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是男子啊!”华锦失声,当年的事情在所有人看来是美满的结局。
可在他们两姐弟看来却是人间最大的悲剧!
阴差阳错,各失所爱!
华厝咬牙:“我知道我是男子!可我是男子是我的错吗?爱上一个人他恰好也是男子,这是我的错吗?”
当年为了让华锦顺利入宫,他受了多大的罪又有谁知道?
就算那是错,他也得到了莫大的惩罚,所以现在谁也没有权利阻止他陪在楚茗辰身边!
锦妃含泪,颤讹讹的碰了碰华厝的身子却被躲开,她无奈垂泪:“我知道当年那件事对你的伤害很大,可你也不该如此不爱护自己……”
“我不爱护自己?”华厝从衣袖里取出一枚*戴上,对锦妃嗤之以鼻:“这世间没有谁比我自己更爱护自己!”
那些所谓的骨肉至亲,在权势利益面前毫不犹豫的将他出卖!
现在说得冠冕堂皇,可谁又爱护过他?
“小厝!”锦妃朝华厝追了几步,终究被落在身后……
北韩,兰城。
曲天啸仰天长叹:“真是天灭我也!”
“非也!”君拂妩笑吟吟的踱过去,将手中兰城的虎符挂回他的腰间,诚恳道:“我君氏与莫氏的国仇家恨不该让天下百姓遭殃!若是你不出手助莫氏,我君拂妩保证!兰城将一如往昔!它是莫氏的兰城,更是君氏的兰城!无论凰军成败与否,绝不迁怒!”
“当真?”曲天啸惊愕:“你真的不会对兰城……”
兰城可是北韩莫氏皇权最后的屏障,出了城外的三关五卡,便是军事部署军队的强悍,兰城守卫军都是天下首屈一指的!
她难道真的肯放过兰城?
“当真!”君拂妩负手而立,没有其余的动作,可身上睥睨天下的气势透体而出:“固然,兰城三百年来落下莫氏的烙印,但是你不可否认三百年前这天下都是我君氏的!哪怕君氏曾经没落,但在我的心中天下万民还是我君氏的子民!我爱自己的臣民可有错?”
曲天啸细细品味了一番君拂妩的说辞,叹了口气:“曲天啸心服口服!兰城愿意从此冠上君氏的名姓!”
单膝跪地,他将虎符双手奉上:“兰城、曲天啸,降!”
“曲城主多礼了,请起!”君拂妩亲自扶起曲天啸,两人相视一笑。
变故产生在一瞬间!
“贰臣纳命来!”
原本站在旁边的老赵见曲天啸竟然归降君拂妩,从衣袖里掏出一柄短剑冲过来就刺!
“小心!”君拂妩推开曲天啸,自己身子一转那短剑险险的擦身而过,老赵冷笑一声,短剑在他手上诡异的拐了个弯再次朝君拂妩的腰刺过去!
“嗤--”
短剑撕裂衣裳插进身子的身影显得那么清晰!
君拂妩顺势倒在地上。
老赵猖獗的大笑:“任何背叛皇上的人都得死!”说着步步靠近君拂妩,准备再补上一刀!
被君拂妩推到在另一边的曲天啸目眦欲裂,大叫一声扑过去将老赵撞歪,短剑也摔在地上!
而此时,前一秒还倒在地上的君拂妩骤然而起,长腿一扫将老赵的脑袋踢歪,老赵口鼻鲜血直流的歪倒在地上!
“你……你没事?”曲天啸惊魂未定的望着她,他刚刚分明听到那短剑刺进身体的声音了啊!
君拂妩从腰间盔甲里挖出来一包油纸包,打开一看。
正是今早吃剩的烤鸡!
曲天啸吁了口气,再看那油纸包里包着的烤鸡,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缘分,他活了大半辈子没有几个人叫他看顺眼的!
可是看着一脸无辜的托着烤鸡的君拂妩,莫名的就觉得心安舒坦!
“咕噜噜……”
曲天啸尴尬的扫了眼面色戏谑的君拂妩,他的肚子实在是不争气!竟然在这么严肃的时刻掉链子!
“饿了?”君拂妩笑:“也是!都三天没吃东西了当然会饿!”
“三天……”曲天啸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底闪过一丝心虚的君拂妩,心中电光火石间什么都想明白了!
感情是她给他下药了!
君拂妩见曲天啸的脸上各种古怪,连忙讨好:“我请你吃烤鸡啊!”
“就这只中剑的?”
“公子!”带着一队士兵的蓝衣抱拳:“城内反动势力已经控制住了,都在天牢关着。”
“嗯!”君拂妩转向肚子还咕咕叫的曲天啸,笑:“请曲城主用了午膳再去天牢安顿安顿?”
“行!”曲天啸摸着两撇胡子爽朗一笑:“老夫今日就要领教领教‘公子’的烤鸡了!”
爱酒的人也必然是个爱吃的吃货!
他曲天啸可是出了名的挑嘴,就看这位君氏主子如何让他口服了!
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只烤鸡让他这辈子对君氏忠心耿耿!当然,此是后话不提。
玖凰憬带着岑经到城主府的时候爷俩酒后聊得正酣,望着君拂妩那绯红的脸颊潋滟的桃花眼,玖凰憬眼底暗了暗,摆摆手让岑经把曲天啸支开。
“九爷?”君拂妩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叼着酒杯朝玖凰憬笑:“九爷身材好样貌好才情好什么都好!”
“嗯!”玖凰憬坐在她身边,看她晃了晃脑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强暴你的!”
玖凰憬觉得,自己和已经喝醉了的君拂妩聊天简直就是脑子昏了!
自嘲的笑了笑,玖凰憬轻声道:“没关系,欢迎你再来一次!”
“再来?什么?”
他贴近她的耳朵:“强暴……”
“哎呀!”君拂妩闻言倏然站起身:“天气不错!我要去攻打邺城了!”
玖凰憬:
这厮到底醉没醉?
北韩,邺城。
高高的城墙上景帝迎风而立,身边是大将樊篱。
形容彪悍的樊篱蹙眉登上城墙远眺,跳下墙头朝景帝道:“皇上,只怕兰城已失!”
“怎么可能!”景帝呢喃:“兰城可是号称天下最牢固的城池啊!”
“皇上,只怕今夜便会,兵临城下!”樊篱一脸肃穆,从怀里掏出地图瞧了瞧,兰城与邺城相距极短,几乎一个半时辰便能到达!
“樊将军!我们北韩就靠你了!”景帝叹了口气,谁能料到君拂妩三年休养生息,一个月便攻下大半个北韩,三个月眼看着就要拿下整个北韩!
这个女子总喜欢这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皇上,兰城是邺城的屏障。如今兰城已失,请皇上还是先移往邺城后面的陵城吧!”樊篱沉吟片刻道,他可没有把握在兰城已失的情况下保住防御更弱的邺城!
“陵城……”景帝颤抖着唇,那是北韩除开邺城仅剩下的城池了!
难道他真的被区区一个女子率兵打得抱头鼠窜,最后守着历代北韩帝王的陵墓度日?
不!
他莫氏也是将帅之才,哪怕在朝堂上的才能稍弱,可战场上是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的!
景帝咬牙:“朕要亲自守住邺城!”
邺城城破的时候君拂妩尚有三分醉意,带着前所未有的张扬,单枪匹马将被逼到悬崖边的景帝抓回来丢在三军面前,意气风发:“莫氏已是过去式!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三军欢呼,就连北韩士兵见凰军并没有屠城的意思也是喜极而泣!
“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怎样?还不是拜倒在本公子的铁蹄下?”君拂妩越来越习惯自称“本公子”,此时她轻蔑的看着地上左右闪躲马蹄的景帝,心中热气上涌。
君氏被莫氏欺凌的年代终于过去了……
“那又如何……”地上的景帝咬牙切齿:“你君氏已经绝种了!哈哈!绝种啦!”
“君氏就在你这一代灭绝!我莫氏却又千万族民生生不息!”
“终有一日君氏会再次被莫氏踩在脚下!”
“哈哈哈……”
景帝几乎疯了!
红着眼嘶喊着叫骂着,他今早还是万人之上的帝王,现在却成了人人叫骂的阶下囚!被拉下神坛的感觉冲昏了他的头脑!
君拂妩细细的听着,酒精还在她脑子里作祟。
突然,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将景帝的衣袍一卷拴在马尾上,景帝整个人被拖在地上跟着飞奔的马儿一路拖行!
“啊--”景帝痛得哇哇大叫,可马儿还在飞奔!
等君拂妩停下马匹的时候,景帝整个人都被鲜血浸湿,整张背都被地面摩擦得血肉模糊,他只剩下一口气倒在那里苟延残喘……
君拂妩跳下马,拎着景帝一路进了三年未曾回来过的君家大宅!
原本大气优美的花园里不再是花花草草,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阴森寒冷的墓碑!
许是三年未曾有人来过,墓碑周围都长满了一米来高的杂草,更是映衬得那群群落落的墓碑阴寒可怕!
偶尔冷风吹过,似乎坟墓里的人在哀嚎在哭泣……
景帝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当先的那墓碑上似乎是用鲜血书写的北韩贤相君臣儒之墓,那扑入眼球的字眼犹如扑入眼球的君臣儒染血的脸,简直让他吓掉了魂魄!
“把你之前所说的话在这里,当着君家众人的面,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