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湑终是主动问出了口,单寻欢原本因着自己手被阻而蹙起的眉头渐渐松动。
垂眼看了看自己被萧湑握在掌中的手,稍顿了顿后,竟反手,探向萧湑的衣襟处。
待手行至时,又猛然一紧。转眼间,萧湑的衣衫便被单寻欢攥在了手中,顿时便生出了褶皱。
再加上单寻欢顺势的凑近,登时便又有香气钻入鼻端,将那先前还未散去的,替换了去。
一切发生,均在瞬息之间,还不待萧湑惊呼出声,单寻欢便率先开了口。
“不若你先来说说,前些日子你去了何处?”
“为何本座寻你不着?”
单寻欢语音清平,语调淡然,但话语中却又携着几分引诱,和不可闪躲。
这不禁让萧湑一怔,面上虽无波澜,但心下却早已发了虚。
“额……”知道单寻欢正凝视着自己,等待着答案。
萧湑在暗处的眸快速转了转,极力在脑中搜寻着“解救”之法。
“嗯?”眼见萧湑眼神稍有闪躲,而话中亦尽是踌躇支吾,单寻欢暗勾了勾唇角后,自鼻间轻哼了一声,以作质问。
而手,则不尽又将萧湑向自己身前拉了拉。
直到捕捉到萧湑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时,单寻欢方才听了手,静立在萧湑身前,等着他的答复。
不过,单寻欢率先等到的,不是萧湑应声作答,反而是他的一阵轻笑。
此时单寻欢放眼看去,萧湑眼中哪里还有闪躲,哪里还有慌乱,纵使是有,也皆被萧湑因笑眯起的眼眸掩了去。
眼见萧湑如此,单寻欢静立于原处,打量了萧湑半晌,而在打量的同时,她心中亦在暗思,要如何让萧湑开口。
“为夫,为夫前些时日不是公务繁忙吗?小九寻不到也是应该的。”随着单寻欢心中一动,正要再出手时,萧湑却捏了捏单寻欢正欲行动的手,在止住她动作的同时,亦浅笑着,开口说道。
“繁忙吗?”闻言,单寻欢仿若听了何种笑话,冷声讥笑了一声,而后用另一只没被萧湑握在掌中的手,再次将萧湑的下颌挑起。
此时因着身高相差,单寻欢虽是仰视,但她仍是将萧湑左右打量了一番,一边打量,一边沉声问道:“王爷这话给别家姑娘说说倒是可以?可王爷确定要说与本座听?”
闻言,萧湑一愣,为了消除单寻欢心中的疑窦,不禁笑着点头道:“是真的,小九你可以去问长歌和长风,便是楼南你也可以问。”
说着,萧湑还探着身子,欲与单寻欢示意一番。
只是他的头方才微仰起,便被单寻欢挟在他下颌上的手,拉了回来。
待他垂眼看向单寻欢之时,只见,单寻欢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下颌,同时还用指腹在他下颌处轻轻摩挲着。
她的眼似迷离,稍有醉人之势,仅在一呼一吸间,便挟出了道不尽的撩人。但那却不过是片刻之间。
下一刻,便听单寻欢哼声说道:“他们,皆是你的手下。”
而待话音落尽之时,单寻欢亦停下了在萧湑下颌处肆意徘徊的指腹,同时亦抬眼,迎上了萧湑含着笑意的眸。
见单寻欢抬眼看来,萧湑眸中的笑意一滞,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听单寻欢再次开口说道:“既然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那便说说,你可有受伤?”
她话语突然轻柔,引得萧湑心中一软,便连那握着单寻欢手的手,亦在不觉间,松动了开来。
于是,当单寻欢出口相问时,亦将那只滑出萧湑掌中的手抬起,待行至萧湑脸侧之时,立时抚在了其上。她似在描摹轮廓般,在问话的同时,携着指腹,一下下轻拂过萧湑的面。
那指尖柔软温热,虽仅在萧湑的面上游走,但却早已扫入了萧湑的心内,扫向了他难抑的欲念之处。
在一阵接着一阵的酥麻自他面上漾开时,他便稍觉窒息,仿若再不紧抓着些什么,他便要就此沉溺。
于是,待那酥麻至于他四肢百骸之时,他的浑身皆紧绷了起来,便是连萧湑藏在鞋履下的脚趾,亦跟着紧紧攥着,而呼吸亦跟着渐渐变重。
他忍不住,自鼻间发出一声轻哼,而后微眯着稍显朦胧的眼眸,茫然地看向了单寻欢。
待触到她在暗夜里透着亮光的明眸之时,不禁晒然一笑,“我?”
“我怎么可能受伤,你看我这般硬朗。”说着,萧湑竟如吃了酒般,痴痴地笑了几声,继而伸手在自己的胸前指了指。
见状,单寻欢原本在萧湑面上掠动的手,一顿。
在稍作停顿后,冲着萧湑挑了挑眉,闷声问道:“是吗?”
闻言,萧湑立时脱口答道:“是呀。”
“本座再问你一遍,是吗?”单寻欢听罢,稍滞片刻,沉声再次问道。
“是……”
萧湑仍旧应答得十分干脆,但,还不待萧湑话音落下,他便怔在了原地。
只因自己身后,不知何时有利刃划过,此时,随着他应答之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刀刃破布之声,霎时,萧湑便觉身上一松。
原来,就在两人对峙之际,单寻欢早已将一只手摸向了腰际,从其间拔出了一把短刀。
握在掌中的同时,亦行至了萧湑身后,抵在了他身后的衣衫之上。
而后,在单寻欢手起刀落之际,萧湑原本已然尽敞的衣衫,便自身后顺势裂开。
顿时,原本还穿在萧湑身上的衣衫,便齐齐自刀割之处分为了两半儿,而后纷纷顺着萧湑的肩头,缓缓垂下。
而下一刻,不知单寻欢用了何法,竟在衣袖挥动之间,便将萧湑上身的衣衫除了个干干净净,仅余下了下身处的一条穷裤。
单寻欢的动作极快,待萧湑反应过来之时,他人已然被压在了身后的桌案上。
他的背紧贴着桌面,双腿皆被单寻欢抵压在了桌沿边,使得他无法挣脱。便是连着他的双手,亦被单寻欢撑压在了耳侧。
而此时,单寻欢正携着一双明眸,深深地俯视着他。
而后,待见萧湑从震惊中醒神,放眼看来之时,单寻欢突然微勾了勾唇角,幽声说道:“不好意思王爷。”
“本座觉得,你回答错了。”
闻言,萧湑呆愣了片刻,在眨了眨眼后,突然扑哧一声,轻笑出了声。
“小九你这是要用强吗?嗯?”他看着单寻欢愈渐深邃的眼眸,不禁笑意更甚。
单寻欢瞥了一眼,花枝乱颤的萧湑,哼声提醒道:“你可以反抗。只是……”
说着,单寻欢的话音突然一顿,而后便见她手肘微弯。
不过一时,萧湑便重新感受到了单寻欢的鼻息。
在两人对视一眼后,单寻欢竟将目光一错,紧接着,萧湑便觉耳边生出一阵湿热,随即便有耳语传入耳中。
只听单寻欢轻声说道:“若反抗不得,你便老实点。”
“小心本座让你身在狄国的每一日,都要在榻上度过。”说罢,单寻欢在萧湑的耳边留下一声冷哼后,便再次将手肘撑起,重回了先前的位置。
那声冷哼虽短促,但余音却在萧湑脑中徘徊不去。
不禁便引得萧湑喉间一动,在单寻欢的注视下,吞了吞口。
“小九…你…你怎么了?”萧湑边说,面上边露出了惊惧之色,待深吸了一口气后,又冲着单寻欢挤眉,说道:“为夫是很喜欢你主动,但…”
“你不觉得这些话,应该为夫说吗?”说着,萧湑微偏了偏头,似是小心试探般,与单寻欢相视了一眼。
在萧湑话音落下之时,单寻欢冷哼一声,后又挑眉说道:“这皆是王爷你逼的。”
“王爷问本座,倒不如问问王爷自己。”
说着,单寻欢竟冲着萧湑抿唇一笑,还不待那笑意抵达萧湑眸中,萧湑便觉耳边一痒。
待他侧目看去时,只见单寻欢原本撑在萧湑耳侧的一只手,突然移至了萧湑耳边。
而此时,单寻欢正勾着一根手指,在萧湑的耳廓处,轻轻扫动盘旋,而后又顺着萧湑的脸廓缓缓下移,待行至他下颌处时稍作停顿,在萧湑仍在愣神的间隙,便由脖颈一路滑至了萧湑的胸前。
待手指停下之际,她还没忘在那处漾起一片涟漪。而那引着萧湑迷离的酥麻之感,亦随之,再次袭上了心头。
于是,便引得萧湑再次呆愣在了桌案之上。
只见,他圆睁着双目,有些惊异地看着单寻欢,而原本紧绷的身子,则更紧了几分,甚至已然能看出,他在不经意间发出的轻颤。
便在萧湑紧咬着牙关,意欲抵抗之际,却听单寻欢突然幽声问道:“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本就几近迷离,此时再加上单寻欢微凉却稍带引诱的声音,萧湑的体内早已燃起了一团火,便是连原本泛着寒意的身上,亦生出了汗意。
他虽极力克制着自己,但却抵不住单寻欢撩动春水的纤手。
一时间,萧湑只觉心中痒意难耐,连呼吸亦跟着深重了些许,他不禁用贝齿轻咬了咬舌尖,方才让他自那阵阵情意间逃离出来。
待他呼一口气时,方才觉察到自己的额上早已汗湿,而自己的心跳,亦变得极快,似是越过胸腹,径直跳出。
他大喘了几口气,正准备开口之时,却发现胸前的痒意一敛,继而便觉出眼前的单寻欢,怔愣在了原地。
登时,萧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正待他欲要趁机挺身而起时,单寻欢却突然失开了口。
只听她稍有失意,淡声说道:“你……不用说了。”
闻言,萧湑意欲坐起的身子突然一顿。在呼吸一滞后,复又重新落回了桌案之上。
而同时,他的心亦跟着落回了腹中。
倒不是因着单寻欢的话松了口气,而是因着他所掩饰的一切均已若尘埃落定般,暴露在了单寻欢眼前。
室内突然间便陷入了寂静,此时除却两人微沉的呼吸以外,便再无他声。
而如今,单寻欢那原本留在他萧湑胸前的手,已然以指化掌,贴在了他的身前。
而那手下,正有一道凹凸不平的伤疤,宛若一条狰狞的巨龙,横卧那处。
单寻欢知道,那是萧湑新添的伤疤,至于是何时所添,应是不言而喻。
她的眸微亮了亮,在沉默良久后,深吸了一口气,终是问出了声:“为何?”
萧湑听出了单寻欢话中的颤抖之意,心下动了动,继而伸手探去,待触到单寻欢的手时,随即便覆在了其上,轻拍了拍后,又将五指一收,随后便将单寻欢的手,包裹在了其中。
他晒笑一声,柔声说道:“不过是些小伤,你怎得这般紧张?”
“半月未见,还是让为夫好好抱抱你罢,可好?”说着,萧湑便将双臂张开,意欲将单寻欢揽入怀中。
只是,还不待萧湑的手触到单寻欢,单寻欢便已然先了萧湑一步,将他将要抬起的手腕握在了手中,霎时便止住了萧湑欲行的动作。
待觉察到萧湑身有微怔之时,方才哼声质问道:“小伤?”
“你是否也受了内伤?”
见单寻欢眯眼审视着自己,萧湑心下一敛,随即连忙轻笑道:“怎么会,陆子桥武功是高,但怎能……”
只是,他话还未说尽,便又怔在了远处。
“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还不待他作何动作,单寻欢幽冷的声音已然发出。
“我……”在微愣了片刻后,萧湑随着触感缓缓转眼,看向了一侧,单寻欢正掐在他手腕处的手。
此时他方才醒悟,他竟不知,单寻欢会与人把脉。
心至此处,萧湑一时无言,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少顷后,萧湑突然叹了口气,浅笑着说道:“你无须这般紧张,真的无甚大碍。”
“不说与你听,只是怕你太过忧心。”
闻言,单寻欢心下亦是一敛,在盯着萧湑看了许久后,方才问道:“为何不见我?”
“我……”
还不待萧湑开口道出,单寻欢便再次开口,只是这次却比先前多了几分小心忐忑,多了几分歉意不安。
只见她咬了咬唇,继而问道:“你可是恼我了?恼我因着陆子桥斥责了你?甚至…”
单寻欢的话音顿了顿,在沉了一口气后,复又问道:“说了绝情的话?”
听罢,萧湑微愣了愣,但随即便轻笑出声。
他一边笑,一边将手缓缓移至单寻欢发顶处,在那处稍作停顿,继而一边应声,一边轻抚着单寻欢的发顶,稍有无奈地叹道:“傻九,我又何曾会恼你…只是…”
一听萧湑如此说,单寻欢的眼眸登时一亮,还不待萧湑将话说完,便有些诧异地询问道:“你真的没恼?”
闻言,萧湑淡笑着摇了摇头,抚在单寻欢头顶上的手,愈发轻柔。
在将视线迎上单寻欢稍有动容的眸中时,萧湑又说道:“本就是我的错,而避你不见,则是因着你刚从姜府离去,我便晕了去。”
说罢,他的眼眸突然轻转了转,待他吸了一口气后,复又欣喜地说道:“倒是在梦中见过你。”
“你可曾见过为夫?”说着,萧湑再次抬眼看向了单寻欢,但在触到单寻欢紧皱的眉头时,萧湑面上的笑意也渐跟着隐了去。
两人之间,再生缄默。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听单寻欢闷声问道:“是谁先动的手?”
闻言,萧湑顿了顿,在将单寻欢一丝垂落的散发挽至耳后后,复又出声,低声劝道:“事情已过,谁先谁后,又有何干系?”
他叹了口气后,伸手在单寻欢的脸上抚了抚,柔声说道:“如今,都过去了,为夫很好,你还在为夫身侧,这便够了。嗯?”
说着,萧湑扬眉,看向了单寻欢,似欲安慰她般,眼眸中携尽了柔情。
但单寻欢却似未将那将要溢出的柔情看在眼中,反而仍是闷声试探着道:“是他先动的手?”
萧湑听罢,抚在单寻欢脸上的手不由一顿,继而在叹了口气后,复又晒笑地说道:“是他先动的手,又能怎样?”
“小九可是能杀了他?为为夫报仇血恨?”
------题外话------
五月快乐,五一快乐!
这一月,要进入考试月了,所以,某耳尽力,能多更则多更,不能的话,保底也会在4000—5000之间,所以宝宝们放心。
今日推荐《湖光水色调》《湖心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