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篇_第三百九十二章 迷阵如旧

悲痛的心情,大概在心底已经压得太久了吧。

孙婆子、辛苑、槿妍……这都是共过生死的人啊,就这么一个个离开了她。

不是杨阿若的那种离开,那是朋友互道珍重的别离,带着离思也带着温暖。而且他们还有见面的机会,而孙婆子她们,却是永远地离开了。

离开了,再也不回来。

为什么自己总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呢?可是甚至不能向任何人倾诉。即使是杨阿若,即使是陆焉……

因为她心里清清楚楚,这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之间,虽然重义信诺,热血慷慨,甚至到了某个地步,还能做到士为知已者死,但朋友之间,也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则,那就是尽量给对方少添麻烦。

杨阿若他们,为她做了很多,如果她还要将自己的不安、恐慌、难受都倾诉给他们,恐怕即使是他们,也会在不知不觉之中,离她渐渐远去罢。

越是英雄豪杰,却是见不得负能量。

他们爱惜她、尊重她、保护她,不过是因为见她是个难得的女子,如果发现这女子竟与寻常女子一样,无论看上去多么无坚不摧,其实内心深处仍是在企盼着能得到温柔的庇护,他们还会如此另眼相看幺?

无论是出身封建社会的士大夫阶层,还是看似豪迈英武的游侠首领,他们心中的庇护,没有比娶回家更妥当了。

当年陆焉曾这样流露过,杨阿若临行前也一样委婉地暗示过。

可是董真要的,却不是这个。

她想要的庇护,是并肩而立的两棵橡树,在风雨雷电中的互相枝叶的轻拂、依偎、和共同面对。而不是一株菟丝花,紧紧地缠着树干而生存。如果有人将菟丝花从树干上扯下来,它还能生存下去幺?

她想要的,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给过?

在柯以轩那里没有,在这个时空也没有。

还有曹丕……

想到曹丕之时,心中感觉复杂莫名。

这个话语不多,为人冷肃的男子,却总是给董真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一定能懂得她在想些什么。

他也多次表示,可以给她安稳的生活。但是在她委婉拒绝后,他也并没有流露出多少的忿恨和失望。仿佛他心中早已知道,她会有这样的态度。

以他的权势和能力,如果一定要将她羁靡在身边,定然是可以成功。可是他从来未曾用过哪怕一点的强权,施加于她的身上。

后世说到曹氏父子,都说他们跋扈、专横、雄才大略而又才华横溢。

曹操强横地掌控了朝堂,而曹丕,他敢做了其父不敢做的事,居然敢自己当了皇帝。因为担心来自弟弟们的权势过重,甚至将曹植、曹彪等人一贬再贬,甚至几乎要取了其性命。可见此人对自己欲得之物,向来是有着必要得之的决心,而且根本不惧物议人论。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对她表现得那样宽容。

不但敢冒其父之雷霆之怒,私自放走了她,还予她以方便。

无论是在洛阳,还是在蜀地,没有曹丕的及时援手,董真纵然有着毅力与韧心,纵使再加三分运气,也未必能挣扎到今天。

可是也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她或许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动心的时候,他竟然纳了她昔日的侍女兼姐妹——明河。

而明河,竟然就是历史上的郭皇后。

若是甄洛不死,按照历史上的记载,最后便是死在这位郭皇后的谋划之中。而曹丕对甄洛的一往情深,董真可是亲眼所见。

那么明河此后会受到怎样的宠爱,根本无法想象。

这样强大的对手,叫董真怎么还敢靠近曹丕呢?

所以一定要在巴蜀之地,打下一片江山基业。至少在这三年之中,才不会受曹丕所制。

她潜意识的,想要离他远一点。

她是惧怕的,她从来都是惧怕的啊,只不过要装得不怕,也一定要告诉自己不怕,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在那个时空是如此,在这个时空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可是,还是不舍啊,不舍啊……

不舍得那雪夜的饴糖梨水,絮絮的交谈,温暖的贴近。不舍得那山上凛冽的梅香,凝目远视中的道别。

眼前的雾气夜色,都化作曾经的一幕一幕,在眼前活灵活现地浮现出来。

槿妍啊,辛苑啊,为什么我容忍了你们的背叛那么久,因为我懂得你们对爱情的渴望和折磨,同为女子,我都懂得的啊。

董真的眼中,终于扑簌簌落下泪来。

她自然未曾发现,有一双眼睛躲在某处岩石之后,已经悄然盯视了良久。

董真居然在哭?

那个从来都是坚强而骄傲的人,为何站在那乱石丛中,竟然神情百变,忽而惆怅,忽而恐惧,忽而悲伤,忽而苍凉,口中似乎还在喃喃自语,然后竟流下泪来。

此时,是该攻,还是退,还是静观其变?

董真此时的眼泪,如断线珍珠,不断落下,只是瞬间便已泪流满面。

心头有无数情绪,如雨后新草,争先恐后、密密麻麻地冒出来。有一个声音仿佛在说:哭吧,哭吧,尽情地哭上一场。

不哭上一场,怎么能缓解心中这窒闷的痛楚呢?

可是哭得久了,那郁气也只能稍稍舒缓,仿佛有千军万马要过路,却有山峰挡在前面,虽有一个小山洞可以通过,却毕竟是缓慢得紧。

不若来个如先巴国之大力士那般的人物,手挥巨斧,砍劈了那山,活生生剖开一条宽畅的金牛大道来!

那一直盯着乱石林中的眼睛,忽然眨了眨,因为听到一阵歌声,自乱石林中,扬然而起,歌词古奥,并不似中土言语,然而那曲调古怪而优美,纵然不明其词中之意,却仍然百转千徊,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惆怅与忧伤,仿佛那些珍珠般落下的眼泪,一颗一颗,都在这歌声中查清了来处。

“这是什么歌?”

眼睛微微闭上,仿佛还在回味那歌声中复杂的意蕴和美丽的曲音,喃喃道:“虽然听不懂,但是听了真的也很想哭啊。”

乱石林中的董真,自然是感受不到还有另外之人的心绪,也随这歌声而动。她唱的是当初自己最喜欢的歌曲之一,是那首曾经风靡一时的韩文歌曲。虽然时间隔得久了,但唱出来时,仍是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当然也就难免不被别人所听懂了:

“到底能否了解男人的心

何时爱我

把心交出

而你却弃我而去

你曾说第一次这样心动

去感受一个特别的人

这话让我深信不疑

让我幸福

你说的话还在我的耳边

你的爱却已不再

傻傻的我却还追在你的左右

不要利用女人的善良本性,,

为了爱不惜一切

身为一个女人

被人爱是如此的难

虽然我在埋怨你但我心里是那么的想你

因为把爱视为全部我是女人

……”

唱到这里,董真忽然一顿,轻声道:“因为是女人,万年公主、槿妍、阿苑,你们是不是也会如此想法呢?”

她惨然一笑,又是一行眼泪,缓缓自颊上流下来。那寒如星辰的眸子,此时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盈盈的波光,茫然无依,越发显得朦胧而柔润。

而那聆听的眼睛的主人,忽然一凛,从歌声中回过神来,蓦地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面前的一块岩石。

不好!

董真现在的模样,怎么都不象是寻常的心有所触,倒象是……倒象是受到了外物的影响,以致于心情激荡,将平时压制得紧紧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

这倒也罢了,只是这何止是释放,恐怕还加重了情绪的恶化。寻常人若是在心情上有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便会对五脏六腑造成严重的损伤,何况是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动摇了董真那样强烈的情绪?

董真若是再脆弱一些,当场崩溃甚至是神智不清,都极有可能发生!

岩石的锋利岩面,几乎要割破了手掌,但这眼睛的主人都不放在心上,甚至掌上一用力,便待跃出身去,冲向那乱石林中。

但尚未跃出,脚下一怔,忽然僵住了,整个人再次伏在了岩石之后。

因为董真仿佛打了个寒噤,陡然抬起头来,往四周仔细地看了看。

月光之下,但见她眼神清澈起来,先前那种朦胧的迷茫之感,仿佛消散了不少。

同时董真拔下发髻,在手腕上重重一剌!

岩石后的人几乎同时身子一颤,董真的腕上流下一缕暗色的鲜血来,但是她的精神却振奋了许多。

足见先前的心智虽一时受到了冲击,但此时已经镇定下来,虽然脸上泪痕犹在,却恢复了七八成昔日的冷静和淡然。

她果然是清醒了。

董真此时心中,却是惊骇极甚。

她幼遇坎坷,一路走来,其心志之坚,本来就胜过寻常女子。何况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阴谋与杀戳中打滚,便是寻常情感得失,都难以撼动她的心境。

谁知方才竟如此多愁善感,甚至哭得象一个柔弱无助的孩子般,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初时只以为是一时深夜寂冷,偶尔触动了心怀。

但心底毕竟有一点灵性不灭,且那团沉于丹田的天一真气,却是在无意识又自觉地在体内游走,一点一点冲破心底那层层坚冰,终于豁然碎裂,仿佛有暖流蓦地涌入心中。

神智也陡然清明起来。

不,不是什么所谓的心有所感,偶尔触怀!

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左慈,万年公主墓!

难道这里当真是宝藏所在?

左慈原是世家子,后来迷恋于方士之术,游走江湖,精通诸般道藏,又博采群家之长,遂成天下闻名的方士。奇门遁甲,设阵拒人,亦是他颇为擅长的奇技之一。

左慈对万年公主一往情深,万年公主甚至将藏宝图都交给了他,这里的阵势为左慈所设,也决非不可能之事。

何况从前在邺城时,董真也曾听曹丕提过,当初邺城郊外的万年公主墓前,陆焉也曾失陷于左慈布下的迷阵之中,短暂地迷失心智,明明是平坦一片的地形,他却如行走于崎岖山岭之间,脸上神色也复杂难测,虽然未曾当真崩溃,却也是在尽力压制心中的惊惧之意。

据说左慈布下的阵势之中,便有八门,奇门遁甲中所谓的门,即“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每阵之中,必有八门,一步走错,便如堕深渊,再难回头。迷阵看似寻常,但静中蕴动,动变无穷。若人进入阵中,眼前便出现万千幻象,渐渐心志迷惑,不知不觉的,便听从了阵势的摆布。

当初以陆焉之能,深陷于惊门之中,也出现那样的异常之状,须知惊者,惊慌恐乱之意。入这门中人,心中恐惧将被无穷放大,并幻生出各类恶象,若是灵台不能清明,则恐惧之意会越来越重,最终无法克制,即使在阵中未遇意外,也会心悸而死。

方才若不是天一真气自动运行,护持住自己的心境,恐怕那种恶劣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当真神智失常也未可知。

而当初陆焉在阵中虽遇险象,最后却毫发无损,不知是否也是得到了与天一真气同渊的天师道功法的保护呢?

她定下神来,但见眼前却依然是迷雾一团,那些烟气飘来荡去,山峦、坡谷、灌木皆是茫不可辨。

若不可辨,不辨便是。

她索性视那些烟雾为无物,只在心里默默诵道:“妙哉符五气,仿佛见宸门。嵯峨当丑位,壬癸洞灵君。分辉凝皎洁,盼乡赴思存。仙歌将舞蹈,良久下金天……”

这正是天一神功的心法总诀,也是当初孙婆子在织室之中私下相授。

自己数次遇险,也都是靠着这天一神功才能脱险,若是再手无搏鸡之力,不要说冲锋陷阵,就是一个稍有武功的人都能轻松将自己害死。孙婆子的师授之恩,实在是重逾泰山。

如今孙婆子殒身在山崖之中,自己却还未找到宝藏。

她临终前并无别的意愿,唯一希望的,便是宝藏不要落入外人手中。

甚至是明知无涧教如今已堪人才凋零,万年公主既逝,孙婆子也遇难,那么地位最高的便是仙使。仙使行事不但狠辣,且大有私心,孙婆子对万年公主亦师亦婢,感情深厚,如何能容忍万年公主当年辛苦创下的无涧教落入仙使手中?何况孙婆子早就说明,董真——织成才是万年公主真正的衣钵传人。

而那天一神功,也果真是没有丝毫传给仙使。

但即使如此,孙婆子仍然没有逼迫董真担当起什么振兴无涧教的重任,甚至都不曾要求她把宝藏拿去复兴汉室。

或许是孙婆子那双历经沧桑的老眼,早已看出汉室倾颓,再无回天之力。又何必要搭进去无辜之人呢?

她对董真有恩,董真除了这两日的亲身服侍外,竟无以为报。

这宝藏,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且找个妥当的用法,才对得起孙婆子的一片深恩啊!

她跌坐在地,双腿交盘,手抚膝头,默默吟道:“分辉凝皎洁,盼乡赴思存。仙歌将舞蹈,良久下金天……”

方诵到此处,忽觉眼前微微发亮,那些烟雾竟然在慢慢往两边退去,仿佛垂下的帷幕,被无形之手,缓缓拉开。

明月蓦地跃出,清光四射。

董真愕然抬目,但见眼前乱石阵仍在,但是情形却发生了变化!

乱石耸立,宛若密林。或尖锐如剑,若踞盘如兽,形态各异的石头,在这样皎洁的月色之中,竟有几分狰狞之意。

仍是有淡淡的雾气,在石林之间,若有似无地穿梭不定。

然而……这片乱石林,却并不是方才的那片乱石林了!

就在乱石之中,自董真足下,有七八条碎石小径蜿蜒而去,消失于目光所不能及的岩石背后。

这是路么?

是定下心来之后,不再受那阵势所迷之后,所表现出来的真实道路?

可以如果这阵势当初就是左慈帮助万年公主所设,那么这些道路也当一样遵遁奇门遁甲中的八门之奥。若是一个不小心走了死门,恐怕便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可是如果不去走一走,只怕要一直困在这里了。董真才刚刚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不知何时,又腾起了大片大片的烟雾,将她的身影,几乎完全掩蔽。

董真缓缓站直身子,只觉双腿在微微发抖。

所有的小径,都有一个起点,那就是在董真的足下。

她盯着眼前的路,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似曾相识的图形来,也是几根歪歪扭扭的线条,绣在一方晶莹雪白的丝织物上,似图非图,似画非画。

然而那可不正是眼前的情形?那些线条,正是眼前这些蜿蜒而去的路径!

难道回雪锦上的藏宝图,指的居然是如何通过这个阵势的方法?

回雪锦虽然不在身边,但那上面的图形,却是被她背得清清楚楚。即使是此时偶尔想起,眼前也会纤毫毕现地展示出来:

锦面雪白,那些线条也多是雪白,若非是织法的不同,令得线条所在处的经纬更为紧密,恐怕还看不出来有这些线条。唯有一条的颜色为米白色,可若不仔细看,也未必分辨得清。

那条米白色,从正面来看,是偏东而去,时而蜿蜒,时而伸展,时而蜷曲,有如一根……忍冬花藤?

无春之涧,却开满了忍冬……昔日所闻无涧教的传说,又在此时想起。

她心中重重一震!

目光投向了偏东的第二条小径,只觉眼前这碎石杂乱,只粗略可辨其形的小径,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甚至是头尾都仿佛昂扬而起,宛若在夜风之中复活,化作了一根迎风招展的忍冬花藤!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是目光坚定,抬步往那小径上,毅然走去!

一踏上小径,似乎周围的一切景象,陡然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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