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林家母女抢回去做压寨夫龘人的念头忽然冒出来,将徐兴夏自己都吓了一跳。一起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荒龘淫无耻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龘情,都敢做出来?就算是抢,也只能抢一个啊!抢两个太无耻了!可是,另外一个邪恶的声音,又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不断的叫嚣:“抢两个!双飞!抢两个!双飞!”
林绯蓉怒声说道:“你这样的禽兽,简直是不知所谓!”
徐兴夏鼻孔里不屑的哼了哼,冷冷的说道:“你还没有资格这样说我!问问你的娘亲,是不是同意你的看法!咱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你的本事不如人,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如果你的运气不好,被人活生生的吃掉,那也是活该!”
徵徵一顿,徐兴夏又冷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林家,应该是从江南迁徙过来的吧?你们为什么会迁徙过来?还不是被人排挤了?如果你们的实力足够强大,你们会被人排挤到宁夏镇来吗?你们在宁夏镇一年的盈利,估计还不如在江南的一个季度吧?你们难道不想回去江南吗?”
林绯蓉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马车内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一个柔和的声音慢慢的说道:“蓉蓉,他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现实。实力不够强,就必须忍耐,必须避让。如果不是我们林家得罪了别人,也不会被排挤到宁夏镇来。你要先承认自己的不足,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否则,一味的不服输,又有什么意义?”
林绯蓉明显有些不服气,却又不好说什么。徐兴夏刚才的话,的确是捏中了她的痛脚,又或者林家的忌讳之处。她们的确是被人驱逐到宁夏镇来的。如果还在江南,她们做生意根本不需要这样长途跋涉,经历风险的。到手的利润,也会被现在丰厚得多。
那个柔和的声音自然是林夫龘人了。徐兴夏的推测,果然没错,林夫龘人的声音,和苏筱筱完全可以媲美。宁夏镇的人说两女不相上下,的确不是浮夺之词。尽管没有看到林夫龘人的容貌,估计和苏筱筱也是伯仲之间。这样的两个女人,确实是难以抉择啊。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兼收并蓄,一起收入闺房作为私宠好了。
林夫龘人继续柔柔的说道:“徐千户,我们林家在生意上,多得林丹汗的关照,他委托我们向你求情,我们也是无奈之举,却绝对不是为胡人说话,为胡人谋取利益既然千户大龘人心意已决……”多说无益,就当是我们林家冒犯了。”
徐兴夏随口说道:“林夫龘人客气了。”
林夫龘人又温柔的说道:“徐千户,小女比较任性,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原谅。千户大龘人日后必然是人之龙凤,盖世英豪,想必是大龘人有大量,不会和我等小龘人物计较的。”
林绯蓉顿时嘟起嘴来,有点不服气的样子。显然,是林大龘人的过分自谦让她感觉到了不舒服。
以林家在宁夏镇的地位,一个小小的千户,她们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事实上,在宁夏镇,哪怕是卫指挥使这个级别,都无法和林家直接打龘交道。如果不是当初徐兴夏曾经帮过林家一次,她估计根本不会直接和徐兴夏照面,苔丝娜的事龘情,估计也是另外派人去转述。
一直以来,林大龘人的眼光,都是相导高的,从来没有听她恭维过什么人,即使是在庆王朱帅锌的面前,也没有类似的言语。林绯蓉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的娘亲,绝对是个清高的女人。在宁夏镇,几乎没有可以被她娘亲称赞的人物。结果,今天听娘亲的早气,对这个徐兴夏还相当的看重,她未免就感觉有些奇怪了。
因为一直都在专心的做生意,经常出门在外,一年到头都没有几天的时间呆在宁夏城,林绯蓉对于徐兴夏的事龘情,其实没有太多的了解。由于宁夏镇高层的原因,徐兴夏的很多战功,其实都被有意识的掩饰起来了。如果不是长期驻守在宁夏城的人,根本不会知道。或者只是知道一些大概,不知道详细的情况。
徐兴夏懒得看她一眼,随口说道:“夫龘人请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林绯蓉越发感受到自己的冷落。这个该死的徐兴夏,在说话的时候,根本都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当她是透明的存在。这样的眼神,比直接出言讽刺她还要更加的难受。如果徐兴夏直接出言讽刺她,甚至是打击她,或许她还能反驳回去。可是,面对对方好像透明一样的眼神,她就没办法了。她总不能也这样对望回去吧?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了,在外人看来,那就真的是太含情脉脉了。
话说,她在宁夏镇,也是风云人物,只是之前和徐兴夏一直都没有机会交集而已。在宁夏镇,好像她这么年轻漂亮,又有深厚背景的女子可不多。试图追求她的男子,可以从宁夏镇一路排到固原镇啊!别的男子,在她的面前,谁不感觉到神魂颠倒,魂不守舍的?只要她一个眼神,他们就会屁颠屁颠的滚过来。只有这个徐兴夏,是个呆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正常的男人。
林夫龘人再次微微叹息一声,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女儿的不服气。她明白自己的女儿,是有点钻牛角尖了。她还是年轻啊,不懂事。只是,她作为母亲的,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只好语调柔和的错开话题说道:“徐千户,请问你的玻璃,还有没有存货?”
徐兴夏说道:“不好意思,我都全权交给刘志强了。”
林绯蓉总算是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急忙说道:“刘志强不会去找你了!你的玻璃,暂时是没有人要了!”
徐兴夏情不自禁的皱皱眉头。林绯蓉的话,让他感觉到有些不爽。不是对林绯蓉不爽,而是对刘志强不爽。因为,自从他杀了锦衣卫的两个千户以后,刘志强就再也没有出现了。现在,他的手上,囤积了两批的玻璃,价值二十四万两
银子,还没有卖出去。如果刘志强还不出现的话,他手上囤积的玻璃数量,就要更多。
对于徐兴夏来说,卖不出去的玻璃,纯粹是垃圾,一点用处都没有。玻璃是在别人的眼里值钱。在徐兴夏的眼里,玻璃就和一般的瓷器没有什么区别。玻璃必须被迅速的卖出去,转化为白花花的银子,然后又转化成白衣军需要的各种物资,才能满足他的需要。如果在第一关就卡住了,以后的一切都不用说了。
刘志强的关系,的确有点敏感。如果他的确是李懋桧的裙带关系,在这样敏感的背景下,想要划清和自己的关系,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和反贼有勾结这样的罪状,一旦坐实,后果是很严重的。李懋桧又或者是刘志强,有这样的顾虑,一点都不奇怪。刘志强肯定是要看李懋桧的脸色行事的。
但是,他们的顾虑,却是给徐兴夏带来了麻烦。如果没有玻璃的销售利润,白衣军的发展,无疑要受到极大的制约。当前的局势非常的复杂,徐兴夏正需要大量的资金作为后盾呢。玻璃方面的利润,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问题是,该死的刘志强,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不回来了,放弃了玻璃生意,自己怎么办?
林绯蓉快言快语的说道:“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自己打探打探。刘志强本人,已经被安排去了西安府,短期内,是不可能返回宁夏镇的了。他本人都不在宁夏镇,还做什么玻璃生意?”
徐兴夏自顾自的思考,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是为什么?”
林绯蓉睁大眼睛,没好气的说道:“你居然还问这个?你杀了两个锦衣卫的千户啊,这是多大的罪名?杀头抄家诛九族都不为过!朝廷很可能宣布你为逆贼,派兵征讨!试问,有这样的风险,谁还敢和你做生意?沟通内贼,资助逆贼,那可是大大的死罪!为了银子,将自己的性命都搭上,那可不值得。”
徐兴夏下意识的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其实,连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他摇头了。至于为什么摇头,就更加不清楚了。或许是,潜意识里,他觉得事龘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又或者说,事龘情是不会这么复杂的。他手里的玻璃,在别人的眼里,简直就是金灿灿的金元宝,绝对不会没有人来打龘主意的。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足够的利润,杀两个锦衣卫的百户算什么?
说的不客气一点,要是他有门路,立刻向万历皇帝的内帑,贡献三十万两的白银,就说是对皇上的一龘片忠心,不要说田尔耕和许显纯的命案,可纵轻松的揭过去,就算是有更大的罪状,万历皇帝都会帮他掩盖的。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荒唐的。只可惜,他还没有这样的门路。暂时来说,他还必须背负沉重的压力。
林夫龘人柔柔的说道:“徐千户,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徐兴夏徵徵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夫龘人既然有此问,是不是有意接手?和我做生意有风险啊,还请夫龘人考虑清楚。”
林夫龘人淡然自若的说道:“别人不做的生意,我们林家接过来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我们林家如果什么生意都不做,岂不是坐吃山空,白白的饿死?世上断然没有这样的道理。至于风险,做什么安意没有风险呢?来往于中原和塞外,难道就没有风险吗?不想担风险,又想获得丰厚的利润,便是天子只怕也做不到啊!”
她的语气,还是柔柔的,袅袅的,软软的,感觉很舒服。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亲密爱人在你的耳边说悄悄话,浑身上下都感觉很舒服。如果有这样一个女子抱在怀里,可以肆意抚摸,肆意玩弄,肆意品尝的话,感觉一定很美妙。
但是,从她的话里,徐兴夏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和李懋桧的矛盾,是相当的明显。她这是半路杀出来,截李懋桧的胡,如果双方没有很大的过节,她会这么做吗?她值得这么做吗?她不可能只看外了玻璃的巨额利润,而没有看到其中的风险。
事实上,从王启年提供的情报来看,林家和庆王府的关系走得比较近,和李懋桧的关系,自然就不是很好了。要讨好庆王府,自然就要和李懋桧交恶。这是必然的。想要两边讨好,结果是两边都不讨好。这么简单的道理,只要是局内人,都全部明白。
林家既然和庆王府的关系密切,李懋桧自然要重点“照顾”,不让林家的生意,发展的那么迅速。玻璃的生意利润很大,林夫龘人眼红也是正常的。只不过,李懋桧势大,她就算要抢,都很难抢到。现在李懋桧不敢让刘志强插乎,林家趁机取而代之,也算是夙愿以偿。估计,林夫龘人等待这个机会也很久了。
由此可以看出,这位说话柔柔的,软软的,仿佛是弱不禁风的林夫龘人,其实还是颇有冒险的胆量的。她这样横插一杠子,基和李懋桧直接对上了。李懋桧暂时是将玻璃的生意送出去了,以避风头,但是以后呢,以后风头过去了,他会舍得放弃这么玻璃销售的丰厚的利润吗?当然不舍得!因此,以后估计还有不少的好戏看。
李家和林家的互掐,肯定要延续一段很长的时间。
徐兴夏心想,如果刘志强两个月不出现,自己当然可以将玻璃卖给别人。这不是他率先毁约的,是刘志强先毁约的。他沉思片刻,果断的说道:“很好!就这样说定了!夫龘人可以随时派人到黑山营来提货!价格就按照我给刘志强的那样!”
林夫龘人温柔的说道:“那就多谢徐公龘子了!”
徐兴夏点点头,随意的说道:“好说,一家便宜两家着。”
林夫龘人由衷的赞叹着说道:“徐公龘子果然是少年英才,难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建立起这般的丰功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