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李晓雷打来的,这就叫吴星有了一次不在乎自己风度的行为——抢车,和两位妹妹抢车!
“小姐,不好意思。师傅,第二人民医院。”吴星一把将出租车后门摁住,对两个准备挤上去的女孩子道了一声歉,随即拉开前门麻利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深夜,虽然昆阳市中心几乎是一座不夜城,年轻人们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这里是展览馆,相对幽静的地方,在这个时候是很难打到出租车的。
谦让,在这里是最糟糕的悲剧!
司机不满的瞥了吴星一眼,眼见两个靓妞就要上车,却被这样一个倒霉催的穷保安给抢了。他很想将这个不懂得先来后到顺序的家伙赶出去,在两位靓女面前发扬一下他的大男子气概,但见吴星一脸煞气,顿时将抱怨压了回去,不过依旧不耐烦的问了句,“去哪儿?”
“第二人民医院。”吴星道,也懒得理会司机的不满情绪。
司机想了想,立即开车——看来这小子是有正经急事了,抢车倒也有了几分情有可原。
吴星看着前方,心中却是焦急不已。这里距离第二人民医院有十几站路程,平时坐公交将近两个小时,虽然出租车却要快许多,但至少也需要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对于现在担心着诏月的吴星而言,就是煎熬!
“师傅,能快点吗?”吴星催道。
“我已经够快的了,再快扣了分怎么办?”司机不满的叫道。
吴星叹了口气,这不能责怪司机!随即取出手机给诏月的手机拨了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连续打了两次,始终是关机,这就叫他的担忧更重了一筹。
于是连忙给刚才拨打自己手机的那个号码回拨过去,却听一个男声叫道打错了,接着电话被挂断。这叫他微微一愣,回拨的电话也能打错了?又拨了两次,电子语音提示正在忙碌中。
这一刻,吴星郁闷和焦急夹杂到了一起,使得他有了想要将手机砸掉的冲动!
好在半个小时的时间,终究会渡过。到了第二人民医院,吴星抛出一百元不待司机找零,便冲了出去。
司机看着有些潮湿的百元钞票,嘀咕道,“哪的保安,这么有钱?”
急速地冲进医院大厅,吴星抓住一个小护士急声问道,“护士,有没有见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被送进来?对了,她叫诏月!”
“很漂亮?诏月?”女护士瞅了吴星一眼,上下打量起来,吴星虽然穿着明显代表底层劳动人民的保安服,但人长的却是不错,在这保安服下反而更显俊朗。
接着翻看着记录表,问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什么病?什么科室?对了,年龄多大?体重多少?”
这是查户口呢?
“……”听着这一串的问话,吴星额头上冷汗直冒,正要火起,那护士忽然像是打量怪物一般望着吴星:“你确定你找的朋友叫诏月?”
“确定,快告诉我她住在几号病房?”
“她……她在VIP……”似乎被吴星那咄咄逼人的双瞳恐吓到,这护士一时之间已经说漏了嘴,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喊道:“对了你等等,我先问问保安,叫他带你上去吧!”
这就是歧视,名正言顺的歧视!
对于可以入住一天近万消费的VIP病房的病人会有这样的保安朋友,这小护士本能地持有怀疑态度;甚至看着吴星满头大汗的模样,反而有了遇上了歹徒的猜想。
看着女护士的眼神,吴星心里瞬间一凌,这个世界的现实是他早有了解的,却想不到救死扶伤的场所也已经成为了孔方兄的供奉场所,人进来这里,已然被白衣的天使划分成为了三六九等。
随即微微苦笑,望着小护士正要拨通医院保卫科的内部电话,吴星直接向着电梯奔去。
VIP病房就在十八楼,走出楼梯口的吴星便见几个女孩子在一间病房前探头探脑的找着什么,看见他的出现顿时唧唧咋咋的叫了起来,一脸的喜色。
吴星哪里知道这些女孩子喜什么,他只知道这几个女孩子在棕榈岛上见过,那么诏月的病房就在她们所在的位置了。吴星连忙冲了过去。
“哇,还是青梅竹马的更关心小月啊,嘻嘻。”几个女孩子笑道。
吴星懒得理会这几个女孩子笑什么,走进去后却发觉诏月就站在病床旁边,身上并无半点伤痕,神色娇羞中带着欣喜的凝望着他。倒是李晓雷躺在病床上,手上扎着一根输液管。
这是怎么回事?吴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几个站在房门口的女孩子拥了进来,笑嘻嘻的看着诏月,做恭喜模样。
看到吴星,脸色稍显羞红的诏月双眼内似乎有着某种隐隐的不妥,这叫吴星他察觉到了诏月根本就没事,李晓雷等人将自己诳过来可能是这几个没事找乐子的小姑娘们的恶作剧罢了。
果然,还躺在病床上的李晓雷大声宣布道,“吴星用时四十三分钟二十七秒。完胜!交钱交钱,呵呵呵……”
几个小姑娘顿时咋咋忽忽开了,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孩叫道,“急什么吗?或许下一刻李友贵就出现了,胜倒是小保安胜了,不过完胜吗,说不上。”
李晓雷得意一笑,取出一个掌中宝,看着页面念了起来,“李友贵自从接电话到现在移动的距离没有超过一千米,虽然他打给姐妹电话的次数要比吴星多许多,但许多电话都是他的属下在拨打,他拨过两次就没有继续拨打。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完胜!”
几个女孩子凑了过去,在掌中宝上看了看,顿时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于是有人直接骂了起来,有人还很是不满的瞥了吴星几眼,但终于都不得不一个个柳眉皱着,嘟着嘴认输了事。
吴星这时已经站在了诏月面前,虽然知道刚才不过是场恶作剧般的赌局,依然仔细看着诏月:“你没事?”
他没有生诏月的气,却是对自己的现状不满:在这个时候他本想拉着诏月的手,无间距的触摸到她的身躯才能让自己完全放下心来。
可惜人家的未婚夫,不是吴星!
闻言,诏月先前那娇羞中带着欣喜的神色瞬间消散,歉意浮现出来,她那望着吴星的双眼里隐隐现出愧意,低声道,“对不起。”
吴星摇了摇头,他和她,之间永远不必说对不起!
看着吴星眼神中的真诚,诏月缓缓放下心来,只是拉着吴星的手却不愿松开,装成没有意识到的样子。
本来她也不敢如此大胆,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拉吴星的手。只是今天吴星做的一切叫她惊喜不已——从展览馆赶到这里对一个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的人来说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的,尤其是看到吴星现在浑身,头上冒汗,一副将自己看的比他的生命还要重的模样,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发酸。
这种酸涩,很痛楚!
其实自从再次相遇到现在,她一直发现吴星在刻意的和她拉开距离,她也知道她应该和吴星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她已经是一个订了婚的女人。但她的心一直苦涩着,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那个难以忘却的夜晚,而后逐渐沉沦。
其实诏月一直暗暗告诫自己:帮助吴星得到他应该得到的机会和生活,在帮了他后自己就立即离开,现在却发觉现这一切似乎很难。
今天,几个自己生日那天未到场的女性朋友们听说了那天在棕榈岛上发生的事情,就怂恿着玩个游戏,判断两个个男人哪个对她更真心。实际上,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是看见吴星用那么短的时间,风风火火的赶来,她早有准备的心还是激动的怦怦直跳。
他还是他,还是那个愿意第一时间护在自己身前的男孩,即便是遇上刀山火海……望着吴星,诏月的眼神愈发复杂起来,这种复杂有深深的亏欠,也有更多的是满满的柔情。
望着诏月眼神中的柔情,吴星不由自主的将诏月的手紧紧拉住。
突地,他有股冲动,想要在这个时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诏月。但随即想到,自己这样做了别人会怎么看自己?在这些人的眼中,李友贵是比自己优秀几百倍的,纵然自己对诏月更真心,将诏月看的更重,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刚才那几个女子眼神中的愤懑不已经说明了一切吗?
现在他还不能,李友贵配不上诏月,但是现在的自己,也配不上!
这就是距离,近若咫尺,却远隔天涯!
“小月?”好在一个女声突然在这一刻插了进来。
只见病房门口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身材甚是高挑,身着一身晚礼服,微微露出半个酥胸,乳沟处一窜翡翠吊坠将诱人的风情稍稍遮挡,却将一股尊贵气息洋溢出来。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妮子在恶作剧!”女子正是秦霜,她漫步走了进来。看见吴星站在一旁,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诏月怎么可能出事?”
点一点头,吴星算是还礼——对于这个秦霜,他有着一种莫名的疏远感觉。仿佛距离这女人越近,一切都会变得愈发莫名其妙和不可预知似的。
好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实际上也真的很远,很辽阔!
诏月有些失落,现在再去拉吴星的手已经没有了理由。她的眼神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幽怨,却也转瞬即逝,被深深地隐藏在了灵魂深处。
秦霜看了吴星一眼,而后淡淡道,“我刚得到消息,李友贵展览的珠宝不翼而飞,所以李友贵他想来也来不。”
等她话语落地,吴星双瞳微微一缩:呵呵,这小子还是报案了!
不过不等他继续多想,秦霜一脸玩味地微笑着,望向了吴星:“这事,你应该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