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李雄搂住费氏,大笑着迈步入屋,心里充满着扭曲的快感,在他眼里,费氏早晚要攀上杨彦的高枝,能睡到就是赚的,玩着假想中的杨彦女人,原本的臣僚也陪他一起迁往洛阳,他觉得平衡了。
不片刻,屋子里传来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众人都未离开,妾氏们粉面通红,眼珠子滴溜溜转,心思各异,任皇后的眼里现出了厌恶之色。
“哎~~”
李骧则重重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呢?
劝说李雄奋发图强,这简直是笑话,一个亡国君主去图强,这不是找死还是什么?
就这样,愉快的日子一天天过,年后天气渐暖,元月初十,是李雄族人与四品以上官员携亲眷离开成都的日子。
李雄站上了城头,前来相送。
因北去秦雍,须伴在杨彦身边,他把李卉儿留了下来,到底他还是存着些奢想的,如能把李卉儿许给杨彦为妃,那他的地位将有所不同,或能任个职官。
李骧也被留下了,一来李骧与杨彦是老熟人,关键时候能讲得上话,而且李骧人老成精,如自己有行差踏错之处,可以从旁提醒。
另还有任皇后。
李雄不是没考虑过杨彦曾与任皇后四目相对的问题,带在身边,有被杨彦勾搭的风险,但任皇后是他的正妻,掌内宅,任氏也将迁去洛阳,他担心自己不在家,任皇后会勾结任家吃里扒外,掏空他的家产。
同时他还有与任皇后破镜重圆的心思,在他想来,如果任皇后与自己和和谐谐,那杨彦怎么着也不好意思横刀夺爱吧?
为了打动任皇后的芳心,李雄把包括费氏在内的诸多美人都送走了,只留下两个妾照料起居生活。
远远望去,成都北门的空地上,人畜车驾一眼数不到头,五千步卒随行押送。
随着一声喝令,车队缓缓起行,许多人均是回头看向了那高大巍峨的城池,眼中带着不甘、缅怀、悲伤等诸多情绪,这一眼,将是回望故土的最后一眼!
杨彦倒是心情不错。
强制迁徒,一举三得。
首先蜀中大族都是有钱人,车上装载着成箱的金银钱财,平时过惯了奢华淫逸的生活,到了洛阳怎能收的住脚?这对于重建中的洛阳来说,无疑是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其次,诸族迁走,留下了大量肥沃农田,可以用来安置蜀人,以缓和蜀人、流人与僚人之间的矛盾。
第三,有力的打击了巴蜀的豪强大族,免除了益州后患,释放出大量人口,未来益州的经济会更加繁荣。
……
襄国!
程遐与徐光急匆匆进宫,面见石勒。
与前几年相比,石勒明显老了,对鲜卑的作战久久不能结束,使他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形同于破产,而明国的强势更是让他寝食难安。
“何事?”
石勒斜倚在软榻上,两个漂亮的婢女替他轻捶着肩。
程遐拱手道:“大王,臣刚得到消息,成国被灭,李雄先失江州,明军长驱直入,于成都东龙泉山歼成军十万精锐,李雄被迫献城出降!”
”什么?“
石靳一惊,挺直了身子,那沧桑的面容布满了惊色。
程遐徐光也不说话,保持着拱手的姿势。
许久,石勒那鹰目中猛然爆出精光,深吸了口气道:”明国得巴蜀,可由汉中北出秦雍,若破了萧关,可与武关夹击长安,刘永明危矣,若刘永明亡,明军可北上并州,越过太行,与濮阳明军合击襄国,若我再亡,残晋独能撑乎?天下归明矣。
二卿前来,必有良策,可有教孤?“
这一刻,石勒爆发了惊人的斗志,他从来就不是个甘于服输的人,他的性格中带有冒险成份,凡事求稳,不敢冒险,也没可能于乱世中由奴隶崛起成就王霸之业。
纵观石勒的发家史,仿佛开了金手指,顺利的令人难以想象,曾于洛阳,王衍从石勒清啸中听出此子胸怀大志,派人去捕杀,却被石勒于不知情下侥幸走脱。
而石勒的崛起过程,金手指开的堪称无敌。
首先是洛阳久攻不破,东海王越领部众返东海国,偏偏又病毙于途,群龙无首之下,晋军主力及士民十余万人被石勒悉数射杀。
其二,苟晞拥立豫章王不久,就莫明其妙的腐化堕落,被石勒偷袭俘杀。
其三,王弥轻身赴宴,不听手下劝阻,宴中被石勒斩杀,得以并其众。
其四,本因黄河阻拦,全军饥肠碌碌,却无意中抢到船只,得以渡河就食。
其五,靳初始不敌鲜卑拓跋氏与段氏,结果两部内乱,让他轻易摘了桃子。
其六,王浚狂妄称帝,大失民心,被石勒轻而易举俘杀。
其七,靳准诛匈奴刘氏全族,为石勒立国扫清了名份障碍。
一次两次的幸运或能称之偶然,可是无数次的幸运堆积起来,这就是天命所归,石勒受上天眷顾,包括他自已也这么认为。
相伴终生的幸运与天生的冒险精神,石勒怎可能因明军势大而放弃呢?
徐光拱手道:”不知大王可还记得明王自己散播的流言?我大赵将联合刘永明与鲜卑拓跋部及慕容部南下,急于率军北还,方诱使钱凤与成国火拼,被他拾了渔翁之利,后李雄亦遣使前来,劝我国与其和解,当时臣等还当他是个笑话,把成国使者好生挪俞了一番,但如今看来,此事未必不可行啊!“
程遐接着道:”臣不得不承认,明王确是奇才,夺取濮阳,困我大赵于河北,被迫与鲜卑人争锋,他则东征西讨,开疆拓土,实力急速膨胀,原只区区青兖,后取豫州,又南下荆襄,再取梁益,未来不久,秦雍亦将置于他指掌之间,臣每每午夜梦回之时,常常惊寐而醒,就此不得眠!
两国相争,虽有战将,士卒等诸多因素,但归根结底,还是国力的比拼啊。”
徐光补充道:“以秦赵长平之战为例,世人往往把赵军覆没归疚于赵括纸上谈兵,不过臣以为,廉颇无力进取,正是国力不济的表现,赵国国力支撑不了前线数十万大军征战,赵王不得不调回廉颇,以年轻锐进之赵括替代,奢望能尽快击溃秦军。
可惜赵刮无力回天,终致赵军弹尽粮绝,突围不成,纳首献降,四十万人殒于一役,可悲可叹!
而今明国国力蒸蒸日上,我国却在与鲜卑人的相持中不断损耗,他日若明军突破并州而来,拿什么与之相抗?故臣斗胆,请大王下令与鲜卑和解,歃血为盟,举倾国之力救援刘永明,免遭唇亡齿寒之厄。”
“救援刘永明?”
石勒眉头一皱。
程遐拱手道:“自然不是真救,此役过后,无论成败,刘永明都将失去逐鹿天下的资格,只须击退明军,陛下可得关中,并南下重夺濮阳,扳回不利局面,此事不宜拖延,臣料明军迟至今冬,必攻关中!”
“好!”
石勒重重一拍几案,厉喝道:“便依二卿所言,此役我大赵有进无退,成则席卷天下,败则身死国灭,传令,复季龙中山王,与鲜卑人罢兵,徐卿你代孤出使慕容氏,阐明厉害,与之结盟,再着司徒出使平城,与之结盟,各尽全力,协同出兵。”
司徒裴宪出身河东裴氏,原为幽州刺史王浚旧部,石勒破王浚之后,裴宪降勒,为勒称王编撰朝仪,拟宪章文物,深得勒意,封为司徒,从辈份上来叙,裴宪是裴妃的从兄。
“大王圣明,臣即刻去办!”
程遐和徐光深施一礼,徐徐退出。
石勒则目光炯炯,望向关中的方向,内心热血熊熊燃烧,那一瞬间,他都有了御驾亲征的冲动,重温年轻时的战场情怀,不过同为大王,杨彦能亲征,他却不能,盖其原因,还在于国内的形势并不稳定,赵人与国人之间矛盾重重,羯将又桀傲不驯,自己必须坐镇襄国。
“娘的!”
石勒狠狠一拳击中了立柱,满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