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就和纪柏暄本人一样, 被施了魔法,房时站在纪柏暄卧室门口,深吸了口气, 打开了卧室的门。

和之前每次进来的感受不同, 现在他留意到了纪柏暄的气息, 打开衣柜, 是纪柏暄常穿的衣服。

因为经常在公司的缘故, 所以衣服大部分是西服,颜色是稳重的深色调,面料上乘, 经典修身,而休闲服只有极少的几套, 孤零零地挂在一边。

房时像窥视的小偷, 把衣柜偷看了干净, 纪柏暄是个些微强迫症的人,不管是设计方案还是衣服都整理的很干净。

就连袜子也是叠的整整齐齐, 房时只是看没有上手摸,虽然他也有点想,但是他克制住了。

袜子下面还有一个抽屉,他打开,里面是放的整齐划一的深色内裤。

措不及防, 房时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 脑子瞬间清醒。

他皱着眉, 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把抽屉关上,就快速离开了房间。

纪童宇哭是因为他父母吵架, 纪闻暄要把纪童宇交给童宇的妈妈丁竹慜,可是他们俩一见面话还没说两句,就当着纪童宇的面又吵上了。

纪柏暄到的时候纪童宇哭的直犯恶心,不停地干呕,纪闻暄正在给纪童宇拍着后背。

纪童宇一见纪柏暄就抱着纪柏暄的脖子不撒手,脸颊又流下了几行眼泪。

“怎么了?”纪柏暄看着纪闻暄。

纪闻暄捏捏太阳穴,“她刚到的时候齐朵沁正给我打电话,她拿我手机看,就知道了。”

纪柏暄一言难尽,“你们还有联系?”

“没有。”纪闻暄跟着有些不耐,“她突然给我打的,我没看来电显示,”

纪柏暄看着他不说话。

纪闻暄烦了,“我跟她真没什么,我都醉成那样了,我能干什么啊,”

“我不是说这件事。”纪柏暄认真地说:“如果你还爱丁竹慜,不想离婚,就把这些事断干净。”

纪柏暄揉揉纪童宇后脑勺,叹气说:“童宇我带走了。”

纪闻暄没说话,纪柏暄站起来转身走了。

等回到家,纪柏暄原以为房时还在,可打开门后房子是空的,纪柏暄拿出手机给房时打了电话,没人接,纪柏暄有些疑惑,没多久,房时发来了一个短信,大致是我回家睡觉了。

纪柏暄看着短信皱起了眉,纪童宇拉纪柏暄的衣角,哭得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说:“叔叔,我饿。”

纪柏暄把手机放兜里,牵着纪童宇的小手说:“叔叔给你做饭,在沙发上乖乖等一会儿。”

这之后两天,房时都没联系纪柏暄,纪柏暄倒是常给房时打电话,让他来家里吃饭,可房时都拒绝了,有时候打电话不接,过好长时间会发一条短信回来。

纪柏暄再迟钝也发现不对了,房时在躲他,可他不记得他有做错什么,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还是很好的。

他皱着眉思索,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岑丁度迈着长腿进来了,随后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

“有事?”纪柏暄看他。

“没事就不能来了。”岑丁度说:“好歹我也是股东,却连个办公室都没有。”

“你又不来上班,要办公室干什么。”纪柏暄说。

岑丁度看着纪柏暄的脸色笑了,“怼我干什么,你和房时又闹矛盾了?”

“抱歉。”纪柏暄有些歉意,他也知道自己不对劲,最近因为房时心里多少有些浮躁。

岑丁度看着桌上的烟灰缸,头一次认真地看着纪柏暄说:“你来真的?”

纪柏暄没说话,最后放弃道:“原来爱而不得是这个滋味。”

话语里是满满的悲伤,纪柏暄苦笑着说:“他开始躲我了。”

“他知道了你是?”岑丁度说。

纪柏暄摇摇头,“我不知道。”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没联系,纪柏暄的烟抽得越来越凶,以至于房时刚坐到车上就闻到了纪柏暄身上的烟味。

房时在前一天接到了房响的电话,让他回家一趟,房时担心有什么事,就请了假,齐诺衣知道,打算把房时送去火车站,在和池安恺打电话的时候顺便提了一句。

池安恺突然就情绪激动,喊着不让她送,齐诺衣一脸莫名其妙,但最后还是屈服在了池安恺的魔音之下。

房时在小区门口见到纪柏暄的车后明显愣了一下,他犹犹豫豫还是上了车。

“你怎么来了?诺衣姐呢?”房时有点迷糊说要送自己的人怎么从乔诺衣变成了纪柏暄。

“她有事,就拜托我过来送你。”纪柏暄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房时身后背的双肩包,从知道房时要回家时心就没安稳过。

“哦。”房时不知道说什么,这次俩人的心事比上一次还重,一路上气氛都很沉闷却没有人主动开口问前几天不联系的事情。

到了火车站,房时对跟在他身后的纪柏暄说:“你别送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纪柏暄看着房时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房时点点头,眼神看来看去就是不看纪柏暄的眼睛,最后他小声说:“我走了。”

纪柏暄看着房时的背影,看着他越走越远,往前走了几步,喊:“房时。”

房时听到声音,回身看着纪柏暄。

纪柏暄又往前走了几步,两人相隔十几步远,一个安全的距离,纪柏暄停下说:“什么时候回来?”

房时忽然鼻子泛酸,有什么情绪要从胸腔里溢出来,他微偏头,声音有些抖,“还不确定。”

“那确定的时候告诉我,”纪柏暄说:“我来接你。”

房时眼圈泛红,看着纪柏暄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柏暄一直看着房时进了站,再也看不到了为止,他深呼吸吐了口气,才转身往回走。

房响在电话里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所以房时一路上都有些担心,快到站的时候房响给他打电话,说是在出口等他,房时让他回去,他妈身边还不能离人。

可房响在电话里说家人有人,他皱皱眉,问是谁,房响含糊过去了,他家没什么亲戚,想不到谁会来。

出站的时候房响就拉着他坐了车,样子着急的有些不正常,房时问他家里人是谁,房响说一脸神秘的说他回去就知道了。

房时拿出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拿出手机给纪柏暄发了一条短信,说他到了,没有其他的内容。

他摩挲着手机,等着纪柏暄给他回短信,哪怕是像他一样简单的几个字也好,可直到进家门口,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失望地把手机放回兜里,房响打开门,他跟着进了家。

“小时回来了?”房时刚关门,从他妈吴岭花的卧室就传来了声音,但除了他妈的声音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的甜美的女孩子的声音。

房时皱眉,卧室传来脚步的声音,接着一个女孩的脸露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房时皱着眉看着陶襄露。

“我来看看伯母。”陶襄露声音细细的,温婉又动人。

“你该回家了。”房时语气不好,他坐了九个小时的火车,外面天已经黑了。

“回的。”陶襄露像是习惯了房时的漠然,她还是亮晶晶地看着房时,眼里掩饰不住地欣喜。

“小时,快过来。”吴岭花在卧室喊。

房时警告地看了一眼房响,进了吴岭花的卧室,吴岭花头上还缠着纱布,可以走路,但许是病了一场,身子骨比以前弱太多,走一会儿就累了,现在正坐在床上,见房时进来,就拉他的手。

“你同学在这陪我一天了,怎么你刚回来就赶人走,起码要留人吃饭,吃过饭你送她回去啊。”

“妈。”房时不明白吴岭花的意思,陶襄露是他同学,从初中到高中,陶襄露给他送情书,尾随他回家,吴岭花那时候就知道,还警告过他,不让他谈恋爱。

房时对陶襄露本来也没感觉,拒绝过陶襄露很多次,可陶襄露就像是口香糖,甩不掉,一直持续到房时辍学出去打工。

在外面换了手机号码,陶襄露联系不到他,房时才算清静了一段时间。

吴岭花现在的态度和当初严厉警告他的样子,完全相反,房时感到很不习惯。

“快去,让你弟出去买几个菜,你熬点粥。”吴岭花拍着房时的手背说。

房时站起来,皱眉烦躁地看着站在卧室门口的陶襄露。

晚饭吃过后,吴岭花让房时送陶襄露回家,她家离得比较远,需要搭公交车,但陶襄露完全没必要,他爸是干珠宝的,家里有钱,他们出了小区,房时转身看着陶襄露。

“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你。”房时说。

陶襄露抓着包,看着房时,坚持道:“伯母说让你送我回去。”

房时看着陶襄露无辜的表情,有点烦地转身继续往前走,陶襄露跟在后面,眼底都是雀跃。

上了公交,房时坐在最后面一排,陶襄露也跟着在他旁边坐下,一路上两人都没交流。

陶襄露眼睛不断往房时脸上看,小心翼翼又带着窃喜,像怀春的少女,看着看着就低下头红了脸。

一直到两人下了公交车,快到陶襄露家里的时候,陶襄露才说:“房时,你想不想考大学,我每堂课都做了笔记,还有好多资料,离高考还有半年,我可以给你补课,我觉得以你的学习能力,还是有希望的。”

房时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你考虑考虑可以吗?”陶襄露说。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房时拒绝,停下脚步,看着陶襄露说:“以后不要来我家了。”说完不等陶襄露说话,转身走了。

陶襄露站在原地,看着房时的背影,眼底流露出委屈和不甘。

一连几天,陶襄露按点准时拜访,而房时都被他妈吴岭花逼着和陶襄露相处,不是带着陶襄露出去转转就是在家陪着陶襄露看电视。

陶襄露完全没有提两人那天晚上的事,对此,房时一直越来越冷淡和沉默。

而纪柏暄这几天也在忙,他买了一个大房子,现在正在画图,他要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就没有时间会想房时,也不会想给他打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

前两天房时还会给他发短信,就是早安午安之类的,纪柏暄也回了,他很少跟房时主动联系。

可最近几天房时没消息了,他没忍住躺在床上的时候给房时发了一条短信,问他睡了没有,可房时没回,纪柏暄那天晚上就失眠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头重脚轻,纪柏暄坐在床边愣了很久,低头笑出声,嘲笑自己活了二十七年还这么没出息。

床上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房时,纪柏暄犹豫了一会儿接起来,电话里传来吆喝的声音还有房时乖乖地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