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有些扭曲。
这事一传开,她如今便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即便她可以不承认,她总归捂不住他人的嘴,她再也得不到旁人真心而虔诚的仰慕的目光,她将真正从云端直跌到地下!
这就是直接对她施行打击的最好办法!
而她之前原还以为她至少有些底线呢!原来也是这等不择手段的货色!
拿她的贞操说事算什么本事!
她面色紫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我要去找她!我要见她!”
“凝姐儿!”
这时候门外传来同样充满怒意的声音,随之凌乱的脚步声跟至,安氏带着婆子丫鬟们大步冲进屋里!
也顾不得韩顿还在,她随即已脱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都压住了吗?!怎么突然间又闹得满城风雨?!”
韩凝可是他们二房要紧的人物,说句比韩嘉还重要也毫不为过!
这次丢了身子好歹把事情捂住了,韩建彰也进了朝堂得了实职她也就算了,可是再势利,她也是韩凝的娘!
这事传开了,她这老脸还能往哪里搁!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竟敢跟咱们作对?!绍逸,你可把凝姐儿给害惨了!”
安氏到了此时已按捺不住,有个婚前失贞的女儿,这对谁来说都不是件光彩事!
而如果不是韩顿,他们又如何会落到这一步!
韩顿脸色转寒。
随后赶来的韩嘉连忙解围:“此事不怪大哥,话是从沈家传出来的!还有人说就是沈羲说的!”
“沈羲?”安氏愣了愣,随即怒容上脸:“她是不想活了!——来人!备车!我要去寻她理论!”
说完她一把拽起韩凝手腕,拖着就要往外走!
“慢着!”韩顿出声拦住,“凝姐儿不能去!——太太呢?”
穆氏的姐姐钱夫人是两天前到的。
韩顿派出的人传话到别院时,穆氏正带着韩卿卿陪着钱夫人列礼单。
“二太夫人怒意难平,阁老发话,请太太伴着二太夫人去沈家走一趟。”
庑廊下陈祺立在穆氏面前。
“阁老还说,太太前去的时候,声势可弄大些,但去到沈家,还须拦着些二太夫人。。”
穆氏听完,慵懒勾起唇角:“那我究竟要怎么做?”
陈祺看了眼他,说道:“让沈羲认下这搬弄是非的罪,再让他们赔个不是还凝姑娘清白,也就够了。”
穆氏睃一眼他,唇角又讥嘲地动了动。
打发他回去,穆氏回到房里。
即便是特意避开了钱夫人说话,钱夫人也还是看出了端倪来:“韩家如今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
“上次你们老太太过世,我听你姐夫回去后说,你这几年简直跟白担了这首辅夫人的名头没两样。
“底下人虽然也听你派遣,但看上去却像是才接手。你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之前府里一直是二房管着家,这并没有什么。”穆氏淡淡安抚。“我正有些急事,兰姐儿先留下来跟灏哥儿玩罢。”
转而她便就起身回了府。
安氏已急不可耐地等在门下,一脸的愤慨,活似韩凝当真冰清玉洁,受了莫大屈辱。
见到穆氏回来,她随即便招呼起大群婆子丫鬟,浩浩荡荡赶往沈府去!
穆氏路上着人把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倒也没有十分意外,韩顿树敌颇多,韩凝失贞这样劲爆的事情愈加会被人盯住。
否则的话韩顿之前也不会急着把韩凝送走了!
但若说是沈羲说的,她却未能苟同。
她见过沈羲的次数不多,印象深的却有两次,一次是韩述华挑衅她那次,一次是便是在东湘楼。
她无意接近梁家与燕王府的人而引火烧身,但她觉得她既有当面痛打对手的魄力,便用不着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害人。
但既然韩顿派了这差事给她,那她就来吧!毕竟她还没有与他对着干的本钱。
她对这两兄妹的作为难屑一顾。
韩顿又是什么好东西?如是真顾着妹妹,就该不顾一切把她送走。之后留下来,不过是打的物尽其用的主意。
韩凝不甘落败,仍想着做一番垂死挣扎,若是成了,韩顿则以逸待劳。若是没成,韩凝也就废了。
穆氏对韩家是看得极清的,她也许心计比不上韩顿,更莫说比燕王,但胜在她了解这一窝子人。
自温婵往下,韩家出过什么心里干净的人?当初挑了她嫁给韩顿,也不过是想拿她断了韩顿跟郑绣的念头。
她若早知道,便是宁愿碰死也不要嫁过来的。
韩夫人伴着韩二姑娘的母亲一路气势汹汹前往沈府的事,怎么会不引起人注意?
沈羲正咀嚼着何韵给她的那几个人名,许容就箭一般冲进来:“姑娘!韩家来人了!安氏与穆氏带了许多人前来兴师问罪!”
枯坐了这半晌,听到这里,沈羲散漫的目光方才闪过抹精光!
韩家来人兴师问罪?!
“真是岂有此理!”何韵已忍不住拍起茶几,大怒起来:“这韩家一个个地脸皮怎生比城墙还厚?!
“自家没家教,干下那龌龊事儿,如今倒还有脸过来兴师问罪?!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告诉世子,让他过来收拾了她们!”
她气得与许容说起来。
沈羲却抬手:“慢着!”
她站起来:“区区小事,何须惊动世子?
“许容伴着珍珠去把昨日里与史姑娘同桌的所有女眷全部请过来,半个时辰之内,必须一个不漏地请到。
“尤其是史蓁,她若不肯来,你们押也得给我押过来!”
许容领命离去。
沈羲沉脸撑着额角,对韩家最后一丝耐性已然磨光。
自鹿儿胡同到鹿鸣坊总共也不过两三刻钟的路程,何况又走得急,安氏一行很快就到了沈府。
“二位夫人拨冗光临,真是荣幸!”
前来迎门的是黄氏,早前在房里听说了韩凝这事,正在房里吃惊着的,这里猛地听说韩家来人了,连忙迎出来,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