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洞房花烛无良人

回忆至此,老夫人也就开始明白了自己媳妇的苦衷。但是,自家孙儿离家出走的问题要怎么办?不会真的和楚妍私奔了。

“少爷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话?”转身问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的丫鬟。

“没有,老夫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是第一个发现少爷不见的人。奉命守在新房之外。可是少爷被众人送进新房没有半刻钟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说是要如厕。当自己一说新房有夜壶可以使用,不需要刻意出去。而且,新婚之夜,新娘新郎一入洞房再出去的话就晦气。老夫人和夫人已经是千交代,万嘱咐了。自己可不敢玩忽职守。

哪知,此话一出,少爷就冷眉相对,“到底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翠娥平日里没见过少爷有这样的脾气,听了之后马上就吓了一跳,只差没跪下了磕头认错“当然少爷是少爷!”

“那还不快让开!”

“是,少爷!” 主子的威严拿了出来,下人只能乖乖听话。

但是,少爷却半个时辰都未回。站在门口,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找了个人帮忙去茅厕找少爷,谁知道真的就不在了。不敢惊动少奶奶,急急忙忙的报告给老夫人和夫人。

“现在派人去追少爷的话,也恐怕是追不上了吧!”刘总管说“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少爷往哪个方向走了。”

“简直就是胡闹胡闹!”老夫人用手狠狠的拍着桌子“这可如何向锦瑟交代,如何向秦家交代!”

正当三人眉头紧锁,思之无计,虑之无策的时候。门外忽然起了响声“不知奶奶要向锦瑟交代什么?”

三个人马上抬头看着门口穿着新娘服装的秦锦瑟,然后,面面相窥。不是没向她透露风声的吗?

“锦瑟见过奶奶和婆婆。”说着向两人作揖。

也罢,也罢,瞒了初一瞒不过十五。不如早些时候让她知道,要是她现在要回娘家,端家也愿意八抬大轿送回。毕竟,理亏的是端家!

“不知奶奶和婆婆可否原谅锦瑟的不守礼仪,提前就拜放二位。”

端夫人马上就迎了上去,“锦瑟,你这是什么话?来坐下,我和奶奶正好有话和你说”

“好!”锦瑟在旁边的八仙椅上座了下来。“婆婆和奶奶要说什么?”

端夫人也在旁边坐了下来。看了看坐上椅的婆婆欲言又止。“锦瑟,其实,其实……”

“婆婆什么话,但说无妨!”其实,自己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了。三更半夜,新郎入了新房一次,二话没说,一刻钟之后就转身离去。至今还未回房,就觉得有异。掀开红盖头,龙凤红烛下真的是没有新郎的身影。起身一探究竟,既然在合卺酒杯下看到一张纸条。

抽出来一看,即使“对不起”三个字。笔风苍劲有力。一看就是男子的字体。忽然明了,是怎么回事!

匆忙叫来晓小“端府现在怎么样?”

晓小疑虑,“能有什么事吗?”不过看着喜帕被自家小姐掀下,急急忙忙劝阻“小姐,你怎么把喜帕给揭下了,这可不合礼数,晦气晦气!快乘姑爷还没来,快带上!”说着拿起喜帕就往凤冠上遮去。

锦瑟用手夺过喜帕,偏了偏头,递给晓小纸条“你看看!”

晓小好奇的接过,“对不起?!这是谁的?小姐,怎么会有这纸条的?”

“你带我去端家老夫人的房间!”现在还是没有熟悉端家就是自己家,不过猜想,现在整个端府肯定是乱哄哄的了。自己要去看看。

“小姐,要去那里干嘛?小姐应该等姑爷来行礼数,入洞房!明早才能给老夫人和夫人沏茶请安!”晓小依旧后知后觉。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拉起晓小的手就往外走。

果不其然的,一到门外,就听到了奶奶的那一声叹息。

“其实,锦瑟,我们知道你知书达理,但是,我们端家没这个福分能有你这个媳妇!我们,我们,”绕了一大圈,还是没有说到点上。

“婆婆,是想和我说相公的事吗?”锦瑟自己先开了口。知道这事他们不好开口。

“这……”看了看总管又看了看婆婆,夫人还是噤声。

“请婆婆放心,锦瑟一入端家的门,就生事端家人,死是端家鬼!能嫁到端家才是锦瑟的福气!”

可是,听到她这么一表态,端家两个长辈反而不知道如何和她说了。她还穿着端家的红服。本是应该良辰美景,不应虚度的时候。而现在却要接受,自己的丈夫新婚之夜离家出走的事。谁能接受。

两人愧疚,开口“孩子,其实是亦景离家出走了。所以,你没必要再留在端家!我们明天就派轿子送你回去。你放心,是我们端家对不起你,对不起秦家!我和奶奶明日一定去你家负荆请罪。还你一个好名声!”

“不,婆婆,奶奶!既然是这样,锦瑟就更有必要留在端府了。”

“这…”更是疑虑。

“既然,相公不在家,锦瑟就有责任替他照顾二老。锦瑟哪能临阵逃脱,做这样的大不孝之人!”

一早就听说,秦府二小姐贤良淑德,蕙质兰心。以为是秦府自擂,路人吹嘘!可是从来没有想到有这般!端家算是捡到宝了。端老夫人和端夫人暗自私揣。可是,自己孙儿怎么这么不知道惜福。新婚之夜就闹个离家出走,还不定何时能回,要是不回来,这不是要人家黄花闺女守活寡吗?

还是,不行。没有这样的好媳妇,只能说是端家福祉薄,留不住这时间珍宝!

“不,明天我就亲自去府上请安致歉!”这次开口的是端家老夫人“不管,怎么样,你还不是端家的人。端家不能白白的负了你。”

“奶奶,您这话就说错了。和锦瑟拜堂成亲的难道不是奶奶的孙子锦瑟的夫君吗?锦瑟怎么不是端家的人?”锦瑟反问。

自己知道这事情的后果,尤其是哥哥那个急躁的脾气。从小他就往心坎里疼自己,要是知道端家少爷既然新婚之夜出逃,那么他不把端家闹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是誓不罢休的。那时候搭上的就是整个端家的命了。

要是自己能留在端家一切都还好说。毕竟自己还是端家的媳妇,哥哥也不会过分到哪里去的。

“可是……”可是后面还没说出口,被锦瑟打断。

“奶奶,婆婆,折腾了一天一宿,锦瑟有些累了。不知道,可否容许锦瑟先下去歇息。明日再给两位请安!”

退了出去,可是晓小火了,走到凉亭,她如梦初醒。刚才的场景历历在目!凭着自己不怎么灵泛的脑袋。也得出了结论:姑爷跑了,新婚之夜,连自家小姐的喜帕都没揭就跑了。而且更要命的是,啥?小姐既然决定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干什么?当活寡妇!守着这个房子独老终身!

晓小忍不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连这么大的侮辱小姐怎么能受。要知道小姐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哪有半点委屈可受!

安抚了跌宕起伏的胸,晓小大口大口的呼气,“小姐,你刚刚疯了吧!不行,快点跟我走!我们回去告诉老爷夫人和少爷!一定不能放过他端家的一草一木!”牵着小姐的手就往前门走。

“去哪啊?”锦瑟止住了步伐。

晓小转过身来,定定的望着这一天都不太正常的小姐“当然是回家!”

“不,从今以后,这儿就是我家!”锦瑟挣脱了晓小的手,理了理被她抓出的褶子,凤冠霞帔还是漂亮的很。自己还是穿着新娘礼服,几个时辰前刚刚行完天地大礼,向一个已经消失的人许了今生今世!

“小姐,你疯了!”晓小气从口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的丈夫,那个所谓的姑爷,已经离家出走了。而你会是这场戏最大的丑角!你不能这样就随随便便的受人侮辱!”

“相信我,晓小,这一次一定没有错!”锦瑟开始往回走“你要回去的话,就回去吧!不过,你一定不能和爹爹,娘亲和哥哥告状!否则,我定不能饶你!”

“小姐!”晓小拿自家小姐没奈何!只好转身跟了上去,“你就是心肠软!看以后吃亏的可是你。要是哭湿了枕头,看我给不给你洗!”

锦瑟看着撅着嘴跟上来的晓小,知道她已经向自己妥协了“好了,我的晓小,别赌气了。以后,我的枕头不要你洗,行了吧!”

“哼”晓小不屑一顾,“就属你对我最没良心。把人家好心当成驴肝肺!”

看着她在前面别扭的步伐,锦瑟笑而不语。

拿出刚刚在桌上发现的纸条,三字,那般有力有骨。一看就知道造诣很深了。只是,对不起三字也实在是太少了点吧!未曾谋面!自己就能靠着这三字撑起所有的一切吗?

裹了裹披风,夜深有几丝凉意。看着窗外树影摇曳,月光皎洁,本来今日是自己的大喜之日。无出意外,现在是不是应该已经成为某个人的实实在在的妻子。欢爱之后,**相对,沉沉的睡去!

只是夜欢,人影独!

关上窗户,走到床边,看着快燃烧殆尽的龙凤红烛。还是吹熄的好!毕竟不是洞房之夜,自然是不需要花烛来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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