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宫道上。
有官员携家眷,三三两两结伴向皇城外走着,单寻欢亦身在其中。
她身后跟着陆子桥,身侧则随着萧湑。
萧湑刻意行得很慢,单寻欢自知他是有话要与自己讲,便也不急。
两人渐渐便落在了众人之后。
宫道虽不窄,却也不宽。
两人均行在宫道中间,仅有一拳之距。
萧湑也不踱步凑近,抬眼看着宫道尽头处的亮光,嗤声说道:“今日,那人的面色可比这月光更好看。”
单寻欢自然知道萧湑口中的那人是谁,回想起方才殿上的种种,轻哼道:“本座倒没想到,他是铁了心的要打王爷的主意。今日,王爷都做到这般地步,竟还没有把她留在宫中。”
“自然,为…”萧湑轻笑着转头看向一侧的单寻欢,话中皆是得意,不由便要将习惯之言,脱口而出。
只是,在他还未出口时,单寻欢便已挑眉看向了他。
萧湑自是作戏的好手,两人视线辅一相接,便见他面色无变,仅是眼波流转,霎时转了话锋。
“本王这般抢手,九爷又不是不知。”他语气已归平淡,可与单寻欢相视的眸,却还含着笑,话说尽时,还冲单寻欢眨了眨那双狐狸眼。
单寻欢早习惯了他的‘无耻’之样,不过白了他一眼便转首看向了宫道前方。
那虽是白眼,可在萧湑眼里却只当那是单寻欢私下的娇嗔。
他将她小女儿之态尽收眼中,心下愈发欢喜,忍不住便要上前,在她颊上落下一吻。
只是,在两人身后还走着一个极为碍事的人—陆子桥
一路上陆子桥皆跟在两人身后,从未出声,似是刻意将自己隐藏,却又隐不住他身上的那份寒气。
萧湑深知,那时时渐增的寒气,便是所谓的情敌之气。
若问萧湑如何得知?他定会道,都是因着自己身为单寻欢男人的觉悟,以及男子的直觉。
隐在暗处的陆子桥感受到来自身前的注视,虽极力忍耐,却终抬首迎了上去。
见萧湑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嘴角处还噙着一抹坏笑,不由便将视线化刀,直射萧湑。
只是陆子桥怎知,此时自己所用,皆是萧湑平素贯用的,萧湑自是没有将其放在眼中。
萧湑面上的嘲意愈发浓重,看得陆子桥心头一滞。
又想起刚才在建勋殿中自己偶然看见的,怒意更甚。
他的手已经赶在意识之前,覆上了悬在腰侧的刀上。
正欲拔刀之际,萧湑却已把视线转开,放在了单寻欢身上。
在触到单寻欢背影的那一刻,陆子桥便已醒神,稍顿,才缓缓地将手从刀柄上移开。
却见萧湑向单寻欢身侧凑去,转眼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便从一拳变成了相贴。
陆子桥望向两人随着行路,时刻相交摩擦的大氅,眉头不由皱起,连袖中的手也不禁捏紧了几分。
身后的灼热,萧湑如何不知,只是他如今只顾着想,如何才能不让此时手中握着的那只手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早在凑近单寻欢身侧的那刻,萧湑便借着宫道的漆黑及大氅的遮掩,将她的手握在了掌中。
起初单寻欢是要挣脱的,奈何萧湑抓得极紧,若要挣脱必要惹来一番注视。
单寻欢瞪了萧湑一眼,心下暗叹不知自己何时成了蛇,萧湑随便一抓便能抵了她七寸之处。
萧湑却恍若未视,倒是将两人相握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他望着她的眸,问道:“九爷可是要回府了?”
“嗯,还有家宴要赴。”单寻欢白了他一眼,便要将视线转开。
刚有行动之际,耳边却吹来一阵风,让单寻欢生出躲避之意。
只是,还不待反应,萧湑的声音便已传入耳中。
“小九可千万莫忘了今日与为夫的约定。”
单寻欢一顿,问道:“何处?”
刚问罢,便觉一阵湿热从耳珠处传来。
单寻欢一怔,她没想到,萧湑竟用舌头将自己的耳珠卷进了口中,而此时,那耳珠正挟在萧湑的贝齿尖,被细细摩挲。
她暗处的脸不禁红了起来,便是连身子亦有些发软。
想着身后还走着陆子桥,便欲出手将萧湑推开。
只是萧湑更快些,不待单寻欢出手,他就已将单寻欢的耳珠放了出来
“为夫去接你。”萧湑在单寻欢耳边低笑了几声,说罢便将身子撤了回来。
单寻欢敛了敛心神,看向萧湑,见他竟是春光满面,不由暗想着,夜间相见时,定要好好将他教训一番。
想至此,唇角不由扬起,应声道:“好。”
两人行至皇城外,便作了别。
一人骑马先离了去,一人则乘车缓缓前行。
陆子桥骑马紧随在单寻欢身后,一路上几次想要发问,却在看见单寻欢被月光照着的侧脸时,生生吞回了腹中。
可他已随单寻欢多年,单寻欢又怎能不了解他。
待行至玄武大街街口时,单寻欢渐渐将马速放慢。
见状,陆子桥亦跟着慢了下来。
他并不与她并肩同行,而是在她身后几步之处紧紧跟随着。
两人均未发声,只有身周各府邸内,时而响起的爆竹之声,在两人间流转。
“有什么就说。”
单寻欢的突然问话,让陆子桥一怔,继而抬头看向行在身前的单寻欢。
入眼的除了她的背影,便只余下一处浸了月色寒光的颊。
他动了动唇,却不知该如何启齿。
“无话?”单寻欢等了许久,见陆子桥并不言语,遂问道。
可回答她的仍是一阵缄默。
单寻欢亦不深究,手挽马缰,将要抬脚踢向马腹。
“九爷可是喜欢萧湑?”
身后之人突然出声,陆子桥的声音虽掩在爆竹声下,却仍是传进了单寻欢耳中。
单寻欢刚抬起的脚一顿,愣在了原地。
见单寻欢并未有动作,陆子桥只当是爆竹声太响,她还未听见,便沉了口气,拱手又问道:“属下斗胆相问,九爷,可是喜欢萧湑?”
这次,他声音高了许多,却隐隐有些轻颤。不知是因着激动,还是因着害怕。
他悬着颗心,垂首静候着单寻欢的答复。
空气似是突然凝结,直到陆子桥觉着脖颈处有些发僵,单寻欢才冷声问道:“与你何干?”
闻言,陆子桥猛地将头抬起,看向单寻欢,见她此时正皱着眉侧首看着自己,心下一颤。
本想着就此作罢,却突然想到国宴上的那一幕。心中有凉意,眸中却盛了火。
他咬了咬唇,低声道:“属下都看见了。”
他话音刚落下,立时便觉单寻欢的寒眸携着利刃,扫向了自己。
不由心下便是一怔,连忙拱手说道:“属下不是故意的。”
单寻欢侧首看向他,见他拱起的手竟轻颤着,心内顿时不知是何滋味。
他对她而言,是手下,是家人;是同伴,亦是手足。
他对她之心,她不是不知,只是……
单寻欢暗叹一声,将头转了回来,轻声道:“回去罢。”
说罢,便再不管身后之人,手挽马缰,低喝一声,率先跃了出去。
而陆子桥却久久未能回过神,他看着单寻欢渐行渐远的背影怔愣了许久,直到身周传来寒意,他才应了一声:“是。”
只是那人却已然听不见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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