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倒在地上,头重重撞向地面,而就在这时,席三默紧锁的喉咙也在猛然间被震开,大量的新鲜空气顿时冲入她的气管,飞向她的双肺。她得到了充足的氧气,大脑倏的亮起,立即醒了过来。
然,只这一瞬间的晕厥中,席三默却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仿如她自己的回音,熟悉的令她发指,声音在她的耳旁说:“是霍离害了你,他害死了你,你要离开他,不要原谅他,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他……”
这是谁的声音?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为什么她的心在那一刻,就不能受她的控制?
席三默躺在草地上,望着头顶幽黑的夜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但她也知道,那个声音说的是错的。
车祸是五少酿成的,和霍离没有关系,而且她也没有死,她还活着,活着她就不会恨五少,就不会离开霍离。活着她就要把老爸,从霍离的手中救出来。
以前不知道萧不凡的事情,她可以顺着自己的心去亲近霍离,让自己一次次无底线无节操地沉沦在霍离的身上,但现在她不能再那样做,因为这样做对萧不凡不公平。
她必须找回记忆,给萧不凡一个解释,哪怕他们再也走不回去,她也必须亲口向他道歉。失忆是很好的逃避方法,但永远不是最好的逃避方法。
缓缓的,席三默从草地上爬起来,无力地走回客厅,她没有进卧室陪霍离,而是去了厨房,做了一夜的饼干,蛋酥饼、草莓饼、薄脆饼、曲奇饼、夹心饼……
她还翻腾了半天,终于在橱柜的角落,找到了一套做动物饼干的模具,又做了一大托盘的动物饼干……
凌晨五点,天色放亮,外物清晰可见,李叔早早起来,安排下人打扫别墅,霍离也从梦中猛的惊醒。
霍离是习武之人,警惕心向来很高,就连睡觉也是稍有动静就会惊醒,可是昨夜,他像睡死了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回事?累了?还是……
他冷冽的眸尖锐地环视一圈,房间一切未变,身侧却空空如也,床单上也无一点睡觉的痕迹。
席三默!
天啊!
腾一下,霍离就从床*上紧张地一跃而起,他穿上拖鞋,冲出门外,见李叔正在客厅监督佣人擦洗清扫,忙问:“五少奶奶呢?”
李叔倒是镇定,他不慌不忙地正了正身子,恭敬地回话:“五少是不是想吃饼干了,五少奶奶在厨房做了一夜的饼干。”
他什么时候说想吃饼干了?做饼干?什么心血来*潮啊!吓死他了,还以为四位哥哥使了什么手段,迷晕了他,把席三默给劫跑了呢!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霍离怀疑四位哥哥,却没有怀疑席三默,他落下悬起的心,大步走向厨房,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香的腻人,可当他走进厨房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额滴个娘!
她到底想干什么,灾荒年月储备干粮?
放眼望去,这哪
还是厨房,这就是一个饼干的世界,案台上、柜子上一个个托盘紧挨着一个个托盘,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饼干。上面的空间放满了,她就在地上摆了很多的凳子,凳子上又是一排排的托盘仅挨着过去,偌大的一个厨房,摆得满满当当,壮观的很。
堆积如山,也不过如此,霍离服了女人的创造力。
他走过去,从后面将她抱住,下巴蹭着她光滑的颈项,溺爱地问:“默儿,是不是恼我昨晚先睡着了,你就一夜不睡,拿着面粉出气呢?都说冤有头债有主,你饶了他们,来欺负我吧!”
哟哟哟,想不到,我家的霍王爷还挺自恋!
中了药,不知道,还这么矫情!
他新长出来的胡茬,扎人的痒,席三默歪着脖子躲避,她一边往烤盘里装和好的面,一边眯着眼睛假笑:“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要你操劳,你哪能天天强撑着,睡觉是帮你补充体力,我怎么会恼你呢!我是怕吵醒你,才来这里做饼干,你再去睡会儿,我很快就做完了。”
霍离信以为真,心里暖暖的热,他喜欢席三默的体贴关心:“你做的饼干足够我们吃三个月了,别再做了,一夜没睡,你也累了……”
不能和他一起回房,更不能和他一起睡觉,席三默立即摇头打断:“今天要去拜访四位哥哥,这些饼干就是一会儿给他们带过去的。你看,我还给闪儿做了动物饼干,你说闪儿会不会喜欢?”
不悦地,霍离剑眉一拢,他接过席三默手中的勺子放在一旁,又解开她身上的围裙,然后把她的身子摆正,直视她一夜未睡充*血的眸,认真的提醒。
“默儿,你记住,豪门的争斗永远都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手,更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方法来伤你。你的善良、仁慈和无邪,在他们眼里都会成为利用的把柄。你流落出去的东西,也会成为他们陷害你的工具,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永远不要给他们送任何的东西,特别是闪儿,你连靠近也不要靠近他。”
惹不起!
深居后宫,霍离是深知人性的丑陋,那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牺牲一切。天朝的皇后当初为了争宠稳位,就生生毒死了自己的骨肉,然后栽赃到霍离的母后身上,害他母后在冷宫中长居三年之久。
霍家庄园虽不比后宫狠厉,但现在也到了关键时刻,因为大家都想继承霍家产业,而最有实力的人,就是霍离。
席三默被霍离这么一说,也不由紧张起来,她瞪圆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说:“坏人只是少数,因为少数的坏人,而对大家都冷漠,那很不公平。霍离,四位哥哥你都见过了,你觉得谁会是对五少下手的人呢?”
“你不用管,你好好地呆着就行,我会处理的。记住我说的话,能不和他们接触,就不要和他们接触。”一如既往的,霍离不让席三默插手,席三默只能暗中观察。
上午十一点,睡醒的席三默和霍离携手去了大哥霍莫晨的别墅。
霍莫晨三十岁,大夫人所生,一米八零的个头,长得不像霍大山,也没有霍离帅气,他的性格有点软弱,还有点惧内,话也不是很多。他的夫人名叫夜奕雪,是夜家的大千金,比霍莫晨大两岁。她很懂算计,霍莫晨公司的业务,也正是因为她的参与,才能稳住局势,他们暂时还没有孩子。
对五少下手的人,会是他么?会是这个没有经商头脑,性格又软弱的男人么?
稍坐了一会儿,席三默和霍离就客气的起身告辞。
二哥霍莫楠与霍莫晨是一母同胞,两兄弟长得很像,却都不像霍大山,想必是遗传了他们母亲的面貌。霍莫楠今年二十八岁,在商界也是首屈一指的企业家,他铁血的手腕不比霍离温柔多少。
业界评论说,如果霍离是天上展翅高飞的鹰,那霍莫楠就是地上疾奔的狼,所以在霍家,能和霍离一争高下的,也就只有霍莫楠。
对五少下手的人,会是他么?会是这个曾经暗恋过她的男人么?
席三默猜不透,也没有想到,他们一离开,霍莫楠就收回了满面的笑容,冷漠地转身回到了书房。
他慵懒地靠坐在窗台上打电话,修长的手指撩*开窗帘的一角望去,远处是席三默娇小的背影:“天富集团的经济已经开始回暖,但能不能达到先前的高度,还要看五少能不能打赢雷隆,能不能夺下那块地皮。五少只有100亿,而雷隆却有300亿,1:3的比例,你觉得五少能赢吗?”
正说着,身后忽的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这G市的人都知道,老爷喜欢五少,老爷现在虽然痴*呆了,但是五少一开口,司徒恨天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五少转个千百亿过去。你害怕老爷真的放款给五少,就想让盛鼎去扶持雷隆一起弄垮五少。老公,你的想法不错,但盛鼎那点钱,够不够拿去堵五少的缝呢?”
秦素素不知何时倚在门边,冷眼地望着他,笑得尖酸刻薄,霍莫楠收了电话,跳下窗台,阴鸷的走到她身旁,冷声道:“我的事情,你最好别管,要管你就管好你自己的肚子。秦素素,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今年你若再不能给我生下个儿子,那你就从霍家庄园给我滚出去。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本少爷不想累死在你身上。”
捏着手,钻心的疼,秦素素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笑得艳*丽:“把我赶出去,你能娶谁呀,席三默么?她已经是五少的人了……”
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让她不能再多说一个字,霍莫楠逼到她痛得扭曲的脸前,阴森森地说:“我娶谁,你管不着,只要席三默不做五少一辈子的女人,我就有机会。至于你,滚出去,就再休想跨进庄园一步。”
“你就这么恨我?”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若不是你说怀上我的孩子,我才不会娶你。”说完,厌恶的不想再看她一眼,狠狠一甩,把秦素素甩摔在地上。
而与此同时,席三默和霍离也正好抵达了三哥霍莫浅的别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