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进去之后,乔慕雪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凌渊虹轻轻拉过她的手,她朝他微微一笑,那模样分明是在告诉了他,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今日之事,凌渊虹心里也有数。
皇后坐在高位上扫了两人一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眸子里却已有了一抹狠厉。
她拿起杯子小口喝了一口茶,皇帝此时倒比皇后还要紧张些,那张藏宝图事关重大,在皇帝看来,若是出差错的话只怕会引来大祸。
正在此时,那边却已传来了淑妃的尖叫声:“不可能,这个东西怎么会可能会在我的身上!”
那边已有侍卫将淑妃团团围住,淑妃大叫道:“皇上,这件事情和臣妾无关!”
给淑妃搜身的嬷嬷走过来将那张图递到皇帝的面前,皇帝原本就有些阴沉的脸顿时显得更加阴沉了,他的眼睛里刹那间已满是狂风暴雨。
他腾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扶着皇帝。
皇帝扭头看了她一眼,她轻声道:“皇上,淑妃素来是个知轻重进退的,想来这件事情有所有误会,还请皇下明察。”
皇帝的眸光更深了些,欲从皇后的眼里看出一些情绪,只是皇后的眼里依旧如往日一般的从容淡定。
皇帝一把将皇后的手拂开,然后大步朝淑妃走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众臣子和家眷个个面上都是惊恐。
皇帝走到淑妃的面前道:“你是不是该跟朕解释一二?”
淑妃急道:“皇上,臣妾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晓吗?我又岂会去偷这东西。”
“你认识这是什么?”皇帝的声音顿时冷如寒冰。
淑妃自知失言,刹那间面色一片苍白。
皇帝虽然一直都极宠淑妃,平日里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先赏给淑妃,但是皇帝对于皇族大统的事情却是件件都严格遵守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那两张藏宝图,一张放在皇后那里,一张由皇帝亲自保存,就连淑妃,却从来没有对她提过半个字。
所以此时淑妃嘴里说出那个东西时,皇帝已经明白了淑妃的意思,刹那间,皇帝的脸上已微微有些扭曲,他对淑妃的感情原本就极深,只是对皇帝而言,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与淑妃相恋男子,在这种大事前,淑妃是要往后排的。
皇帝的眼里满是失望,皇后却已走过来道:“皇上,这件事情只怕还另有隐情,否则的话今日那刺客也不会刚好朝这里逃过来。”
皇后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顿时激起了皇帝滔天怒气,皇帝扬手就打了淑妃一记巴掌道:“贱人!你当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皇帝平时连重话都舍不得对淑妃说,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的要她了,淑妃刹那间便有些傻了,她急道:“皇上,真的不关臣妾的事情!”
皇帝不紧不慢地道:“你到此时竟还敢这
样睁着眼睛说瞎话,难不成还有人能近你的身?你在宫里这么多年,平日里你和皇后怎么争斗,只要不伤大体朕都由得你,可是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后听皇帝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便知皇帝今日是真的动了气,当下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乔慕雪看了皇帝一眼,又看了淑妃一眼,眼里有了一抹不屑,原来在皇帝所谓的深情厚谊,是完全经不起利益的挑拔。
她又忍不住扭头看了皇后一眼,却见皇后站在那里无比端庄,那模样只有一国之母的威仪,却又似透着几分憔悴之色。
她觉得皇后是个聪明的,在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十之八九都是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最是安全。
淑妃似突然想起什么,当即怒喝道:“乔晚晚,是你!”
乔晚晚突然听到淑妃的这一记吼声有些不明所以,她忍不住道:“娘娘,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是你!”淑妃的声音拔高了几分道:“今日里只有你才近过本宫的身,也只有你才可能在本宫的身上放那些东西!本宫之前就在想,你为何会如此接近一本宫,却没有想料到你竟恶毒至此!”
乔晚晚到此时都没有看清楚那张纸条是什么,此时听淑妃这么一吼,心里知道是大事,当即跪倒在地道:“臣女实不知娘娘在说什么,不关臣女的事!”
淑妃又哪里肯信,当即完全不顾形象拼了命的就要朝乔晚晚奔过来,乔晚晚吓得面色苍白。
只是那边有侍卫拉着,淑妃根本就动不了分毫,只在那里怒吼道:“乔晚晚,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本宫!”
皇帝却已看不去了,怒喝道:“闭嘴!”
皇帝这一句话说得威仪四现,淑妃当即便傻了眼,皇帝冷冷地道:“那件东西一直都由皇后保存,乔晚晚不过是个外臣之女,近来从未进宫,她怎么可能陷害于你?来人,将淑妃拉下去,打入飞花宫,若无诏见,不得出宫!”
飞花宫是临近冷宫的一间宫殿,那个位置颇为奇妙,是介于冷宫和寻常的宫殿的一个地方,那里一度用来幽居失宠却又颇有后台的妃子。
皇帝的这一道旨意下得颇为特别,淑妃的娘家这些年来因为她得宠,如今已颇有势力,皇帝此时在气头上,对淑妃并无感情。
淑妃闻言惊叫一声,似承受不住,眼睛一翻便已经晕了过去。
皇帝没有再看淑妃一眼,那边立即有臣子跪下来道:“皇上……”
“今日谁替淑妃求情,以同党论处!”皇帝厉喝一声。
那些臣子是淑妃的娘家人,此时听到皇帝的话后吓了一大跳,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不敢再言。
皇后却跪下来道:“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帝有些复杂的看了皇后一眼道:“皇后保管不力,罚一年月例,禁足一月!”
“谢皇上!”皇后不紧不
慢地道。
皇帝此时心情极坏,凌辰辉站在那里甚是焦急,忍不住道:“父皇,母妃他……”
“二皇子这段日子好生呆在王府里反思。”皇帝说完这句话便拂袖面去。
凌辰辉原本就是个暴躁的性子,此时听到皇帝也要罚他,他的心里满是不解,却道:“儿臣虽然不知道那张纸是什么东西,但是母妃的为人,父皇也是知道的,今日之事必定有人陷害!”
他说完这句话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不好好在后宫里呆着,此时突然跑出来,只怕居心不良!”
皇帝闻言眼里的怒气加重,当即大声道:“二皇子不恭不孝,直接指摘皇后,削亲王之位。”
凌辰辉闻言顿时傻了眼,他还想再说什么,凌逸枫轻轻拉了他一把,他咬了咬牙,只得将不满先咽下,极度不甘愿地道:“谢父皇。”
皇帝却是不再看他一眼,一拂袖便大步走了。
皇帝一走,那些王公大臣又有哪个还有心情去放花灯,这与民同乐的节日却是不欢而散。
早就做好的花灯,此时却不知该不该放,乔相并没有跟着皇帝离开,他是百官之首,率先放了一盏花灯放进了河道。
乔相一这么做,其它的那些臣子也纷纷效仿,只是今年这花灯放得注定没有往年的欢快,那郁郁的灯光,似乎也没有往年的明亮。
乔慕雪将之前画好的花灯草草放进了河道之后,便和凌渊虹一起坐上了马车,她将凌渊虹送到王府之后轻声道:“你好生休息。”
凌渊虹轻轻点头,有些事情两人心知肚明就好,并没有必要将事情点破。
今日里的事情,两人都再清楚不过,这样的结果不过是两人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这算是两人第一次正式合作,却默契十足。
乔慕雪用了点小手段将那张图放在进了紫燕的金创药里,当时乔慕雪进到淑妃的厢房时,看到的紫燕拿的那个盒子极为精致,而她在打乔晚晚的时候也是用了些小手段,她将乔晚晚打伤之后,那样的青紫金创药并不管用。
乔慕雪知道宫里的贵人们为了美容养颜身边是有不少的珍惜药物,尤其是淑妃,今日里她为了在乔晚晚的面前展现她对乔晚晚如何之后,所以一定会赏那种药物。
只是乔慕雪也细细研究过淑妃的性情,她幼时是吃过一些苦的,所以就算如今已经贵为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但是却还是改不掉积年旧习,好的东西她未必真的愿意和人分享。
而乔晚晚说白了不过是乔府的一介庶女,淑妃只是想利用她,并没有真的想对她好,所以那药也只是拿去给乔晚晚擦了擦便好,擦完之后那个盒子还是要还回去的。
乔慕雪原本以为淑妃让紫燕给乔晚晚擦完之后就会将那药放在紫燕那里,只要将紫燕拖下水,淑妃就难逃处罚,却没有料到淑妃也是个极品,居然将那药又拿了回去,这才有了这件事情,才会将自己陷进去。
(本章完)