给,她不会责怪,不过是真正放下他。

炤宁没纵容这种思绪萦绕于心,先去外院与徐岩商量诸事,之后回到房里,查阅予莫交给自己的一堆东西。

看得时候,炤宁忍不住地蹙眉,很明显是不同的人交给他的,有的字迹潦草,有的不乏错字,她要费点儿精力才知道这样的混小子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并没料到期间也有佟家的是非,而且如果属实的话,便是佟家最不愿被外人知晓的:

孀居的佟三夫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像人们通常印象中的寂寥、苦闷,相反,她在府中比两个妯娌还要惬意。

予莫的手下对佟三夫人的评价是:颇有姿色,八面玲珑,风流,贪财。

这些已经足够让炤宁惊讶,可是还有:曾与荣国公、佟二老爷传出闲话,下人或是灭口,或是畏惧荣国公,至今少有人敢提及。据说这位三夫人之所以有这种风流韵事,是为着在外做生意的路能顺遂一些,多给女儿攒下一些妆奁。

为着给女儿赚妆奁,便要与大伯二伯纠缠不清?炤宁撇嘴,反正她是没办法相信。

如果这是实情,那么,真要叹一句世风开化——佟家那些所谓的长辈都是些什么东西?两个男人与貌美的弟妹纠缠不清,那是什么门风?

Wωω▲ttk an▲CΟ

天。

陆家的荒唐之处在于,陆骞睡了他爹的小妾,并且还睡出了一个孩子,但是满门也只他一个混账得叫人发指的东西。而佟家倒好,那可是两个已经娶妻生子的男人,与孀居的弟妹不清不楚的……

没错,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牵涉其中的女子自然有令人诟病之处,可是炤宁对这种事情的看法,一向是男女各打二十大板,不偏不向。

这件事,可不能鄙视一下就算完,她得让予莫的手下帮她刨根问底。万一能查出点儿名堂加以利用,不也挺好的?

炤宁从自己特制的钱匣子里取出三张面额二百两的银票,亲自去找到莫面前,把那张纸和银票一起交给他,“接着查他们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了结果我会继续给银子。”

江予莫皱眉,“我怎么会用得着你的银子?”父亲留给他的产业也不少,他用心打理着,如今可是同龄人之中的小财主。

“哦。”炤宁立刻收起银票,转身就走。

“嗳?”江予莫啼笑皆非起来,“你还真是财迷啊。”

炤宁继续慢悠悠往回走,背对他摆一摆手,“我这银子可都是辛辛苦苦赢来的,拿的时候就心疼,你不要正好。”

江予莫笑弯了腰。真是难为她了,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炤宁闷在家里忙了两日,而管家两日都来通禀同一件事:太子宴请大老爷、江予茼、安国公和方云起。

第一次听到,她扯了扯嘴角。第二次听到,全无反应,转身亲自挑选出一套衣服,明日就要去太子妃的别院了,程雅端会过来找她,一同前去。

江佩仪明日不得空——小姐妹生辰,她要过去道贺。

炤宁挑选与衣服相配的首饰的时候,大老爷来了,便转到厅堂相迎。

大老爷嘘寒问暖了几句,和颜悦色地转入正题:“太子殿下这两日都设宴相请我和安国公,并且言明让予茼、云起作陪,我实在是不好回绝,况且太医院里有人知道,予茼情形大好,谢绝的话实在是失礼。”

江予茼和江素馨一样,只是脱落的头发比较棘手,长出来难,但也容易遮掩。炤宁了解他们的情况,当下只是嗯了一声。

大老爷希望她做个顺水人情,可她不肯,只好出言询问:“另外,太子说今日跟皇上提了予茼几句,皇上的意思是,予茼要是没有大碍的话,便让太子或是燕王给安排个差事,明年打起精神给朝廷效力。”

“皇上都发话了,谁敢有异议?”炤宁笑了笑,“您来找我有什么事?”

“……”大老爷哽了哽,“就是来跟你说说话,看看你。”

“大伯母待我很好,我过得很舒心。”炤宁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您早些歇息才是。”

大老爷正好坐不住了,顺势起身离开。他知道炤宁会为予茼的事不快,但是他也是没法子,不能无限期地等着她原谅予茼,正好太子给了一个台阶,不趁势解决就太傻了。日后看情形吧,大不了多给予莫点儿好处,也算是变相地弥补了炤宁。

炤宁回到内室,一改方才不悦的神色,眸子亮晶晶的,唇角噙着坏坏的笑。

太子这算什么?他该不会以为这就是釜底抽薪吧?那可就错了。她会让他明白那四个字的后果是很严重的,绝非这样的小打小闹。

还有大老爷,做了半辈子的狐狸,这次只能糊涂一次——太子与师庭逸已经立意敌对,到现在只有韩越霖、太子妃和她一清二楚,且不会告知任何人。大老爷要是知道这件事,这次就不会接受太子这番好意,等到他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回头路已断。

第二日辰正,程雅端来到江府,和炤宁说了一阵子话,乘坐一辆马车去往太子妃的别院。

路上,有跟车的护卫通禀:弹劾陆家的几道折子,皇帝已经看到,命刑部严查。

“好戏开场了。”炤宁轻声道。

程雅端携了她的手,“我只盼着你始终是个看戏的。”

“我本来就是看戏的。”炤宁眨了眨眼,“只是偶尔给他们准备行头戏文罢了。”

程雅端莞尔,说起醉仙楼的事:“我去看过才知道,原来徐叔自秋日就在慢条斯理地修缮,过些日子就能完工,你竟没跟我提过。”

炤宁无奈,“这些事,徐叔最烦我指手画脚,我是真不大清楚,索性做了甩手当家的,但愿他别全拧着我的意思来布置。”

“不会,不会。”程雅端连声保证,“我各处都看过,瞧着哪一处都符合你的喜好,你就只管等着收银子吧。”

炤宁笑道:“借你吉言吧。”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进到位于城北的一所占地颇广的宅院。

太子妃与一名姿容娇美的女孩子相形迎出来,对程雅端点一点头,“与你可是太久没见了。”

程雅端与炤宁同时行礼,之后笑道:“妾身是没良心的,嫁得太远,回来一趟委实不易。”

太子妃笑了笑,引荐道:“这是我二妹念柔。”又对佟念柔道,“你不会不认识这对姐妹花吧?”

“自然识得。”佟念柔嫣然一笑,上前见礼,“江四小姐,盛太太。”

炤宁回礼之后,凝眸打量了佟念柔两眼,心里在想的却是佟三夫人,有这样一个标致的女儿的人,容貌定然不俗。

太子妃让佟念柔陪着程雅端四处走走,她则与炤宁到室内说话,进门就道:“陆家的案子翻出来了。燕王病倒的可真是时候。”

炤宁不置可否。师庭逸是赶巧了,要是好端端的让他装病,他才不干。落座之后,她闲闲地道:“在予莫书房里,我曾提及的那个人,你怎么还不让他现身闹腾点儿事情?”

太子妃一愣,意识到炤宁所指的是爱慕她的那个人,眼神惊愕。哪有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我劝你还是快些吩咐他吧。”炤宁语声顿住,瞥一眼服侍在侧的两个侍女。

“是我的心腹。”太子妃问道,“你为何有此想法?”

“再晚一些,他被太子收买过去怎么办?”

太子妃又心惊肉跳起来,“难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炤宁的确知道,但是不能亲口承认,把太子妃吓坏了怎么办?“我这两日过得太舒心,便知你还没让他帮你做事。你只管按照原先的打算安排,我不会出事,日后不会因此事为难你。”

太子妃摇头,“不行。”她可不会相信炤宁说到做到。

“那好。”炤宁狡黠地笑了笑,“我也不需帮你的忙了,在家里舒舒坦坦地过冬。”

“我已经给了你那么多东西……”

炤宁慢悠悠打断她,“有一样是我能够作出解释或者加以利用的么?”

太子妃双眉紧锁,实在是恼火。

“你也不要勉强。大不了我把东西还给你。现在一拍两散还不算晚。”已经有了意外的收获,顺着佟三夫人那条线走下去,总能找到荣国公或佟二老爷的软肋。手段是不大光彩,可太子、太子妃害她的时候,何时用过光明磊落的手段?

“好吧。”太子妃烦躁地摆一摆手,“横竖你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只是,其中细节我不会告诉你,你要是连他都对付不了,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知道就好。”炤宁这才提醒太子妃,“水落石出之前,谨言慎行。”

“我明白。”太子妃想到太子说过的话、正在筹备的事,怨毒地一笑,“太子过两日就会发落一个人,算是给佟家交代。我能说什么?跟我娘都不能说实话。”

炤宁问:“你叫我早些过来,有什么话跟我说?”

“我想让你多留意我二婶。”太子妃道,“前几年,我二叔和她一直想将她娘家的侄女送到东宫,我一直不肯答应,他们为此没少数落我。到眼下,我二婶的娘家还留着两个女孩子呢。”

炤宁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想,佟家二房要是有害她的心思,就不会把这些做到明面上了。“这样说来,你与二房不合,与你三婶、二妹呢?”

“跟她们相处得还好,毕竟家里只有我们姐妹两个。我两个嫂嫂待我也一直都特别好。”太子妃这样说着,不由自嘲地笑了,“瞧我,这说着说着,就要让你以为二房是凶手了吧?又犯了想当然的毛病。得了,还是你自己留心吧,我说得越多越不好。”

“嗯,我今日先见见她们。”炤宁听得出,太子妃对佟家十几年前传过的闲话并不知情,对佟三夫人并无偏见。

想想做人有时候真是可怜,最不了解的往往就是同一屋檐下的亲人。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太夫人等人那些事,外人要是知道了,有的人会暗自同情,有的人则会在背地里嗤笑。

难得糊涂,真是至理名言。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佟府女眷和几位贵妇带着膝下闺秀陆续到来。

炤宁和程雅端将佟家女眷来回看了几番,得出的结论是:荣国公夫人脾气有些急,神色有些阴郁,不知是一向如此还是为着女儿小产的事心绪不佳;佟二夫人眼神透着精明,但这种人往往是只有小聪明;佟家大奶奶和两个妯娌容貌性情各有千秋,都有着一份端庄持重。

炤宁知道,自己应该将每一个人都细致地观察一番,但她做不到,只对佟三夫人和佟念柔兴趣浓厚。

佟三夫人一身素净的服饰,到场后一直神色娴静地坐在角落,眉眼浅含笑意,聆听众人说笑。容貌的确是美的,不是风韵犹存,是天生有着一种韵味,若是笑容深一些,定是别具风情。

炤宁轻声跟程雅端说了这些,引得好友笑起来,“你一个女孩子家,品评女子样貌的说辞怎么跟男子似的?”又用口型加了两个字,“色胚。”

“我可是跟江南花魁打过交道的。”炤宁微声回道,“这些还是她点拨我的,说什么样的女子有韵味,什么样子的女子……”

“你给我闭嘴!”程雅端笑着轻斥她,抬手掩住了她的嘴,“你好歹做出个正经的样子来,大庭广众的。”

炤宁笑盈盈地点头,“好吧。”随后站起身来,径自走向佟三夫人,交谈两句之后,竟落座叙谈起来。

程雅端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炤宁怎么会对一个寡妇感兴趣。这时候,佟念柔走过来,在她身侧落座,轻声笑问:“江四小姐找我娘有事么?”

程雅端摇头,“不清楚。”

佟念柔又道:“我一直想去江南,可惜无法成行,程姐姐能给我讲讲那边的风土人情么?”说着就笑起来,“还是习惯喊你姐姐,你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嫁了人的。”

那笑靥像是一朵刚开的芙蓉花,娇嫩,柔美,惹人怜惜。程雅端觉得悦目,便有了说话的兴趣,与她闲谈起来。到了中途才想起一件事,转了转心思,索性直言问道:“我听说,你就快嫁入东宫了?”

佟念柔腾一下红了脸,“哪有。没有的事啊,我没听长辈说起过。”

程雅端笑道:“等跟你说起的时候,便是定下来了。”心里却在想,你跟我装什么装,这回事佟家怎么会瞒着你?说不定早就让教养嬷嬷教你规矩了,嫁到东宫那是小事?你出丑的话,整个佟家都跟着你没脸。

因为是家常的筵席,太子妃叫众人不需拘礼,只管找投缘的人就座用饭。

炤宁一直与佟三夫人交谈,程雅端只好敷衍着佟念柔,和她相邻而坐。

程雅端用饭期间,见炤宁与佟三夫人说话也不是很多,都是言简意赅的样子,但是看得出都很高兴。她们心情愉悦,佟大夫人却时不时投以冷冷一瞥,只是不知针对的是哪一个。

到了未时,炤宁道辞的时候,已经和佟三夫人有了交情,相约过段日子相互上门拜访。

在场的人,不惊讶的少。

太子妃看着炤宁,眼里闪过满意的笑。不得不承认,这妖孽想哄谁高兴是轻而易举的事。这样,就算是自己与佟府有了来往,简直是进展神速。

但关键的问题在于,这妖孽是为了帮她查找凶手,还是打着扳倒佟府打击太子的心思?

想撇开她单独行事?那可不行。太子妃心想,她日后可得盯紧娘家,何时江炤宁要上门,她一定要随行。

炤宁的想法却与太子妃不同,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收获。大多数人都是戴着面具为人处世,她不能因为交谈多时就对佟三夫人做出判断,接触一段时间能看出端倪已属幸运。况且,她不能显出有意结交的意图,要等待佟三夫人自己找上江府。

佟三夫人喜欢赚钱,这一点儿是与她相同的爱好,所谈论的也只是生意经。她的确是希望佟三夫人求财求到她头上,但是希望只怕是不大。

——这一点倒是不需担心,如果以后得到更多的消息,又有必要的话,断了佟三夫人的财路就行。

这日之后,炤宁将此事搁置在一旁,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朝堂。

陆府的案子三日间便闹得沸沸扬扬震动朝野。已身在刑部大牢的庆国公被几人指证,贪污银两相加已达贰拾万两之多。

前两日,楚王与心腹官员竭力为庆国公开脱,皇帝初时喜悦,也不想两个嫡子的舅舅闹出天大的案情。可惜,人证物证俱在,根本不是楚王能够颠倒黑白的事。

第三日,太子请皇上恩准,允许他亲自到刑部大牢询问庆国公——他不愿意相信,除非庆国公亲口承认。

什么询问?炤宁心知肚明,他是去威逼利诱了。但是,他小看了陆骞,不知道这个人才是整个案子的关键。他踏入刑部大牢的同时,便是韩越霖带着陆骞进宫面圣之时。

炤宁对这些并无担心,只是记挂着师庭逸,问红蓠:“他这三日在做什么?”说完想了想,自上次相见到现在,已有六七日之久。

“什么都没做。”红蓠道,“一直安安静静地看书、休息。今日应该不能安静了——您让韩指挥使和章钦把陆骞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总会生气吧?”

炤宁不语。

红蓠迟疑半晌,还是鼓足勇气建议道:“您就去看看他吧?就不觉得他被算计成这样挺可怜的?”

第058章 锋芒第010章 姿态第043章 条件第005章 祖母第009章 夜话第043章 条件第068章 春日第037章 错怪第097章报应(下)第106章疯狂(上)第052章 结仇第084章 失落第090章 桑娆第100章诛心(下)第025章 火气第024章 友情第063章 出嫁第003章 释疑第012章 回家第064章 风月第088章 无题第006章 父亲第027章 夜访第043章 条件第106章疯狂(上)第112章第079章 心迹第079章 心迹第040章 争锋第082章 无题第014章 食言第108章第034章 出气第018章 错估第064章 风月第068章 春日第009章 夜话第068章 春日第054章 攀附第068章 春日第101章第047章 污蔑第004章 天赋第068章 春日第059章 锋芒第023章 心疼第010章 姿态第109章第067章 意浓第080章 探寻第039章 争锋第016章 信物第051章 打脸第046章 验证第021章 探病第033章 太子第035章 怨怼第095章 挖坑第075章 暴怒第081章 放话第026章 火气第090章 桑娆第067章 意浓第109章第009章 夜话第022章 窘迫第107章第025章 火气第043章 条件第071章 风雨第002章 美味第074章 暴怒第102章第002章 美味第105章第015章 好意第032章 选择第006章 父亲第099章第003章 释疑第097章报应(下)第034章 出气第112章第058章 锋芒第069章 过招第004章 天赋第062章 待嫁第017章 意外第013章 蹊跷第047章 污蔑第045章 承诺第067章 意浓第016章 信物第097章报应(下)第102章第092章 宠爱第014章 食言第044章 耍坏第09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