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星期五,果然具有无穷魔力。”看着大厅内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人群,白正经发出苦涩长叹,到底是“黑色星期五”的衰气“临幸”了他,或是他真的不懂得处理自己的人际关系?
上班之前,被钟文晴那个小“黑医”无意“诬sao”。上班之后,钟文晴再次闹事,大有鸡犬不宁之势。罗珊的出现,再次激化了他和杨紫云之间的矛盾。
“白正经医生,请立即到业务院长办公室。院长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请立即过去。”他没有理出半点头绪,广播里急切呼叫,传他去王宏宇的办公室。
“更黑的事情来了。”白正经头都大了,不想此时再被王宏宇“修理”,可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王宏宇突然“宠召”他,估计只有两件事。
一、他非法给吴玉玫做手术的事。对于那次手术,迄今为止,院方还没有做出任何正面的回应。二、有可能和刚才的事有关。假设是后者,显然是杨紫云告了他的“黑状”。
不管是前者或是后者,他都无法回避,也不能回避。必须面对,才有解决的可能,一直拖下去,对他不利。这样拖着,有可能影响他办理新的《医师执业证》。
白正经带着有种上刑场的无奈和苦涩,在最短时间进了王宏宇的办公室。他气都没有喘顺,王宏宇劈头盖脸的一阵狂轰,差点把他炸晕了,一时之间,无法摸北。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王宏宇这样“青睐”他。只差没有动手打他了。不过,王宏宇有些话比直接动手打人更伤人。而且是精神和尊严方面的伤害。这种伤害,远比直接动手攻击造成的伤害严重。
“听杨主任说,你平时能说会道。这会儿,怎么哑吧了?是默认一切,或是自知理亏,无话可说了?”白正经的沉默和忍让,并没有得到王宏宇的理解和体谅。
相反的,令王宏宇的情绪更加失控。他的沉默,也可以理解为无声的反抗。对王宏于而言,这是最大的反抗,甚至是一种挑战,无声的挑战他的权威和权力。
“对于上次非法手术的事,我真的无话可说,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关于刚才的事,不管是我或是杨主任,又或者是院长你,都不能做出百分之百的正确论断。
所以,假设院长真要追究这件事。我们可以通过药事委员会讨论。公开化、公正化、公平化。以民主的形式决定这件事。”白正经的表情依然一片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激动,也没有歇斯底里的争辩。
不过,他的右手悄然握成了拳头,而且十分有力。他永远没有想到。杨紫云真的因为一张处方的事告了他的“黑状”,而且告到王宏宇这儿来了。
其实,他不怪王宏宇,也不恨杨紫云。可是,内心的失望情绪张潮般的奔涌着。由点及面,甚至是主观一点,片面一点看待杨紫云,似乎可以断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他最失望的是,他受枪伤之前那番话肺腑之言全部白说了,不但浪费他的口水,更浪费他的表情和时间。杨紫云表面相信他,可骨子里仍旧防着他,戒备之心,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他更没有想到,杨紫云会用这件事做文章,趁机打击他。非法手术之事,她的表现不错,一直和他站在同一阵线。可今天,她的态度似乎完全变了。调转枪头,毫不留情的攻击他。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第一天到门诊上班,自以为是的开了一张估计连大水牛都无法承受的用药剂量,还异想天开的要拿到药事委员会讨论。你以为药事委员会的人都像你这样无所世事啊?
从今天开始,取消你在门诊部上班的安排。关于上次非法手术的事,医院很快就会做出决定。提醒你一句,做好卷了被子滚蛋的准备。”王宏宇拍桌而起,怒指门口,“立即滚出去。”
“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一再忍让,不是怕事,更不是害怕失去工作,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也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你失控的指责,愤怒的谩骂。虽然没有触击我的底线,却毫无保留的暴露了你的肤浅和无知。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无知付出沉重的代价。”
白正经慢慢松开右拳,把背包背在背上,起身向门口走去。出了王宏宇的办公室,他开始徘徊了。以时间计算,谢天鹏应该是不知道刚才的事,要不要和他谈谈呢?
不管谢天鹏和王宏宇是不是同一战线的人。不管怎么说,他是谢天鹏亲自去学校点名挑选的人。他现在遇到困难了,应该找他,也应该随时保持联系和交流。
可是,他真的去找谢天鹏,似乎又有打王宏宇或杨紫云的小报告嫌疑。这件事真的闹大了,传开了。他和杨紫云之间就彻底决裂了,估计永远都没有和解的机会了。与此同时,也会彻底得罪王宏宇。
对事不对人。这是他做人的基本原则。如果因为担心得罪杨紫云和王宏宇而一直沉默,就违背了他的行为准则。更重要的是,谢天鹏有权力知道这件事。
他在过道里徘徊了四五分钟时间,决定去找谢天鹏。出发之前,给罗依兰打了电话。罗依兰告诉他,她和谢天鹏都在外面。谢天鹏在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要下午三点过才结束。
谢天鹏在外面开会,王宏宇看他不顺眼。现在能找的,只有杨紫云了。可是,现在去找杨紫云,能谈出结果吗?此时的杨紫云,显然十分“恨他”。
“师父,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无耻一点、圆滑一点、世故一点、甚至是腹黑一点?”白正经坐升降电梯到了楼顶天台,仰天长啸,瞪大双眼,一直盯着火红烈日。
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觉得人际关系这样复杂,也没有想过,处理自己的人际关系这样烦心。即使他淡泊名利,甚至无欲无求,仍旧会不断的得罪身边的人,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