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的脸上被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
很疼.....
不过也是得益于这一丝自脸颊处传出的痛感,陈清终于是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他便看见一张几乎被灰尘填满的面孔。
对方似乎在说些什么,只不过陈清却有些听不太清楚。因为在他的耳中,此刻轰鸣声太多。
不过愣过了几息,陈清那本来略有些迟钝的大脑便清醒了过来。使劲的摇了摇头,陈清用手将自己的身子从地面上撑了起来。
而看他还有动弹的余力,那张几乎快被灰尘填满的面孔上,也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欣喜。
不过,将手撑向地面的陈清却是愣了一下。随后,他略带迷茫的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在那里,有些粘稠的血迹尚还未完全干涸。
而到了这一刻,陈清也总算是能给适应耳畔的轰鸣声了,同时,他的眼光也越发的灵动了起来。
“你运气不错.....”
那张布满灰尘的面孔的主人就坐在陈清的身侧,在那震撼大地的轰鸣声中,他缓缓开口说道。
这一句,陈清却是听清楚了。只不过等他转过头看去,却又忍不住张大了瞳孔。
那个口中说着,陈清的运气很好的男子,此刻已经下半身已经半埋进了砖石中。同时他的胸口向下凹陷出了好多,双手上也满是鲜血和创口。
在灰尘的遮掩下,陈清望不见那个男人的模样,唯一能看见的,是对方身上那属于械武者的制式服装。
一时间,陈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用手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陈清将自己那一条已经已经开了几道口子的右腿从几块碎石中抽了出来。
带着点担忧的,陈清将手轻按在了自己的这条伤腿上。
还好,虽然看起来伤口很是严重,但至少没有伤到根本.....
陈清舒了口气,随后便想起了些什么,伸手从自己的上衣里,取出了些伤药涂抹在了自己的这条伤腿上。
上药只用去了陈清不到十息的时间,紧接着,陈清咬了下牙,伸手从自己的衣服中取出了一管药剂。
南关战区上,每一名五品内气,也只能领取到这么一支!是军部专门发放给参战的民间武者,用以保命的物件!
虽然没有生死人肉白骨那般神奇......但至少,这一管药剂的效力,也足够撑起二三十字的遗言了。
手掌微颤着,小心的捏着这一管药剂,陈清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那个男人。
虽然自己是被他叫醒的,还挨了一巴掌,但对方的伤势,看起来可是要比他严重太多了。
只不过令陈清有些茫然的时,等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之前狠狠抽过陈清一记耳光,将他从昏迷中叫醒,就在刚刚还对着陈清说‘你运气不错’的那个男人,才仅仅过去了十息的时间,便已经瘫倒在了地面上。
落下目光,陈清便看见,那男人已经彻底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捏着手里的那管药剂,陈清不由得陷入了迷茫。他本来还向着询问一番,对方为什么要说他运气好来着。
明明他本来还想着,如果自己给他上药的时候,对方喋喋不休长篇大论起来的话,自己该怎么回击的.....
眼中满是茫然,徐渺却是条件反射一般的转过了头。向前看去,陈清便望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军部械武者,手中提着一柄短刀,此刻已经出现在了砖石瓦砾间。
“还活着?”
那名手提短刀的军方械武者只迈出数步,便抵达了陈清的身侧。
“你运气不错.....”
开口,那械武者便说出了让陈清感到很是熟悉的半句话。同时,他还低头看了一眼陈清那条已经受创严重的右腿。
向着陈清身侧,那名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械武者同袍行过一个军礼,那身材魁梧,衣服上浸染着紫色鲜血的械武者伸出左臂,直接将还没回过神来的陈清拎在了手中。
只几步的距离,他便带着陈清离开了这片已经被砖石瓦砾填满的角落。
但是,才刚离开那一片瓦砾狼藉,陈清入眼处便又望见了一片惨状。左右不过百余步的距离内,却躺着至少二十具以上的残躯。
几名幸存下来的械武者,此刻正板着脸处理着同袍的遗体。
就在刚刚,他们击退了一头遮掩了自身气息,越过第一道防线的惊悚级诡物。相比较气血外放,丝毫不加掩饰的邪魔,在混乱的战场上,诡物的生存能力实在是要强出太多了。
即便那位于第一线,出手斩杀了一头惊悚级邪魔的武道宗师及时回防,最终却也只能是看着那诡物向北遁逃,未能将之彻底留在这一片狼藉中......
而陈清的运气的确是非常不错,在方才的那场战斗中,才刚刚晋位内气五品两月有余的他,在初始时便直接被那诡物出手的余波震飞到了那片瓦砾碎片中。
虽然受了点轻伤,但至少要比身侧那些已经再也感受不到痛觉的同袍们要好得多.....
此刻终于是彻底清醒过来的陈清,本想轻叹一声,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很紧。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和自己那些幸存下来的同袍们一般,努力将自己的脸板着些而已。
“那边还有一个兄弟....”
在一旁,那位身材魁梧的械武者将手指向之前发现陈清的位置开口说道。只不过,还未等他将这一句话说完。在场的包括陈清在内,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由得向北移去。
不需要任何的提醒,在这一刻所有人同步至极。
而在他们眼光落向的位置,一艘航行于云端之上的巨舰咆哮着跌落向大地。有淡金色的火焰,自它的尾端划过,点燃了更北边的天空。
伴随着它的陨落,有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怕气息缓缓升腾而起。位置,正是在那一道深渊裂隙处。
“类神层级......”
那位身材魁梧,手提短刀的械武者喃喃自语着。
一旁的陈清没听见这半句,却是又不合时宜的将目光移向了南边。不知道为什么的,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刺痛。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