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没有人起身表演,舒锦就同江端玉闲聊了几句。内容是关于刚刚的口技的。
“记得我还很小时学过一篇关于口技的文章,文章中所说的善口技者,居于八尺屏风之内,只要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就可以‘众声齐发,众妙兼备’。他模仿大火起之声,听闻的宾客‘无不变色离席,奋袖出臂,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当时就很期待自己也能听到,到后来我长大了,听到真正的口技之后,觉得真是名不虚传啊,每次都赞叹不已。想不到今日竟然还有机会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
“文章?是哪篇?到时候我也研读一下。”江端玉顺口问。
“……”他刚问完,发现舒锦正笑着看他。
最后舒锦说:
“回头我默给你。”
江端玉瞬间想到,舒锦小时候看到的文章,想必,这大演朝没有吧。于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正尴尬,突然席位上首有人起身。
“父皇,女儿这次可算知道什么叫技惊四座了,看看刚刚那位将士表演过后,竟然无人肯献艺了!”
祁月说道,席间众人见她起身便都停了手中的动作。
“无人表演,难道要罢宴吗?父皇,此刻罢宴着实也太早了,今日这宴后竞艺虽说很精彩,可月儿跟媛妹妹都觉得还不够过瘾呢!我们想了想,每次围猎都是竞艺者自己上前来表现,兴许有些有真才实学之人,羞于自夸,所以不肯站出来呢,不如,这一次咱们也玩点新鲜的花样儿?”
祁焱一听,看向祁月,就见自家这个大女儿,一脸古灵精怪的笑。可是因为生得好,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祁焱本就心情不错,于是也就打算由得她。便道:
“哦?月儿有什么好主意?倒是说来听听。”
这话便算允了。
祁月一听,当下很高兴,弯身拿起一个酒杯道:
“我的法子是这样,稍后我叫人来同我一起做些签令,上边写上一些题目。但是无外乎是关于琴棋书画的,然后在座的诸位听到鼓声便开始传递这个酒杯,鼓声停时,杯子在谁手中,就由此人来抽签,然后按照签上的题目表演。
技艺出色者,同其他竞艺一起受众人品评跟父皇的封赏,至于完成不了签上题目之人嘛,也不要太过为难,那再选个擅长就好了。”
祁焱跟众人一听。这主意倒是也不错。本来这宴席就是为了热闹,至于竞艺,不过是为了在这田猎之后,讨个好彩头而已。于是众人纷纷赞这主意好。祁焱见众人无异议,于是点头应允,让祁月去准备。
祁月得令,当下招呼祁媛帮忙,同时竟然还叫上了李恒成:
“表哥今日赛诗文可是夺魁了呢,不如帮我们想几个题目来吧!”
李恒成闻言,也只好起身去帮忙。
就在这个时候。左丝丝竟然站了起来。冲着祁月祁媛道:
“准备题目这等好玩的事儿,也算我一个吧!”
祁月看向她,笑道:
“那自然是好。”
于是,左丝丝也加入去准备题签了。
舒锦看着几人的背影。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案几,稍稍向江端玉那面倾了倾身说:
“你猜,杯子会不会到我手上?”
江端玉早在左丝丝站起身时就皱了眉毛,听到舒锦的话,心下也觉得,这杯子会落到舒锦的手中的可能性极大。
“就算是我真的被这题签难住了。又会怎么样呢?”
舒锦闲闲的道。
她真想不明白,这几个女的搞这么多事,到底能给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呢?就算是她完不成题目,最多也就是能说她舒锦六艺不精而已吧?她又不是想要靠着好名声嫁个好郎君的待字闺中的少女,没有这好名声也没什么啊。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挺好奇,这几个人想要如何为难自己。
片刻以后,李恒成回了自己的席位,然后祁月带着祁媛左丝丝也走了回来。祁月身后跟着一个内侍,怀抱着一个大签筒,里边的显然就是他们准备的题目了。
“好了,准备开始啦!我来负责喊令,为了公平起见,我会背对大家的。至于击鼓,就由丝丝来吧?”
左丝丝闻言,眼神晶亮的一笑,道:
“乐意之至!”说完,走到乐师之中,选了一面手鼓,等着祁月的口令。
祁月一笑,道:“好了,那,咱们开始吧。这杯子,恩,不如,从表哥这里开始传好了!”说着,命人把那杯子递给了李恒成。
这单人独席虽然每张席位都有间隔,但是传递个杯子不过就是伸个手的距离,还是足够近的。祁月转身,然后鼓点声起,杯子开始在人手之间传递。好多不想表演之人都迫不及待的把杯子递出去,而还有些人,则是从容的把杯子递给下一个人。一时之间,鼓声笑声不断,气氛倒也热烈。
“止!”祁月一声喊。
酒杯停住,到了一人手中。祁月一见,笑道:
“原来是石侍郎的公子,请上前抽题目吧。”
那位石公子只好上前。
“是以马为题,作诗一首。”祁月念出签上的题目。
那石公子看来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一首诗做得虽不是多精彩,倒是不算费力,众人听完后也多少称赞一番,算是过关。祁月笑着道继续,然后便转身。杯子从石公子手中,继续传递。
舒锦就笑看着杯子传来传去,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自然知道她们玩的什么把戏。
像是这样的击鼓传杯游戏,众人此刻肯定大多都注意着杯子的位置,却很少有人去注意那鼓点的变化。左丝丝跟祁月都善乐器,对于节奏的变化定然十分敏感。祁月说着背身是为了公平,其实反倒是背过身去,可以静心分辨左丝丝的鼓点,这样才可以在左丝丝给她暗示之时,及时喊停。
先前这几次停顿,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倒是没想到,她们为了陷害自己,还挺费工夫的。倒不是舒锦自我感觉良好总觉得旁人会害自己,实在是左丝丝偶尔飘过来的眼神太有暗示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