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世上走,哪能没朋友。但凡是人,总要在社会上生存,总要结交上几个朋友,若是不在社会上生存,那也算不上是人……
唐安坐在大船之上,眼中满是快然。他庆幸有赵清河这个朋友,虽然这个朋友不怎么地道,时不时的会阴他一手,不过他依然庆幸,毕竟赵清河为他点了那么多盏花灯。
“是时候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色也是越来越深沉,大船上的火药味也越来越重了。黄康年与其他几个淡淡看着天香阁上升起的花灯,脸色颇不自然。
这天香阁的七十七盏花灯充满嘲弄的意味,这是赤裸裸的打他们的脸。这是分明不给他们府州七贵面子啊!
“查出来了吗,这小子究竟是谁?”
黄康年看着唐安的背影,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怨毒。他不知道唐安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他知道唐安手里的金柬来自赵家,这也是他忌惮唐安的原因。
作为赵家曾家的属家,他最是清楚赵家的神秘莫测,虽然赵家并不是很大,只是偏居青城,但是赵家强大毋庸置疑。
不夸装的说,府州七贵都是赵家一手抬起来的,可是七贵最后都叛出了赵家,都是自立门户。但是赵家的态度很奇怪,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管过七贵,只是默默待在那个小小的青城。
“黄爷恕罪,我没查出……”
小厮尴尬的跪倒在黄康年脚下,随即又默默看了一眼远处唐安。黄康年气恼,低声骂了一句废物之后又恼怒的踢了这小厮一脚。
“查不出便不查了,去,给他端一盏礼茶,要浓一点!”
黄康年冷笑一声,却是打算再也不给唐安面子,此时已经是彻底撕破了脸皮,他也不想再跟唐安磨叽,若是唐安不喝这盏礼茶,那么他今儿个绝对出不了这大船。
“赵公子,这是那边送来的礼茶!”
礼茶上的很快,上茶的人依旧是黄康年手下的小厮,他战战兢兢的端着茶盏,额头却是有滴滴汗水落下。
“这......”
林谋看了一眼这小厮,随即又将脑袋凑到唐安身旁,他刻意压低声音,随即又提醒道:“赵兄,喝不喝这盏茶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喝了这盏茶,你就不能再跟黄康年他们再争这蜃楼的头筹,这是蜃楼的礼茶,也是秦淮的规矩。”
“咳,贤弟,黄康年七人选择奉上礼茶已经是选择向你低头了,贤弟要不就喝了这盏茶吧,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真的因为一个秦淮女子跟这府州七贵结仇,那可着实是有些划不来啊......”
王佐咳嗽一声,随即劝了唐安一声。他自是不愿意与府州七贵结仇,可是现在府州七贵只怕已是嫉恨上了自己,所以他想着让唐安喝下这盏茶以便于化解这段干戈。
“这茶,能喝么?”
唐安笑笑,却是接过了这盏礼茶。小厮还未来得及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唐安将这茶盏转手扔到了秦淮河中......
“你!”
小厮脸色一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原是想着唐安接下这盏茶就会将喝下,就算是愿意与黄康年化解这段仇怨,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没那么简单啊!
“你们这主子未免有点欺人太甚,这么浓的茶,是给人喝的么?”
唐安淡淡一笑,可是言语中却是有着无限的愤懑。他扫
了一眼黄康年,眼中有九天雷霆,让这小厮吓的尿都快落到裤子里了。
“呵呵,你们的主子当真是有些胆大,你这狗奴才也是太过放肆,竟然敢对赵公子如此无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啊......”
林谋一笑,却是也为唐安拍手叫好。他自是看不惯这府州七贵,所以对唐安的这个行为是大为赞赏,他就喜欢唐安这种性格,而且也决定义无反顾的站在唐安这边。
王佐苦笑,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光是想着让唐安与府州七贵化解这段恩仇,可是却没有想到黄康年本就是不怀好意。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唐安已经将这茶水都泼出去了,这一段仇是结定了!
“告诉你们的主子,想让碎月楼夺魁那是不可能的,他尽可升灯,本少爷愿意奉陪到底!”
唐安淡淡一笑,声音却是传遍了整个大船。黄康年脸色铁青,却是敢怒而不敢言。此时此刻他已是认出了唐安,但是他现在是更加的忌惮......
“欺人太甚!”
熊元坤狠狠砸下茶盏,却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他怒喝一声就要朝着唐安走去,可是却又被黄康年一把给抓住了......
“你这是要干嘛,莫要冲动,这个人......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黄康年抓着熊元坤的袖子,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表弟,心里着实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是什么人,难道我们七家就拿他一个人没有任何办法么?”
童善元握紧拳头,却是有些不太理解黄康年。他不明白黄康年到底有什么忌惮的,以他们府州七贵的实力,说一句横行南国都不算是过分的话。而且他们现在又深受湘王器重,底气也足,腰杆子也挺,所以他实在是不理解黄康年到底有什么可担忧的!
“快去,派人将消息传到府州,就说钦差宇文杲在秦淮,图谋不轨,影刃之兵估计也在这边!”
黄康年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童善元。当初就是因为唐安,所以他在府州吃尽了苦头,他们黄家都差点覆灭,而石林的大火更是将府州七贵彻底推到了悬崖边上,当初他还以为唐安死在了石林,可是听到唐安的声音之时他才真正认清了唐安的身份。
“什么,你......你说他是钦差宇文杲,他......他不是死了么,怎么可能,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童善元也是不由站了起来,这黄康年这句话真的是有些吓到他了。当初他也去了石林,可就是因为那场大火,他父亲永远都站不起来了,当初发生的那一切他还历历在目......
“宇文杲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他来,当初拜他所赐,我差点死在钦差行辕之中,而我父亲也是一夜白头,我怎么可能会认错啊!”
黄康年长叹一声,随即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唐安。唐安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与林谋谈笑风生,丝毫没有理会黄康年的意思。
“哈哈哈哈,好!”
天香阁的花船上,冷冷迎风而舞,她的花船一步步靠近蜃楼的大船,而她的庐山真面目也终于展现在了世人面前,她一袭黑纱,如同月下的九尾狐一般妖媚。
“唐......唐安?”
陈少师看了一眼唐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从未想过会在这里
遇到唐安,他也从没想到为冷冷点起这么多盏花灯的人竟是这个男人!
“你认识他?”
楼头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迷惘,随即又疑惑的道。
“这个人......我现在也不确定,我觉得他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是我又不敢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我下去看看!”
陈少师惊疑不定,随即决定下去看看唐安。可是还未等到他走下楼头,童善元已是大步走了上来。
“陈公子,我......”
童善元看了一眼躺在竹椅上的老头,嘴唇微微一动,可到底还是将肚子里的话压了下去。他看不清楚这个老头儿是谁,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
“有什么便说,都是自己人,不要太客套!”
陈少师淡淡一笑,哪里不明童善元的意思,他拍了拍童善元的肩膀,随即又点燃了老人身旁的油灯。
“圆......咳,见过大人!”
童善元看到老人的真实面目,随即猛地跪了下去。他眼中满是诧异,却是怎么也不相信会在这里回到他。
“咳咳,起来吧,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看你这么着急呢?”
老人轻轻咳嗽了几声,随即挥了挥枯瘦如柴的老手,他紧闭眼睛动也不动,只是默默躺在竹椅上。
“回大人的话,我......”
“轰!”
童善元的话还未说完,天香阁的花船已是燃起了冲天大火,惊得大船上的金主肝胆俱裂,而此时此刻,天香阁的花船还在急急朝着这边驶来,距离这大船不过是几十丈的功夫......
“火,火......”
众人大惊,一个个疯狂的呼喊,他们眼看着这花船越来越近,但是却是什么也做不了,要是过一会儿这花船真的与大船撞到一起,他们一定会被烧死在火海之中的!
“王兄,想要活命就跳船吧,若是慢上半拍,可就死在这船上了......”
唐安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王佐,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今夜之事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他下水的时间比预想当中的要快上那么半个时辰,不得不说,冷冷这个小妮子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就是,再不走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林谋现在对唐安是言听计从,他看到唐安要跳船,果断跟唐安站在了一起,而王佐还在这边犹豫不已,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跳。
“走你!”
唐安眼看王佐还在这边磨蹭,心里微微有些不悦,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他唐安毕竟也不是一个无情之人,他实在是不想这个方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人就这么被烧死在船上,所以他很果断的踹了一脚王佐,直接将他踹下了秦淮河......
“赵兄这是......”
听到王佐一声惨叫,林谋嘴角不禁抽了抽。唐安这下手也太狠了吧,这一脚下去恐怕王佐要飞出三米开外啊!
“来不及解释了,你也给我下去吧!”
唐安嘴角抹过一丝笑意,紧接着又踹出了第二脚,林谋猝不及防,却是如同王佐一般飞了出去。
“赵......”
林谋屁股生疼,差点背过气去。他说了要跟唐安一起跳,这混蛋怎么给自己也来上一脚,太毒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