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节 情意绵绵,苦意连连

单寻欢的话,引得萧湑一滞,突然便想起了那日提刀前来的陆子桥。

他忍不住,又讥笑道:“你将他当兄弟,可是他却没有。”

单寻欢闻言,愣了愣。后又抬首,本欲看向萧湑,却恰好望进了他的眸中。

不过两人的视线,在相交的一瞬,萧湑却似无意般,将眼转了开去。

若此是,单寻欢的心能再静几分,便能看出,萧湑的怪异之处,可未看出,终是未看出。而且,此时她的注意力,皆都放于了萧湑的话上。

他的话,让单寻欢无言反驳,能说的,不过一个“好”字,能做的亦不过是垂首默认。

可她自认并未愧对于萧湑,倒是他…。

想至此,单寻欢再次抬首,看向萧湑,纵是他并不与她相视,可单寻欢依然盯着他看了许久。

直到两人之间静得有些尴尬和诡异时,单寻欢这才又道:“可纵是如此,你也不能将他伤成那般?”

“全身,大小伤口一十五处,不仅如此,还受了内伤。”

单寻欢虽在极力克制,可一想到陆子桥身受重伤的惨状,她的声音,便愈渐寒凉。

萧湑的心,被单寻欢话中的寒意刺得一痛,本欲再将唇角牵起,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此时,他越是想笑,那面上的笑便越是发僵,渐渐地那抹笑便消失在了萧湑的唇边颊上。

“你今日是来质问我的?”片刻的缄默后,萧湑终是开口问道。

他挑了挑眉,声音亦是常人无法抵抗的寒冷。

只见,他如今,面色虽泛着白,可亦能看出,那抹青凝之色。

单寻欢听萧湑如此问,心下不由一沉。

她知她方才的语气,有些强硬,有些过激,便稍停了停,后又尽量柔声道:“我今日前来,本不想与你说这件事。”

“我不过是找你讨几粒姑苏慢。”

“可你……”说至此,单寻欢顿了顿,抬起头看向了萧湑,欲言又止。

继而垂首,又道:“你知道我的脾气,如若今日伤他之人非你而另有其人,我定会将他身上所受的苦,一样一样的还于那人。”

萧湑一边听单寻欢说,一边垂眼看向单寻欢早已紧握在一起的手,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问道:“看来,你此时心中应是恨极了我?”

此话一出,单寻欢猛然抬头,稍有震惊地直视着萧湑,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尽是眯了眯眼,皱了皱眉,一句话都未说出。

恨吗?她应是不恨的,因为在得知这件事时,她心中所想似是下意识地便避开了萧湑。

她不想质问萧湑,她只是想告诉他,日后莫要如此做了。

毕竟,她不能负他,亦不能对不起陆子桥,这事总要有个交代的,恰好有姑苏慢一事,她心中早就想用那姑苏慢,抵了那一十五处伤,还有陆子桥身上的内伤。

可……

萧湑见单寻欢仅盯着自己,久久都未开口,不由自嘲地扬了扬唇角。他喉间一哽,不待单寻欢答话,便摊手,朗声说道:“罢了,恨也罢,爱也罢。你且去救你的子桥,我且去睡我的美觉。”

“单寻欢你不能这般对我家…。”萧湑说罢,正准备转首将院外的长风唤来,结果,还不待单寻欢出口,被长风带出屋外长歌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院中更是一阵踢踏,听着响动,似是正在往屋中奔走。

只听,那脚步声渐行渐近,转眼间,便到了门前。

只是那脚才刚刚迈上石阶,萧湑便低斥道:“闭嘴。舌头可是不想要了?”

他的话音一起,门外疾行的人,脚下便是一顿。

“单…。”门外的长歌,似是还欲再开口,可那话,却不知被谁的手截了去,余下的仅是阵阵呜咽,闷哼之声。

萧湑转眼,向屋门处瞥了一眼,继而闭眼,深吸了口气。

他似有些喘不上气,便用手,不着痕迹地在胸前抚了抚,仿若在给自己顺气。

单寻欢隐约听出了萧湑的呼吸不稳,有些疑惑地将萧湑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

只是,她还未询问出口,萧湑便又重新勾起笑,对单寻欢颔首致意道:“我治下不严,还请见谅。”

说罢,不等单寻欢开口,便开口唤道:“长风,你且进来。”

屋外的长风听闻萧湑相唤,安置好了长歌,便拾阶而上。

“将姑苏慢拿来,递与单九爷。”长风刚打帘,迈入屋内,便听萧湑吩咐道。

长风闻言,还未躬下的身子,一顿,继而皱眉看向萧湑:“公子,这…。”

萧湑却恍如未觉一般,挥了挥手,命令道:“递来。”

他的语气似是转瞬间,便变得极其强硬,而长风又不似长歌,向来不敢违抗萧湑之令,仅在原地踌躇了半晌,便应了声,应罢,脚步一转,向着屋内里间行去。

长风的突然离去,让屋中再次陷入了静谧,单寻欢想要寻些什么与萧湑说,可看他面色不佳,她竟没能从脑中寻得一句话。

长风去得快,回来得亦快,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还不待被两人打破,便已被长风打破了去。

从里间行出的长风,先看了萧湑一眼,见萧湑仿若未瞧见他一般,兀自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长风不由在心中哀叹一声,转向了单寻欢。

他缓步行来,待行至单寻欢身前时,躬身,将一个瓷瓶递到了单寻欢的面前。

“九爷。”

单寻欢闻声,垂眼看去,一个并不起眼的瓷瓶霎时入眼。

单寻欢摇咬了咬唇,侧目瞥了萧湑一眼,见他坐得笔直,并未有理会自己之意。

便伸手,将那瓷瓶拿在了自己手中。

“多谢。”单寻欢冲着长风挽了挽唇角。

可长风眼中却是一片复杂,盯着单寻欢看了良久,才躬身退到一侧。

单寻欢被长风看得有些莫名,她似是捕捉到了什么,可细想时,却又毫无思绪。

她稍有不解,见想不明白,便敛了敛心神,转首看向了萧湑。

“多谢。”她沉了口气,又道:“待子桥醒来,我一定让他来与你道谢。”

萧湑闻言,似是听见了什么好笑之事,竟闷声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那笑声听在单寻欢耳中,却是有些不同往常,竟还让她心上莫名一痛。

可那痛,仅是一刹而过,待她再想回想时,那抹痛意,早就没有了踪迹。

单寻欢亦来不及多想,只当是因今日自己如此对他,他在心中恼了她。

“不用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他这药是我给他的。”

“不然,我怕他会后悔。”

正待单寻欢在出神之际,萧湑却突然止了笑声,抬袖在眼角处擦了擦,闷声道。

单寻欢闻言,定定地看向了萧湑。

她面上的表情,从迷茫,到疑惑。从探究,到明了。又从紧蹙,到了放松。

她突然呼出一口气,微咬了咬唇,道:“萧湑,我觉得你与我都需要冷静些时日。”

单寻欢的话一出,萧湑便猛然抬头,看向了单寻欢,面上似因着极度激动,不禁抽搐了起来。

他起先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深吸了口气,才看向单寻欢问道:“你这是何意?”

单寻欢摇了摇头,淡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此事让你心中生了恼意。”

“你不悦,是自然的,我可以理解,可是…。”

“萧湑,做错的是你。种何因,必要结何果,我希望你再莫幼稚了。”

萧湑的眼睛,随着单寻欢的话,渐渐圆睁,而他的面色,则是一时比一时沉。

他听单寻欢如此说,不禁哼笑道:“幼稚?”

见到这般的萧湑,单寻欢似是有些心虚。她再不敢去看萧湑,将眼眸垂下后,沉了口气说道:“所以,可能我们需要一些时间,静一静。”

单寻欢的话,辅一落下,屋中便又重回了先前那般诡异的静谧。

空气似已凝结,一侧的长风,却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九爷。”眼见着,长风便要抬步上前解释。

却被萧湑伸手,挡了下来。

长风虽有不解,可看到萧湑的面色,便再不敢多言。

萧湑抿了抿唇,似是暗自沉思。

片刻后,冲单寻欢勾了勾唇角,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单寻欢见萧湑如此,不禁有些错愕,她以为,萧湑定是不会答应,纵是答应,亦要好生纠缠一番。

可如今…。

她已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滋味。

单寻欢轻咳了几声,以掩尴尬,后又道:“子桥还等着姑苏慢,我便先告辞了。”

说罢,她又站起身,冲萧湑拱了拱手,“深夜到访,多有打扰。”

似是因着单寻欢的动作好话语,萧湑面上的嘲笑,终换做了苦笑。

“不会。”他摇了摇头,继而轻声嘱咐道:“一路小心。”

“长风。”他侧首唤了一声,吩咐道:“送她出去。”

“是。”长风应了一声,继而转首看向单寻欢,“九爷,这边请。”

单寻欢冲长风微颔了颔首,又在将要离去时,回看了萧湑一眼。

此时她还不知,这一眼过后,下一眼时,已然隔了许久,虽不至于经年,却…。

当然,这俱是后话了。

单寻欢随着长风离去,屋中霎时重回静谧。

萧湑兀自坐在桌案前,眼神稍有空洞,似是有些走神。

他面上的表情,微僵着,虽抚着笑,却还泛着苦。

突然,他喉间一哽,同时,眼睛亦跟着缓缓睁大,而额上,则是青筋暴起,俨然一副痛苦之相。

他放在桌案上的手,紧紧攥着,似是在压制着什么,可下一刻,他却猛然侧身。

只见一线血色,自他口中喷出,直落于地上新铺就的毯上,便连墙上,亦着了红梅数朵。

恰逢此时,长歌打帘,迈入屋中。

入眼此景,立时大惊,连忙踱步上前,扶住了险些倒地的萧湑。

“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萧湑倚在长歌身上,微闭了闭眼,淡笑道:“我…。我怕她担心。”

长歌看着面前极其虚弱的萧湑,心中甚是愤然,怒道:“可是,公子不说,她便会一直以为,是公子你伤了那个姓陆的。”

萧湑闻言,轻笑了笑,却因一声胸闷,呛咳了起来。好半晌才停了下来。

他深吸了口气,道:“原也是我伤的。”

长歌见状,伸手在萧湑的背上拍了拍,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块布巾,抓在手中,给萧湑擦起了唇角边散落的血迹。

“好,公子怕她担心,不愿告诉她身负重伤,可姑苏慢呢?”他边擦着,边哽声道:“受内伤的,又不只陆子桥一人,可那药却不过只有几粒。公子自己的身子,如何自己也不知了?”

“药没有了,不是还能制吗?”萧湑睁开眼,瞥了长歌一眼,恰觉胸中痛意已过,便要倚着长歌的手站起。

他一边起身,一边叹了口气道:“我终不忍看她为难,亦不忍看她劳心伤神,原也是我那日欠了考究。”

长歌闻言,原本扶着萧湑的手一顿,继而再次怒道:“公子,都到此时了,你还要替她说话,那药是能制,可是你自是清楚,那药需要多久,才能制齐?”

“还有,她说冷静,可是要弃了公子而去?”

“此等无心无肺之人,要她又有何用?天下女子众多,单反公子想要,哪个不是自荐枕席?”

长歌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越说,就越想现在奔出去,追上单寻欢,告诉她。

自己公子的伤势要比那个陆子桥还要重,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口口声声要照拂,要给交代的陆子桥。

他还想告诉她,她今日所求的姑苏慢,不仅是陆子桥的救命之药,亦是自家公子的救命之药。

可只因,他家公子对她太过宠爱,宁愿自己背负一切,也不愿见她为难伤神。

他心中何其不甘,可…。

萧湑见长歌满面愤慨,便出声劝道:“傻长歌,感情这个东西,太过奇妙,你本觉不会轻易动心,可谁都不知在哪一天便会心动?”

“而且。常言,往来无心者,动心,便是一生,所以…。便就是她了。”他说着,轻咳了两声,又伸手指了指里间,示意长歌扶他进去。

长歌见状,连忙扶着萧湑,往里间走去。

萧湑一边缓步前行,一边又道:“再说她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替她说话,又要替谁说?”

“至于她要弃我而去…。”说至此,他眯了眯眼,面上稍有苦楚,和不忍,似是想起了单寻欢走时的决绝。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后,唇角莞尔勾起,轻笑了几声,又坚定地道:“若我不放手,她此生必要与我同过。”

“如今我放她走了,只因此时我身上伤重,少见些面也好。”

“不然。”他顿了顿,叹道:“难免会被看出。”

长歌闻言,前行的身子一滞,转眼看向笑得有些苦涩的萧湑,嘴动了动,说道:“公子,你变了。”

萧湑听长歌如此说,不禁转首看向他,以求明说。

而长歌见萧湑望来,便是眼眶亦有些发红,他皱了皱眉,又紧了紧扶着萧湑的手,闷声说道:“可长歌宁愿公子从未变过。”

萧湑看着长歌,微摇了摇头,又转首看向不远处的床榻。

他将手臂从长歌的手中拿出,意欲自行走向床榻。

原在出神的长歌一看,立时便回了神,连忙上前,再次扶住了将倒的萧湑,将他扶至了榻上。

待躺定,萧湑呆呆地望着床顶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变了也好。”

“谁又知道,此时的生活,不是我想要?”

长歌听罢,一愣,想要再出口说些什么,萧湑却将他打断了去。

萧湑冲他挥了挥手,吩咐道:“去将楼南唤来。伤口,许是又裂了。”

“是,属下这便去。”长歌一听,心下立时一惊,在顾不上多说,应了一声后,便连忙转身,走出了屋外。

------题外话------

某耳:为了心疼五花肉,某耳决定这一个星期,不吃五花肉了!五花肉,你要坚强!

五花肉:滚

某耳(瑟瑟发抖):可怕!

今日推荐:(今天来两个古风的bgm)《二十二桥风别雨》、《空雪》(太白主题ps:天涯明月刀的配乐)

周末快乐,小可爱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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