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本来就对慕容笑尘昨日在喜堂里帮她的举动很是疑惑,而此时又听到他如此真诚而暖人的话语,蓝翎心中的疑惑更甚。
蓝翎知道自己处在蓝巧凤和燕惊寒争斗的中心,可以说是风口浪尖,身边处处危机四伏,而她的这种处境,明白人都会对她避而远之,但这慕容笑尘为何要主动惹麻烦上身?
蓝翎一直相信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慕容笑尘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她,他一定有一个理由!
慕容笑尘看着蓝翎那双漂亮之极的剪水秋眸,波光潋滟中带着无比的聪慧,慕容笑尘轻叹了一声,心更是柔得如那三月的春水,他知道他若是不拿出一个让她信服的理由,她是不会接受他的任何帮忙的。
“我受人所托,要好好照顾你。”慕容笑尘瞬间便找出了一个理由,只是他没说那所托之人就是他自己。
“那人是谁?”蓝翎紧接着问道,心中猜想那人会不会是昨日传话给她的那名女子,她说她要离开一段时间,她对她的处境身体一清二楚,临走前便把她托付给慕容笑尘照顾?似乎很有可能。
“以后你会知道的。”慕容笑尘不想骗蓝翎,更不能如实回答,他怕他把她吓跑了。
“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蓝翎笑了笑,知道慕容笑尘肯定有他不说的理由,她从不喜欢强人所难。
看着蓝翎娇美的小脸上淡淡的美到极致的笑容,慕容笑尘心中已经被欣慰填满,三年的等待,三年的找寻终究没有白费,她真真切切地坐在了他的面前,尽管此时他还不能把她拥入怀中,但慕容笑尘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又跟我见外了,我所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慕容笑尘笑着说了一句,转而又道:“我可以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蓝翎爽快地答应,并没有觉得不妥,但慕容笑尘的眸中却亮了一分。
“翎儿。”慕容笑尘轻轻地唤了一声,只有他知道他这一声呼唤隐藏了多少思念多少柔肠!
但慕容笑尘隐藏得太好,蓝翎并没有听出来别样的味道,轻轻地嗯了一声。
“所谓礼尚往来,翎儿你是不是也要叫一下我的名字。”慕容笑尘顺势提出了要求,似乎还提得理所当然。
“笑尘。”蓝翎没有拒绝,笑着叫了一声。
“嗯。”慕容笑尘面上带着浅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心潮澎湃,激动不已,突然发觉自己的这个名字从翎儿的嘴里吐出来是如此的好听!
慕容笑尘快速敛了敛心神,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跟她说,随即言归正传道:“翎儿,昨ri你在喜堂里的表现似乎是不想嫁给寒王,我说的对吗?”
“对。”对于蓝巧凤和燕惊寒都知道的事情,蓝翎觉得根本没有遮掩的必要。
听着蓝翎毫不犹豫的回答,慕容笑尘心中还是不由地一喜,“翎儿,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脱离寒王妃这个身份。”不知不觉,慕容笑尘已经把蓝翎的名字叫得异常的顺溜,似乎叫了几百遍几千遍一般。
“笑尘,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听听你对我现在处境的分析。”蓝翎当然想脱离现在的身份,但慕容笑尘一定值得信任吗?蓝翎不敢确定,因为她输不起!
慕容笑尘当然看得出来蓝翎并没有完全信任他,他也知道像蓝翎这么聪慧的女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仅凭他的几句话就对他掏心掏肺?轻叹中也只能付诸一笑。
“好。”慕容笑尘随即正色道:“自古以来新皇登基排除异己剔除隐患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当今皇上刚刚登基一年,而他能顺利坐上那把椅子,太后是功不可没,而太后的能耐,翎儿,我相信你比我看得更清楚。再说寒王,万民敬仰,手握重兵,无论在朝中还是民间,威望都是在皇上之上,你说皇上能容他一直这样下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但寒王手握三十万重兵,这可是一把利剑,弄不好,伤的就是坐龙椅的那位。”
蓝翎点了点头,自古以来,每一届的皇权更替都不可避免腥风血雨,只是燕鸣轩还不敢轻易挑起这场腥风血雨,而是把她当成了炮灰送进了狼窝!
“翎儿,太后培养了你三年,把你当成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而且,你更加清楚若你一直处在他们中间,等待你的结局到底是什么!”
“翎儿,自从在喜堂里见到你之后,我便知道你一直在韬光养晦寻找时机脱离太后的掌控,但你应该明白你即使不嫁给燕惊寒,太后还是会让你嫁给其他能给她带去好处的人,只要你姓蓝,你终究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慕容笑尘并没有得到蓝翎失忆的消息,而且根据三年前的惊鸿一瞥,他便认为蓝翎与传闻不同那是因为她一直在刻意伪装,她在韬光养晦寻找最合适的时机脱离蓝巧凤的掌控!
“你的意思是说她能一手遮天?”蓝翎好看的秀眉皱了皱。
“四分天下,她的手还没有那么大,不过,在这东楚,她有能力把你从任何一个地方找出来!”
蓝翎没想到蓝巧凤有这么大的势力,那个老妖婆干嘛发展这么大的势力?她不会是想当武则天吧?
很有可能!蓝翎觉得蓝巧凤把她嫁给燕惊寒八成就是为了她的野心铺路,毕竟除掉了燕惊寒,夺取了他的三十万兵马,这东楚恐怕就没有人再敢跟她抗衡了。
“她的势力既然这么大,那我如何能摆脱这寒王妃的身份?”蓝翎看着慕容笑尘问道。
“离开东楚,和这里断绝一切关系,换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慕容笑尘早已想好了计划。
“去哪里?”蓝翎并不了解这片大陆,只知道除了东楚,还有个北宁南岳,其他便不知道了。
“去北宁。”
慕容笑尘一提到北宁,蓝翎不由地想到了上官云瑞,那家伙可是北宁的太子,她整了他,她去了他的地盘能安全吗?再说,燕惊寒和上官云瑞到底是什么关系?若是让上官云瑞发现她在北宁,那燕惊寒能不知道吗?蓝翎觉得北宁可不是一个最好的去处。
“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而且保证上官云瑞即使见到你也认不出来你。”慕容笑尘似乎看出了蓝翎的顾虑,赶忙道。
蓝翎知道慕容笑尘是当朝的左相,百官之首,他就因为受人所托要好好照顾她,而冒极大的风险跟蓝巧凤作对,甚至更燕惊寒作对?他若是让蓝巧凤知道的话,他的官职不保不说,性命都有可能因她丢了,他这承诺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蓝翎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而慕容笑尘的这份人情她还不起,因而她不想欠,她想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东楚!
“笑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暂时还不想离开王府,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
蓝翎的这番话虽然说的是实情但却带着推脱的味道,慕容笑尘自然听得出来,但他知道蓝翎需要时间来接受他的一切,他愿意等。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可以脱身,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找我。”慕容笑尘的脸上依然带着最暖人的笑意,如冬日里的暖阳温暖人心。
“好。”蓝翎笑了笑,随即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会在暗中护送你回去。”慕容笑尘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心中万般不舍这二人独处的时光,但为了不让燕惊寒和蓝巧凤看出端倪,还是要让蓝翎回去。
……
原本胡文才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誓要在片刻之间就把蓝翎的夫君摆平,然而当他跟着秋叶到了寒王府的府门前的时候,顿时傻眼了,但心中还带着一丝侥幸,向秋叶询问蓝翎的夫君是谁,当得知蓝翎的夫君就是大名鼎鼎冷酷无情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寒王爷时,脚顿时软了,他这才明白自己完全是找死呀!
胡文才暗自庆幸还没有见到寒王爷,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便想着快速离开,但暗中跟在他们后面的流云岂容他们轻易离开?立即招来府里的侍卫把胡文才几人给绑了,自己去书房见燕惊寒。
流云把蓝翎出府后都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以及在悦萧楼和胡文才说过的话都一一向燕惊寒禀报了一遍,燕惊寒听闻后并未气恼,而是勾了勾嘴角,他的王妃真会抓住一切机会整他,不过她也倒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流云看着自家爷嘴角露出的一丝笑意,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们四人可跟了爷六年了,还从来没有看爷笑过,没想到王妃却让爷笑了,看来朝阳说得对,不管王妃是什么身份,她在爷心中是不同的。
随后燕惊寒便让流云亲自把胡文才几人送去了大理寺,同时给大理寺少卿捎去了几句话,胡文才这样的小角色当然不需要燕惊寒如此费神,但燕惊寒在意的是从胡文才这条腾上把他身后的两个大瓜给摘了!燕惊寒向来都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一网打尽,绝不留有一丝后患!
流云走后过了片刻,皓月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爷,属下有重要事情禀报!”
“进来!”燕惊寒并没有抬头,依然看着案桌上的公文。
“爷,属下刚刚接到消息,说,王妃不见了!”皓月进了书房便赶忙道。
原来,流云出了悦萧楼,便传消息回府派两名暗卫暗中跟着蓝翎,一来是监视,二来是保护蓝翎的安全。
然而当那两名暗卫赶到悦萧楼的时候,蓝翎已经离开了,二人沿着回王府的路暗中打探,但只听说蓝翎钱袋被抢了,蓝翎追贼去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蓝翎的一丝消息。
两名暗卫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蓝翎,不得不把蓝翎不见了的消息传回了府里,皓月接到后便立即来向自家爷禀报。
燕惊寒早已抬眼看着皓月,听着他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眉宇间已经不由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她虽然是蓝致绅的女儿,是蓝巧凤精心培养塞给他的女人,虽然自己一次一次地欺负她,但燕惊寒却无法容忍别人欺负她!她要被欺负也只能被他欺负!
“立刻派五百名暗卫悄悄出府,暗中打探她的消息!”燕惊寒对皓月命令了一句,同时身形一闪出了书房。
“是!”皓月只能对着燕惊寒快速消失的背影应了一声。
此时暮色已经笼罩着大地,大街上到处星星点点,小贩们都在他们的摊位旁挂上了一盏灯笼,蓝翎漫步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感到心情甚是愉悦,根本就不知道燕惊寒正派人铺天盖地地找她。
燕惊寒立于街旁一栋房屋的屋脊上,正想着再去哪里找蓝翎,不想猛然回头,就见蓝翎浅笑盈盈,步履优雅,慢慢走在大街之上。
夜色为纸,灯光为缀,一身蓝衣的蓝翎如漫步于画中的仙子,胸前的两缕秀发随风飞舞,衣袂翩跹,美不胜收!
娇美的小脸上带着最自然最真实最甜美的浅笑,比夜晚的美人湖还美,比灵云上的泉水更加的纯净!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燕惊寒心中的不安焦躁突然烟消云散,深不见底的眸中只有那抹轻盈缓步的身影。
这时,蓝翎似乎感觉到了异样,突然停下了脚步,猛地一抬头,便看到了如天神一般立于屋脊上的燕惊寒!
一身玄色锦袍让夜色中的燕惊寒更带上了一股神秘霸气凛然的味道,如一把千年古剑,剑锋虽隐,但寒光犹存!
看着燕惊寒,蓝翎脸上的浅笑早已消失,秀眉微蹙了一下,不明白这混蛋站在那干什么,他还需要亲自监视她?
蓝翎不想去想,也不想理会,继续往前走去。
又一次被无视了!
而这一次燕惊寒似乎已经习惯了,并未气恼,而是纵身一跃,瞬间便来到了蓝翎的身旁。
“你刚刚去哪里了?”燕惊寒说着一把握住了蓝翎的小手,紧紧攥在掌心。
蓝翎本能地想甩开燕惊寒冰冷的大手,但看着大街上人们一个个敬仰羡慕的目光,蓝翎生生压住了心中的冲动,她若不想蓝巧凤找她麻烦,就不能在别人面前明目张胆地跟他作对。
“只是追了一个小贼跑了一圈,我也不知道那些地方叫什么名字。”众目睽睽之下,蓝翎只能配合着燕惊寒的问话。
“王妃,你会为了十两不到的银子置危险于不顾追着一个小贼跑了一圈?你认为这种说辞本王会相信吗?还是王妃觉得本王像三岁的孩子一样很好糊弄?”燕惊寒拉着蓝翎慢慢往前走着,只以两人听到的声音在蓝翎耳边说道。
三岁的孩子?我看你是三岁的猛兽!蓝翎在心中说了一句。
“王爷,十两银子在王爷的眼里恐怕掉在地上您都懒得弯腰捡起来,但在一个普通百姓之家,十两银子可以让这一家人一年不用挨饿受冻生活无忧,而对我来说,光天化日之下被抢了银子,这完全就是那小贼故意羞辱我,我当然不会让那小贼这么欺负,这可不是我的作风!”
蓝翎的这一番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而且说到最后的时候,蓝翎的语气更是慷慨激昂!
燕惊寒当然知道蓝翎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他听的,她的意思不就是他欺负了她,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清风拂面,手中握着柔若无骨温暖的小手,燕惊寒的心中并没有因为蓝翎含沙射影的挑衅而有丝毫不快,反而感到心情甚是愉悦!
在跟蓝翎拜堂之前,燕惊寒的生活波澜不惊,没有让他高兴的事情,也没有让他忧心的事情,如一潭死水,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奔流的气息。
而蓝翎的出现就如在燕惊寒平淡无波的生活中投入了一粒石子,虽然可能带着毒,带着刺,但燕惊寒却看到了这粒石子的与众不同,光彩夺目!
燕惊寒猛然发觉他这两日说的话比他这一年说的话都多,一向无喜无忧的心突然也有愉悦的时刻,燕惊寒当然知道这一切都因为她,因为她的与众不同。
当然燕惊寒更知道她是蓝致绅的女儿,是蓝巧凤的人,无论她对蓝巧凤的话言听计从,还是阴奉佯违,都改变不了她的身份,她永远不可能和他站在一起!
为此,燕惊寒一直都知道如何控制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然而,燕惊寒不知道的是,有些东西潜移默化无声无息,当猛然发现的时候,它已经生根发芽,再难拔除!
“王妃,你怎么知道一个普通百姓家一年的花销只要十两银子?”燕惊寒略微侧低着头看着蓝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蓝翎的耳边。
坏了!
蓝翎一阵暗恼,她可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知道普通百姓的生活状况?她竟然又把她的身份给忘了!
“我听秋叶说的。”蓝翎随机应变的能力可是相当强的,瞬间便找到了一个理由。
“哦。”燕惊寒眸光微闪了一下,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大街上的行人小贩看着眼前的金童玉女,人人眼中都不由地露出了羡慕之色。
男子英姿挺拔龙章凤姿步履优雅而又霸气天成!
女子纤腰若柳国色天香闲庭信步而又淡雅如兰!
二人手牵着手似乎是鹣鲽情深恩爱有加,但只有蓝翎知道她是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
被人误认为是恩爱夫妻,蓝翎很是无奈,只能任由燕惊寒牵着她慢慢往前走,但看着他们像蜗牛一样的前行速度,蓝翎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掐了一下燕惊寒的手。
“王妃走累了,是想让本王抱着你回去?”燕惊寒深邃的凤眸中快速划过一道光亮,快速贴着蓝翎的耳边轻声道。
“你无耻!”
好闻的松竹的清香,暧、昧的气息瞬间就把蓝翎紧紧包裹了起来,蓝翎想镇定自若,但小脸还是不由地覆上一层粉色。
夜色满天,大街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路上的行人自然看不清蓝翎脸上的那层淡淡的粉色,但跟蓝翎近在咫尺一直注视着她的燕惊寒却看了个清楚!
蓝翎后悔了,她干嘛好好地掐他一下?这下可好又被这家伙找到理由借题发挥了。
“王妃真是健忘,今天上午的教训这么快就忘了,再说王妃似乎还欠了本王一个吻。”燕惊寒捏了捏蓝翎柔若无骨的小手,眸光落在了蓝翎嫣红的唇瓣上。
听燕惊寒这么一说,上午马车里的情形便快速浮现在蓝翎的脑海中,蓝翎的小脸越发地红了。
蓝翎抿了抿嘴,又羞又恼,却碍于地点不对,不能对燕惊寒发作,只能做着无声的抗议!
这时燕惊寒似乎发现了什么,猛地向远处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但凤眸中却是隐含了一丝不悦!
“王妃累了,本王抱你回去。”燕惊寒说着猛地把蓝翎往怀中一拉,弯腰,快速把蓝翎打横抱了起来。
本来手就被燕惊寒握着,蓝翎即便想逃,也根本没有机会,只能任由燕惊寒把她抱在了怀里。
紧贴着燕惊寒的胸膛,蓝翎这才感觉到燕惊寒隐忍的怒气,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生气?就因为她骂他无耻?真是小气鬼!
抱着蓝翎,燕惊寒便不再缓步而行,而是步步生风,很快便回到了王府。
进了王府,蓝翎不再有所顾忌,立即道:“放我下来!”声音清冷,没有半丝柔情!
看着蓝翎冷若冰霜的娇颜,燕惊寒感到胸中的那团怒火越烧越旺,眉头深深皱起,没有言语,径直抱着蓝翎往松竹院而去。
蓝翎不知道燕惊寒在发什么疯,但她知道燕惊寒怒了,像一只强忍着怒气的狮子,这个时候,不想惹火烧身,她还是少说两句的好。
进了松竹院,燕惊寒见秋叶正守在院子里,随即冷声道:“你回房间去,今晚王妃不需要你伺候!”
燕惊寒的声音冰寒彻骨,秋叶没顾得上行礼,赶忙应了一声,快速退出了院子。
燕惊寒抱着蓝翎进了房间,依然没有把蓝翎放下来,而是直接进了内室,快步往chuang边走去。
“燕惊寒,你想干什么?!”蓝翎开始挣扎,话语中更是带着七分怒气,三分紧张!
燕惊寒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双手更是死死地把蓝翎抱在怀里,但并没有理会蓝翎。
“燕惊寒,你混蛋!”
蓝翎刚想对燕惊寒挥出一掌,但燕惊寒的速度更快,抱着蓝翎一个飞身,蓝翎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被燕惊寒压在了chuang上,双手同时被燕惊寒禁锢在头顶上。
“本王再给你一个机会,那半个时辰你干什么去了?和谁在一起?”燕惊寒终于出声,声音如同从地狱中传出一般,阴冷之极!
此时,蓝翎终于明白燕惊寒在气什么了,他应该发现了她见过慕容笑尘的什么端倪,但他不是不愿意娶她的吗?他又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妻子,干嘛一副抓到歼、夫淫、妇的模样?
完全就是有病!
“左相。”蓝翎看着燕惊寒寒星点点似乎将要掀起滔天巨浪的凤眸,只能如实回答,她若是不说的话,他肯定会用他无耻下流的手段威胁她。
听着蓝翎对慕容笑尘的称呼,燕惊寒心中的怒气莫名地消散了一些,声音也不再那么冰寒之极,“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问我你有没有欺负我。”
蓝翎相当地配合,而且回答的也在燕惊寒的预料之中,这让燕惊寒心中的火气慢慢地消散了,紧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想让我怎样回答?说你打我,还是说你就会用一些无耻的手段威胁我?”蓝翎狠狠地瞪了燕惊寒一眼,挪了挪身体,又道:“我已经如实回答你的问题了,你还不起来?!”
本来,因为心中窝着一团火,燕惊寒把蓝翎压在身下,身体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此时心中的火气散了,身下的娇躯紧贴着他的身体,这么一摩擦,燕惊寒身体的原始欲、望便快速苏醒了!
“你为何不告诉他我吻了你?”燕惊寒的声音带上了一声沙哑,看着蓝翎那诱人的朱唇,身体里的那种欲、望越来越强烈!
听燕惊寒这么一问,蓝翎猛然发现燕惊寒好看的凤眸中已经覆上了赤、裸裸的晴欲,他身下的某物更是让她清楚地感觉到了威胁!
“你下流无耻!”蓝翎娇美的小脸上顿时布满了红晕,心更是剧烈地跳动了起来,蓝翎又一次清楚地感觉到了慌张。
“你还欠我一个吻。”
燕惊寒向来都知道他想要什么,此时燕惊寒更知道他想吻她,想要她的小嘴中让他欲罢不能的味道。
蓝翎张了张嘴巴,凌乱,纠结,她该答应还是该拒绝?不答应他能放过她吗?
蓝翎微微张开的唇瓣就像是对燕惊寒无声的邀约,燕惊寒没有片刻犹豫便把薄唇压了上去,同时也帮蓝翎做出了选择。
男人向来在这种事情上都是一回生二回熟,而且燕惊寒还把蓝巧凤给蓝翎的那本书仔细地看过了,从中也得到了一些启发,为此,蓝翎马车上的那一招已经不好使了。
唇凉如水,却炙热如火!
理智,抗拒在此时都化作了一潭春水!
旖旎缠、绵,媚眼迷离!
感官犹存,但四肢无力,脑海中毫无朕兆地出现了一副精美绝伦的水墨丹青!
青山脚下,绿水湖上,一叶扁舟,一个少年长身玉立,一支碧玉箫伴随着落日的余晖,一曲箫声悠扬而又孤寂!
幻觉再一次出现在了蓝翎的脑海中,蓝翎在幻觉中不断*,但唇上的炙热却异常清晰!
千娇百媚,逍魂蚀骨!
唇上的味道已经不能满足身体的迫切,大手早已放开了一只小手,来到腰间。
丝带散落,胸前的冰凉顿时让蓝翎的剪水秋眸瞬间变得清明了起来,手上瞬间也有了力气,快速按住燕惊寒的大手,恼怒道:“燕惊寒,你不要得寸进尺!”
柔软的触感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暧、昧旖旎的气氛瞬间便被蓝翎冰凉的话语打破,燕惊寒剑眉瞬间皱了起来,他的下身正在严重“抗议”!
此时,燕惊寒觉得他完全就是引火烧身,自己让她点着了火,她却不愿意为自己灭火,她想让自己那地方废了!
“你是本王的女人。”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欲求不满,柔软嫩滑的感觉更是让燕惊寒不愿意轻易放手。
一只手被抓着,蓝翎只能用一只手死死地按住那只蠢蠢欲动的大手,小脸似乎红得要滴出血来,但依然义正言辞,“燕惊寒,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我只是你名义上的王妃,并不是你的女人,更不是你发泄身体*的对象!你若想发泄,你可以去找玉兰院的两个女人,我相信她们一定乐意之极,但你若是敢强迫我,我宁愿鱼死网破!”
蓝翎的话犹如一盆凉水瞬间浇灭了燕惊寒身体里的浴火,但心中的怒火却往上直窜!
“你这么想本王去找别的女人?”燕惊寒声音中再也没有一丝情、欲的味道,而是带上了一丝怒气,凤眸中更是乌云沉沉。
“对!”蓝翎答得毫不犹豫。
“好!本王如你所愿!”燕惊寒猛地一下撤回手,快速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快步出了房间。
珠帘清脆的碰击声还在回荡着,蓝翎心中突然猛然一阵刺痛,刚刚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了蓝翎的脑海中,是那样的清晰,连那箫声中的孤寂之色都似乎就在耳边,而这一次蓝翎并没有感到浑身无力。
蓝翎慢慢地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慢慢地把胸前的衣衫整理好。
燕惊寒离开了,并没有强迫她,但蓝翎心中并没有感到多少轻松,反而感到丝丝的疼痛。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她这个身体的心脏有问题?蓝翎把手捂在胸口处。
过了片刻,蓝翎感觉不到疼痛了,但心中想着等有机会,她一定要找一个大夫好好帮她看看。
随后,蓝翎下了chuang,把头发理了理,便出了房间。
来到院中,蓝翎抬头看着盈盈的月光,听着风吹过竹林沙沙的声音,闻着阵阵松竹的清香,脑海中不是那孤寂的箫声就是燕惊寒离去时的怒火。
蓝翎恼恨地摇了摇头,但却挥之不去!
这时,管家谢安领着几名端着盘子的侍卫进了院子,来到蓝翎跟前,行了一礼后,道:“王妃,王爷让您不必等他一道用膳,他稍后就来。”
“好。”
蓝翎转身进了房间,来到桌旁坐了下来。
谢安让侍卫们把饭菜摆好后,便退了下去。
蓝翎端起饭碗,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却不感到一丝的饥饿,索性便把饭碗放到了一旁。
这时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蓝翎听着声音便知道是燕惊寒回来了,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不快,他还回来做什么?
燕惊寒推门进了房间,来到蓝翎的跟前,手轻轻一扬,便把手中的一块干毛巾扔到了蓝翎的身上,“帮本王擦头发。”
蓝翎看着突然飞到她肩上的干毛巾,这才抬眼看向燕惊寒,就见他如墨的黑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一身白色的中衣,薄唇微抿,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味道,显然这家伙余气未消!
这家伙没有去找那两个女人发泄,去泡玄冰潭了?
想到这,蓝翎秀眉微蹙了一下,但她并没有继续跟燕惊寒作对,而是拿起干毛巾站了起来。
燕惊寒在蓝翎的对面坐了下来,感受着蓝翎动作的轻柔,燕惊寒的心情突然莫名地好了起来。
见擦得差不多了,蓝翎这才停了手,来到之前的座位上默默地吃着饭。
燕惊寒也没再出声,一顿饭吃得寂静无声。
饭后,燕惊寒便去了书房,蓝翎让人把桌子收拾妥当后,便让人抬来浴桶,她想沐浴。
蓝翎本想着现在就去泡玄冰潭,但就下午的情形看,蓝翎知道不过燕惊寒的那一关,她根本就别想在玄冰潭里泡上半个时辰,所以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蓝翎褪去衣服,进了浴桶,拿着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身体,左手腕上栩栩如生的蝴蝶型胎记再一次引起了蓝翎的注意,她在现代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胎记,一个普通的胎记能长成这个模样?蓝翎觉得这胎记有点诡异。
蓝翎仔细看了看,但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也只能暂且放在心里,以后再说。
沐浴过后,蓝翎便把她买回来的绣花针摆弄了一番。
前世,他们乔家其中的一门武学就是以针为兵器,几百年前就有“乔家十三针,针针要人命”之说。
虽然换了一个身体,但乔家十三针更注重技巧,为此,蓝翎打算若是燕惊寒真对她用强,她就让他尝尝她们乔家十三针的厉害,即使要不了他的命,也能伤了他的身!
让蓝翎惊喜的是,她这个身体似乎并不差,除了有什么要命的毛病,体能各项似乎都能达标。
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经到了子时,蓝翎见燕惊寒并没有回来,猜想他可能不会回来了,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再跟燕惊寒同chuang共枕,太危险了!
蓝翎熄了灯,躺到了chuang上,心情放松,再加上奔波了一天,蓝翎便很快进入了梦乡。
燕惊寒进院子的时候就见他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显然蓝翎已经睡下,燕惊寒的剑眉微皱了一下。
燕惊寒屏住呼吸,隐去脚步声,轻轻推开门,进了房间。
但珠帘轻轻落下的声音还是让蓝翎猛然惊醒,燕惊寒的“潜入”行动宣告失败!
“王爷,您这是欲意何为?”蓝翎已经坐了起来,一双美目透过罗帐狠狠地瞪着燕惊寒。
“本王只是不想把你吵醒,仅此而已。”燕惊寒觉得自己难得对她好一次,她竟然把他当成了驴肝肺,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王爷,您既然这么好心,就好人做到底,把这张chuang让给我一个人睡,您另找地方如何?”蓝翎一点都不跟燕惊寒客气,顺杆子往上爬。
“本王可没有那么多好心,而且你若不想太后找你麻烦,最好打消这个念头。”燕惊寒可不吃蓝翎这一套,瞬间使出了杀手锏。
“王爷,您老拿太后威胁我,也不怕丢了您尊贵无比的身份?”蓝翎磨了磨牙,这家伙完全就是掐住了她的死穴!
“本王向来不在意用什么手段,只在意能达到的效果!”
无比的霸气与强势!
蓝翎抿了抿唇,把自己的枕头往chuang中间一放,“我们还是约法三章,你不准越过这个枕头!”
蓝翎心想把枕头放在中间,她晚上即使有那不好的习惯,她抱的只是枕头,如此一来,她就不会招人到他,她应该就是安全的。
“好。”燕惊寒没有异议,来到chuang边,掀开罗帐,快速躺倒了chuang上。
蓝翎依然是离燕惊寒远远的,并且背对着他,这让燕惊寒眸光微闪了一下。
“王妃,本王好像记得在马车上的时候曾说过今晚要检查你的,王妃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此时,燕惊寒的声音对蓝翎来说就是魔音穿耳,蓝翎猛地一下转过身,瞪着燕惊寒,“燕惊寒,请你不要太过分!”
不久前她都已经让他占尽了便宜,她还没有找他算账呢,这个混蛋竟然还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