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萧让漫出一抹嘲讽的笑,“昨日也听祁连城说起过,那位宠妃似乎与你不睦?”
顾云筝轻笑,“是。怪我是蒲家满门获罪的罪魁祸首。”
萧让笑容中有了冷意,“虽说冠上了凤家的姓,流言蜚语却总与云氏有关。留不得。”
“的确是。”顾云筝想起一事,笑,“你与安家可有来往?”
萧让摇头,“我自是轻易不能与安家来往,一个不妥,京都大员就察觉了。你可别忘了,我如今只是个小小地方官。”
顾云筝语声徐徐,面不改色地将真话假话放到一处说:“明白。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与安家合伙做生意,他们能给我一笔数目不小的银两。这笔银两,我用不着,不如让你用到别处——这件事你不要推脱,只当我借给你了。因为我在南柳巷的宅子里挖出了一笔银两,是你留在那儿的吧?不少东西都能查到是出自济宁侯府。我如今手中这些营生,都是用你那笔银子做的本钱。”
萧让目露惊讶,心头五味杂陈。
“钱财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需要银两的地方不少。而我便是守着一座金山,也用不到。”顾云筝指一指燕袭,“日后你有何事找他递话给我即可,他与你所说一切,留心分辨真假,他若是对我有异心,也是没法子的事,你留心一些。”没有萧让,燕袭是她最信任的人,而萧让与燕袭相较,她只对前者有绝对的信任。
“疑心这么重。”
“嗯,我连自己都未必相信。”只说了这一阵子话,她竟有些乏了,抬手按了按眉心。
萧让一愣。她这个小动作,竟与阿娆一模一样。也是那样,用指节按着眉心。
顾云筝没留意到,起身去唤燕袭,低声交待几句,随即回眸看他,“我还有事,你们再说说话,多陪熠航一会儿吧。”
萧让颔首,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眯了眯眸子。
顾云筝回房之后就睡了一阵子,萧让、云笛前来道辞时,被春桃唤醒,强打着精神出去送了送。
往回走的时候,燕袭等在院门口,道:“以前有迹可循的人,我都会换掉。另寻亲信与萧公子的人通信。”
顾云筝则是在考虑他的安危,“贺冲能不能查到你身上?”
“查不到,不过是晓得我是夫人的亲信。”燕袭猜出了她的心思,安抚地一笑,“我留在霍府没事,侯爷没有切实的证据,不会殃及无辜。等到证据确凿一锅端的时候,我想我能助夫人全身而退。”男人看男人的角度,又有不同。
顾云筝看着他,欲言又止。想问一个问题,就像萧让问自己的那个问题一样。想了想就放弃了,知道多了没用。她淡然浅笑,“我就免了,这一生都要做定远侯夫人,倒是你,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出事。等侯爷回来,我怕是少不得被禁足,一应事宜就全靠你了。”
“我不会辜负夫人重托。”
之后几日,顾云筝每日恹恹的,强撑着清点了手中银两,与萧让在南大街的酒楼见了一面,临别时把一个包袱丢给他,之后转身走人,不容拒绝。
回到府中,听说了清君已经进宫,获封妃位。
隔一日,贺冲告诉顾云筝,萧让去过艳雪居,道:“一整日什么都没做,只是从前院走到后花园,来来回回地踱步,最后看了那片赤箭好半晌。”
顾云筝半晌无言。回到寝室,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