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总不能说因为魏潇长得像她前世的弟弟而如此那般吧,到时候旁人说不准还以为她脑子有问题呢!
其实魏家这段时间也不是很太平,之前魏馨儿被魏英杰送去明月庵之后,魏松一家人就没少去忠勇侯府闹事,更是在市井之间宣扬魏家一朝得势便目中无人、草菅人命。
后来还是魏馨儿自己耐不住寂寞,跟着一个香客跑了。魏松等人觉得面行无光,这才乖乖地闭了嘴,可未免就没打着再攀上忠勇侯府的意思,只不过魏英杰强势,这事儿才不了了之罢了!
“子皓,你觉得那个胡昌翊为人怎样啊?”叶卿清趴在他怀中,手里把玩着胸前的一缕乌发。
齐子皓吻了吻她的鬓角:“为了魏灵儿问的?”
叶卿清微微点头,听说胡昌翊这几个月的坚持终于打动了魏英杰,为他和魏灵儿订下了婚事。
而她从魏灵儿的言语表情中也看得出来她对胡昌翊也是很有好感。
其实,她觉得魏灵儿失忆了也未尝不是好事儿,不管是曾经的王玉生,还是那桩看似玩笑的赐婚,都可以从此化为泡沫。
只要魏灵儿以后能幸福,那么想必渝儿心中也会少一些愧疚。
齐子皓将手搭在了她的腰上,掌间轻轻地摩挲:“为人尚可,至于能力方面嘛,虽然现在只是在翰林院,但皇上似乎是有意将他往内阁里培养,只要他不犯下什么大错,五年之内,入内阁当是没什么问题。”
胡昌翊这个人,才能还是有的,更何况他与魏灵儿成了亲,便也挂上了郡马的头衔,又有魏家帮衬,以后前途必是差不到哪去。
叶卿清心中微动,年纪轻轻便入了内阁,那往后说不定能如顾焱与顾煜的父亲那般,中年时期便能坐上首辅的位子。
如此看来,魏英杰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胡昌翊能得到魏家的帮助,而魏家等魏英杰退下之后未尝就不需要一个优秀的女婿将来帮衬魏潇。
“睡不着咱们来做点儿别的事儿,嗯?”齐子皓手间生火,流连之处皆是一片滚烫。
叶卿清微微推拒着:“不要,我今天很累!”
“好久都没要过了,清清,乖啊,听话,我想你...”一半卖萌、一半诱哄,说话间手上动作未曾有半分停止。
本来昨日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小日子走了,可娇娇却半夜哭着要找他们,以娇娇的脾气,若是看不到他们,那哭声是绝对不可能停下来的。最后没法子,只好将两个小家伙全都带着一起睡了。
当然,平日里再疼女儿,遇到那种事情被打断齐子皓心里难免都有火气,今晚好不容易没人来搅局,这火怎么也得泄了才行!
……*……*……
金秋八月,时光一转,便临近中秋佳节。
因先皇大行未满一年,宫中今年并没有准备举办中秋宴会,只不过叶卿清倒是接到了赏菊会的帖子邀请她在八月十四这日前去才学社参加贵女们的聚会。
所谓才学社,便是东齐的名门圈子里一些爱好风雅的贵女们拿自己的私房钱在一起合力创建的,没有固定的地点,只是一个圈子罢了,上场会组织一些聚会,也算打发深闺时间。只不过到底是银钱有限,这才学社的规模也不算大。
之前便曾有贵女试图邀请叶卿清一起加入,不过却被她婉言拒绝了,一则是说来她也是个俗气人儿,并不爱好那等舞文弄墨之事,再来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她并不想花那个精力前去应付。
只不过,这一次邀请帖除了给她,还有住在定王府上的“秦渝”,说来也巧,这地方就定在她曾和齐思思等人一起游湖那处的一座画舫上。
往年里这种聚会从未邀请过如她这种已经成了婚的妇人,而今年之所以破例,大约也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邀请客人总是得将主人带上不是么!
说是赏菊会,自然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地去赏个花,既然在一起的都是颇有才学的贵女,到时候一番才艺比试自当是少不了。
其实这也正常,对于一个空降至东齐的未来皇后,几乎没有露过什么面,又是两代帝师秦追远的后人,引得那些贵女们的好奇再多难免,再来,其中不乏就有想试探叶卿渝道行深浅的姑娘。
因为,之前后宫空置皇上不纳妃那还说得过去,可现在皇后也要立了,那些觊觎妃位的心想必也应该死灰复燃了。
“明日的赏菊会可准备去?”叶卿清一心逗弄着襁褓中的娇娇,并未抬头。
而娇娇也一个劲地想抓住叶卿清不停闪躲的手指,母女两人乐此不疲地在那玩着。
叶卿渝微微地抿了一口茶,再不见当初那股毛躁的样子,这份沉静到是和叶卿清越发地靠近:“去,自然得去了!我这个未来皇后总不能一直保持神秘感不是,更何况以后的事情我也不想让他一个人面对。”
为了实现自己当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齐浩南已经独自奋战了太久,现在开始,她也想让自己强大,至少不必让他孤军奋战,至少在他累的时候能随时陪在他的身边。
叶卿清看着她嘴角那副柔和的样子,心里也是感慨万分。原以为自家妹妹和齐浩南这辈子都没有缘分了,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
不过,看着叶卿渝的成长和心境的转变,她心里也是一阵欣慰:“去便去罢,不是说,姐妹齐心其力断金么!到时候真有些什么魑魅魍魉,那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叶卿渝笑了笑未曾接话,倒是看了看在叶卿清怀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娇娇,又转头望了一下一旁乖乖躺在摇篮里望着屋顶的齐靖霄,不禁打趣道:“霄哥儿可真乖,这般被‘冷落’在一旁也不哭不闹的。”
叶卿清嘴角抽了抽,可不是么,这若是情况对调过来,齐静沅这个小气鬼加醋坛子非得哭翻天不可,平日什么都爱和弟弟抢,更是时不时地就动手拍上几下,活像个小霸王!
这时,已经输了妇人头的红莲端着托盘掀帘走了进来。
七月下旬的时候,红莲和齐北前前后后的两年多总算也是有了个结果。两人成婚后,红莲便继续留在了卿园做管事娘子,反正齐北管着刑狱,两人都在府内,这般也方便。
红莲将托盘里的桂花糕端到了桌上,笑吟吟地道:“听说今日忠国公府上的小姐和姑爷到了城里,排场好大呢!”
“林颖?”叶卿渝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关于她和谢玉琪之间的事儿叶卿渝并不知情,一直都以为她是嫁去了华阳城。
叶卿清先下并未和她多做解释,这件事儿说来话长,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的。
只不过,上次按叶卿芳所说的话,队伍应当是七月下旬便该到了定京城才是,为何路上会耽搁了这么久呢,难不成出了些什么事儿?
如叶卿清所想的那般,江铭与谢玉琪回来的路上确实是出了一些小意外。
忠国公府
林思睿和叶卿芳二人亲自将江铭和谢玉琪迎进了府中。
虽说和谢玉琪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或许是因为她们身上同带着读书人气息的缘故,在谢玉琪远嫁之后,两人倒是没少书信往来,如今也算得是知己故交了。
在谢玉琪这两年的回信中,叶卿芳得知她在江家过得很不错,夫妻和谐,公婆看重,妯娌之间也相处愉快,自从去年给江家添了个大胖小子之后,这地位便越发地牢固了。
只不过,叶卿芳却觉得这次相见,谢玉琪眉头似是萦绕着一股消散不开的忧伤。
于是在林思睿与江铭二人谈些男人之间的事情的时候,叶卿芳也单独将谢玉琪拉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你是不是有些什么心事?”叶卿芳也没跟她绕弯子。
本来他们二人一早便该到定京城的,后来只说是一些事情耽搁了,也没详说,叶卿芳只觉得就认为谢玉琪的忧愁或许是与这件事情有关。
“嫂嫂,对不起!”很意外地,谢玉琪突然朝叶卿芳认了个错。
叶卿芳不解,双眼疑惑地看向了她。
谢玉琪重重地舒了口气,这才缓缓道来:“嫂嫂或许应该知道吧?当初老太君将我接到府中是打算在嫂嫂有孕的时候让表哥纳我为妾的。”
叶卿芳点了点头,当初林老太君的心思那么明显,她想不知道都难,只是好端端地谢玉琪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
没有因为这事和谢玉琪起隔阂,第一是因为谢玉琪并未做出些什么,再来她相信谢玉琪同她一样,骨子里都藏着一股读书人的清高,是不会如当初的谢玉瑶那般是一些阴谋诡计的。
谢玉琪苦笑了一声:“其实,当初我是动了心的。因为害怕再回到谢家那般无依无靠、豺狼环伺的环境,也害怕自己回去后会被随意送作商妇或者是他人妾室填房,所以,我曾在嫂嫂怀孕之时动过这种心思。可是直到在我自己有孕时,身边发生了这种情况,我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离谱,才能体会到嫂嫂当初的心境。故此,这句‘对不住’,是我亏欠嫂嫂的!”
若非当初林思睿严词拒绝,或许她便会成为自己骨子里厌恶的那种女人。
叶卿芳微微皱了皱眉:“你是说姑爷他……”
谢玉琪唇角微勾,可那抹苦涩却清晰无比。
说起来,江铭的确算是个好丈夫,他长相俊秀,为人儒雅,对她也很是体贴,只唯一差了一些的便是耳根子太软了。
当初他们二人新婚之时,也是蜜里调油,虽然江铭很早身边便有了两个从小伺候在他身边的通房丫鬟,可自从她嫁了过去之后,江铭便再未进过她们的房。
因为有林思睿珠玉在前,所以谢玉琪便天真地以为自己也幸运地遇到了话本中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可这些幸福的泡沫,就在她怀孕之后全都被打破了。
男人和男人之间到底是不同的,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林思睿可以为了叶卿芳拒绝任何女人,可江铭却做不到,在她怀孕后甚至还不到三个月,他便熬不住进了原先那两个通房丫鬟的房间,事后他也曾和她说那两个女人不过只是玩物罢了,他的心只在她一人身上。
谢玉琪想想,也是吧,至少他还愿意和她解释。
可是,有一便有二,直到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江铭“莫名其妙”地酒醉和住在府上的表妹周思晚睡在了一张床上。
多么讽刺啊!
她与周思晚的情形不就是当年叶卿芳和她的情况么!
可到底江铭不是林思睿,没有他那样的担当。
没有比较便没有伤害,又或者江铭一开始没有给她那样希望的假象,她也不可能失望,因为那时候她不会付出爱、付出自己的心,女人都是善妒的,因爱才会妒,不管是读了多少女德女戒,骨子里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后来周思晚被纳做了贵妾,而她也无形中与江铭拉开了一些距离,是心上的距离。
因为谢玉琪到底是个聪明人,夫为妻纲,她若想坐稳江二夫人的位子便不能失了江铭的心。
但是,以后他只会是他孩子的父亲,而不再是她心里的那个丈夫。
“那你现在……”叶卿芳脸上有些担忧。
因为从未有过置身其境的经历,所以她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可同为女人,谢玉琪心里的那份苦又是让她无比同情。
谢玉琪粲然一笑:“不过他当初那句话是说对了,通房丫鬟也好、妾室也罢,都只是玩物罢了,如今在江家,我也算贤惠大度又处事圆滑,更何况背后还有忠国公府和表哥在,故公婆宠爱、妯娌和睦,也算是做得成功了。虽然我不能阻止那些女人爬他的床,可至少我能保证将来不会有人来抢属于我孩子的东西。”
她不会去做害人性命的事,但她永远不会让那些女人有生孩子的机会。
看着谢玉琪眼底迸发的那抹狠厉,叶卿芳心中微微一颤。
记得初见时,谢玉琪在她心中高贵清丽得宛若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只是没想到不过短短两年多时光,一个人也可以从内在改变得这么彻底。
可似乎她又说不出去责怪她的话,因为她也明白,孤身一人远嫁他乡,谢玉琪手段若不强硬,必然是会吃亏,他们在京城到底是鞭长莫及,不可能时时刻刻看顾着。
“嫂嫂,你大概想知道为何我们会在路上耽搁了近二十天的时间吧?”谢玉琪嘴角嘲讽渐重,“因为在路上,他怜香惜玉的老毛病又犯了,救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因着那姑娘体弱,不禁放慢了行程,甚至还停下来专程为了让她好好歇着。”
虽说想好了把心放在一边,可遇到这种事还是会微微抽搐。
“岂有此理!这简直是太荒唐了!”无怪乎谢玉琪之前脸上那副冷淡的表情,便是一向温柔的叶卿芳都忍不住火冒三丈。
哪有人归宁省亲还做出这等不着边际的事儿!
“难道人现在还在?”叶卿芳一脸怒气。
谢玉琪没有回答,嘴角的讽刺便已说明了一切……
而此时忠国公府的后花园里,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着,见没有人便提着裙子快速地向后院林老太君居住的院子小跑而去。
突然,女子“哎哟”一声捂住了腰间,似是被什么打中了一般,与此同时,树上响起了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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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是那个熊孩子~
估计这女人是谁大家应该都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