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菁眼睛动了动,赶在人要说下句话之前开口,急切的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父亲居然如此狼狈的在这里。”
提起这个事情沈长德就有些脸色难看,没好气的说:“为父跟你母亲在来青华山的时候遇上了劫匪,他们抢了好多东西,混乱之下我也跟你母亲他们走散了。”
出于本能在她面前又拿出了一副父女情深的感觉,可是沈芜菁根本不吃那一套,脸上的担忧稍微收敛了些,侧过身声音淡淡:“既然如此那女儿帮父亲去联系下国公府的人,等国公府派人来接父亲回去。”
说罢都不停留转身就要离开,沈长德瞧见之后不免有些焦急,跟家里人走散后心里就烦闷得很,现在还跟个猴儿一样被人戏耍,还要在这里耽误更多时间,他堂堂一个国公如何能承受这种羞辱,忙道:“你,你是打算离开这里?”
沈芜菁听闻声音转身,脸上表情很是奇怪,坦然道:“我本来是帮馨儿来这里祈福,现如今看到父亲这般模样自然是抓紧时间去国公府给人传递消息,父亲不用担心在这里稍微等待国公府的人很快就来。”
男人的心又颤抖了,毕竟这是他的骨肉哪怕看不上也忍心看人这番模样,克制住心里那一点点的情绪,有些颤抖,道:“那你离开国公府以后过得怎样。”
打从沈芜菁带着女儿离开国公府以后他刻意没有让手下的人去寻找,那样的女儿不要也罢反正也让他们国公府丢尽颜面,这样的一个女儿还都不如沈眉佳,从小就名满整个京师,依靠着最后的女儿能够得到更多的东西。
“过得怎样?说道这儿我倒是要感谢父亲了,同样身为父亲的女儿为何您的心能够偏成那样,沈眉佳的死亡您连问也不问就陷害在我的身上,您可曾考虑过女儿的感受,可曾想过我离开国公府以后如何带着一个女儿过活。”沈芜菁神色怆然,带着凄凉的味道。
尽管现在这个朝代女性的地位有了显著提高,可是仍旧没有办法跟男子相比,要想生活的更好除非你有功名在身能够成为一个县令,要不就是有很好的家世,归根究底其他的女人还是要依靠嫁的男人,男人能够给怎样的生活那他们也只能无条件接受。
不用想都知道看这副模样也能猜测出来他们两个人离开之后过的并没有多好,不然馨儿也不会生病。
沈长德被人看的有些心虚,不自然咳嗽了几声来掩饰尴尬,道:“馨儿生病你可以去找大夫何必来寺庙拖延时间,有这个时间大夫都能够治好馨儿的病了。”
沈芜菁冷笑几声转过头去,“父亲好简单的一句话,馨儿的病已经花掉我所有的积蓄,我还有什么办法继续去给馨儿请大夫,不如父亲来帮我给馨儿看看,看看我们孤儿寡母到底如何生活。”
“父亲您还是安心的待在这里等到我去国公府说完很快就能接您回去,另外希望您不要把见到我的这个事情告诉其他人。”沈芜菁临走之前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不要告诉其他人就是为了给你心里头添堵,让你真切的明白被人惦记上并且这个事情还没有那么容易解决是多么的恐怖,也就是想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想要什么。
不过今天这番事情之后很快就能得到一个好消息,在此之前她还需要时间等待。
沈长德神情紧张得空按着刚刚从里边出来的大夫,大夫沉默不语只是抚摸着自己的胡子,他的声音焦急的都有些走音,“大夫我母亲她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到现在怎么都还在昏迷之中。”
白发苍苍的大夫摇了摇脑袋从随身的药囊之中抽出一张纸提笔唰唰就写了起来,很快一张写满中药名字的药方就开好,吹开上边的墨汁大夫道:“沈大人无须担心您的母亲身体没有大碍,就是受到了惊吓还没有恢复过来,另外老朽给老夫人开了些镇定心神的药,每天让下人们煎两个时辰分三顿服下,在床上精心休养一段时日就能恢复了。”
可是沈长德还是不能放心,看着老夫人昏睡的样子,道:“可是老夫人到现在都没有苏醒过来,大夫我母亲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老者能够理解沈长德对母亲身体的担忧,可是人这样再三追问也是有了些许不悦,奈何人是堂堂国公大人谁敢去招惹,只得耐着性子跟人再次解释:“老妇人只是受了惊吓现在还在静养之中,等到傍晚时分就能苏醒过来,到那个时候你们只需要额外准备清淡膳食让老夫人服下就可。”
说罢几乎是逃的速度离开了国公府,同时心中暗自决定以后郑国公府一定不会再来,这笔钱给的是多,可也要有能耐拿,还好老夫人这次只是简单的昏厥,要事轮上个什么不治之症那不还要他一个老头子拿命来赔,他还没有活够还不想就这样丢了性命。
堂厅里冯湘玉跟女儿沈眉佳两个人都不敢发出丁点声音,青华山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谁也没有预料到,在遇上劫匪的时候光顾着逃命居然连老爷都给丢掉了,等反应过来人已经没了踪影,最后还是被好心人告知沈长德命大逃过一劫,是国公府的人最后送了回来。
沈长德拖着满是伤痛的身体回到大厅里,抬眼看到两个女人坐在厅堂里乖巧的如同猫咪,眼睛里的疲惫不言而喻,随意挥了挥手打发他们回自己的小院里去,可是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要动的意思还站在原地。
原本因为今天事情就已经足够烦躁的沈长德看到两个人也没了心情,沉下脸很是难看的看着二人,道:“怎么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是在青华山的劫匪让你们吓破了胆子连这个家的主人是谁都忘记了。”
冯湘玉脸色大变,不知为何死里逃生回来的沈长德像是变了个人,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夫君,小心试探的问:“老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难道那群贼人还伤害了你。”
一定就是这样,那群劫匪来历成迷看起来就像是专门针对他们。
给旁边站着不说话的女儿使了个眼色,沈眉佳赶忙附和的说:
“青华山那个地方从来都没有劫匪,父亲您难道不觉得事情很奇怪为什么我们去那里就有了劫匪,莫非是有什么人想在暗中针对父亲?”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就触及到了沈长德的底线,如何能叫人心里头安稳很多,重重拍了下桌子声音也失去了控制,喊叫道:“怎么你就这样想看到你的父亲发生什么意外,怎么不见你在青华山遇到劫匪的时候有什么反应,现在这个时候倒变得很是聪明了。”
沈眉佳猝不及防之下被父亲的话给彻底噎住,一直一来父亲对自己都宠爱有加,今天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父亲为什么就像是变了个人。
眼圈一红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住,冯湘玉是个人精看到这种情形知道要是让女儿继续待在这里肯定会超出控制,赶忙说:“眉佳你不是还有事抓紧去忙吧,这里有母亲陪着你父亲呢,你赶紧去吧。”
沈眉佳如何不敢答应,赶紧寻了个由头跟父亲行礼赶忙离开,并且在临走之前还有些恼怒的看母亲,因为在她看来若非是母亲为了让自己帮忙说话也不至于让父亲对自己发这么大的怒火,所以这一切事情自然是要都算道母亲的头上。
等到女儿彻底离开之后,冯湘玉才扯着笑容对人道:“老爷您今天是怎么了,回来之后就变得怪怪的,你身为国公府的主人自然就是这个家的主人,我们怎么会不听您的话,还不是当时情况太过混乱没有办法,不然我一定陪在老爷您的身边。”
沈长德冷笑了声没有说话,心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的很,冯湘玉这个女人成为主母也有很多年,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事情他清楚的很但从未没说过,也没有让人感觉到什么东西,更加没有感受到什么夫妻之间应该有的相互尊重。
关于在青华山寺庙里发生的事情沈长德也不想过多涉及,但是他心底里不可控制的还是想起沈芜菁的事情。
同样都是自己的女儿,待遇就是截然不同,天与地的差别,现在看来还有什么事情能够维持下去,更加不会明白过来。
冯湘玉还是不大甘心,仍旧在人耳边说:“老爷您也别太担心老妇人的事情,大夫都已经说过老夫人只是受了惊吓晚上就能醒转过来的,到时候调养一段时间也能恢复,老夫人的事情就交给我。”
“交给你。”沈长德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看的冯湘玉心里头觉得很毛,就连笑容都变得浅了许多,勉强的笑着。
“既然你说我是这个家里的主人,那有件事我也想跟夫人好好商量下。”沈长德笑容不变。
冯湘玉勉强的笑着:“老爷什么事您决定就行,我没有任何意见。”
“既然你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也就开门见山,芜菁身上的冤屈已经洗去,她现在带着个孩子在外很不容易,我打算找个时间去把他们母女接回国公府,就是这几天的时间你大致收拾张罗下,去把她母亲以前住的那个院子腾出来,他们回来这次就住在那里,我也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