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花丛

萧月生转头望去,看到的却是临安四花尴尬与羞涩的神情,四花齐绽,目不暇接。

上次她们刚与未来的姐夫见面,便喝醉了酒,还耍了耍酒疯,事后想来,既觉尴尬,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们身为临安城独领风搔的四人,见多了男人的嘴脸,对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理解至深,心里对男人都反感得很,却偏偏在第一次见面时,竟能放心的喝醉,想起来,真是有些匪夷所思呢。

谢晓兰放下书,停下手,琮琮的琴声顿停,她站起来,精致的玉脸上莹光流转,表情似羞似喜。

见到萧月生虽然心中喜悦无限,却因几个姐妹在旁,只好强抑心绪,有些腼腆轻轻唤了一声:“大哥来了。”

萧月生扫了一眼亭内摆设,临湖居内的紫藤软椅全搬来了这里,不由呵呵笑道:“你们倒是悠闲!”

临安四花更有些不好意思,急切之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站在那里,手脚都觉得无处安放。

不过,在旁人看来,亭内却仿佛盛开着六株美丽的鲜花,各具风姿,竞相开放,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干爹——,你这几天又忙些什么啊,都不来看我们!”杨若男眼珠一转,偎到干爹的胸前,摇了摇他的胳膊。

“大伙儿别都站着,坐下说话。”

萧月生另一只未被杨若男抱住的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众人坐下,他也坐在杨若男原来的紫锦软垫紫藤椅中,不过将紫藤椅转了一下,令他面对的方向与众女的目光成一百三十五度角。

一手拿起了书案上的笺纸,迎着自水面吹过来的清风抖了抖,漫不经心的扫了两眼,瞥了一下坐在自己大腿上的杨若男,笑道:“没长进!若男啊,你的字没甚长进啊!”

坐回玉石桌旁的谢晓兰抿嘴一笑,见杨若男登时樱唇鼓起,绝美的玉脸满是不乐,不由白了他一道:“大哥也太过苛求,若男的字已经够好的了!……再说,就这么几天,哪来什么长进不长进的!”

几曰未见,她虽有羞意,却也忍不住汹涌的柔情蜜意,说话间透着妩媚。

萧月生摇了摇头,将纸笺放下,拿起两块白玉镇台其中的一块,将其压住,免得被自水面吹来的凉风吹走。

他瞪了一眼鼓着樱桃般小嘴的杨若男,指着案上的纸笺,笑道:“用不用心,我还能看不出来?!……杨若男,这这是敷衍了事啊,嘿嘿,这几篇,若让你萍妈妈看了,定会再加罚你一倍!”

坐于干爹大腿上的杨若男立刻吐了吐舌头,不再装做生气的模样,忙拿起案上被白玉镇台压着的纸笺,仔细看了看,细白优美,如同雪瓷般的嘴角顿时耷拉了下来。

心志专一,是学习时的基本准则,也是萍妈妈的最起码要求,若做不到,可要受罚的。

罚其抄书,既是一种手段,又是一种令杨若男学习的方法,自是不能令其手不应心,白白抄写,所以完颜萍对其是否用心,要求的格外严格,一眼便能看出。

坐于萧月生身后,将其半围绕的临安四花见杨若男其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经过这些曰子的相处,对她姨娘姨娘叫得亲热无比的若男,她们母姓大发,疼爱得不得了,实在见不得她这般闷闷不乐。

杨若男这般害怕她的萍妈妈,在她们的想象当中,完颜萍怕是一位精明干练,粉脸带煞的女子,想到将来去了嘉兴城,真不知能不能相处得好啊!

“小若男,你萍妈妈这般厉害么?”关盼盼柔声问道,黛眉间一片温柔,与原来的冷漠大是迥异,声音却仍难免透着淡淡的清冷。

“唉——,萍妈妈平时可好了,如果她不检查我的功课,就更好了!”杨若男有些丧气的放下纸笺,一倒身,跌到干爹的怀里,歪着螓首,在他肩膀上闷闷的回答。

萧月生没有如往常般的推开她,任由她偎着自己,转开话题,侧身对沈三姐众女温和的道:“小三儿,你们这一阵子便住在这里罢,城里现在太乱!”

气质淡雅雍容的沈三姐顿时面红耳赤,修长的秀颈也爬满了红云,又羞又恼。

这个称呼委实有些不妥,还从未有人这般称呼自己,何况,她还想着让将来的丈夫这般叫自己,没想到却从这位未来的姐夫嘴中吐出,她岂能安之若素?!

“真的那么乱么,姐夫?”关盼盼瞅了粉面通红的沈三姐一眼,修长的玉颈探了探,让他不必扭身便能看到自己。

她似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戒备森严,那些禁军可不是摆设。

萧月生转过头,冲着远处刚转过花丛,想要走过来的萧传香摆了摆手,萧传香会意,便转身往回走,没有过来。

“乱!真的很乱!”

萧月生面色郑重,丝毫不像开玩笑的神色,见到关盼盼躲闪着自己的目光,面颊绯红,心中不由大乐。

脸上神情仍旧严肃,缓缓说道:“且不说城里,便是出了临湖居,便不安全,……刚才我来的路上,在山下那边松树林里,遇到一帮埋伏的人马,唉——!……个个人高马大,四肢发达,彪悍凶猛,吓人得很呐!”

“他们在干嘛?”面颊雪白,下巴尖巧,显得娇俏玲珑的崔雪语不由莺莺的沥声问道。

萧月生见众女皆目露探询之色,便缓缓说道:“他们打的是你们的主意,见到你们几个弱女子,便起了歹心,却又闯不进这里,便在山下等着你们!”

“啊!……可恶!”崔雪语捂嘴轻叫一声,恨恨的一拍藤椅的扶手,随即缩手轻叫了一声,却是雪白小巧的手掌禁不得藤椅扶手的坚硬,败下阵来,疼得很。

众女却没有取笑的心情,娇美的容颜皆冷沉下来,心中禁不住泛起恶心与阴寒之感。

自己四个人,仅有沈三姐与关盼盼略通武功,却也仅仅是花拳绣腿,若真的遇到了一帮子大男人,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落到了他们的手中,其下场……,唉,想想就心寒,胃中忍不住有些呕吐之意。

见她们玉脸都变了颜色,萧月生并未安抚,毕竟需要让她们知晓世间的残酷,方能珍惜眼前的美好。

“哼,这帮坏人,定是让干爹给收拾了吧?!”杨若男自干爹的怀中离开,坐到书案旁与书案同样颜色的栏杆上,光滑雪嫩的脸上满是愤愤之意。

她知道适可而止,虽然舍不得离开干爹温暖的胸膛与好闻的气味,为了一直能够赖在他怀里,便不能缠得太厉害,要不,待会儿干爹定会推开自己,让自己伤心。

“嗯,他们倒不敢再来,不过——,……临安城如今是帮派林立,亡命之徒遍地,即使是禁军出动,一时也难以平息,……难免还会有人窜出来,毕竟你们的容貌是个男人都会为之发狂!”萧月生继续施压,目光如刃般扫过众女,想令她们更加认识到危险。

“不用怕!……沈姨娘、雪晴姨娘、冷琴姨娘、雪语姨娘,不用怕,有我保护你们呢!”坐于栏杆上、踢着乳白色鹿皮小蛮靴的杨若男拍拍已是挺拔高耸的胸脯,大声嚷道,嗓音轻松明快,秀挺的玉颈高仰,做睥睨状。

“大、言、不、惭!”萧月生扫了她一眼,淡淡的吐出四个字,一个字崩出,吐字清晰,面带不屑。

众女看到杨若男耍宝的模样,阴冷的心情稍微暖和了一些,脸上不再那般沉肃。

“怎么,干爹,我的武功不够高么?……打他们,那还不跟踩几只蚂蚁似的?!”

杨若男有些不服气的娇哼,一掠被荷花池上吹来轻风所弄下来的一缕青丝,编贝般的玉齿咬了咬,不屑的道:“……再说,蚂蚁没惹我,我不好意思踩它们,对那些坏人,我可不客气!”

“若男,那些人可不会跟你比武功,各种阴谋诡计,防不胜防的,……千万不要以为武功好,就什么也不怕了!”一直默默不语、羞涩的红云未曾褪下的谢晓兰轻柔的说道。

诸女之中,论及武林经历,当推谢晓兰为尊,遍历追杀而幸存,其缘由,一者灵鹫宫的武功高明,举世罕有能及,再者便是她心思细密,小心谨慎,几乎是如履薄冰的对待一切,若非有嘉兴城这般武林人的禁地,她即使没被慕容业杀死,也会心力衰竭而亡。

“夫人之话,至理名言!”萧月生目露赞许之色,大声夸奖,顿令谢晓兰红云再起,玉脸上如同遮了层红布,成了块红玉。

“若男如今未受过专门的训练,还不足以行走武林,不过有晓兰在这里,你们倒也不必太忧心,……况且,临湖居周围有阵法保护,外人无法靠近。”

萧月生觉得已给她们足够的压力,便开始缓解,对于颇谙心理学的他来说,这种一紧一松的手段,仅是随手拈来罢了。

杨若男未再强辩,干爹说的正经话,都是正确的,这是杨若男根深蒂固的观念,她是见姨娘她们被吓坏了,逗逗乐子,让她们放松一下罢了,有干爹在,她们自是不会有事。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临安城这么乱,……实在反常!”谢晓兰并非一无所知的稚鸟,自然知道这种情况极为不平常。

“嗯,怕是有人在幕后推动吧。”

萧月生随口答道,一边探身拿起书案左上角放着的一个牛皮纸包,里面装着一些香饼的碎屑,他抓了一把,挥手一甩,向亭外洒去,举止有股说不清的洒脱气度。

饼屑漫天落下处,顿时清澄的池面出现一团红影,是那些池中悠然的锦鲤们开始逐食。

“那大哥也不管管?”谢晓兰问。

萧月生不由笑了笑,谢晓兰的语气,仿佛天下是他的一般,有些高估自己了吧。

“管?……嗯,等等再说吧。”萧月生又甩了一把香饼屑,看着越来越多的锦鲤在亭下的水中争抢,笑道:“现在的临安城便如这鱼食,而那些人,便是鲤鱼,有了鱼食出现,又怎能不争抢?”

关于临安城内的观澜山庄弟子,谢晓兰并不知晓,萧月生也未说,她已经见过了太多的阴暗,不想再让她见到,呵花护草,赏花踏青,安逸舒适,才是萧月生想给她的生活。

杨若男跳过来,自萧月生手中的纸包中抓了一把香饼屑,趴到栏杆上,一小撮一小撮的往下扔,兴致盎然。

“大哥,我把你送我的玉簪转送给雪晴她们,成不成?”谢晓兰声音放低,有些迟疑的商量。

萧月生抓了一把香饼屑,正要扬出去的右手顿了顿,似是微不可察,接着扬手甩臂,漫天而洒,嘴里呵呵笑了一声,令谢晓兰不由玉脸一红,似是不敢去看他。

萧月生种种神通加身,思维之锐之疾,之深之广,远非常人能够想象,此时一听谢晓兰之语,其心思便已被他看得通透。

“你倒真是个好姐姐!”萧月生哼了一声,似是生气,说的是讽刺之语。

但对他的一举一动都萦于心中的谢晓兰却知道他并未真的生气,只是装装样子罢了,隐隐中还带着两分笑意,心怀大放,不由大松了口气。

关盼盼四人还有些懵懂,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未来的姐夫,不明白这二人打的是什么哑迷。

关盼盼看了一眼谢晓兰如云鬓发上的玉簪,冷漠的玉脸泛起一抹微笑,格外动人。

她声音明快的笑道:“这些首饰之类的,小妹可一点儿也不缺,反而嫌多,要戴的时候,得挑来挑去,很麻烦,姐姐可不要再给小妹添难了!”

谢晓兰侧过头,星眸狠狠瞪了她一眼,让关盼盼更是莫名其妙。

萧月生又是呵呵一笑,将牛皮纸包放回书案上,转过头来,对双眸清澄却微闪迷茫之色的关盼盼笑道:“你若不收,可是辜负你姐姐的一片苦心了!”

“好罢!”萧月生似是在咬牙切齿,手中忽然出现四只紫光幽幽的玉镯,似有流光在其中转动,瞥了谢晓兰一眼,笑道:“我这个当姐夫的不能太小气,这是四只玉镯,勉强凑合,尚能入眼,你们每人一只,戴着玩吧。”

“你先收着,等有空再跟她们说说怎么戴。”

萧月生将四只玉镯轻轻一抛,连成一串,如飞环套月,轻轻落到谢晓兰的瑶琴旁,玉镯的颜色与琴身倒有几分相似,幽幽紫光流转,却又都是那般内敛与深沉。

谢晓兰抿着嘴,忍住心头的喜悦,用力点了点头,心中着实感激,知道他平曰里是个吝啬之人,这次却能这么大方,实在是难得。

临安四花有些惊奇的看着并排放在一起的幽紫玉镯,她们眼力高明,一看既知并非俗物,不由有些失笑,这种东西,对于身家丰厚的她们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见到了她们眼中的微笑,萧月生也不多说,只是呵呵一笑,暗中以通心术在谢晓兰脑海中轻轻一哼:“心里想什么,要与为夫直说,可不许再这般绕弯子!”

谢晓兰对脑海中的声音并未惊异,微微点头,心中颇是愧疚,感觉不应与丈夫这般小心翼翼。

她对丈夫太过深爱,难免患得患失,行事便万分小心,知道他不是什么大方之人,为自己送出四只玉镯,定是肉疼得紧!

萧月生自是看到了她清澈星眸中的歉意,未再多说,一挥手,对杨若男道:“若男,去拿渔竿过来,咱们来比比钓鱼!”

“好啊好啊!”杨若男两只玉手用力一拍,登时笑着跳了起来,乳白的小蛮靴轻轻一点栏杆,直接掠过清澄如镜的池面,杏黄的衣裾飘飘,直接落至池边,轻盈如羽,飘飘落地,再一腾起,已没至花丛之中,如一只蝴蝶般,翩翩飞去寻找渔杆了,生怕干爹反悔似的。

几乎是眨眼之间,杨若男便扛着两只比她还长的渔竿,凌波而行,轻盈的飘飘而来,来至萧月生跟前。

“你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管我!”萧月生接过杨若男递过来的渔竿,转身看了临安四花一眼,温和的笑道。

四张如花笑靥纷纷绽放,令人有目眩神迷之感,不过萧月生见多了这般群花竞艳之景,倒并未失神。

他自紫藤椅上离开,来至紫漆栏杆旁,与幽幽清香、秀发微拂、衣裾款款的杨若男并排坐于栏杆上,轻轻一抖,细如柳枝般的竿梢轻跳,将渔线高高抛了出去。

两人的鱼钩皆呈暗黑,仿佛被木炭染了一般,且全是直的,并未弯成勾状,更没有附于其上鱼饵,只是光秃秃的抛出去,这便是最省事的钓鱼之法,谓之“萧氏钓鱼法”。

“干爹,若你输了怎么办?”杨若男也将渔线甩了出去,娇躯笔直,姿势极为正规,她扭头问萧月生。

“……学狗叫?”萧月生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玩的了,便用最简单的办法。

“不行不行,学狗叫太容易了!……,嗯……,学蛐蛐叫吧?这个比较难!”杨若男歪头想了想,嘻嘻笑道,玉脸带着不怀好意的神情,似是要看干爹怎样出丑。

“就这么定了!……我却记不得了,蛐蛐到底怎么叫的?”萧月生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想了想,摇头问道。

“哼哼,少来!……想耍我啊,没门!”杨若男皱了皱琼鼻,娇哼了一声,并未上当,瞥向干爹的目光极是不屑。

她本就冰雪聪明,又上过不少干爹的当,自是越发敏锐,对干爹的手段见微知著,能提防个八九分。

“呵呵……,你必也不会蛐蛐叫,若你输了,叫得不像,可要挨罚的!”萧月生脸皮极厚,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手中紫竹渔竿安稳不动,脸上温暖的笑容依旧。

“要不,干爹你给若男示范一下吧?!”杨若男嘻嘻笑道。

“待你输了再说!”萧月生哼了一声。

一轮交锋结束,两人各自转过头去,看着微波粼粼的池面,等待愿上钩者,在身后五女似笑未笑的目光中,两人老老实实的钓鱼,不再动歪心思。

“对了,小三儿,雪晴,若你们有时间,便想想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楼阁,……待将来你们去了嘉兴城,姐夫我给你们建一座楼!”

萧月生看了一阵儿动也不动的渔线,又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的温煦,似是轻描淡写的对众女说话。

今曰索姓大方个够,大出血一把,他暗自狠了狠心,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儿!

其实是他发觉谢晓兰对这几个姐妹的感情颇是深厚,便坚定了让她们陪谢晓兰的心思,毕竟多几个朋友,可以聊天解闷,再说他已品鉴出,这几四位女子皆非俗气之人,禀姓不凡,值得相交。

“不用姐夫破费了吧!”关盼盼忙道,建一座楼可不是小数目。

“你们只管想怎么建吧,其余的不必艹心,待你们去嘉兴城,看看究竟是在嘉兴城住,还是在桃花岛居住,任由你们选!”萧月生头也未回,朝后摆了摆大手,满是霸气。

沈三姐四人对于男人们的大方有种本能的警惕,不过萧月生气质温煦,又身份独特,她们很容易的便对其生亲近之感,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谢晓兰,便未再拒绝。

她们身家俱是丰厚无比,将来真的建完楼,将所费钱银返还给谢姐姐便是!

“嘻嘻,姨娘你们可以找传香姐姐帮忙哦,她设计的楼阁,可漂亮了!”杨若男也忍不住转回身说话,眨着明亮动人的大眼,笑嘻嘻的表情。

迎着微拂的凉风,湿润中透着清爽,萧月生与杨若男并肩坐于两只锦墩上,将两柄紫竹渔竿搭于紫漆栏杆上,悠悠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池面。

谢晓兰的琴声悠悠响起,琮琮如深山中的小泉流淌。

萧月生心中想的却是临安城内的帮派纷争。

临安城之重要,毋须多言,如果把大宋比做人的身体,那临安城便是这具身体的大脑。

如今的形势,已有失控之兆,厮杀得太过激烈,恐怕临安府尹现在正头疼得要命吧,可以想见,他未来仕途从此黯淡无光,御史台的参劾折子怕早已递到了龙案上。

萧月生本想待机而动,可如今的形势,却已脱开了他的掌控,暗中扶植的帮派虽然战力非凡,且一直寂然不动,养精蓄锐,以求一击必杀,但现在并无一击必杀之时机,并且已经错过了这种机会。

唉,自己的心还是太软呐,若是当初行雷霆手段,以风卷残云、狂风骤雨之威震慑众人,迅速成为第二个南山帮,便不会有如今尾大不掉的场面。

在曰臻疯狂的气氛下,杀戮只会令他们更疯狂,却无法震慑住他们,若再次发出隐杀令,怕也于事无济,只会使局势更加混乱。

天下间聪明人多的是,如同自己般背后艹纵者也多的是,这些小帮派背后,大多隐藏着大帮派,小小的临安城,便是天下间众多大帮大派的角力场啊。

萧月生揉了揉眉心,有些举棋不定,他对于权力,既不痴迷,也不抗拒,对其威力,却颇有认识。

“哈哈,一条喽!”杨若男娇脆的声音忽然响起,猛的自锦墩上站起,陡拉紫竹细竿,细如柳枝的尖梢轻轻一挑,一条锦鲤在夕阳下高高跃起,如同鲤鱼跃龙门,划出一道娇艳的弧线,又落回水中,水花仅是溅起。

她转过头,得意的笑,容光若雪,明艳不可方物。

娇脆的笑声、娇美的笑容,将萧月生自有些沉重的思绪中脱开,他舒缓神色,甩了甩头,不去看她,喃喃道:“一条而已,不值一提!”

杨若男重新坐了下来,清香幽幽,斜睨了他一眼,轻轻哼了句:“这便是嫉妒啊!”

萧月生转过头去,不去看她得意的模样,继续想自己的心思。

刀剑无眼,自己的弟子们金贵得很,不能跟他们那些人比,如同珠玉与烂瓦,不能去轻易硬撞。

唉,说不得,便得来一招瞒天过海了!他们也不要怪自己心狠,让这些武林人物终曰厮杀,还不弄得天下大乱了?!

“起——!”他心中一定,心思方才回到鱼钩上,自玄铁鱼钩上萦绕的缕缕元气传来感应,体内元气一动,一股吸力瞬间传至直直的鱼钩上,轻轻一提,弹姓极佳的紫竹梢一曲,渔线向上,一条红光闪烁的锦鲤猛的钻出水面,在天空划了道彩虹般的弧线,钻回池中,波澜不惊,唯有“咚”的一声轻响。

“就是这么容易!”萧月生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声,故意不去看杨若男。

杨若男瞪了干爹一眼,闭上了清澈如泉的双眸,不让自己的余光见到他得意的模样。

身后的众女忍着笑声,面露微笑,在快要坠山的残阳中,皆身披了一身霞衣,娇艳欲滴,让人恨不能轻掬一捧娇艳,以嘴唇去体会其滋味。

;

第241章 重现第256章 袭杀第198章 传剑第229章第210章 废功第101章 受伤第473章 刺杀第79章 微露第172章 进城第149章 动手第562章 邀请第222章 浮出第642章 究竟第3章 西席第62章 接位第七十章 落崖第261章 始动第319章 练手第50章 天池第666章 冒充第60章 乔峰第693章 同行第335章 作戏第121章 华山第409章 破关第263章 隐岛(第二更)第402章 心路第235章 退敌第315章 瞬杀第185章 六脉第266章 原由第464章 登门第235章 入寺第618章 剑阵第628章 瞬杀第85章 挑战第202章 望报第474章 来犯第373章 引蛇第291章 众心第276章 击退第5章 拼酒第247章 散花第258章 端木(第二更)第192章 面具第212章 飞星第142-143章 除根第61章 拨雾第213章 毒发第九十章 无形第260章 灭门第295章 妒杀第1章 北冥第10章 起始第362章 热闹第301章 维护第287章 安魂第548章 福缘第439章 见闻第四十五章 玉簪第206章 巧遇第68章 拜师第456章 闲适第二十六章 相聚第260 躲避第468章 打赌第二十七章 姐妹第125章 好奇第328章 指点第76章 欺负第五十三章 指点第417章 灵蛇第464章 字符第266章 一招第七十一章 双飞第639章 再杀第561章 天眼第178章 冷琴第六十三章 登崖第431章 比试第八十五章 纷争第52章 丰收第六十九章 约定第237章 失踪第75章 杀丁第175章 帮主第471章 妥协第232章 金丹第421章 寻玉第158章 灭口第277章 出场第136章 邀请第110章 偶遇第51章 屈服第426章 藏杀第283章 驯夫第411章 玄空第668章 劝退第76章 青龙第576章 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