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花沫轻唤一声。
董思阮这才从自己的思索中回过神来,就听地上的四儿,又道了一句:“跟我常在一块儿的李三儿是令秋妈妈的侄子,同住一个院子,他说之前就见过刘妈妈去了好几回
。我已经安顿他留心,下回遇着的时候多凑过去听听。”
“好!”董思阮赞了一声,问道,“可还有别的?”
那边四儿默了片刻,道:“刚刚上山之前,我们见到了下山的家奴,他们带着二爷受伤的消息。”
那大半是带去姬府的,不知道温氏听到姬无双中毒的消息会做什么的反应?应该会杀上别院来吧?
顾妈妈朝对面的方向瞧了瞧,道:“二爷是否并无大碍?要不要过去跟二爷说一声,叫府上安心呢?”
董思阮摇摇头:“不必了。”
她倒是真的想瞧一瞧温氏的反应,如果这位真的是那个恨她最深的人,她很想知道她会怎么做?会不会再生毒计来置她与死地?
这厢正说着,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着抽泣声走近,跟着人未到,声音先来:“小姐,小姐。”
雪朱接着出现,整个人都已哭成的泪人,进屋便跪,哭道:“小姐救救风谣!小姐你救救风谣!”边说边跪着前行贴近董思阮。
董思阮见她那般,吓了一跳,忙嘱顾妈妈过去扶她起来。却哪知,她闪躲而过,并不起身,更是连连朝董思阮磕起头来。“砰砰----”的声音,撞地有声,惨烈之余,叫人闻声惊心。
“你这是做什么?”董思阮慌叫一声,忙叫月挽、花沫纷纷上手,才是好歹制止住了。可纵是如此,董思阮再看清雪朱的正脸时,她的额上已然见血。
“小姐,你可得救救风谣啊!”
“怎么了?你慢慢说来。”
雪朱泣不成声道:“他们,他们在外院,外院里打她板子。小姐,小姐你快去看看,快去看看呀!”
董思阮一怔,没想到对风谣的处罚来的这么快,不是说要驱逐出府吗?怎么又打起了板子来了?
“走!”
待几人出去外院,果然见两个男丁,左右开工,板子正重重的往风谣的身上招呼。
爬在长凳上的风谣已然没了声音,董思阮才不会信她是个什么能咬牙忍痛的人,当即断定,她是昏了过去。张嘴喊道:“住手!住手!”
然而,施刑的两个男子,并不为所动,依旧不该节奏做着机械运动。
董思阮目下一寒喝道:“怎么?还想我叫人动手吗?”
那厢这才止了动作,站去了一边。
雪朱旋即扑上前去,声声唤着风谣的名字,却见那厢全无回应。眼泪便是“哗哗”的往外流。
董思阮一眼瞥去,就见风谣背部已然血肉模糊。下手之狠,可见一斑。
“打了多少?”她冷声问道。
“……”彼方不言,无动于衷。
董思阮于是又道:“怎么?敢打不敢认?是不是要我把你们大人请出来问话呢?”
“三十三
!”其中一个漠声回道。
就听雪朱尖叫道:“撒谎!撒谎!我刚刚从这里离开,去小姐那儿的时候,就已经打了三十下之多了!”
男人目光一转,看向雪朱简直是要杀了她一般。
雪朱哪里顾得那些,继续嚷着:“我明明听见绯色说的是二十杖,可是,可是他们打够了也不停,分明是想要了风谣的命啊!小姐,小姐,你可得为她做主啊!”
这样明目张胆、草菅人命的行为竟然出现在刑部尚书的府上?岂非知法犯法,太过讽刺、猖獗了吗?
董思阮冷目盯着那两人,反问一句:“你们怎么说?”
意思自然是叫他们给自己一个解释。
就听刚才回话之人,眉梢一挑,少许不屑,道:“夫人需要我们怎么说?此女心肠歹毒迫害我家大人,其罪当诛。大人宅心,又念夫人之面,不过允之二十杖责,驱逐出府。可是,夫人,您作为大人的妻子,识人不清,包藏祸星在身边伤及大人安危,您不自省而责之,却仍要为其求情,偏袒之。敢问夫人,您这又怎么说?”
句句责问掷地有声,彪悍之极。
董思阮不曾料到,此人口才如此了得,不自觉的怔了怔,跟着笑道:“闻君之意,是想,连并我一道惩处了吗?”
男人,浅退一步,颔首道:“不敢!”
“哼----”董思阮冷哼一声,道,“还有你不敢的?我若不来,人就要在你等杖下丧了命。你何等强悍?我倒要瞧瞧,姬无双知道你们如此行事,当是作何感想?”
男人挑眉:“夫人这是要告密?”
董思阮“哈”的笑了一声:“密?何来的密?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事,自然不怕人知道!”跟着董思阮也不再争辩,直接吩咐四儿背起昏迷的四儿去寻汪沛,令顾妈妈去知会姬无双,然后问道,“你们是自己去往书房?还是等着姬无双亲自过来会会你们呢?”
那边两人相看一眼,撇下一句:“我们自己去!”便消失不见了踪迹。
这是两个忠于姬无双的人吗?
董思阮已然无暇多想,虽然她一直对风谣有所保留,可刚刚见到风谣伤至那般,她却也是于心不忍,心有挂念。随后便叫花沫、月挽带她去探望,而非直去姬无双那边去追究责任。
风谣身上伤口不少,程度轻重不一。汪沛看着亦是蹙眉且升,只道:“这孩子半条命已然去了,纵是清洗包扎了伤口,多半也难熬得住,活下来!后边单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董思阮一呆。这算是个什么状况,不久前还跟自己说话,倔强的一塌糊涂的小姑娘,不过一阵子的功夫,就变成这等残破、脆弱的模样。
她会死吗?她还是那样的年轻啊!董思阮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风谣,风谣!你不能有事啊!不能有事啊!汪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她!”雪朱哭喊着,却是一口气没换过来,人跟着就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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