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大好时光,轻风熏醉,野花遍地。
巴山之中草木初发,新抽出来的绿叶娇嫩可人,新绽放的花朵香气飘飘,蜂儿在忙碌,蝶儿在舞蹈,成双成对的鸟儿也趁着这个机会玩起双宿双飞。
可是,在如此和谐而优美的的情况下,偏偏有那么一群人显得不那么不和谐。何止是不那么和谐,简直就像是开了锅的沸水一样。
争吵声,喝骂声,声声不绝,惊得蜂儿蝶儿鸟儿远远躲开,生怕被他们的剑拔弩张波及。
“真尼玛不要脸了,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吗,谁会跟你公开资料。”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娘们也是闲的蛋疼的主儿,人家邴掌门张天师都没说一句,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兴风作浪了!”
“就是,我可不觉得陈先生内心阴暗混淆是非,你们想想,从最初到现在,陈先生可曾说过一句谎话,可曾做过一件损人利己的事情?倒是她们一直不停的搬弄是非,最后什么下场,丁午彻底废了,活该,咎由自取。”
一些修士对于敏璇和丁申的行为异常不耻,纷纷出言大骂,其中耿勃和李光芒叫的最为欢快,可劲的发泄心中闷气。
而海外这方面也是毫不相让,同样出言反驳,虽然知道于敏璇做的不是很地道,可又能怎么办,总不能被人骂了却不还嘴,那不是直接承认他们不怀好心吗?
他们之中也不乏如丁申一般之人,对于敏璇向曹轩白低头的行径很是不忿,可如果再在这个时候低头,那他们可就真的抬不起头来了。
“好一个咎由自取,难道我们海外修士千里迢迢赶来,一心想要帮着华夏度过危难,没有感谢不说,就得到一句咎由自取?这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
“我们为所欲为?笑话!好像是你们华夏修士先算计的我们,我的两位师妹怎么死的,我的丁会长伤在谁手里?”
“陈先生既然觉得冤枉,那就公开啊,公开了对谁都好!”
“你没听见吗,两头都是他的道理!”
……
“诸位!”
就在几个冲动之人眼看就要开始火并的时候,陈易站了出来,气沉丹田,声音高亢入云,在这空旷的大山之中,传异常悠远,回音不绝。
而那些还在争论不停的修士,也在听到这个声呼喝之后,无论哪个阵营,纷纷停下相互攻击,所有人的目光俱都聚焦在那个挺拔的年轻男人身上。
看见众人投来目光,陈易上前一步,走到于敏璇身前,于敏璇认定这是一个死结,却不知为何,还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似乎不愿意面对陈易一样。
“于小姐,害怕什么?你还不是要证据吗,那我就给你是了!”
陈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向众多弟子,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笔记本,说道,“诸位,这是我最近收集的资料,既然有人想要,那我给他就是!”
“陈小友,莫要冲动!”
就在这个时候,邴吉站了出来,走到陈易面前,说道,
“你刚才也说了,无论如何都有人会从中得利,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进她们的圈套呢,这实在非智者所为。”
张羽尘也走了过来,道:“你公开资料的目的无非两个,一是怕我们误会,二是怕在场修士误会,既然我们理解,在场修士也明白,你又何必做这种不讨好的事情呢。”
陈易笑了笑,说道,“这倒没什么,我之前也没有把这些资料看得太重,不是还准备拿来与你们交换吗?”
“可是,陈小友……”
邴吉还要说什么,却被陈易摆手打断。
他站在众人身前,道:“说句实话,我对这个会长一直不怎么感兴趣,之所以来此,完全是因为巴山死地,一个驭龙者的职责而已,可有些人却是一再搬弄是非,非要给我弄点污点不行。”
“既然大家都极为关心,不管是海外还是海内,不如就一起给在下做个见证,看看我陈易到底是不是真的奸诈小人。”
“哎呦,陈易啊,你砸这么沉不住气啊,你要是公布了,咱这些天的辛劳不就白给别人做了?”
耿勃忍不住了,跳出来说道。
陈易却摇了摇头,道:“怎么会白给别人做呢,我把资料提供出来,无论哪一方弄明白了,都会对修复巴山死地有着莫大好处,人多力量大,当然,可能会对会长的竞选有些影响,但相比起如此一块大面积的死地,区区一个会长之职,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陈易不等众人再说些什么,从笔记本中撕下十几页纸,然后一一分发下去……
谁也没有想到陈易会真的公开,谁也没有想到陈易会做的这般干脆,任凭纸张在所有人手中传递,无论认识不认识,俱都一视同仁。
“能收集到这十七处地气灵枢,我还要多谢凤凰耿勃和李光芒三人,正是他们与我一起没日没夜的寻找探查,这才能找到如此之多”,陈易一边分发着一边说道。
耿勃咧着嘴,满脸肉痛,仿佛陈易发的不是纸,而是钱一样。
拿到陈易的资料,无论是看懂还是看不懂的人,大脑都在飞速转动,希望能把那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字迹,一条条铁画银钩的线条可在脑海里!
这可是驭龙者的亲手笔记啊!
也不怪耿勃小气,这些东西说是钱也不为过,如果卖出去,驭龙者亲手收集的资料,那可是有价无市,几辆劳斯莱斯绝对换不来。
“这巴山死地出现的很诡异,据我勘察之后发现,影响已经不仅仅在那一块地方,襄阳也受到波及,而这十七处地气灵枢就是襄阳地界活动最诡异的灵枢……”
“打个比方,龙脉就像是人的身体,一个地方出了毛病,可病根并不一定就在那里,而其他地方也有可能会发生病变,越是严重的病情影响也越大……”
“我的判断不错,襄阳离着巴山死地有几百公里,可仍旧受到波及,而且这一路行来,大家可能没有发现,我一直在注意着地气灵枢的变化……”
“按理说,应该越靠近巴山死地,
地气灵枢的活动便会越怪异,可事实并非如此,而是呈现出一种阶段性异常……”
“这么说可能有些抽象,那么请各位想一下,这山里的蚊子和蟾蛙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多起来?现在还未到夏日,可这些东西却已经活动猖獗了,不知道各位留意了吗,蚊虫蟾蛙的活跃之处也是出现了不规则的聚集,有的地方猖獗,有的地方却没有,而且没有规律……”
“这些蚊虫蟾蛙猖獗的地方,实际上就是地气灵枢活动诡异之处,如果再这么下去,这些地方必然会变得只适合毒虫生活,再过些时候,那就是一块块小型巴山死地,就像是人身上的白癜风一样,起初很小,慢慢扩散,起初只有一处,慢慢其他地方也会生出,而最终的可能就是,最终整个巴山的都会变成死地再也不适合动物生活……”
如果光是拿到陈易的资料,能看懂的人寥寥无几,可经过陈易这么一说,那就变得清晰而易懂了,虽然仍旧不能确认襄阳十七处地脉灵枢异常是真是假,可无论是大陆还是海外弟子,俱都选择了相信陈易。
因为真理是不需要辩解的!
“唉,驭龙者果然名不虚传!”
邴吉拿着手中的资料,脸色异常复杂,“我也注意到了这些蚊虫蟾蛙猖獗之地,可却没有把它们与巴山死地联系起来,更没有远在襄阳就能发现端倪,开始一步步寻找蛛丝马迹,陈先生做的,实在是让我辈汗颜啊!”
“见微知著,见一叶而知秋将至,陈先生在风水方面的造诣,在下钦佩!”
张羽尘苦笑着,感觉手中那轻飘飘的纸张却是重于千斤,他怅然叹息,说道,“可笑我们还千里迢迢派人赶往巴山死地,殊不知真正的线索就在眼皮子底下,唉,要不是陈先生将这资料公开,我们恐怕还在如庸医一般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等到全身生出毒疮,再想顾全大局就晚了三春了!”
几个风水造诣身后之人,在看了几分陈易的资料,听完陈易的话之后,在对陈易敬服的同时,又深深忧虑,连驭龙者都没有找出问题根源所在,那他们究竟该怎么做?
同时,他们也想起陈易刚才说的那句话,的确,与这巴山死地相比,会长一职又算得了什么?
会长年年有,死了一个还有一大把候选,可这延绵巴山如果变成了死地,那该会是什么结果,就算是拿一千个一万个会长的命都换不回来!
邴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身上带着一丝凌冽气势,他看着陈易,说道,“陈先生,你说襄阳的地气灵枢也活动猖獗,那是不是就说,若是听之任之下去,襄阳城也会变成一片死地?”
邴吉的话让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光直直的看着陈易,襄阳城如果变成死地,那结局会是什么?几百万人流离失所?
然而,陈易却是摇头,道:“并非只有襄阳,如果把巴山,川蜀,横断,青藏高原,昆仑山看成一个整体,那会是什么结果?襄阳,呵呵,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