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洞房

两侧喜娘见状不知所措,不禁齐齐看向了随在另一侧阿璃。

见阿璃颔首示意,方才将那人手递了去。

见状,申不淮立时伸手相迎,将那人的手,托在了手臂之上,之后前行,向着那凤轿而去。

此时,原本骑在马上的苏恒也已下马,看见此般景象,眼中不由生出了一抹玩味。

心中则暗道,萧湑娶的这妻当真不简单。

转眼间,那人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近了凤轿之前,原是要喜娘相扶,登踏脚凳而上。

但却见申不淮突然前去,而后伏地跪下,恰在那人的脚边。

那人虽头上虽被盖头相遮,但却亦似察觉了什么,脚步一顿,不禁再次停驻。

但那人未动,申不淮亦未动。

一时僵持,众人皆没了言语。

其实,并非无话可说,只因,此时之景,着实大惹众人意外。

谁都知道,自单寻欢卸任以后,那申不淮便是新任的空镜司指挥使。

能让新任空镜司指挥使如此甘愿亲自垫脚的恐怕只有眼前这身着凤袍的人了。

“属下恭迎九爷上轿。”见身前那红妆之人久久未曾动作,伏在地上的申不淮再次出声。

其声音之嘹亮,让人心下皆动,不禁便将视线放在了那凤袍之人身上。

那人犹自停留原地,似作沉思一般。

就在众人以为,那人仍旧不愿如此上轿之时,却见那人突然将手抬起,随即置在了身侧喜娘的臂上,而掩在凤袍之下的脚,亦随之抬起,下一刻,便落于了申不淮的背上。

正是踏背登轿时,却不知从何卷了风起。

风吹过境,一时迷了众人目不转睛的眼,亦吹动了那凤袍之人头上的红艳。

薄绸拂面,却露容颜。

虽仅有一瞬,但不少人却看见其唇如胭脂,肤若凝雪。

眼眸虽未示人,但那轮廓清晰,气度凌然,俨然与那单寻欢单九爷,一般无二。

只是,如今唯一不同的,便是其着了一身红妆。

抽气声渐起,此时,惊叹倾慕的再不是闺中女儿,倒成了这京中的痴汉。

谁还管其是不是女儿身,皆忍不住遐想其为自家妇。

众人皆在震惊中无法抽身,但当事人单寻欢却只当未觉,伸手将头上绣凤的盖头掩了掩,随即终在喜娘的搀扶下,登上了那凤轿之上。

一切准备就绪,宣礼官宣罢词,喜乐又起,便要前行。

眼看那二十八人齐齐将那凤轿抬起,而原本随在身后,以申不淮为首的空镜司众人则在长街之上再次下跪。

“属下誓死追随九爷!”吼声再出,尽携坚定,竟是气势长虹。辅一发出,便将那喜乐盖过,自单府门前,越出大陆九州。

而街上百姓听闻,心下除却震撼以外,却皆生了担忧。

他们怕单寻欢势大,功盖萧湑,终有一日不得善终。

但于此,单寻欢却从未担忧,如今坐在凤轿之上的她,却觉怅惘。

虽早知会有退去之日,但,她遗憾的是,她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们,日后,怕是再也不能与他们并肩作战了。

而申不淮今日之举,她多少也能明白几分。

他们是在借此警告萧湑,日后要善待自己。

毕竟,于外界而言,她褪去指挥使的身份,便再无其他靠山,所以,他们便做了她的靠山。

想到此,单寻欢的心中不由一暖。

不禁便想起了他们在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时的吃惊模样。

在自己出嫁之日,有他们相送,她是欣喜的。

迎起队开始使离朱雀大街,而空镜司众人却没有离去。

只因,今次单寻欢的嫁妆皆要由他们相运。

那红妆十里虽是萧湑相赠,但却必要由他们亲手铺就。

凤轿渐远,鼓乐声声,远去单府,却近皇宫。

看着那在德武门前消失的迎亲队,众人只觉犹在梦中。

这应是他们此生见过的,最隆重的迎亲之典。

凤轿在鞭炮喜乐声中越过德武门,于德惠门止。

单寻欢在喜娘、宫人的搀扶下,缓缓下轿。

还未行出几步,便闻身前有脚步声响起。

那脚步声不缓不慢,但却是单寻欢相熟之音。

他…。来了…。

温热突然入手,熟悉的纹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便是连身周的香气亦与她记忆中的一般。

那手,在她将手握紧之前率先握紧,之后便携着她缓步前行,他知他们这是该去行祭天拜堂之礼了。

“可累了?”身侧之人突然发声,声音虽低,却温柔至极。

单寻欢一边将萧湑手握紧,一边又轻轻摇头,以示回答之意。

“为夫会尽快,能省的繁文缛节已然省去,怕是不会太久了。”

“你切记,一会儿你先入了洞房,定要寻些东西吃。”

“别饿坏自己。嗯?”萧湑轻应了一声,随即嘱咐道。

如今单寻欢还不能开口,便又轻点了点头。

她动作不大,但好在萧湑看得懂。

两人覆手相携,同行入宫之路之余,又各自在脑海中描摹着如今各自的模样。

怀着一片兴奋,两人终行完了拜堂大礼。

此时,单寻欢已被送入洞房,而萧湑则被留在殿前接受群臣恭贺。待酉时时分,方才归来。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萧湑入内,却见一身红妆的单寻欢仍旧在凤榻之上端坐,那头上原本罩着的红艳,却是一动未动。

萧湑见状,眉头不由微蹙,看向了正要与他行礼的喜娘还有阿璃。

“皇后娘娘可有入食?”

“皇上放心,老奴早将皇上所备呈上,皇后娘娘已然用过了,如今,只等着皇上您将那喜帕挑起呢。”

说着,那喜娘将一个木盘托来,递至萧湑眼前。

而那木盘之上,正置着一杆系了红绸,镶了金的秤。

听单寻欢用了膳,萧湑原本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此时见喜娘将秤递来,也不做等,径直伸手,将那金秤拿在了手中,旋即便向着榻前行了去。

一步…。

两步…。

从映入眼眸到近在咫尺,转眼间,便有淡淡香气入鼻,恰引着萧湑迷醉、前行,不禁加快了脚步。

几步行出,终至榻边。

看着被喜帕罩头的单寻欢,心中竟突然生出了紧张之意。

他沉了口气,旋即在单寻欢身侧坐下,低声与她耳边说道:“小九,为夫回来了。”

“可准备好了?”

单寻欢并未言语,但未被喜帕遮去的娇唇却是莞尔轻勾,伴着一抹轻笑,点了点头。

见状,萧湑不由喉间一动,隐有干涩之意,渐渐生出。

萧湑心猿意马地应了一声,随即终将手中金秤递出,向着单寻欢头上的红帕而去。

此时,他的心跳得极快,脑海中则在想着如今,那帕下单寻欢的模样。

唇红?齿白?莹润?娇羞?还是一如往常那般笔挺、英气,眉目飞扬?

但下一刻,他却发现,他想得并不尽然。

素手轻挑,喜帕落地,霎时一阵香风起。

而那帕下之人,则随之将久阖的眼眸睁开,一时,精光闪过,望入眼底。

唇确红,齿未见,但却耐不住上了香粉的面上肌肤胜雪。

她仍旧英气,但原本飞扬的眉目如今却添了几分柔和,亦添了几分魅惑。

萧湑不禁皱了皱眉头,但眉间夹着的却不是轻愁,而是失了智的茫然迷惑。

其实,他心间隐约有感,前去将是“危险”。

但,越是“危险”之物,便越惹人流连。

于是他愈渐向前,而手亦随之在不经意间抚上了单寻欢的脸。

一寸…。

半寸…。

隐有携着芳香的鼻息喷洒满脸。

但萧湑却未曾躲去,而是继续向前。

眼前那抹红润愈渐耀眼,仿若其上涂了霜毒一般,让人还未有反应,便已缴枪弃械。

呼吸渐重,心中渴望亦是愈甚。

他已将眼闭起,只依着记忆,用携着酒气的唇,缓缓摸索上前。

唇上突然一软,是有温香,但…触感却与平素不同。

萧湑暗中反应了片刻,猛然意识到了不妥之处,连忙将眼睁开。

一时戏谑入眼,萧湑不由一怔,随即垂眼向下看了去。

这般一看,娇唇入目,而此时,他方才知晓,如今正有一根葱白玉指,停在了他的唇上,恰将眼前芳泽阻去,竟引得萧湑存了失落之意。

萧湑阖目稍作沉气,再睁眼时,唇角轻勾,恢复了先前淡定和往日的邪魅不羁。

“夫人这是作何?”他眉眼微挑,旋即问道。

单寻欢见状,不禁扬唇轻笑,与其相视了一眼,而后转眼,向着殿中看了去。

萧湑心下不解,亦下意识地随着单寻欢望了去。

辅一望去,便有一众喜娘宫人入了眼。

见此时萧湑和单寻欢齐齐望来,为首的那喜娘不禁轻咳了一声,“皇上,您还未与娘娘行合卺之礼。”

萧湑一愣,旋即在额上抚了抚。

“瞧朕,倒将这事望却了。”

“端上来。”

“是。”

喜娘应声而去,再回来时,手中已然端了酸枝木盘,而盘上则分托了一壶两盏。

喜娘将酒注入盏中,方才分别递给萧湑和单寻欢。

一声“行礼”出,两人视线突然相交一处,眼中一个柔情,一个蜜意,两人之间似不用任何言语,只一个眼神便已尽缠绵。

看得众人在暗自欣喜之际,却又羞红了脸。

两人突然共举杯盏,而后在两厢对望之际,将手臂交缠相绕,宛似并蒂莲花。

后,又在莲花盛开处各结两支,蜿蜒蔓蔓,直至二人唇边。

盏中酒并不多,仅仰首,便饮了尽。

一声“礼兴”再出,待两人将杯盏置桌后,这合卺之礼便成了。

宫人开始渐渐退去,殿中余留的,不过几名铺床宫人。

“皇后娘娘,奴婢侍候您更衣。”

有宫女近前,与单寻欢行礼说道。

单寻欢本欲应声,但却被萧湑伸手拦了去。

单寻欢不解地看向了萧湑,而萧湑却冲他莞尔一笑,旋即看向了身前宫人。

“这个便不必了,你们退下吧。”

“可……。”

“朕自会与皇后娘娘更衣。”

“这…。”那宫人面露难色,不知该退还是该前。

“嗯?”萧湑见那宫人仍旧没有反应,不禁凝眉看了去。

那宫人背脊立时一寒,再不敢犹豫,告了一声便欲退去。

但在行转身之际,却见阿璃仍在那处发着呆,向萧湑那处瞥了一眼,见其并未看向这边,便出声低唤了一声。

“阿璃姑娘。”

起初,阿璃并未应声,待三声后方才醒了神。

恰看向了那提醒她的宫人。

两人对望一眼,随即,那宫人便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其离开。

但阿璃却突然将身转了去。

所向之处,正是单寻欢和萧湑两人所在之处。

“小姐…。”殿中突然响起了阿璃怯弱中带着委屈的声音。

单寻欢闻声,立时看了去,“你又作何?”

“阿璃舍不得你。”只见,阿璃突与单寻欢撇了撇嘴,而其置在腹前的手,则与宫衣绞在了一处。

单寻欢见状,不由一噎,“本座…。”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单寻欢连忙轻咳了一声,复又说道:“我又不是要去什么地方。”

“可……”阿璃本欲再说些什么,但却突然转眼看向了单寻欢身侧的萧湑。

她视线辅一到,便是火光四冒,足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

阿璃定定地看了萧湑半晌,随即说道:“你若是敢欺负我家小姐,我便…。”

“放肆。”阿璃的话还未说尽,单寻欢却突然厉声一喝。

再看向阿璃时,眼中已然存了警告之意。

阿璃见状,眼眸一凝,随即在单寻欢的注视下,渐渐垂下了头,俨然一副惶恐之状。

萧湑见单寻欢面色再变冷淡,连忙上前。

“无事。”萧湑在单寻欢的手背上轻拍了拍,似安慰一般,复又转眼看向了阿璃。

玩味一笑后,再次转首,这次却冲向了殿外。

“长歌,快来管管你家家眷。”

萧湑声音朗朗悠然,直传殿外,而殿中阿璃却瞪大了眼。

“你……”正欲开口,却突闻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恰是长歌缓步行来。

“皇上。”

“皇后娘娘。”长歌在殿中站定,而后讪笑着拱手与萧湑和单寻欢分别行了一礼。

不待二人应声,便转眼看向了身侧阿璃。

“走吧。”

“好阿璃,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让让他。”见阿璃不理,长歌再次出言劝道,但却换来了萧湑一个注目,一声轻咳。

长歌见状,连忙将话锋一转,亦将原本压低的声音拔了高。

“皇上虽仁慈,但你若无理取闹,必是要罚你的。”

长歌的话音一出,未听到阿璃应声,却听得她一声冷哼。

长歌再抬眼时,却恰望进了阿璃一双怒目而视的眼。

他心觉忐忑,正要开口,却不想自左耳处竟传来了一阵痛感。

“好啊,长歌。”

“你今日是胆子肥了是不是?”

“出来!”说着,阿璃拧着长歌的耳朵就要朝殿外行去,但行至半路时,阿璃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长歌心下一紧,生怕阿璃再与萧湑说出什么的大不敬的话。

不过,出乎长歌的意外,阿璃竟与单寻欢福身行了一礼,“小姐,阿璃告退。”

说罢,不等单寻欢应声,阿璃便拧着长歌的耳朵行了去。

殿门被合上时,自外间竟传来了阵阵“惨绝人寰”的惨叫。

萧湑和单寻欢不禁失笑,但随即那笑便变了温度。

只见,萧湑突然向着单寻欢张开了双臂,随即挑眉,魅笑问道:“可要抱抱?”

单寻欢见状,忍着笑摇了摇头,“不要。”

萧湑眼眸一凝,但下一刻却突然眯起,宛若伺机而动的狐狸一般。

而在他眼睛眯起之际,则扑身上前,将单寻欢抱了个满怀。

“可为夫要。”

见萧湑又耍赖,单寻欢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却安静地依偎在了萧湑的怀中。

殿中此时极静,月光之下,红烛之前,两人相拥,竟是岁月静好。

嗅着单寻欢的发香,萧湑不禁在她的发顶之上落下了一吻。

不由竟想起了两人一路携手而来之景。

他总算娶她为妻了!

“小九。”

“你终于要唤我一声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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