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掳走了人还好心替她治腿?
她董思阮似乎藏着掩着许多人,平白惹得几日的人仰马翻,结果她倒是好端端的回来了,今日怎么都得给大家一个交代,不带这样戏耍别人的吧?
董思阮笑笑:“如今休书已奉,我便不再是你姬府的人了,我想着此时大概不必同你们交代什么了。生生死死,好好坏坏,我只对自己负责想来就已经足够了!”
温氏:“……”
“花沫、月挽替我收拾东西,天黑前我们便离开这里。”住扔司号。
温氏怎么也想到,董思阮就这样的搪塞了自己,气得不轻,冷讥道:“好个没有心肝的!枉无双为你在此一留再留,放任自己前程命途不顾,也要寻你归来。好嘛,你自己不知去了哪里潇洒几日,耍着一帮子的人开心了,回来因着无双要收人入室,便逼着他休妻。董思阮,你的心呢?”
董思阮默声不语。
“你安好,就够了
!”
这个是,姬无双的声音?闷闷的,些许温柔,些许怅然却似是放下了什么。她转目看去,就见面上苍白不减,却在嘴角添了一抹弧度,显得无奈而惨淡,眼中滢滢有些东西亮亮的,撞上她的目光,亦无了之前的愧疚、跟闪躲之意,倒是清明了一片似的。
董思阮不明白这个人的突然转变是为了什么,难道,自己跟他的婚姻对他而言真只是一场束缚?当一纸休书,将两人彻底化为路人,他便放下了吗?他便可以理所当然的娶了付倩莹,是这样吗?
那么他之前还留自己做甚?说这一句又是为何?显得他多圣人一般!
董思阮咬咬下唇,终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以为他对自己多少还有些情意的,可是当下又要怎么说呢?
胸口处憋的实在又点儿疼了,她垂下眸,低低说了一句:“你们在,我走了!”她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个虚情假意的地方了。
然而她想走,有人却不愿意她抽身而走。付倩莹那边朝自己的贴身丫头灵润施了个眼色,那边立刻会意,身子一动便直直横在了董思阮要出去的路上,双手做阻拦状,喊道:“你这便要走了?不行!不行!”
她后边那声“不行”叫得很是大声,董思阮禁不住的一吓,看向面前的拦路的丫头,不是付倩莹身边的那个又是哪一个?
董思阮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床榻上的付倩莹,她还想做什么?什么都被她得了,也把自己踢出了姬府之外,难道还不够吗?
付倩莹自然不会看她,只默自躺在榻上,双眼紧阂,却不住的有泪自眼缝间涌出。跟着就见那丫头,重重的跪在地上,哭嚎起来,说道:“求老夫人做主啊!董氏这样便走了人,岂非欺人太甚?”
“灵润姑娘,这是做甚?有话起来好好说便是。”菖蒲忙的过去扶持。
灵润伏在地上却是不肯起身,哭道:“老夫人不应了奴婢的求,奴婢不敢起身。”
温氏在董思阮吃瘪不少,此刻心情自也不甚痛快,怏怏回了一句:“你说来便是!若是我能做得了的主,自不会叫你委屈了。”
灵润那边连连磕头道谢,拾掇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期期艾艾道来:“我家主子,今日遭次变故亦是自恃无颜面世,已是万念俱灰。可道之一千说之一万,就伦理之上我家主子清誉是已损去,可这也不是她自己情愿的。一切归咎下来,也是因着她心肠太好,一心念着别人的安危。哪里想到,她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却被人狠狠的反噬一口,当真是拿自己的真心都喂了狗了!”
再糊涂的人听到这话,也知道她是再为付倩莹抱不平,骂着简新若了。
简新若听见自己被骂,哪里忍的下去,张嘴即道:“你说谁是狗?”
灵润听见她的叫嚣,口中的话便停了,身子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好像害怕她会过来打自己。好一阵子,才哭着继续:“简小姐若是没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又何需对号入座?”
好厉害的好才。简新若直接被她顶得语塞。
灵润胆怯怯的瞧了瞧简新若,见她暂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又看了看董思阮再度开口:“那些便罢了
!就算我家小姐自作自受,识人不清。可是真真可恨之人却是董氏,她三言两语,挑拨了简小姐针对我家主子说出数言狠毒,在我家主子清誉已毁之时跟叫她没了名义。说什么要查证,难免错失,可是即便我家主子澄清了自己,董氏依旧不肯低头认错,反而给了她一个巴掌。”
她那边哭得伤心,声泪俱下,倒在这个时候惹得不少女眷的眼泪、跟怜悯之心出来。
“这却是做何道理?她这般任性罔顾,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想诬陷谁便是谁,想打谁便是谁吗?还有天理没有了?”
“……”
“她不能就这样走了!不能!若是她不能大家给我家主子一个交代来,灵润便在这里长跪不起!”
“……”
众人皆是无言,对灵润的威胁不置可否,反而纷纷看向董思阮,目光自然的多出几分逼人之彩,逼她出一个“交代”来。
此时的董思阮有些痴愣,却在一时间没了反应。
云砚瞧见她这等模样,面上一急,以为她没有了对策,两步上前,指着灵润便喝:“这都是主子们的事情,哪由得一个丫头来指手画脚?”话罢,上脚就给了这丫头凌空一脚。
灵润只来着得及“呀----”的叫了一声,人便翻倒了在地上。
云砚过去直接将董思阮从轮椅上抱起,便要出门:“我看谁敢拦着!”
这气势,这做派,想来是谁也不能阻了,可是董思阮真的要这样在他的维护下走掉吗?
行至门口,董思阮的手却拉住了门栏,说道:“且叫我跟这位灵润姑娘说上两句再走不迟。”
云砚一愣,却见董思阮朝自己笑着,也不知道做得什么打算。
“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你还当真以为我拿她没了办法吗?”董思阮说道,“想来灵润说这些话也是授了她的意,当真是好算计,叫我走都走不安稳。”
云砚:“……”
灵润却又开了口,哭道:“王爷怎可这样偏心董氏?我家主子也是伺候了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呀!您怎能半点儿久情也不念?”
董思阮抿抿唇看着云砚:“我连累你了。”
云砚晒然:“我怕什么连累?就怕你受了委屈。现在走便走了,你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我更不需要!谁人不满,只管叫她到我府上来便是。”
董思阮心下一暖,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付倩莹自作孽,我便送她上路,你可别舍不得。”
云砚古怪的瞧了她一眼,就听见她再次开口道:“叫花沫跟月挽扶我回去吧!我才不要夹着尾巴逃走!老虎不发威,都当我是hello kitty了吗?”
云砚怔怔间,花沫已然行到他的面前,抱着董思阮下了地,她的腿还很僵硬,两个人扶着才能勉强迈步,经过他的时候,轻轻道了一声:“谢谢你,云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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