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别着急,等你长大了再带你去。”山子哄了桃子几句,也没去诺诺家坐会儿便告辞回去。
许诺诺抱着桃子走到家门口,看到成子哥满头大汗、狼狈兮兮地站在自家门口,脚边放着背筐,看见姐妹二人忙迎上来,献宝似掀开背筐上扣着的草帽,只见筐里竟然全都是灯笼果。
“你今个儿上山就是为了摘灯笼果?”许诺诺皱眉看向成子哥,鞋子上踩得都是泥巴,裤腿儿上也甩得都是泥点子,脸上汗水混着灰被他抹得左一条、右一道,拎着背筐的手上划得都是血檩子……再看看那小半背筐的灯笼果,她也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成子哥见她看向自己的手,忙把背筐放下,将手藏在背后,讪笑着说:“我笨手笨脚的……”
“唉,你啊!”许诺诺的心顿时就软了,心里又忍不住埋怨自己越活越回去了,跟个孩子置得是什么气,她推开院门,“进来吧,先洗刷一下,身上可还有哪儿伤到了?”
“没,没伤着。”成子哥连连摇头。
许诺诺却是知道,他家虽说算不上富贵,但在村儿里已经是中上的人家儿了,成子哥娘打从做姑娘的时候就喜欢看戏,尤其爱女驸马、花木兰替父从军、穆桂英挂帅之类的戏码,自己没有那个好命,便更看重对儿子的培养,盼着他能考个功名,然后也给自己请封个诰命。
所以成子哥虽然有时候会下地帮着干活儿,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家读书识字,并不怎么上山去,所以今天才会弄得这样狼狈不堪。
许诺诺进门后打了盆水给他道:“瞧你那鞋子和裤腿子,回去看婶子不骂你的。”
“你放心,我不告诉我娘上山干啥去了。”成子哥看着许诺诺给自己端水,喜得嘴角咧开老大。
“又不是我让你去的,谁稀罕你说不说。”许诺诺白了他一眼,却还是上里屋拿了药出来,“把手背上好生擦擦,自己看看还有没有别处受伤,身上叮没叮着草爬子……跟你说话听见没,傻笑什么!”说着抬手朝成子哥后脑削了一下。
“听见了,听见了。”成子哥抬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傻笑不由自主地又浮在脸上。
许诺诺见了撇撇嘴,这小子越发呆了,难怪自古就有书呆子这个词,可见古书读多了,人就是要变呆的。
把成子哥打发回家,许诺诺又对着那一堆灯笼果发愁,这东西酸得要命,平时偶尔吃几个解闷儿还行,现下这么多果子,自家是绝对吃不完的。
而且不管怎么说是成子哥一片心意,不好意思丢掉,拿去送人似乎也不太合适,琢磨半晌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用途,只好抓了一把给桃子,然后先把篮子挂在屋檐下,明个儿要跟山子去采草药,便把半夜喂孩子的差事交代给许老三,自己早早儿地洗漱了睡下。
次日天还没亮,许诺诺就已经醒了,睁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屋顶,半点儿睡意都没了,只好一骨碌爬起来,心里暗道,自己还真是个劳碌命,最近晚上总是睡不踏实,今个儿好容易能睡个囫囵觉,反倒早早儿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