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赵闲和叶牧叔侄谈笑风生之时,黄天天在栖霞寺庙里,在佛祖前为赵闲求了根签,但这签文要自己去解才能显得心诚,她便出了寺庙,准备寻到赵闲,让他自己去解。
黄天天远远眺望几眼,却见赵闲在和人攀谈,叶牧等人穿着华贵不似凡人,定然是赵闲的好友,黄天天觉得她一个女人家出面打扰不妥,便独自在寺庙前的小街上转悠了起来。
汉人对于宗教信仰不象西方人那么壁垒森严,从不会因为你信元始天尊、我信如来佛祖便打个不可开交,那个灵信那个,甚至管它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供着便是,栖霞寺庙香火鼎盛庙会的时候游人极多,一些道士乘着热闹也跑的寺前来支起桌案,为来往的人算个命测个字,还有些寒门学子给人画画啥的,场面很是融洽。
“这位姑娘请留步!”
黄天天正心不在焉的打量街边的事物,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叫住她,转头一看,竟是个胡子花白笑容可掬、身着青袍的老道士。
此人身材瘦弱、脸颊细长,颇有股仙风道骨的味道,桌案旁还竖起一幡子,上书‘刘半仙’三字。
黄天天从小在常州混到大,江湖骗子见多了,还倒是想要蒙她,理都没理便扭头走开了。
老道士见状摸摸胡子,不紧不慢的道:“姑娘何必如此着急,还请坐下听老道说道几番,若觉得我算的不准,绝不收你半文钱。”
这话口气挺大,黄天天见他胸有成竹,觉得试一试又不会死人,反正闲来无事,就当解闷吧。
黄天天思念至此,便坐在了作桌案前,用手拍着桌子,轻哼道:“你若是算不准,浪费我时间,本姑娘可是会打人的。”
老道士摸摸胡子,一副道行极深的模样,看着黄天天道:“敢问,姑娘测什么?”
测什么?黄天天眼珠转了一下,看了看远处的赵闲,突然低下头,脸色微红的小声道:“测,测姻缘吧。”女儿家跑到算命的摊子上,除了姻缘也没啥好问的,还能去测仕途财运不成?
“哦。”老道士点点头,让黄天天把生辰八字写下,然后掐着手指摇头晃脑半晌。
突然,老道士眼前微微一亮,看着黄天天道:“门中生木是为闲,若老道算的没错,姑娘的夫婿,名字中应带一个‘闲’字。”
“啊!”黄天天没想到老道士真算出来了,不可思议的张开小嘴,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激动,再也不敢冷眼对老道士,反而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激动道:“你算的好准,确实是带一个闲字,你怎么算出来的?”
老道士微微摇头不语,脸上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高深模样,黄天天见此更是深信不疑,忙掏出一定银子放在桌上,脸红红的道:“那,那你有没有算出其他的事情?”
“让老道再算算。”老道士看到那锭银子眼睛微微闪了一下,又重新掐着手指摇头晃脑起来。
黄天天紧张的看着老道士,还不时回回头看一下赵闲的方向,生怕被发现了,连白嫩嫩的脸蛋都染上一抹绯红。
老道士算了半晌,额头渐渐皱了起来,似乎是算的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脸上怪异的很。他尴尬的笑了笑,把银子推回去道:“姑娘您请回吧,老道道行浅薄,未能算出什么。”
古怪都写脸上了,还说没算出什么。黄天天觉得不对,脸色立刻变了,忙又掏出一锭银子,紧张道:“你是不是算出了不好的事情,不要紧,还请告诉我一声,让我提前有个准备。”
老道士犹豫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凑到黄天天近处,低声道:“姑娘,你眉宇生辉,天阁丰润,定主乾坤之鸿福。然贵人目下微有不宜之气,泛于天庭,寻助之光,散布玉海……”
“额…”黄天天讪讪笑了一下,小声问道:“什么意思?”
老道士摇头一叹:“姑娘,恕老朽直言,此乃必克之相,贵夫非死即瘫。”
黄天天浑身一震,呆住不知如何是好,这是说她克夫啊,想到刚和赵闲有了婚约,赵闲便犯了命案紧接着被发配充军,一起蹊跷的很,黄天天心中慌乱无比,暗道:难道这都是我害的?
黄天天脸色瞬间煞白,这时代克夫的女子从没有人同情,被闲言碎语逼死的何止一人,黄天天没想到自己也会是那种不祥之人,一时间急的都快哭出来,遇到这种事情,就算是成熟稳重的妇人恐怕也会慌乱,何况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化解。”老道士见气氛酝酿的差不多,慢条斯理的来了一句,轻轻摸着花白的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黄天天才想起这道士神通广大,他既然能算出来,定然有办法化解。
黄天天眼前一亮,瞬间回过了神,紧张的看着那老道士:“有什么办法你尽管说,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她这次真的是害怕了,连腰上的荷包都直接解了下来放在了桌面上,首饰也摘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看着老道士。
“逆天改命,乃是犯了忌讳的事情,这是要损寿元的。”老道士叹了口气,一脸为难之色:“见你心诚,便给你出个法子,这种必克之命,须由本道亲自做法的法器才能化解,这法器需随身佩戴,必须是玄武湖口‘万宝楼’的掌柜亲手制作的翡翠福纹簪,而且要男方出资购买送给你才行,不然没有丝毫作用。”
黄天天见真有化解的方法,心中稍稍定了一些,万宝楼她知道,在常州是有名的首饰铺子,没想到金陵也有,可翡翠福纹簪又是什么东西?
黄天天心中好奇,不禁开口问道:“那个翡翠福纹簪,是什么样子的?”
“天机不可泄露。”老道士神鬼莫测的来了一句,看着疑惑的黄天天,他认真道:“老道近日住在城中醉竹轩的甲子间内,你可让贵夫和万宝楼的掌柜一起前去,到时候我会把图纸告诉他们,记住必须是万宝楼的掌柜,其他人技艺不精没有丝毫作用。”
黄天天忙点了点头,详细的记下了老道士所说的一切,连声感激几番,然后起身急忙忙去寻赵闲。
老道目光微微闪了几下,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收下桌上的银钱,收起摊子离开了栖霞寺。
与此同时,赵闲谈笑风生跟演讲似的忽悠着叶牧叔侄,所说无外乎六个字,爱大梁、爱朝廷,叶牧和黄袍老者显然不是一般人,听到这些都连连称是,大为欢喜。
黄袍老者见赵闲说的头头是道,沉吟一会儿,又道:“你对北齐重敌入侵,又有什么看法呢?”
“北齐重敌入侵?”赵先笑了一下道:“这还用想么?别人都打进来了,当然是把他们留下,然后找个机会打回去。”
叶牧闻言点了点头,觉得是该这么办,可她脸上又露出一丝难色,开口道:“大梁国库空虚,军士缺乏战力,朝无良将,国无强兵,守住以是不易,打回去是想也不敢想了。”
朝无良将这一条赵闲可以理解,但怎么可以说国无强兵?
赵闲瞥了瞥身材纤瘦柔柔弱弱、肌肤吹弹可破的叶牧,便恍然大悟,暗道:若大梁男人都这副模样,确实不用打仗了,躺床上翘起屁股等着人家来蹂躏便可。
叶牧没有察觉到赵闲坏坏的目光,又道:“北方人体格魁梧,战力强悍,以我大梁的兵士战力,皆是处于弱势地位,这仗要如何打呢?。”
赵闲纸上谈兵确实头头是道,真正该怎么打他那里知道,便苦笑道:“我未上过战场,但万事皆需扬长避短,这个窍门却是天下通用的。便打个比方来说,敌人若是精骑,便陷敌于城战巷战,敌人若是精于步兵,那便限敌于骑战,大量配备精良器械,最好配备劲弩或者火器,就是这个玩意儿。”
说到即兴之处,赵闲掏出他的半成品火铳,朝天上扣动扳机开了一枪,然后…然后哑火了,啥响声都没有。
叶牧见赵闲莫名其妙掏出一烧火棍子,冲天上指了指,紧接着就面色尴尬,她莫名其妙的眨眨眼睛,好似在说:你在干嘛?
怎么哑火了,莫不是受了潮?赵闲一阵尴尬,悻悻的收回火铳,轻咳一声道:“反正就是大量配备火器,火炮吐火车等东西守城,绝对没人能上的来,只要科技上领先北齐,灭掉他们是迟早的事情。”
叶牧虽然听不懂一些词汇,但意思是却明白的七七八八,她先是点了点头,又叹道:“赵兄说的没错,可惜不切实际,全军配备精良器械谈何容易,至于守城……哎,等赵兄上了战场,便也明白了。
赵闲皱了皱眉头,这话怎么和沈凌山一个口气,或许大梁真的有困难,赵闲也没争辩,点点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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